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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俦谱

第19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4)

1930年春节,谢湄筠仍旧呆在姨母家。整个年节里,齐承耀都黑着脸。从小年到正月十五,齐承耀往湄筠姨母家跑了数次,仍是连门都进不去。临近开学,齐承耀再次去姨母家接妻子,湄筠终于肯跟他回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齐承耀欣喜,未料到湄筠此番回家后连自己的房间也不让他进。

“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什么话?他不来这里去哪儿?他已经在这屋里住习惯了。“我进来睡觉啊。”

“滚出去!”

丫鬟梅香赶紧走开,假装没听见。

“你不让我睡在这里,那我睡哪儿?”他老着脸说。

“西厢!”

西厢?他恨不能把西厢房拆了,他一看到西厢房心里就不舒服。“湄筠,咱们是夫妻,应该一个屋里住着。”

“哦,是吗?好像你当初并不这么想!”

齐承耀默然无语。

“你不走,我走!”她立刻就去穿大衣、收拾东西。

“好、好、好,我出去!你别走!”

他听到湄筠插上门闩。“梅香,开窗!”湄筠清凌凌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少奶奶,天冷.....”

“屋里臭!开窗!”

齐承耀去了外书房,一腔愤懑没地方撒,他把桌子上的书本、账簿、文具一把拂到地上。整个外院里立刻静悄悄地,没人再敢出一声。

谢湄筠回齐家后根本不去见齐母,晨昏定省一并废掉,两天里她一直呆在东厢,房门不曾跨出半步。湄筠不去堂屋吃饭,齐承耀便让人把饭菜送到东厢房里。

“像什么话!怎么能不出来吃饭,没规矩!”齐母对齐承耀抱怨。当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谢湄筠压根不把她这婆婆放在眼里!

“母亲,以前我不出来吃饭时你怎么不说?”齐承耀闷闷地喝一口汤,“规矩不只是拿来约束别人的。”

齐母不语。

“告诉窦叔,晚上教人送洗澡水到少奶奶房里。”齐承耀吩咐二妞。

齐母叹口气,当真是拿谢湄筠当娘娘供着了。

春天万物都萌发生机,除了他的爱情!他和湄筠的关系不死不活地拖着,齐承耀心里焦躁。周六下午,齐承耀搜遍了整个图书馆跟汉卿南楼也没看见妻子。

“你怎么没进城?”看见一路小跑着过来的崔兆麟,他略有些惊讶。崔兆麟每个周末都回沈阳约会乔世瑛。

“我妹妹她们十几个女孩儿去河边赏花,春天嘛,要我去给她们当保镖。谢湄筠也在。”他逮着个空先跑来告密,“你去不去?”

“谢谢啊!”废话,当然去!

“再叫几个人,就咱俩意图太明显!”

崔文鸾一看到哥哥身后的齐承耀便无奈地笑笑,“叛徒!”她小声对兄长说。

“成人之美,不好吗?再说一旦真有什么坏人来,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

人面桃花相映红,崔护神来之笔曲尽其妙,花树下的湄筠比花还娇艳。齐承耀亦步亦趋地跟着妻子。早知道女孩子们出来踏青,他会先采买点吃的喝的给她们备着。

乍暖还寒的天气居然生出苍蝇来!谢湄筠皱眉。苍蝇本来逐臭,这番改了口味。但苍蝇因沾了粪便人人厌恶,避之不及,苍蝇却不自知。

齐承耀和崔兆麟两人一文一武,皆是东北大学的名人。女学生们因为有男子在,说话举动格外地娇柔,除了崔文鸾依然故我。谢湄筠见了,心里不耐烦。

“哎,齐承耀,我脚麻了,你拉我起来!”女学生把手伸给他。

活泼有余、相貌不足的女生,齐承耀再心无旁骛也能感受到她的喧嚣。她坐着时把裙摆上翻,露出整个膝盖乃至部分大腿,齐承耀心里厌恶。“脚麻了,你就再坐会儿。”

“讨厌!”女生咯咯地笑,“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知道,知道!”她叫什么与他有什么相干?

“那你说说!”

“嗯......”她还真问啊!

“你敷衍我!我叫张纪芬!”女学生跳起来娇笑着拍他一下。

她不是脚麻吗?她难道不知“朋友之妻不可戏”吗?不,“之夫”!齐承耀赶着看湄筠脸色。

“纪律的‘纪’,芬芳的‘芬’!张纪芬!你说一遍!”

“好,张纪芬。”湄筠的同学,他不好给脸色看。

湄筠从草地上起身,齐承耀赶紧去扶她,“我的脚不麻,好好的。”湄筠拂开他的手臂走开,她谁都不看。

齐承耀跟着妻子去河边,“湄筠,小心水,别把鞋弄湿了,小心着凉!”

“不要你废话!”

“哦。”

“齐承耀!齐承耀!快来救我!我下不去了!齐承耀!”

两个人回头看见张纪芬站在花树上喊叫。

她怎么上树了?女学生比猴子还闹人!“崔兆麟,帮一把!”齐承耀遥遥向朋友招手。

“她叫你呢!赶紧去!”

“不去!”

“齐承耀!救我!齐承耀!”那边叫得欢,谁帮也不行,非得齐承耀。

“你赶紧去!”湄筠撵他,“记住,她叫张纪芬,纪律的‘纪’,芬芳的‘芬’!”

“湄筠,我一会儿就来!”

齐承耀沉着脸走回去,心里好生烦躁。

“齐承耀,救我下去!”

“你怎么上去的就怎么下来!”他站在树下,一旦女生有闪失,他还是要伸一把手。

“我不敢!”

刚才怎么敢上树?他不言语。

“那我跳下去,你接着我!”

齐承耀退一步让出树下的空地,“不好意思,男女授受不亲!”

“我来,我来!”崔兆麟救场,“承耀结婚了,人家妻子在这儿,不好扶你。”

就算湄筠不在场,他也不扶!

张纪芬就坡下驴一纵身跳进崔兆麟怀里。

谢湄筠在河边冷眼回望树上树下的热闹,她见齐承耀转过身来,忙低头把手伸进水里掩饰自己。

唉,这丫头,一时没看住,东北的春天,水凉!

“哎,湄筠,水不凉吗?我给你暖暖!”他赶忙去拉湄筠的手。

“放手!”那只细嫩柔软的手像小鸟一样迅速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谢湄筠立刻又把手伸进水里反复搓洗,满脸厌恶。她掏出手帕来擦自己的手,皱着眉。

女孩在走回花树的途中迎面碰上崔兆麟,“是不是你领他来的,崔兆麟?”

“嗯。”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崔兆麟不明白谢湄筠何以有此问。

女孩儿立刻就把自己的右手在崔兆麟左袖上揩抹两下,她看看自己的手,嫌不够,复在崔兆麟的右袖上再揩抹两下。

崔兆麟差点笑出来,谢湄筠之所以发问是要使自己师出有名。他尽量避免看齐承耀,怪不得齐承耀放不下谢湄筠,女孩子有趣得紧。

他连他的衣袖都厌弃,宁可用崔兆麟的袖子擦手!齐承耀垂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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