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海扬帆

“杰米普教授！”铁匠郑重地打了声招呼。

叫兽？怎么一惊一乍的，突然跑出来吓人，还让人加入你的团队，不知道的以为进入传销组织了。

沈涛嫌弃地将手缩回去，道:“叫兽你好！”

“我叫瑟夫·杰米普，是天文堂化学及冶炼学科教授。”他难掩心中激动，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研究团队？”

沈涛听说这学院内有四大教授，专研方向均不一样，但是他不明白，堂堂教授会邀请他加入团队。

他可是连化学元素周期表都还没背全的人。

“教授，可能我帮不了你什么······”沈涛想拒绝。

杰米普以为他在客气谦虚，摇摇头道:“这说哪里的话，我一看你就是绝世天才，在化学方面将来的成就定远远超过我。”

他见沈涛没有心动，继续道:“你知道吗，将来会是制造业的时代，如果你加入我的团队，能创造奇迹。”

沈涛虽不相信他对自己的吹嘘，但有一点是对的，将来会是工业制造业的时代。各种金属将会一一被发现，继而运用到生活中。

我不就炒个钢，还炒出一个教授。

但沈涛清楚，他的目的是戈兰·苏顿和他手里的魔法书，骑枪比赛才是重中之重。

“但是我只是想参加年度骑枪比赛，获得冠军。其他的都没兴趣。”

杰米普听罢大失所望，看来他和传闻中一样，想靠骑枪比赛来获得名誉地位。

“这骑枪比赛算什么，不过是观赏的运动。化学的将来是和人类息息相关，谁研究成功，就能获得巨额财富，可比骑枪赚得多。走仕途并没有这么容易。”

骑枪是升官最快的手段，它能快速提升地位，认识更多贵族。

可显然财富不能打动沈涛，他想安静地做个武者。

杰米普急了，他一个教授，竟然连连吃闭门羹，叫道:“你知道吗，你刚才炼钢的本事，足以改变一个国家的武装力量，这是跨时代的意义，可打破世界格局。”

沈涛心想，你格局太小了，真正改变国家武装力量的并不是钢，而是火枪。随着以后火枪的普及，再坚固的盔甲在它面前，也如同烂衣服一般。

但他也可从刚才的对话中，发现对自己有利的因素。

“教授，我可以帮助你的团队开发钢，但我还是想在骑枪中挥洒汗水。”

杰米普转悲为喜，道:“真的？”若明白其中原理，绝对是获益匪浅。但他也听出沈涛的言下之意。

“我和戈兰·苏顿很熟，等下次我去拜访他，你跟我一起去。”

沈涛安耐住内心狂喜，却装出一副错愕的神情道:“戈兰·苏顿？”

“嗨，瞧我这记性，把这个忘了。他是波图王国最厉害的骑枪高手，能得到他的指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这就交给我吧。”

“真的？”沈涛终于心动了，离他的目的也越来越近。这也是为以后盗取魔法书做准备。

杰米普很快就召集他所谓的团队，陆陆续续十多号人，奔到铁匠铺。当他们得知讲课的是一个新生，不免大失所望。

老板吉列姆也出于杰米普门下，又亲眼所见沈涛将铁练成钢，正侃侃而谈地给这群同学讲述这神器的搅拌技术。

“搅拌铁水虽然能增加铁和氧气的接触，即便是能提高温度，但分子结构似乎没改变，又怎么会得到钢？”

这不仅是学生的疑问，也是杰米普的疑问。

吉列姆一时间也答不出来，但亲眼所见铁炼成钢，是不争的事实。

其他学生也纷纷提出质疑，并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来反驳。沈涛听罢直摇头，他们的观点太一叶障目，可见这个时代知识的匮乏。

杰米普脸色也有些难看，人是他请的，学生是他叫的，若沈涛给不出答案，这打脸的可是他。

沈涛一言不发，学生们就越发叫嚣，毕竟他们都是学富五车的学士，竟然放弃手中宝贵的时间来听一个外行人讲课，目光齐刷刷看向他们的老师，希望马上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

“杰克·泰勒子爵······”杰米普有些不知所措，尴尬一笑。

沈涛缓缓说道:“我之所以不说话，就是想要听听你们对知识的掌握和理解程度。现在看来，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刚落，十多号学生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若不是在院里要注意形象，估计得问候一下沈涛全家。

“你们别不服气，我能在这里给你们上课，自然有我的本事。你们若行，站在这里的就是你而不是我。接下来我所说的话，如果你们有疑问，可以举手提问，不要插嘴，我最讨厌插嘴的人，我会赶你们出这里，永远不要听我的课。”

台下学生们气得涨红了脸，恨不得现在就将沈涛大卸八块，拿去做实验。可老师杰米普在这里，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可他们心里却想，若沈涛说错一点，立刻反喷，故而更加聚精会神。

原来当老师说这种话这么爽，我就是喜欢你们一副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当然，沈涛这样做并非为了自己爽，而是要将自己名气传出去，这样才有更多机会接触到核心领导层。

沈涛侃侃而谈道:“这冶炼本质上就是几种物质通过化学反应和物理反应，形成另外一种物质的过程。”

这不是废话吗，这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的常识。

学生们想喷这一句垃圾水话，但这是常识，也没有说错，便难以下口。

“其实铁和钢的主要成分都一样，只不过在于含碳量的区别。就拿铁来说，里面碳含量高，就是生铁，这种铁质地硬而脆，耐磨也容易成型，但不适合锻造；而含碳量低，就成了熟铁，它质地软，但强度低。而钢就是介于两者之间。”

这话说完，学生们陷入沉默，眼神中闪烁着诧异。看来眼前这个人并非不学无术。

“如今制造盔甲的铁，虽然也在这两者之间，但杂质太多，使得碳含量难以控制，这样的铁虽然也成为钢，但在我眼里，都是劣质钢。”

语气虽然有些狂妄，可都是不争事实。

“但是要炼出好钢，可不是这么容易的。这需要耗费精力，而且产量也低。”

面对学生的提问，沈涛“嗯”了一声，有股大佬的稳重气息。

他将吉列姆打好的胸甲递了过去，问道:“那这样一块钢，你们需要多久？”

学生们蜂拥而至，两眼放光，纷纷赞叹此钢之好，如何之妙。

“一个月！”

“三个星期！”

“半个月！”

学生们纷纷举手回答，课堂纪律有条不紊。

这些答案在沈涛这里都是垃圾，他得意道:“我只用一个下午！”

哗然之声突然沸腾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沈涛道:“我用了一个方法，就能轻松将铁炼成这块钢。”

在场的人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连杰米普的两道黑眉，也不安分耸动，正襟危坐。虽然他们都知道是用搅动的方法，可就是猜不出其中更高的深意。

“生铁水通过搅拌，能增加铁和氧气的接触面，可使铁中的碳氧化，温度随之升高，而硅、锰氧化后跟氧化铁生成硅酸盐夹杂。随着碳份降低，铁的熔点增高，凝聚成疏松的团块，最后取出锻打，将杂质挤出，这样就能获得上好的钢。”

“当然，在搅拌的时候，要输入大量氧气或者撒入精矿粉，让硅、锰、碳氧化，至于能把碳含量降低到多少，全凭技术。”

沈涛不藏私，将全部原理说了出来，而台下的学生瞬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激动地拿起笔，将化学式写下来。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之前就一直想不出来。

所有人都是一副事后恍然的表情。连杰米普也是捶胸顿足，后知后觉。

“请问老师，这种炼钢的方法可有名字？”有学生举手提问，言语中竟是崇敬。

“这叫炒钢法！”

沈涛用形象而生动的名字，赢得一片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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