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海扬帆

“不行，绝对不行！”一旁的玛丽跳了起来，俏眉倒立，眼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查尔斯也曾目睹和体验过大衮的恐怖气息，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也不赞同，道:“船长，这太危险。大衮可不是一般的怪物，它可是旧日支配者。”

沈涛表情却没有丝毫波动，淡淡道:“水神克塔亚特的梦境，我都能全身而退，区区一个大衮，我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

一旁蜷缩的埃尔诺听罢，眼神惊骇，道:“难道你就是毁灭魔法书《水神克塔亚特》的沈涛？”

“你知道我？”沈涛有些吃惊。关于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埃尔诺发现自己说错话，但已经无可挽回，只好交代道:“我是听总教大人提前。如今海洋发生巨变，原因在于魔法书的力量，唤起了旧日支配者的仆从。而这件事的罪魁······造成者，是一个名叫沈涛的人。”

这话一出，总教大人的身份，已经大大缩小了。

“就是我！”沈涛神态淡然，道:“这里是大衮的神祗，整个岛都被它的力量覆盖，是天然的连接场所。”

“你这是找死。”埃尔诺突然严肃说道。

想到眼前的人就是那个摧毁他们信仰神明的人，之前的恐惧一扫而光，所有原住民用愤怒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沈涛。

马丁内心狂跳不已，虽然这些原住民已经束手就擒，一旦他们反抗意识高涨，肯定会做一番垂死挣扎。

咔嚓！

火枪队和战斗员在马丁的示意下，将武器对准这些原住民。

空气瞬间凝结，浓浓的火药味伴随着潮湿的味道蔓延开来，阴冷和灼热的目光相互碰撞，将彼此间的空气慢慢挤压，搅动。

“哼！”沈涛神态倨傲，眼珠变成墨绿色，如同晶石般璀璨，浑身上下散发着庞大的压迫力，远比这深海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埃尔诺为首的希尔教会，亲身经历和接受大衮带来的力量，更能体会沈涛所散发出气势的恐怖，眼神瞬间黯淡，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你们伟大的克苏鲁我都敢直面不惧，区区大衮，奈我如何。”

沈涛的话，振聋发聩，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插希尔教徒们的心脏。

镇压住希尔教徒后，沈涛缓缓移步祭台中央，这里是大衮力量最旺盛的地方。

入侵旧日支配者的精神领域，除了拥有先民控制意识的能力外，还需要一个媒介。

沈涛之前能见到克塔亚特和克苏鲁，媒介就是那两本包含它们力量的魔法书。

如今的浮陷岛，也是一样，是连接大衮意识的媒介。

沈涛蹲下后，用手抚摸古老的祭台，斑驳的石板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痕迹，冰凉的触感传遍掌心，朝身体蔓延。

突然，比寒冷更加刺骨气息从掌心传来，像电流一样，以惊人的速度直击脑海。

霎时间，沈涛只觉得大脑泛起一片空白，双眼呆呆注视前方，瞳孔里的能见物，渐渐被黑暗侵蚀。

当眼睛完全陷入黑暗后，七彩光芒开始以极快的速度从身后延伸到远方，周围的时间也随之加速，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身体卷入旋涡中。

沈涛在七彩旋涡里反复翻转，耳朵也渐渐被真空隔绝声音，整个人仿佛掉进一个无声的世界里。

“你们俩干什么？”

就在沈涛完全失去五感的最后一秒，断断续续听到有人这样呼喊。

他吃了一惊，目光四下寻找，但那七彩色的光芒闪耀不止，根本看不清周围环境。

哗啦！

熟悉的海浪声传来，沈涛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

边上立着一块巨大方形石碑，上面刻满奇怪符号。周围大小不一的礁石杂乱地分布，形成一个礁石群。

“这就是旧日支配者的梦境？”

“我还以为是什么神奇地方，不就是片浅海乱石礁。”

沈涛鼻子微微抽搐，用手扶住额头，脑胀道:“玛丽、安妮，你们俩跟进来做什么？”

玛丽气鼓鼓道:“我就是要进来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沈涛气得呼哧急喘，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快给我回去。旧日支配者的梦境，可不是你们玩耍的地方。”

在梦境里，精神力量不够强大，随时有被反噬的危险。

沈涛如今的精神力量，强大到可以在旧日支配者梦境里全身而退，但玛丽和安妮是第一次进入梦境，跟送上门的羔羊并无分别。

“安妮，我以为你会很冷静。没想到你也这么轻率。这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快走。”

安妮一副看到新奇事物的样子，眼神饶有兴趣四下观望，对沈涛的话充耳不闻，道:“大衮的梦境，就是这样一片普通礁石群岛？”

见两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沈涛胸口像被巨石堵住般，怒喝道:“你们有没有听我说。”

“有，哪有怎样？”二女异口同声，气势凌人。

······

哗啦！

巨浪又一次打来，夹带着一种不寻常的呼啸声，仿佛是从大海深处里传来的讥讽声。

沈涛脸色微凛，只见自己所在的巨大礁石边缘，赫然出现一只巨大的利爪。

啪！

又一只利爪，紧紧贴在礁石边缘。

“小心，来了！”沈涛用身体护在二女前。

一旦被发现入侵梦境，就很难凭借自己的精神力离开。

扑腾！

一道巨大的身影腾空而起，跃在半空，巨大的尾巴足有独木舟大小，抖落水花，如暴雨降临。

而那巨大的身影落在礁石上，尾巴盘旋在伫立的石碑上，眼神带着戏谑和狡诈，盯着沈涛。

玛丽和安妮吓得变色，眼前的人首蛇身的怪物，正是之前仪式中，看到的旧日支配者的样子。

大衮！

深海里的恶魔，深潜者们的首领，喉咙里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如针般扎进每一个毛孔，脑袋昏胀，理智在瞬间丧失，只想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沈涛看着躺在地上打滚的玛丽和安妮，脸色阴沉，拔出长刀来，墨绿色的眸子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你是谁？”大衮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冰冷地问道:“两次闯入本神的意识，踏足神域，我要将你灵魂吞噬，让你的肉体像行尸走肉般活在世上。”

“神？”沈涛冷笑一声，嘴角尽是嘲讽，举刀遥指大衮，声音压过浪声，吞噬魔咒，一字一句道。

“不过是条大点的鱼，敢妄自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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