第133章杀而不死
江慕旻依旧笑容满面,他看向江凡,眼中有杀意在酝酿。
“江凡,有一点你说错了。”
“为你布的这个局,我江家可是准备了一年多时间。”
江凡心底一颤,他目光如刺,看向江慕旻,似乎在询问。
“当时的浮图山一役,江道源就曾怀疑过你的身份。你仔细想想,你可曾有过纰漏暴露出来。”
“后来在稷下学宫,你与姬霸天的那次对决,让我彻底坐实了你的身份。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并非江鬼,你就是江凡!”
江慕旻言语顿住,指向了佘青岩。
“佘先生在这里,通过他,我对你的身份更加确认无误。”
“为此,我真当该感谢佘先生。正是通过佘先生这一年多来,刻意半隐半漏传递出的信息,才让你有今日的咬钩。”
“江凡,离了稷下学宫,你失了庇护,杀你如杀鸡取卵。”
佘青岩大笑,狰狞地看向江凡。
“江鬼,别想着巡天使大人帮你,我妖族向来尊崇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才是王者。今日杀了你,以后就是我佘青岩出头!”
说罢,佘青岩拍了拍手掌,身后的元气白雾中,接连走出十数道身影。
当初与江凡有过一面之缘的樊良,赫然在列。
见此,江凡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看向佘青岩,问道。
“我有一点未曾明白,你佘青岩与胡不归他们应该是一起的,为何不见胡不归他们?”
“胡不归?哈哈哈……”
佘青岩笑得前仆后仰,满面潮红。
“江鬼,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马志远那个没脑子的,稍一逗弄就是生死看淡,热血冲涌。”
“我略施手段,让他走远些,再引动胡不归他们去追寻,这很难吗?”
佘青岩笑声止住,目绽凶光道:“我也不怕告诉你,胡不归他们现在就在这附近,可惜他们进不来了,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所!”
“这么说来,我方才所见的那些残破石像,应当是胡不过他们其中某一位的旧识吧。”
“不错,同为地行使又如何。党同伐异,排除异己,这是智慧生物的天性!”
“好,很好!”江凡不由自主笑了起来,他朝佘青岩赞叹。
“原本在诸多地行使中,我一直以外来户自居。对你们的手段与态度,自认为比较柔和。现在看来,我是真的错了。”
佘青岩大笑:“江鬼,恭喜你开窍了。”
“我妖族的生存之道,比你们这些人类可要实际太多。强者对弱者,生杀予夺,能够活着的就是强者。弱者,尸骨不存!”
“可惜啊,你开窍太晚。”佘青岩摇头惋叹。
“如此说来,只怕巡天使大人,也应该是默认,甚至是赞同的吧。”
“还好,不算晚,杀光你们,我还有机会补救。”
江凡自顾笑了起来,他取出一把横刀紧握在手,将刀锋对准了江慕旻。
“还有多少底牌,就全亮出来吧,我统统接下!”
一声暴喝,江凡纵步一掠,躯体虚化,瞬间化作一道金黄龙影。
这道龙影一经显化,地洞中的众人齐齐色变。
江慕旻更是在第一时间退后一步,手掌长剑,高度戒备。
吼!
宛如兽吼,自江凡口中发出。
他体内龙吟阵阵,御龙乘风破入一众夏朝修者中,登时显露身形。
“随风由浅入,万物皆已秋!”
抬手便是断浪山的杀招,墨色刀光,织结成光幕。
漆黑一片,好似泼墨四方,纵情挥毫。
森冷的刀意,随着魂力附着,横扫。
众人只觉得灵魂颤栗,灵识居然都在这一霎被斩碎,而后被彻底屏蔽。
一道竖直的黑色刀光,隐藏在墨色光幕中,径直冲刺向一人眉心。
扑哧!
一名夏朝的头颅,被横刀刺穿,刀锋转动,随之爆裂。
“断浪山,我也会!”
江慕旻一声怒喝,他手中长剑同样泼墨挥毫,顷刻与江凡的灵识屏蔽相抵消。
这一抵消,众人来自灵魂的压制感,立时消失无踪。
墨色光幕中,同样有刀光潜藏,冲刺向江凡眉心。
铿!
左手又是一把横刀贯出,将这一剑抵挡,江凡一击即退。
“想不到,你的断浪山也如此炉火纯青。”
江慕旻杀气凛然,紧跟而上。
“这还要多谢你炼器道的好师妹!”
铿铿铿……
横刀与长剑,在刀光剑影交织,江凡与江慕旻一时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
江凡心里有些想骂娘,这肯定是当初龙宝做的好事。
但此刻也不容他多想,当即变幻招式。
“漫山红叶舞,魔已坐堂中!”
江凡的身影突兀消失,消失在一片墨色光幕中。
借着魂力的泼墨渲染,他的速度在随风由浅入的加持下快到极致,仿似一道乌黑如墨的刀光,笔直冲入一众夏朝修者群中。
待到墨色光幕退去,江凡身影骤显的时候,他手中横刀已经挥扫出一圈光幕,将四面八方包裹了进来。
光幕所过之处,刀光如织,相互纵横交错。
顿时,人头滚滚,五六位夏朝修者丢掉性命。
一时间,血柱齐齐喷涌,如墨色荒山中,红叶开遍,随风飘舞。
断浪山的后四式,本就是暗刺型的杀招,在精、在准、在快。
考验人的眼力,手速,以及下手的准确度。
毫无疑问,江凡在龙宝的长期聒噪中,抛弃掉了一切花架子,首重杀伐。
“江凡,你很好!”
江慕旻怒意满怀,当他浮露在江凡身侧,长剑斩落之际。
江凡已经御龙乘风,化作一道龙影飘然向后,与他拉开了距离。
下一刻,当江凡显化出来的瞬间,一把横刀抛掷出来。
猝不及防下,那位夏朝仅剩的修者,被生生钉死。
横刀贯冲的力道,托着他的尸身钉入岩壁,登时血雾自他后背爆开。
一把长弓,亦随之从他手中滑落。
此际,场中夏朝一方,仅剩下夏云一人,完完全全成了一名光杆子。
“江不服,你……!”
“江家那么多人不杀,为何偏要独杀我的人,江家不是你的生死仇敌嘛,你去杀他们啊!”
夏云惊惧交加,气得浑身颤栗,他躲在江家一众子弟身后,拉长了脖子吼叫着。
江凡冷冷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别急,好菜总要留在后面。”
“况且,我江凡一诺千金,曾在江氏宗祠诸位列祖列宗牌位前起过誓,我今后不会杀死任何一名江家子弟,这一点我要做到。”
话语震荡四方,诸多江家子弟眉眼间俱都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戏谑之色。
就算江慕旻,眼中也多出了一抹意外神采。
他满面嘲讽,语气高傲:“江不服,你的惺惺作态,我江家子弟当真要谢过你。”
“统统给我上,杀掉他!”
此话一落,众多江家子弟如狼似虎,冲杀向江凡。
却不想,江凡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居然远遁离去,远远拉开与他们的距离。
这样的结果,让诸多江家子弟的眉眼,喜色更浓。
可是下一刻,还不待他们将这喜色收敛起来。
远遁中的江凡,十指连动,一道道堂皇浩大的大五行剑气迸发。
剑气如长虹,似匹练,橙黄中有五色朦胧。
纷纷朝着冲杀而来的诸多江家子弟,他们的四肢贯冲。
登时,惨叫声大作,诸多江家子弟,割麦子般纷纷扑倒在地,四肢俱都炸裂成碎肉。
一时间鲜血流淌大片,将大地染红,血腥味刺鼻。
“杀而不死,我这也不算悖逆誓言。”
说罢,江凡身如游龙,指掌中的剑气,将他们的气海逐一刺破。
“江不服,这比杀了他们更可恨!”
江慕旻气极,他仅仅落后一步,没能制止江凡,心中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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