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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 26 章 第 26 章小修

瞧瞧我们皇上这懂礼貌的小模样——

群臣嘴巴张的老大,呆若木鸡。就是夏言本人,他都目瞪口僵的,震惊于皇上的决定,却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有气无力,起来后人还是恍恍惚惚。

想说,派使节去那什么奥斯曼的国家,那什么也不知道的奥斯曼,国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多远也不知道,怎么去啊?派谁去啊?就算这一去不是“苏武牧羊”,去这一趟要花多少银子啊?

谁都不敢说。

可是他们不说,小娃娃还是小小的不满意。

人家来使节了,你不接待,还驱赶?人家帮你打仗了,你还不上报?还说人家是鲁迷国?那什么蒙古人的鲁迷国?”

小娃娃完全不在意那是“五十年前”,就觉得礼部和鸿胪寺都不乖乖,都做事不认真,都不懂礼仪规矩。

户部尚书机灵,麻溜儿的:“启奏皇上。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礼部和鸿胪寺,五十年的事情也没有问清楚。当罚。臣建议,罚俸禄三个月。”

“准。”小娃娃板着小胖脸,特有“威严”的模样。

礼部和鸿胪寺:“!!!”千万个理由卡在喉咙里,迎着皇上那生气的眼神儿,也只能特委屈地跪下高喊:“臣等有错,谢皇上隆恩。”

皇上的小胖脸还是板着,有错要改。

礼部和鸿胪寺,懵。

群臣模糊明白。

皇上小小的生气。

奶娃娃皇上胖嘟嘟的,鼓着腮帮子。奉天门大殿里头,都觉得皇上忒——威严。几位阁老脸上带笑儿,夏言高扬着头颅骄傲,户部尚书自觉又节约银子了更高兴。

罚俸禄三个月,对于礼部和鸿胪寺这样的京官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丢人啊。

鲁迷国——奥斯曼?哈哈哈哈。

他们这一看笑话,礼部尚书也是要面子的,脸上火辣辣的,当即上奏:“启奏皇上,臣请皇上恩准,礼部官员出京,或者在北京城接见西洋商人,西域商人等等,重新绘制海洋地图,大明藩属国章程。”

“另有出使奥斯曼国一事,礼部也参加。如今大明大洋重开,礼部不知变通,落在人后,礼部认错,请皇上给礼部一个机会,改正错误。”

小娃娃有模有样地听着,对礼部尚书的觉悟非常满意。鸿胪寺的人一看,紧跟着也站出来请命。

小娃娃对鸿胪寺的人,倒是没有多少关注,鸿胪寺就是负责接待藩属国,不知情不是大错儿,目光落在礼部尚书的身上。

礼部尚书毛澄,南京直隶昆山人,一辈子澄端亮有学行,论事侃侃不挠,当了礼部尚书后出口闭口就是“礼”字,哪知道一朝被抓到错儿,当朝指出来,他如何能忍得下?当下就迎上皇上的目光,恳切地请命。

小娃娃大度:“准奏。”

群臣:“!!!”

好嘛,去奥斯曼的人就这么有了?一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兵部尚书凑上来:“启奏皇上,古往今来国家外交都是‘远交近攻’。奥斯曼属蛮夷,但知道礼数,应该建立邦交。

大明的海洋地图,陆地地图,藩属国情况,不光礼部应该知道,兵部更应该知道。臣请皇上恩准,出使奥斯曼,兵部也出人。至于语言问题,请皇上也恩准兵部,和西域商人、西洋商人接触。”

皇上听得认真,在他的眼里,这都是小事儿,也高兴于他们的乖乖学习,当下就同意:“准奏。”

几位阁老隐晦地对视一眼,心里头又苦又甜,苦涩的甜蜜,甜蜜的苦涩。

无他,皇上一张嘴叭叭叭,事情全定下来了,事情谁去办啊,他们啊。

群臣哪里知道阁老们这复杂的小心情,只看着皇上的行事,琢磨自己的小心事。皇上的性子,忒大方,忒大度,忒英明——忒霸道。

西域人不乖乖,那就打。你敢说不能打,皇上就罚你去打。有本事你去和皇上说,打仗有伤天和,违背德政?有本事你去和皇上说打仗劳民伤财、国库负担重?

就是那民间的三岁小娃娃也知道,别人欺负自己了,那我就去打,我不打一下,我怎么知道打不过?我打不过,我回家找我爹娘兄弟来帮忙打。

哪有关闭国门,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所以大明和蒙古人的仗要打,一直打到大明胜利为止。

就是一个鲁迷国的事儿,该搞清楚的也要搞清楚。大明上国,不需要搭理这些藩属国的蛮夷,红毛绿眼睛的不开化之人。但不搭理,和不清楚,一样吗?该知道的,就要知道,邻居家里有几根草棒,都要知道!

户列簪缨姓字香,紫袍玉带气昂昂。太阳的大半个身子露出云层,光芒挥洒人间,金灿灿地落在奉天门的外头和里头,看得小娃娃目露欢喜。

无他,虽然太~祖皇帝因为出身问题,对待官员们过于“节俭严肃”,但太~祖皇帝定下的服饰好看啊,大红大紫的颜色,大大方方的款式,穿在身上都挺精神抖擞的,玉树临风的。

比如谢迁谢阁老,这么大岁数,还是既有魏晋风骨,又有唐宋风流。

小娃娃还不知道,大明人的官员选拔制度,头一条就是看仪容,看身形,看脸型……不光要五官端正没有缺陷,还要有“官相”,一张端正的国字脸,乌纱帽戴上,腰杆儿挺直,怎么滴气质也出来一咪咪。

他也不知道,谢迁谢阁老这样老了还挺俊秀的老头子,那真不常见。反正他看着下面两排红红火火的挺欢喜,小心情一好,也没催他们。

等了一会儿,欣赏欣赏太阳光下,顽皮跳跃的小灰尘,动动屁股,转头看看身侧的桐壶滴漏。

奉天门里的铜壶滴漏,和他寝殿里会击鼓鸣钲的“五轮沙漏”不一样,不会报时,只能看。

小娃娃就仔细地看,滴漏由上到下排列着三个方斗,方斗下面是“受水壶”,最下面的受水壶盖上,有一个抱着漏箭的铜人,箭上刻着十二时辰,每个时辰分为八刻,一共九十六刻……

他小脑袋再转一转,身体一歪,看得更仔细。漏箭底部是箭舟,放在受水壶内,随着水量增加,漏箭上升,铜人手握处就可以读出时刻。

此时此刻,漏箭上就是辰时三刻。小娃娃感觉,他的肚子饿了,要吃饭。今天起床太早,吃饭后要休息。

礼仪大太监一看,尖声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群臣一听,集体高呼“皇上,臣有本奏。”——难得皇上今儿心情好,那还不赶紧的。

户部左侍郎张璁抢第一个。

“启奏皇上,九月秋闱在即,有关于此次秋闱,臣有本奏。如今大明官办学堂学风不正,老师不严,臣恳请,清查,还学堂应有之风貌。另有教学内容,当重实用主义文风,大力反对轻浮虚无主义。

刚刚吏部尚书提到吏治问题,臣认为,吏治也是需要从学堂抓起。为官之人,务要平实尔雅,裁约就正。窥性命之蕴,通经济之权、律法之威严,方可上不负君恩,下不负黎民。

而学堂教导学问,朝廷科举取士。既要严格把关,又要兼顾地区公平,改革录取制度,臣建议,多种渠道取士,三途并举,科举,官吏,举荐。当年太~祖皇帝建国,曾要普及大明基础教育,确立八股取士……”

张璁洋洋洒洒的一通话,谈古论今。大致意思就是,当年太~祖皇帝自己没上过学,就特喜欢读书人,就希望大明人都去读书,一代代的皇帝遵守祖制,导致现在大明的官办学堂多啊,非常多。

可是现在学堂的风气不大好啊,咳咳,张璁没敢说学堂男风盛行,老师学子都一起玩“吃胭脂”,反正就是要肃清一番,学子们不能贪玩,老师们不能考试不严格,布拉布拉。

小娃娃听懂了,老师们不乖乖当老师,学子们不乖乖学习,生气。

“准奏。不乖乖,严格处罚。”顿了顿,记起来徐景珩说的,要赏罚得当,又加一句:“学习好,赏。教学好,赏。”

!!!

群臣听出来皇上的“生气”,哪里还说处罚老师伤及儒家面子之类,麻利地高呼“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是张璁一个户部侍郎,抢着出头管到吏部,吏部的人自然不相让。

吏部左侍郎也站出来,语速极快地慷慨激昂:“启奏皇上,臣有本奏。三年前,先皇明令,光禄寺不再负责皇家膳食。然户部至今,仍给光禄寺发放训鹰养虫的银子……”

小娃娃耐住性子听着,大明朝的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掐完了,轮到尚书们下面的人,新一轮口水仗打响。

辰时五刻,发现他们还没说完,宣布休息,自个儿去后殿用早膳打盹儿,饿过一次的群臣用着清淡“清廉”的早膳,都和曾经的桂萼一样,大口用饭大口喝汤,特香。

“两碗青菜一样香,两袖清风好丞相。小葱豆腐白又白,公正廉洁明日月。”乾清宫里头,老师伴读玩伴们一起用早膳,听宫人说前面的大臣们吃的“特香”,高兴地唱,欢快地笑。

王守仁老师喝完最后一口豆腐汤,擦擦嘴,看一眼,其他七个玩伴都挺好,唯有严世蕃,面对自己的豆腐汤碗,那眉眼都纠结成线团,忒嫌弃。

王守仁老师满脸恭敬谦虚:“太~祖皇帝英明。人这吃方面的享受,真不是大鱼大肉。你们要会享受。享受真正的享受。”

严世蕃一愣,乖乖听训。他知道王守仁老师是说他剩下大半碗豆腐汤,可听这语气,又不像批评,就不大明白。

杨博出身簪缨之家,笑眯眯的矜持;陆炳身份使然,惯常沉默,其他小伙伴都偷瞄他们的小头头常绍。

小侯爷常绍,他自己都纨绔一个,哪里知道怎么教导别人?可现在他身份不同了啊。

小侯爷常绍要做一个合格的玩伴头头,和老师们行礼告辞,领着玩伴们来到自己的屋子,自觉自己最大的成就,就是打过海仗接触过洋人日本人,当下就“细细”地解释给严世蕃听。

“那洋人好奇大明物事,说大明人一年四季就那几身衣服,也不换个花样儿。他们哪里知道,大明人穿衣的讲究?什么人穿什么衣服,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都有规定和礼仪。

那正式礼服,那亵衣亵裤,一年四季都一个样式,换不换,伺候的人知道就行。能看出来的就看出来,不能看出来的人,那就看不出来。”

小侯爷的意思,别看大明人的衣服天天一个模样,可你知道他今天穿哪一套?你看不出来细节区别,那就是你笨。你在乎衣服胜过人品,那就是你势利眼。

至于吃饭也是啊,吃什么,也是一种礼仪规矩,不是吃给其他人看的,是吃到自己肚子里的,关乎温饱和修养。

他说的口干舌燥,奈何他这七绕八绕的,严世蕃听得更糊涂。穿衣吃饭方面的讲究,严世蕃当然知道。虽然他家出身乡村,他爹严嵩一直官运不好,但现在也有起色了,他一出生就有专门人教导礼仪规矩,生活上就没有委屈过。

严世蕃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小侯爷觉得严世蕃悟性太低,太过于俗气,“语重心长”:“重点是符合礼仪规矩,舒适保暖,自己喜欢。‘自己’喜欢。

不是说一定顿顿上八珍,天天绫罗绸缎的,世人眼里的享受,才是享受。衣食住行,衣服在食物前面,道理都是一样,要‘自己’‘喜欢’。”

严世蕃:“!!!”严世蕃的拧巴脾气上来:“那我就喜欢大鱼大肉,美婢小厮成群伺候。”

严世蕃生气,不喜欢吃豆腐也是错儿?

小侯爷也是有脾气的,面颊升起来红晕,语气严厉:“老师们说你,不是说你喜欢不喜欢豆腐汤,而是你的态度。你不喜欢,但不要嫌弃。豆腐汤怎么啦?打仗的时候,干饼子硬咽下去,不要说一口热水,一口凉水都没有。”

严世蕃的小眼睛一翻:“小侯爷,那大明有些勋贵人家,做一个清炒素菜都要放猪血,吃一碗面疙瘩都要用鸡汤。这样就是节俭?”

小侯爷小小的生气,脸上更红了,用力拍一个他的肩膀:“我们当然不能学这些。别的不说,就你家里的收入,你能学得来吗?你怎么不和好的学?你看杨博,这才是世家大族的风范。”

“谁敢说杨博家里穷?谁不羡慕杨家的教养和万本书籍?衣食住行这些都是外物,你要看你的内在,不要被世人眼里的‘享受’迷惑。你就算不喜欢豆腐汤,也要知道‘一饭一菜当思来之不易,一言一行宜合勤俭节约。’”

严世蕃憋屈着脸,他当然知道他的行为是不对的,浪费粮食。可他自认有才华,有手段,来到宫里头却发现,对比杨博这样的人家,严家什么也不是。对比小侯爷这样的勋贵,严家还是什么也不是。

就是陆炳,陆炳一个奶娘的孩子都能和他一起吃饭。

严世蕃心不平。

严世蕃长得短颈肥白,是个大胖子,和他父亲“瘦削长身”的外貌正好相反,完全遗传他母亲的肥白。可他母亲不要做官,他运气好直接做皇上玩伴,否则考科举的时候瘦不下来,外貌一关就过不了。

他也知道老师们对他们非常严格,生怕他们的坏习惯影响皇上;也知道小侯爷教导这番话,实属难得,压住自己的骄傲性子,憋得脸通红,憋出来一句:“我知道了,谢小侯爷……其实,其实,豆腐也不难吃。”

“我就是,就是……”

事关尊严,严世蕃憋不出来。常绍和杨博不理解,都疑惑地看着他。陆炳倒是理解一咪咪,这些日子也实在看不下去他的别扭。

“严公子,你入了魔障了。人都说‘为官三世,方知穿衣吃饭’,就是这个道理儿,你不要和道理拧巴。出身不同,学不来,坦然的做自己就好。非要逼着自己吃大鱼大肉,养美婢小厮成群,何苦来哉?”

严世蕃一番小心思叫最看不起的陆炳说破,气得一张脸猪肝色。

可是陆炳慢条斯理的,他还没说完。

“严公子,其实我们都羡慕你。你父亲有能力,是正经科举官员。你父母恩爱,家里没有一个侍妾,家庭和睦,对你又宠爱,用心教导,多少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没有这样的日子。”

严世蕃的一双小眼睛瞪大成牛眼。

常绍、杨博等等人,一起看向陆炳,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玩伴们之间的事儿,小娃娃皇上当然不知道。严世蕃真心实意地给王守仁老师道谢,乖乖地背书写大字,时时刻刻观察王守仁老师的一言一行,发誓去掉自己身上的“暴发户”味道。

宫里的宫人们都看在眼里,司礼监,东西厂,三位掌印大太监都笑眯眯的——严世蕃要是不明白,他们很乐意自己教导一番啊。

锦衣卫指挥使徐景珩得到消息,恰好想起有关于“第一美人”的事儿,抽空找来小侯爷常绍:“做的不错。”小侯爷脸上的欢喜只洋溢起来一半儿,听到下半句:“给你一个活儿,你去一趟皇陵,去看看桂萼。”

小侯爷乖乖认罚,真换了一身白麻孝服去了皇陵。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儿。八月初五的上午,小娃娃上早朝,一直到午时才退朝,用完午饭后呼呼大睡。

大明百姓热火朝天地抢收。大同府,新巡抚蔡天佑,一身民间老爷的黑色常服,骑着一匹老马,真就一大早的,和普通百姓一样接受城门官兵的检查,交了进城的铜钱,排队进城。

进来城里后,一个人牵着老马慢悠悠的溜达,发现这伙儿叛卒还是有一定忠心的,大同防守没有出问题。当然,也是锦衣卫赶来的及时,制止事情恶化。

否则……蔡天佑不敢想。就是叛乱的那天晚上,如果有蒙古人打进来,就大同当时的乱象,想想就后背一身汗。

而此刻大同街上人心浮动,却是都守着规矩,蔡天佑再次感叹锦衣卫们的办事能力。就十个人,北京到大同,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赶路,十八个时辰……作为大明文臣,蔡天佑心里头对锦衣卫再忌惮,他也不得不感佩于心。

蔡天佑心里七想八想的,耳朵里听着,眼睛里看着,知道当前最重要的是,那几个首恶,还有那朱振,妖言惑众说朝廷一个不饶,全蹲大牢,导致大同军户们都恐惧不安,脑袋一转,计策就出来。

这头,蔡天佑为了安定人心,抓拿首恶,写信给宣大总督胡瓒请求配合。那头,湖广兴王府,兴王也收到消息,得知所有的事情。

桂萼来信说,感激他的提点,作为回报,提醒他先一步清查自家土地,擦干净屁股——兴王眼前一黑,人就朝前栽倒。小厮慌忙扶住他,他还是头晕晕的,眼冒金星。

自己搬起来的一块大石头,硬生生地砸在自己的脚面上!

疼的兴王哪里站的住?

尤其是桂萼在信里头的用词,喋喋不休地夸奖奶娃娃皇上英明,夸奶娃娃皇上大气,夸奶娃娃皇上有魄力……兴王想起当年,他收到桂萼的上书,兴王不想承认他和弘治皇帝一样没有魄力,不想承认奶娃娃皇帝比他做得好,兴王就更愤恨。

一腔无名火压在胸口,胸口处闷闷的,痛痛的,兴王站直后又活生生的撅过去。

当年的这个时候,谢迁、毛澄等等人,都因为“大礼仪”退下去,杨慎带着人哭皇陵,被他硬生生杖毙十七个,斩首一百多个。

宣武门的血水,流成河,几个月不干。和当年太~祖皇帝杀功臣杀贪官,一样,又不一样。和当年成祖皇帝杀忠臣,杀朱允炆的老师,一样,也不一样。

其他朝代是诛九族,大明朝是诛十族!他杀出来威风,杀的没有人胆敢反对他。可是新重用的桂萼、夏言、张璁等等人,也要改革,要延续杨廷和的改革。

他也乐得做一个政绩,给一颗糖儿,收拢人心,答应了。

他把湖广划出来一半儿,作为自己的新皇庄,不光土地,街上的店铺都是他私人的。张璁在京畿进行土地改革,不温不火的中庸之道,他很欣赏,后来张璁问他,土地改革要不要深入。

不深入,过几年形势一反弹,土地兼并更严重。他听懂张璁的担忧,但他说:“姑且这样。”

他不知道,当年弘治皇帝面对土地兼并,是不是也说这句话。反正他不想土地改革到自己的皇庄头上。

他知道国库没有银子后,也是要查办实力最弱的外戚,当然,也是顺便打压正德皇帝的舅舅家。他要把建昌伯下大牢,当年的太皇太后故意来和他哭,死老婆子就是故意的,他当然不能同意。

他不光没同意,还一气之下,废了太皇太后的尊位。

他是皇帝,他有自己的母亲,太皇太后是谁?和他什么关系?一个宗室罢了。他觉得出了一口气,后来才知道,世人都骂他“白眼狼”。

那个死老太婆,他就是故意来和他哭的!她怎么不去和自己的亲孙子哭?她折腾自己的夫婿,折腾自己的儿子,到了自己的孙子的时候,后悔了,明白事理了?她怎么不在他没有银子的时候明白事理!!!

兴王恨啊。

兴王本来打算那个死老太婆和奶娃娃一哭,奶娃娃同意,他就造势说死老太婆糊涂,说先皇不是死老太婆亲生的;奶娃娃不同意,他就说奶娃娃不孝顺,受到小人蛊惑不认祖母,反正他都能以“清君侧”的名义,和永乐皇帝一样起兵。

至少,他有理由进入北京城。

可是那个死老太婆突然转性子了,不光没哭,她还亲自押送建昌伯去刑部大牢,亲自拿出来七家外戚家的银子,充了军费。

兴王如何不恨?!!

土地改革进行的如火如荼,民间百姓拍手称快、哭哭笑笑地跪拜皇上仁慈,太皇太后明事理,他就越是恨,恨天恨地恨命运不公!

更恨杨廷和那几个死老头子!到奶娃娃的身上,就知道顾着皇家颜面,就知道劝说太皇太后合作,到他头上,就和他争斗不休,就要他低头!

兴王的恨意熊熊燃烧。

一直到他收到飞鸽传书,收到派去大同的人传来的消息。

刚醒过来的兴王,躺在床上,披头散发的,一张脸扭曲变形,身体颤抖着,厉鬼吃人一般的模样。

“徐景珩!徐景珩!”兴王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眼里血红一片,恨不得吃徐景珩的肉喝徐景珩的血!

一抬头看到小厮们吓得腿软没魂的模样,他找到发泄渠道,几乎是从地狱里吼出来一句:“滚出去!”

小厮们连滚带爬地滚出去。兴王一个人,却怎么也无法喊出来“徐景珩”三个字!

他“啊”地叫一声,就感觉那恨意燃烧他的五脏六腑,烧的他嗓子和灵魂都疼痛,又是那呼吸困难,窒息一般,在宫女的手里濒临死亡一般的疼痛。

徐景珩猜到了他的来历!

徐景珩还帮助那个奶娃娃伪皇帝!

他在心里大吼着,“他才是真龙天子!他才是天命之子!”他的眼睛突出眼眶,嘴唇哆嗦,身体似乎不能承受他的灵魂一般,剧烈地颤抖。

曾经兴王经历的大同兵变,发生在七月份。当时的情况非常惨烈,参将死了,张文锦也死了,巡抚衙门一把火烧的精光,宗室博野王家里被抢劫一空……大同全都乱了。

朝廷匆忙之下也是任命有才能的蔡天佑,但是几方掣肘,蔡天佑花了两个月才平定叛乱。

朝廷招安,前总兵朱振官复原职,看似一片欢喜。然而,大同的情况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蔡天佑后来更是被弹劾下了大牢。九年后,尝到兵变甜头的朱振,再次兵变,朝廷不得不派大军围剿。

兴王如何能不恨啊,所有人都和他作对!

到了奶娃娃皇上,七月份没有叛乱,还要他派人去蛊惑参将和首恶之徒,他们才敢叛乱。

到了奶娃娃皇上,他们就知道要相信皇上了,知道要找皇上奏疏了!知道不能乱了大同防守了!

“一群混账!该死!该死!”兴王大骂出口,喘着粗气,人不人鬼不鬼的,两辈子的老庄之道的修养,荡然无存。

兴王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屋顶,这不是他的玉煦宫的屋顶。他开始浑身冒冷汗,这个大明,不知道怎么了,都变了。大同兵变没有引起大乱,他的下一步计划也无法实施。

而他突然也不确定,九月份的蒙古大明肃州大战,会不会如期开始。

当年,群臣和他斗,群臣之间斗。哈密回回使臣写亦虎仙成为炮灰,武定侯郭勋成为他信重的臣子,他把写亦虎仙的家人,发派武定侯家里为奴婢,哈密忠顺王彻底归顺吐鲁番蒙古。

而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原因。重点是,大明国力下降,无法和以往一般维持西域那条商贸之路,大明将士没有打仗的胆气,大明的文臣因循守旧,天天喊着闭关绝贡,不再和蒙古来往。

甘肃巡抚陈九畴,就是一个喊着“闭关绝贡”的强硬派,也是他一力诛杀回回使臣写亦虎仙。

兴王狠狠地一闭眼。

闭关绝贡,蒙古没有大明的布匹,穿什么?没有大明的麝香,拿什么驱除蛇虫?没有大明的盐巴和铁,拿什么生活?那帮蛮子,做饭都没有锅!他们当然要来打仗。

兴王“赫赫”地笑,人和人之间的争斗是为了利益,为了生存,人和人之间的战争,也是。

他相信,即使没有写亦虎仙家人的事情,就凭回回忠顺王那个怂蛋,他也会归顺吐鲁番蒙古。而大明照常开始朝贡贸易又如何?吐鲁番蒙古的满速儿汗,正好因为帖木儿王朝倒下受挫,急需资源,满速儿汗一定会打仗。

满速儿汗一定会打仗!

上天好似听到兴王的呼唤一般,好似真的睁眼看一看人间。元和三年九月初三,吐鲁番蒙古的满速儿汗,率领两万铁骑围困肃州,要大明扩大朝贡贸易,开始互市。

甘肃巡抚虽然是保守派,一心要闭关绝贡,可敌人来犯,他还是积极迎战。蒙古骑兵来无影去无踪,他就吩咐守城不出,只用新送来的佛郎机大炮使劲地轰。

九月初五上午,肃州依旧天干物燥、炮火连天,北京城里头秋雨绵绵,凉意沁人。小娃娃皇上正在和桂萼道别。

桂萼要去宣府、大同做钦差,主持那里的土地改革,彻底解决宣府大同军户们的各种问题,小娃娃自觉他的魏征这一去,要一年多久,舍不得。

他的唐伯虎老师还没回来,又走了一个。小娃娃气得“哇哇哇”的嚎,这次是眼泪珠子都掉出来了。

“哇哇哇……不乖乖啊,不乖乖啊,哇哇哇……”小娃娃生气宣府大同的宗室、世家大族等等都不乖乖,哭着哭着,心里头又冒出来杀心。

“不乖乖啊,打啊。哇哇哇……”

玩伴们和他一起掉眼泪珠子,王守仁、杨慎、谢丕、刘成学……老师伴读们哄他:“不乖乖啊,桂萼去打。皇上莫要担心……”八百里加急军报送来,肃州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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