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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阅读《棠音》
棠音

第 62 章 (一)悍匪

别看长安镖局只是一间镖局,名头与排面没有各世家与门派的大,但是在土匪流寇的圈子里,提一句长安镖局的大名,哪个敢不抖一抖。叶棠音自然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镖头,维护长安镖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声誉。却见她提着兵刃,横扫四方,先斩马腿,再斗恶徒。匪寇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杀而来,锋利的大刀或迎头劈下,或拦腰砍上,如车轮战一般的密集进攻,逼得她不得不寻找缝隙,司机游移闪躲,不过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刀疤的脑袋。她毫不恋战,一个人集中了匪寇们几乎全部的火力,这倒是让钟朔肩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钟朔拎着陆皞玚,将一众无还手之力的公子哥与娇千金护在后方,提防着匪寇进攻。钟朔的功夫自不必多说,陆皞玚虽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但论起勇来却毫不含糊,毕竟性命攸关,打不过也要拼死地打,他们陆家没孬种!

虽说匪寇人多势众,但他们在叶棠音的手底下却讨不到任何便宜。这些年她在西域围剿沙匪,自然也不是白剿的,匪寇有什么样的弱点,对付他们应该用什么样的招数,她心中有数。故而,片刻的工夫,人高马大的匪寇们已有大半被斩落马下,断了胳膊,瘸了腿脚。

这边打得热火朝天,却听一阵马蹄声响,陆皞玚是万万没有想到,先前那一伙匪寇又回来了,不仅回来,而且抄家伙将后来的胖揍一顿!陆皞玚看得心里直突突,这摆明了是黑吃黑,他就是撺了个散局,出来秋游,怎么吓人的事都让他碰上了……

“愣着做甚!”聿霖横刀一砍,替自家神游天际的舅舅挡下一刀。

岂料,陆皞玚见到聿霖,却是二话不说,对着聿霖的脑袋就是三记暴捶,“好你个不孝的竖子!你居然还知道回来!你跑哪里撒野去了啊!”

“小舅舅!”陆皞玚无理取闹的三连击,气得聿霖直跳脚,“你不要闹了!”

“闹?闹!你竟说我闹,还和我顶嘴!”陆皞玚抖着手指,“你翅膀硬了!不孝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好好好!对对对!我就是想气死你,然后继承你的万贯家财,满意么?”聿霖挥刃阻杀敌人,实在没有闲心搭理自己胡搅蛮缠的小舅舅。

“你果然!果然啊!”陆皞玚一边躲着匪寇的大刀,一边理直气壮地咆哮,呜嗷嗷吼了好几嗓子,却发现自家大外甥根本就不理他这个舅舅。这小子直勾勾的眼神,竟集中在一个方向。陆皞玚顺着望去,那柄弯刀泛着瘆人寒气,瞬间将沾染它的温血凝成红霜,可更加奇怪的是,那柄凝聚血腥戾气的刀竟缺了一弯月牙……

那厢边,刀疤正挥着刀与叶棠音火拼,刀刀狠辣,招招蛮横,恨不得一刀便将叶棠音劈成两半。叶棠音岂能容他,四两拨千斤,对付这种有勇无谋的莽汉最管用。叶棠音旋身绕了绕,叫刀疤左右碰壁,耗尽体力。刀疤拄着他的刀,孔武的双臂止不住地颤抖,背靠着道旁大树,喘着大粗气,又气又累,说不出一句话。

“二爷刀沉,要我的命有些难,倒不若拿来自刎,也算物尽其用了。”叶棠音横扇身前,“不必挣扎,最多半刻钟,本大当家一定送二爷去和你的弟兄团聚。”

她这番狠话,一是说给刀疤听,更是说给刀疤现在的手下听,此刻谁做了刀疤的兄弟,谁就要陪着他一起下地狱。叶棠音当初既下了狠手,剿灭刀疤老巢,自然是抱着斩草除根之意,若非刀疤其妹替他挨了一刀,死在了薛峥怀里,他们决计不会让刀疤趁乱溜走,到蓟北作恶。故而,当年的刀疤可以说是被灭了满门,如今他手下这帮虾兵蟹将,虽然也穷凶极恶,暴虐残忍,却不是他的嫡系,皆为凑来的游散,乌合之众耳。乌合之众自然经不住打杀,更不会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果不其然呐,叶棠音一番连呵带吓后,心眼多的匪寇已然有所畏惧,再加上死伤过重,原本密集的进攻也随之迟缓了,甚至是中断。有些小喽啰眼见同伙皆快被拆成零碎了,便当即纷纷逃窜,跑的跑,散的散。叶棠音瞧着那些落荒而逃的残兵败将,不禁啧啧地笑道:“刀二爷,虽说你背井离乡,过得挺辛苦,但好歹也拉支像样的队伍再立山头啊,凑了这么一帮乌合之众,传出去,你刀疤阎王的脸还往哪放啊!”

刀疤青筋直蹦,双手攥着大刀,瞧那架势就是想和叶棠音决一死战。

“或许……你也不需要脸面了。毕竟,死人也左右不了后世的评说。”叶棠音弯起唇角,当即旋扇杀去,扇锋竟直逼刀疤的面门,似要劈碎他的天灵盖骨。此一击凶戾十足,迎面逼近的强大杀气,将刀疤压得寸步难行,双脚被死死地钉在原地。叶棠音正要给他最后的致命一击,可就在这时,树后竟冒出个垂髫小童,估计是方才避乱时躲到树后。此刻小童距离刀疤不过一臂之远,这会子他突然冒了出来,正好给刀疤一个绝佳的喘息之机。刀疤恶从中来,一把将小童拽到身前,扣住小童的喉咙,丧心病狂地朝叶棠音叫嚣道:“来啊!来啊!你来杀我啊!”

叶棠音沉着眼眸道:“放开他,我给你个痛快。”

“哈哈……刀爷就是下地狱,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叶棠音盯着刀疤的手,确实有些忌惮,“稚子无辜,不该受此牵连。二爷这样做,下了地狱,可是会受油烹酷刑的。”

刀疤锁喉的手更紧了,癫狂地大笑道:“什么油烹!刀爷没有怕的!就是阎王老……啊呀!”

就在这时,刀疤的手竟被物什打穿了,疼得他嗞哇乱叫,温热的血溅到了小童青涩的脸上。叶棠音当即挥起利扇,腾身而起,扇锋如霹雳一般砸向刀疤,凝聚的气劲直接砍断他的大刀,后一个回旋踢,狠狠踹在刀疤心口正中央,一脚便将他踹出数尺外。却听砰的一声闷响,刀疤的后背直接撞在树上,血喷了满地,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叶棠音一把捞过小童,反手便将孩子推出去,钟朔旋即跟上,将小童稳稳接住。钟朔微微皱起眉头,心道这场面怎么有些熟悉……

那厢边,陆皞玚见状忍不住耸起肩膀,心道这嫂子可真够泼辣的,发起狠来简直不是人呐!他偷偷瞄了瞄钟朔,原本想同情师兄招惹了这么个彪悍女子,可没想到人家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媳妇打架,眸中似落了星星,竟是无比湛亮。一向不近女色的钟师兄居然好这口呀,怪不得对昤嫣堂姐没意思,原来他只喜欢母老虎!

“刀疤阎王……阎王之名,不可冒用。当初,薛峥妇人之仁,心慈手软,才让你逃过一劫。今日既让我碰上你,你便该给胡士宁一家偿命。”叶棠音一步一步朝刀疤走去,就像是地狱鬼差一步一步地踩踏着他正在萎缩的生命。“胡家上下十口皆为你所杀,八旬翁妪呱呱婴孩,你竟一个都没放过,夺了胡家家产,侮辱胡家妻女,甚至割下胡士宁的头示众,这笔血债,终归是要用血来偿的。”

“你……”刀疤喘着粗气,含着满口的稠血,追问道:“你是胡家人……”

“不,我与胡士宁只是一碗水的交情……”叶棠音垂下眼眸,“胡士宁曾在沙漠里分给我们一人一碗水,一人一碗能救命的水。”

“报恩……竟是来报恩的……”刀疤认命般瘫在地上,呆滞无神的双目望着天空,生命似乎正从眼中逐渐流失。

“你杀我恩人,我找你寻仇,很公平。你是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叶棠音将扇锋对准了刀疤的脖颈,手起——

刃落的瞬间却被弯刀截了胡!

叶棠音盯着那柄寒凉的弯刀,盯着刀身上那轻盈的飞燕图腾,眉头一紧,“飞燕……”

“飞燕……残刀飞燕……”这一刻,后方的聿霖也愣在原地,盯着匪首,“燕燕于飞……你就是女匪首,燕飞。”

刀中小有名气的飞燕,它的主人是名噪绿林的女匪首,燕飞。

聿霖并未得到对方任何回应,对方却看向叶棠音,道:“他还没有资格另立山头。”

匪首的嗓音虽然低哑,却能听出来她果真是一位姑娘,只见她举刀上前,直指刀疤。叶棠音见状轻笑道:“商量商量,可否相让?毕竟,大家都是来寻仇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燕飞!”刀疤垂死挣扎着咆哮道:“长安镖局大当家,手上过了无数绿林好汉的命,今日你不杀她,明日她便杀你!”

叶棠音沉下眼眸,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地一笑。

“不让。”言罢,女匪首二话不说,竟一刀斩下刀疤的头颅,斩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刀疤圆滚滚的脑袋终是搬了家,骨碌到树根旁边,留得温血泼洒满地。叶棠音皱起眉盯着燕飞,笑吟吟地说道:“你是第一个从我嘴里抢走猎物的人。”盘古小说网首发 www..

对方正了正斗笠,“也不是最后一个。”

叶棠音笑意更浓,“雄关寨的铁娘子,真是叫人为难,我竟有些喜欢你,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钟朔却眉头一紧,瞪了叶棠音一眼。

“不必为难。”女匪首的刀锋直接换了方向,这次对准了叶棠音的面门,“胜或败,没有第二种选择。”

“真是凑巧,我也认为只有一种选择,非胜,即死。”话音方落,叶棠音便能感觉到,那柄残刀上的寒气愈发地逼人,而那斗笠下的眼神似乎也愈发沉冷了。

“姑……姑……”就在这时,钟朔怀里的小童竟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陆皞玚一向喜欢孩子,便凑上前去逗弄小童,“咕咕……咕咕咕……师兄,这小家伙在咕咕什么呀?”

钟朔白了他一眼,“叫姑姑。”

陆皞玚皱着眉头,“我知道,我是问他叫咕咕,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朔:“……”

“他的头留给你。”言罢,女匪首却朝钟朔走过去。钟朔怀里的小童不安分地扭动着,他只得将小童暂且放下,不想那小童脚一落地,便朝着女匪首跑过去,边跑边叫道:“姑姑抱……抱抱……”

陆皞玚的脑子才转过弯,指着女匪首和小童,难以置信道:“他们是姑侄!”

钟朔不太想搭理陆皞玚,鉴定完毕,他师弟的确是个呆瓜……

那厢边,女匪首单臂抱起小童,拽着缰绳跃上马背,转头看向叶棠音,道:“我等你。”

她只留下这三个字,便带着手下扬长离去了。钟朔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刚刚他媳妇对另一个女人说她喜欢她,而那个女人承诺他媳妇会等着她,情况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啊……

“呆子!想什么呢!”叶棠音虚目盯着钟朔,瞧这厮的眼神就不大对劲。

“没啥。”钟朔耷拉着脸色道:“这次又变成呆子了,我是真的很好奇,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个啥?”

“你猜。”

钟朔:“……”

叶棠音转而笑呵呵地看向陆皞玚,不说话,只是笑。陆皞玚头皮发麻,方才被匪寇当狗遛的时候,他也没像现在这么打怵……

“差不多该收尾了。”叶棠音挥开扇子,驱了驱浮起的烟尘,缓缓走到已被揍趴在地的匪寇面前,眸色一冷,抬起手——

“嫂子不可!”就在这时,陆皞玚竟急匆匆地叫住她,拖着被折磨虚弱的身板,奔到叶棠音面前。“嫂子,这些人虽罪大恶极,但也应该交由官府处置。”

“麻烦。”叶棠音冷声道。

“虽然麻烦,却是必须。”陆皞玚耐心地给她解释道:“方才造成的死伤,算我们正当防卫,可若是现在动手,便是恶意杀人,那我等与这些恶匪何异?再往北走个几十里,便是朝廷剿匪军的驻地,所以这方圆几十里之内,皆由广平郡王率部下负责守卫,若是我们现在背着官府动用私刑,也大大折煞郡王的面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叶棠音却饶有兴味地看着陆皞玚,“你倒是能说会道。”

“一般一般,无涯第三!”陆皞玚顺竿爬,他脑子里就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

“有道是,光说不练假把式。只会动嘴,可是不够。”

陆皞玚一听这话,胸腔里登时涌上义气,“嫂子,有事您吩咐!只要我办得到,便绝不推脱!”

“你……”叶棠音微微虚目,“叫什么。”

“陆皞玚。”

“陆昤嫣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堂姐,也是我师姐。”

“怪不得,你和若水女侠一样地……”叶棠音顿了顿,“率真,对!就是率真!”

“嫂子过奖了!我们陆家子孙坦率真诚,不求万事功成,但求无愧于心!”

叶棠音点点头,其实她原本想说陆皞玚和他堂姐陆昤嫣一样,直得发愣。“既如此,便将这些动弹不得的渣滓绑了送官吧。”

在场能被叶棠音呼喝使唤的自然是钟朔,于是钟朔眉头一挑,计上心头,难得耍了一回师兄威风,直接对陆皞玚吩咐道:“绑了,送官。”

“啥?”陆皞玚懵了。

“捆了他们,好送官。”聿霖手拿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绳子,“炎旭兄,还是我来吧。我舅舅此刻惊魂未定,且让他缓缓。”

钟朔抱拳道:“方才事急,未打招呼。明宇兄,许久未见,一切可好?”

“一切安好。”聿霖抱拳回礼,“原本裴谨知这小子也在,这会子不知跑哪里撒欢儿去了,倒是没赶上刺激……啊!”

聿霖话未说完,脑袋上便挨了一记,他一把抓住暗器,定睛一瞧却发现竟是一枚金叶子。

“好你个嘴碎的聿明宇,背后编排我的不是!”说曹操,曹操到。裴琰大摇大摆地走来,瞪着聿霖,“你小子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你!”

叶棠音却盯着聿霖手里的金叶子,眸色微变,方才暗算刀疤的,也是一枚金叶子。

“谨知!”钟朔抱拳道:“许久不见,真是幸会。”

裴琰不失礼貌地笑道:“裴谨知一届布衣,不比炎旭兄贵人事忙,的的确确是许久未见。”

叶棠音眉心微蹙,亦拱手道:“瞧阁下有几分眼熟,我们见过吗?”

钟朔眉头一紧,这场面他好像在哪也见过……

裴琰嘿嘿笑道:“我这人忘性大,既然姑娘说见过,那便是见过。”

“你……”叶棠音鬼使神差地举起右掌,远远地遮住裴琰下半张脸,默了默,却笑道:“抱歉,是我认错了。”

裴琰面色微变,聿霖遂搥了搥他,问道:“阿雯呢?”

裴琰一拍脑壳,顿了顿,“那个……她帮我看着小二黑呢。”

“什么?”聿霖这才注意到,裴琰的驴没了踪影。“你把话说明白,阿雯到底在哪里!”

“放心,你妹妹安全得很呢!相比之下,我更担心小二黑怕不怕,万一被蛇给咬了,那可怎么好!”

“裴琰!”

“安了安了!等一会我就去接她回来,总行了吧。刚打完架,你好歹也让我喘口气。”

“裴琰……”就在这时,叶棠音眸光微动,细细打量着裴琰。钟朔主动上前介绍道:“他是钱塘裴家的二公子,御史中丞裴瑭大人的兄弟,裴琰裴谨知。”

“炎旭兄金口,在下钱塘裴琰,乃是御史中丞裴瑭大人的……庶弟。”裴琰竟重重强调自己庶出的身份,丝毫不避讳。聿霖皱眉道:“谨知!这是何必!”

“我又怎么了,不过说句实话。”裴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本是妾室所生,自然比不得嫡出的尊贵。”

“裴谨知!”聿霖委实动了怒气,在场的都是熟悉的朋友,也不乏嫡庶之别,裴琰这番话被有心人听到,自然就化作一根扎心的刺。“你适可而止,注意分寸!”

“原来是‘金枝’公子……”叶棠音竟忽地插言,轻笑道:“钱塘裴家只有兄弟二人,二公子虽是庶出,想必也是深受裴大人器重。”

“器重!是器重!家兄望我金榜登科,家嫂盼我早日成婚,我虽然是庶弟,却一直被他们当作儿子养。”裴琰笑呵呵地解释道:“在下单名一个琰,乃是琰圭的琰,表字谨知,取意为谨言而广知。姑娘,话还是说清楚得好,尤其是这名字,可不能乱叫啊,容易误会。”

“谨知……裴谨知……”叶棠音别有深意地笑道:“怪我这张嘴巴不利索,若有失礼之处,二公子切勿介怀。二公子说的对极,若是名字叫的模糊,确实容易造成……误会。”

叙旧的工夫,聿霖已叫侍卫们将落网的匪寇捆了,复又拱手对钟朔与叶棠音拜谢道:“承蒙相救,不胜感激,请二位受我一拜!”

“明宇兄,不必客气。”钟朔连忙扶起聿霖,道:“都是自己人,又何须多礼。便是陌生人,我辈路见不平,也自当拔刀相助。”

“就是就是!”陆皞玚缓过神来,嬉皮笑脸地道:“钟师兄是我的师兄,钟师兄的夫人是我大嫂,我是舅舅,他们就是你长辈,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聿霖,叫人!”

聿霖:“???”

“你愣着做甚!”陆皞玚一拍聿霖的后脑勺,“叫舅舅和舅母!”

聿霖:“!!!”

陆皞玚嘿嘿笑道:“师兄,嫂子,你们别介意啊,我这外甥有点呆。”

叶棠音揉着眉心,拿胳膊肘搥了搥钟朔,咬牙悄声道:“最近侄子外甥认得有点多。”

钟朔认同地颔首,不料,裴琰竟一把拽过聿霖,不悦地皱起眉头,道:“叫什么叫,也不怕人家二位折寿。”

裴琰当然不愿意,聿霖是他的挚交好友,若是聿霖喊了钟朔一声长辈,那钟朔岂非也平白无故地长他一辈,这谁能受得了啊!陆皞玚没想到,会被不怎么相熟的裴琰顶了一记白眼,偏生还没有人圆场子,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陆皞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那个……还未请教嫂子芳名?”

“她呀……”裴琰却笑意融融截下话茬,“她是……她是……”

裴琰结巴半晌,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聿霖复又皱眉,“什么?你倒是说啊,啥?”

裴琰瘪了瘪嘴,“她是长安镖局的大当家。”

“没了?”

裴琰挑眉,没吭声。聿霖无奈地叹了叹,原本一个小舅舅已经够让他头疼了,没想到裴琰的脑子也不在正常状态。“炎旭兄,抱歉了,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明宇兄,言重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钟朔神采奕奕地看着众人,尤其是看着裴琰,真当他瞧不出来裴琰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鬼心思么,竟敢惦记他媳妇,活腻了!叶棠音却莞尔一笑,抱拳道:“长安镖局,叶棠音,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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