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

布雷斯扎比尼百无聊赖地躺在橡皮艇上，让海浪带着自己起起伏伏。女孩潜到海面之下去了，这让他终于有空间得以舒展四肢，但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感到了无聊。离岸已经很远了，四面只有无尽海水与飞舞着的海鸟。凯特琳娜托伦特下水时带走了探测器，这让他连研究那个稀奇玩意儿打发时间的机会都没有了。刚刚划桨的时候没有感觉，此刻没有了风，他便突然开始觉得头顶的阳光太过刺眼，于是抓过背包放在头边，能挡住一点是一点。

他能理解凯特琳娜想要前往水下这片故土的迫切，但要说共情，就做不到了。如果让这座沉睡了五十几年的庄园重见天日的代价是自家庄园沉入海底，布雷斯扎比尼巴不得可以这么交换，反正他对那儿也没什么感情。只是他实在是没想到女孩居然一个猛子就这么扎进了海里，虽然说她有海神的血统这样做也不会怎么样，但也真是太鲁莽了。不愧是被分进了格兰芬多的人，布雷斯在心底吐槽道。

他没预料到格兰芬多的学妹会在学期结束时邀请他来到这种地方，更没预料到的是自己居然真的答应了。从上学年某只逃脱了十几年的老鼠重见天日然后被关进阿兹卡班的那天起，他的身边就开始有人蠢蠢欲动起来。布雷斯被分到了斯莱特林，他或者是他母亲的社交圈也基本上都是斯莱特林，在这个小小的圈子里，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已经开始流传起来，虽然在那些人看来，那可是一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给盼来的消息。总之，布雷斯扎比尼一点也不想待在家里了，他一向是不愿意给自己惹上麻烦事的人，除非麻烦非要来找他。一暑假都住在对角巷听起来有些不太现实而且也肯定会碰到自己的同学以及同学的父母，要不然去问问里安纳他家店的地窖能不能打地铺好了。

布雷斯正胡思乱想着，身边忽然响起巨大的水声。一头海藻一般的长发从海里冒了出来，若不是提前有了准备，他怕不是会直接一个恶咒打上去。哦，他忘了，现在不在霍格沃茨，未满十七岁的自己如果施咒就会招来魔法部麻烦的猫头鹰，而唯一一个例外正抓着橡皮艇的边缘示意自己拉她一把。真好啊，布雷斯一边把凯特琳娜拉回船上一边想，如果他也能在校外随便施咒而不被发现就好了，毕竟如果那样，他就可以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凯特琳娜托伦特回到了橡皮艇上，身上没有一丝水迹，完全看不出来刚刚还在深海里潜游。她看上去心情不好，那是当然，没有人会在造访自家房子的遗迹后还乐呵呵的，除了傻子。于是布雷斯也没有打扰她，他接过女孩递回来的探测器塞回包里，拿起桨，尝试着往回划。紧接着，他放弃了。麻瓜的交通工具真是难用，布雷斯发现如果只划一边的桨，橡皮艇只会在原地不停打转。好在女孩只是恍惚了一小会儿，很快回过神来，抓起了另一边的船桨。

风改变了方向，这让他们无法轻松地原路返回，不过布雷斯并不是很在乎是不是非得把这艘小艇给还回去。他们顺着风儿一点点向岸边靠近，离海湾的所在的位置差不多偏了有几公里。这里的海岸很难看，只有大块的黑色岩石，毫无规律地叠在一块儿，毫无美感可言。

“我……我找到遗址了。”

正在布雷斯仔细研究着岩石块上的纹路时，凯特琳娜突然开口说。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布雷斯说，“有找到什么在意的东西吗？”

凯特琳娜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她的思绪依旧在那片破碎的海域中。

她看到了那个被魔咒炸出的巨大的窟窿，让水流托着自己游进原本是大厅的地方，然后漫无目的地前行。这里空荡荡的，原本在这里摆放着的家具早就被不知道冲到哪去了，冲不走的那些也已被海水腐蚀，应该是木地板的地方长满了海草与珊瑚。墙壁上依稀可见魔法绘下的纹路，不过早就失去的光泽，像是干涸土地上的一道道皲裂。鱼群伴随着她在房间与房间中穿梭，被惊扰到了的海葵一扭一扭地逃离。这儿早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海底世界”，而她，才是那个不该前来的不速之客。

“潜意识也好第六感也好，反正我顺着感觉找到了原本是书房的地方。梦境里，基尔伯特先生说在这里存放了极其重要的东西，可惜书房里的书柜已经彻底散架了，我找到了大概是暗格的地方，只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大概早就被海水冲没了吧”

“别这么想。”布雷斯心不在焉地说，“说不定他早就把东西换了地方放呢？其实很多巫师都不喜欢把贵重的东西放在庄园里的，毕竟从安全性上来讲其实自家庄园真的比不上古灵阁什么的。”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他们缓缓经过的岩石与悬崖。

“你在看什么？”凯特琳娜凑到他面前问。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你正站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附近有烤馅饼的味道，但你却什么都看不到。”

“你感觉到了奇怪的东西，但是却看不到来源？”凯特琳娜试图将他的意思翻译成大白话，“可是我什么也没感觉到。”

“因为你的观察力与我相比落了一大截，就如我之前一直说的那样。这里有点像是被施加了一个与麻瓜驱逐咒的相反感觉的咒语，它不欢迎我们的造访，因为我莫名地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划船离开的欲望，很淡，但是确实存在着。可是为什么巫师要去驱逐开其他巫师？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布雷斯摇了摇头，从背包里拿出了探测仪，熟练地扭开。于是探测仪不出所料地发出了滴滴声，这声音可比他们定位凯特琳娜家庄园所在位置的时候大多了。

“怎么说？”布雷斯摇了摇手中的探测器，看向凯特琳娜。

“找。”凯特琳娜直截了当地说。

靠近岸的地方布满了暗礁，水流的方向也变得混乱起来，不过好在有凯特琳娜在。他们将橡皮艇划到了岸边，但却没有可以用来拴住它的东西，不一会儿，橡皮艇便随着海浪漂远了。他们上了岸，躲在岩石的阴影下，凑在一起看探测器的表盘。然而表盘上的指针很不稳定，不断飘忽旋转着，仿佛这儿到处都存在着什么出乎意料的魔法，于是二人只能兵分两路自己寻找存在古怪的地方。半小时后，凯特琳娜听见了布雷斯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这儿。”布雷斯招呼凯特琳娜走到他身边，“你不觉得，这道裂缝过于古怪了吗？”

这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表面光滑，看起来是被大风大雨时的巨浪打磨了很多年了。岩石的中间有一道裂缝，里面黑乎乎的，积满了残存的海水，入口处恰好只能让一个人通过。凯特琳娜点了点头，掏出魔杖点亮杖尖摸索着走进去，布雷斯跟在她的身后。没走几步，脚下的岩石变得平坦了起来，道路也略微变宽了些。这绝对不是什么大自然的奇迹，是有人故意这么留下了这一条路，而且精妙地将它藏了起来，凯特琳娜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现在是涨潮，或者他们没有带那个稀奇古怪的魔法探测器，他们绝对不会发现岩石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探测器正惊天动地地响着，指针疯了一般地乱转，接着，凯特琳娜听到一声清脆的“啪嗒”声，指针断了。

“关掉吧，总感觉再吵下去会把什么不好的东西给引出来。”布雷斯说。

他关掉了探测器，黑黢黢的过道里只剩下了两人的脚步声与溅起的水声。又走了一会儿，平路变成了山坡路，四周的水汽也更大了些。凯特琳娜用杖尖朝前照去，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正等着他们的是几级台阶，台阶则通往了一个巨大的岩洞。气温降低了许多，这让凯特琳娜有些发冷。她站在岩洞边缘，高高举起魔杖好看清里面的一切，发现只有光秃秃的岩壁与洞顶。

“这不太对啊。”她喃喃自语道，“我没有看到有什么明显的魔法产物。”

“那就说明这里肯定有隐藏的通道在，我们还没到达我们想去的地方。”布雷斯说，“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这次凯特琳娜不用布雷斯提醒便听到了——或者说是感知到了，就在她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奇怪的水域。那儿应该是一片湖，不大但是却很深，没有与其他任何水源相连。她闭上眼睛，让直觉带着她向前走去。当她睁开眼，轻轻抚过潮湿的岩壁时，一道白光从她的面前闪过，是拱门的形状。

“看来，就是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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