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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 53 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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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阁老紧急给北京回信。重点,打仗,能不打就不打。当然杨阁老也知道皇上的性子,要皇上忍气吞声那绝对不可能,杨阁老给徐景珩写信破口大骂——

徐景珩你个无赖,有本事你去领兵,王守仁的十万大军,横着当人肉长城也挡不住二十万铁骑,你要北京保卫战重演吗啊!!!

大雨灾刚过去,大明刚要收获一茬红薯垫垫肚子,你折腾土地改革就罢了,你还要打仗?你说,你说,你当初派王守仁去河套,是不是就是这个目的?!!

你行啊徐景珩!好你一个一石二鸟,徐景珩我告诉你,你折腾起来的摊子,你给收住,皇上才五岁啊,你怎么那么狠心那你?!!!

杨阁老的心里,皇上要这般土地改革,那就是和天下人为敌,自古以来这般改革的下场有哪个好的?商鞅五马分尸,范仲淹王安石都没有好下场,即使皇上是皇帝。

更何况还有外敌压境。

张璁、桂萼、夏言几个,都是皇上、内阁、锦衣卫……多方护着活着的,桂萼在宣府大同主持土地改革,光是刺杀经历不下三十次,脑袋别腰带上拿命拼。

杨阁老不敢去想,徐景珩是不是要借着外敌压境,压迫文臣武将世家们顾不得反抗湖广土地改革,杨阁老不想去承认,徐景珩疯了。

杨阁老的信件八百里加急发回北京。不知道,在信件来回的时间里,皇上又办了好几件大事。

费宏回来北京城,进入内阁;毛纪升任内阁阁老,刑部尚书一职有六部九卿公选,颜颐寿接任……皇上要捅破天,但不是这个天。皇上从来没有觉得,他作为大明的“天”,或者“君”、“父”很难很难的样子。

皇上找来西厂张永,只问他:“琼州府的盐都到哪里?”

张永笑眯眯的:“回皇上,盐都运到京城通州仓库。”

皇上小小的满意,转头,吩咐张佐。

“给叶尔羌汗国国王、土鲁番首领满速儿都写信。告诉他们,如果两边不帮,朕封他们做忠顺王,盐巴交易增加一半。”

顿了顿,又想起一个事儿:“江南的文嘉等人,都到叶尔羌汗国,告诉叶尔羌汗王,务必给朕照顾好朕的子民,文嘉等人安全无虞,朕另有重赏。”

张佐麻利地领旨:“奴婢立即发信。皇上,两位汗王,忠顺王,给哪一个?”

皇上迷糊:“加一个忠义王。”

张佐脸上的笑容大大的,声音那个谄媚:“奴婢遵旨。”

张佐下去吩咐秉笔太监写信,安排八百里加急寄出去。张永犹豫一下,另有事情禀告:“皇上,达延汗的四子再次来信催,要和大明联手,遏制巴尔斯博罗特汗。”

皇上对北元的内部纷争本没有多大兴趣,皇上的性子天生霸道,又有徐景珩的教导,对那些分化拉拢打压等等手段的认识——一切都建立在打服后的威严上,否则就是给敌人喘息壮大的机会。

皇上琢磨片刻:“暂时拖住。不要他们一起攻打大明。”

“奴婢遵命。”

大明这个时候的实力,不能横扫漠西、漠北、漠南。皇上的目的,是打一仗再互市,争取十年十年他好长大,大明也长大。

怎么用现有的实力,要蒙古妥协,退兵,签订合约……

琼州府的两吨官盐,有谁押送这些官盐去边境,达到合理利用?

文武大臣都认为战事紧张,湖广的土地改革一定是不了了之……

皇上琢磨着琢磨着,想起来湖广的宗室,尤其那个兴王——

文臣不灵,之前因为湖广土地改革的事情闹腾,内阁六部都是死谏的架势,现在还闹脾气。

武将不灵,武将都要打仗。而且武将押送,更是激起来文臣那根敏感脆弱的小神经。

勋贵外戚,勋贵世家的子弟都跟去打仗,剩下的,要和文臣制衡。魏国公也要赶回去南京,稳住江南、整顿南京,保证这两年的粮草鱼米北上。

剩下的可不就是宗室?要做事情好,现在事情来了,那就用。

皇上特大方。当然,宗室们要是不想去,皇上也不担心。有魏国公亲自押送去边境也行,南京有魏国公世子看着,也没事儿。可既然宗室冒头了,那皇上就要说到做到,给予机会。

英明·皇上接着吩咐:“有湖广的镇守太监,去通知兴王和楚王,朕要他们押送官盐去边境……”张永刚要答应,又听到一句:“嗯嗯,如果兴王有心,这个时候,应该给朕上书。”

张永一个激灵:“皇上,你是说,兴王?”

皇上学着徐景珩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儿:“兴王有心,这是一个好机会,去一趟边境,直接来北京谢恩,进入朝堂。”

张永:“!!!”张永因为皇上可爱的小样儿瞪大眼睛,反应过来,不由地着急:“皇上,兴王是宗室……而且,兴王……”张永想说,兴王那当年,那可是预备的继承人……

皇上看一眼张永,张永这话就说不下去。皇上也没问他:“张永莫要担心,兴王有反心,然兴王也是朕的子民。”张永更担心了有没有,皇上明知道兴王有反心,还要用,这心有多大!

张永简直要哭出来,脑袋一转,就看到皇上一瞪眼:“不许去找徐景珩告状。”

张永眼泪汪汪,然而皇上又跟着一句:“不许去打扰徐景珩。朕做得对,徐景珩知道,也会这么夸朕。”

好不自恋的小模样。张永只会哭了。

去年大明水师出发去南海,一直留心大明税务和盐业的徐景珩,做出相应的安排,东厂江斌在小琉球晒出来海盐,世人都知道。不知道的是,西厂张永也在琼州府晒出来好盐。

大明的盐多了,恰好挨着一次大雨,大明最大的天津卫长芦盐场遭灾,大明严重缺盐,小琉球的盐就这么,顺势地,和那红薯秧苗儿一起,朝西南四省和边境运送,两淮盐商反应过来,只有干瞪眼。

但是盐业的利益太大,饶是如此,争斗起来整个江南不安生,内阁天天哭诉要徐徐图之,不能硬来。皇上就从善如流地答应,剩下的琼州府盐,皇上一直没拿出来。

这次,皇上的目的,全在他给巴尔斯博罗特汗的信里——要打,朕就打。要和谈,朕也答应,朕把盐铁鱼米都准备好,秋天红薯就收获一茬儿,人吃饱正好动一动……

这也就是巴尔斯博罗特汗,守着二十万铁骑不敢动的原因。大明的实力摆在这里,拼人头,拼粮草,大明尽管不是稳赢,但大明不怕。大明五岁·皇帝·朱载垣,从来不怕打仗。

而巴尔斯博罗特汗,眼瞅大明和西部蒙古互市的热闹,又得知他的兄弟们也都争着要互市,他如何不担心?不管打赢打输,他都会损失惨重。

打仗的目的是什么?占地盘,抢资源。如果不用打仗,交易就有资源,谁不愿意交易?

巴尔斯博罗特汗惊觉自己开始犹豫,后背全是冷汗。

朱载垣这要不是大明的皇帝,巴尔斯博罗特汗都要佩服他这股子气势。

巴尔斯博罗特汗和王守仁将军在河套胶着,又挨着秋收,大明的老百姓忙着准备镰刀碾子等等用具,皇上也忙,忙得一天十二时辰排得满满的。

七月二十八日的小朝会,民间热热闹闹地准备秋收,朝堂上压抑沉闷。文武大臣因为皇上不再积极湖广土地改革,松一口气,然皇上真要启用宗室,他们难得同心一意地反对。

定国公徐延德:“皇上,宗室从来没有做过事情,押送粮草事务重大,臣担心,臣请命,走边境一趟。”

武定侯郭勋:“皇上,臣也请命。皇上,宗室子弟年轻,可能连奔波的辛苦也坚持不下来。”

他们一带头,勋贵们齐齐嚷嚷。然后文臣那一边,吏部尚书王琼:“皇上,粮草押送当有兵部安排人,宗室于名分上不合礼制。”

礼部尚书毛澄:“皇上,宗室要做事,当有宗人府统一考核,四书五经、兵法水经都通过,尚可参军参政,此乃大礼仪。”

然后文臣一起唾沫横飞。

皇上闹不清他们怎么突然和好,也不在意,大度地都答应:“南海的战事基本停止,谈判的事情有杨阁老主持,另派人过去负责具体事宜,严嵩。”

刚刚结束甘肃土地改革回来翰林院的严嵩,麻利地磕头领旨:“臣遵旨。”

皇上满意:“邓继坤、常绍……都从南海快速赶回来,配合宗室押送粮草,负责具体事宜。有关宗室考核,礼部和吏部一起准备章程,大明愿意出来做事的宗室,都来考核。”

文臣武将一起楞眼。

这实在不能怪他们。东西厂司礼监属于内廷,锦衣卫站朝堂属于带刀侍卫,朝堂上的这一亩三分地,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来了,我就不能蹲了,那自然要争斗。

文臣琢磨的是,考核好啊,八股文啥的琴棋书画啥的,考不住你们我们就不是文臣!

武将琢磨的是,要勋贵子弟跟着好啊,可劲儿折腾你们的细皮嫩肉。你们这些宗室,要是能适应行军打仗的苦,我们心服口服!

奉天门里,红袍玉带的满朝文武一起高喊:“吾皇天纵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端坐龙椅,小身板挺直,嗯嗯,朕圣明,天生的圣明。

圣明·皇上,八月初二日,收到兴王的请求,直接命令兴王,领着其他愿意前往的宗室,押送官盐和粮草去边境。

“告诉他们,他们自己的小命没了,官盐和粮草也要到边境。少了一两,朕砍一颗脑袋。”

“奴婢遵命。”

这要不是挨着前线在打仗,张永真能克扣一半官盐,要兴王一些宗室的脑袋都掉下来。

兴王,以及其他野心勃勃的宗室们,也叫皇上的这个“爱国爱民六亲不认”的架势,气得昏头,可没有办法,他们既然要出头,就只能听命令。

兴王顾不得快马加鞭赶路的辛苦,拿出真本事,把其余跟来的十个宗室郡王将军,都整合起来,把他们带来的“谢礼”,一百万石粮食也都一起打包,汇同皇上准备的一百万石官盐,一百万石粮草一起押送边境。

浩浩荡荡的粮草大军,押送的人,一个亲王,六个郡王,三个将军,一个国公世子,一个小侯爷,这阵容,一看就是送菜的大肥羊。

沿途的大小盗匪,江湖人都暗暗动心,实在是大肥羊太嫩,诱惑太大。部分讲究大是大非的江湖人知道军粮不能动,部分□□湖明白这样的队伍最是危险,一部分欲望大的江湖人嗷嗷叫着冲上来……

偏偏邓继坤和常绍他们每次杀完人,咳咳,故意杀的血腥吓人,故意引着这些宗室去看,饶是兴王也吐得胆汁都出来。

没有马车坐,没有高床软枕,没有美貌的丫鬟小厮……越朝边境走,越是远离繁华故土,有时候队伍遇不到河流,一口饮用水都紧张,别说洗澡洗脚,喝的水都节约,干的你浑身起皮,一抓一道血痕。

兴王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劫道的人都喜欢夜里,两条大腿内侧都是血,却只能和一些老兵学着用棉布抱起来,继续骑马赶路。

受到多方嘱咐的邓继坤和常绍,越是观察这个兴王,越是奇怪。

兴王的那双眼睛,偶尔露出来的真实表情,那是只有老年人才有的孤独、冷漠。兴王才多大岁数?二十岁的年纪,何以有这般心境?

邓继坤和常绍年轻,但他们经历战火,一双眼睛看人看到骨头缝里,两个人的意见统一,这兴王,不是中邪,就是被野鬼附身了。

特别是兴王那统领人心的手段,真不是一个年轻人,一个养在家里的宗室该有的。

队伍到达山西地界,在驿馆里用午饭休息的时候,邓继坤和常绍大白天的,叫兴王的字吓出来一身冷汗——二十岁的年轻人,不会有这样的书法水平。这不是灵性和天赋,这是岁月的痕迹。

两个人琢磨晚上就给指挥使写信,兴王早就注意到他们的眉眼官司,收笔,冷笑:“你们要告诉徐景珩?也好。本王早就想见一见他。”

常绍暗骂你这孤魂野鬼也敢见指挥使,面色也冷下来:“会见到。”

常绍“王爷”也不叫了。邓继坤的右手都放在绣春刀的刀柄上。兴王咬着后槽牙:“你们要给徐景珩写信,把本王这对手书一起寄给他。”

瞥一眼他们的模样,气糊涂了简直:“没有邪法,不许烧了。”

说完后,兴王两辈子头一次翻一个白眼,挥挥手要他们都退下。兴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跟一群兵痞子在一起,若真死在这边境,皇上和天下人顶多来一句惋惜,尸体都不知道能不能运回去……

兴王能在锦衣卫给他按上好色、杀宗室兄弟的时候果断认罪,断尾求生,还收获大明人的同情,说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然有他的本事。可他再好的本事,面对一群只忠心于皇上和指挥使的锦衣卫,他使不出来。

兴王写的是《道德经》的一篇:“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

上攻伐谋,攻心者为上。兴王这样的老权谋家,直接指出来徐景珩的问题——正常人进为儒家,退为道家,出世为佛家。如今你徐景珩,要怎么进、退?

北京城,徐景珩收到邓继坤和常绍的来信,收到兴王的手书,也看完杨阁老骂他的话,沉默不语。

八月初的小雨淅淅沥沥,秋雨朦胧。细细小小的雨点儿晶莹剔透,牛毛一般温柔地落下,打在池塘、芭蕉叶上,击起水花朵朵,一般人一定面对此情此景,一定是愁上加愁。

徐景珩站在窗边,入神地听着,反而笑出来。

“叮咚”、“滴答”、“啪啪”、“沙沙”……这是如诗如画的秋天才有的韵律。

他面对北京城的秋天,想起江南的秋天,想起西域的秋天、苗疆的秋天、大漠的秋天……都是那么的迷人。都在收获后褪去金黄的颜色,一望无垠的土地苍黄地裸~露着,坦露出最原始的面貌。

一曲竹笛的《鹧鸪飞》慢慢响起,一只生活在南方的小鸟,喜欢朝着太阳飞,它飞啊飞,勇敢、自由、快乐……永不停止地飞。翅膀轻盈、飘忽,叫声幽雅明澈,安静的身躯里,是几欲爆发的火山岩浆……

魏国公不知何时,站在书房里,安静地看着窗边的儿子。

人都说他长子貌如潘安,形若宋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魏国公也一直以长子自豪。可魏国公是父亲,知子莫若父。自从魏国公和皇上那次聊天,一直在观察,越是观察越是心惊。

鹧鸪对太阳浓烈的渴望与向往,胸膛里涌动的岩浆随时都会一喷。

“越王勾践破吴归,义士还家尽锦衣。宫女如花满春殿,至今唯有鹧鸪飞。”

魏国公不知道,是他儿子一路修行,远远超过他的理解,还是……他儿子根本就是这般冷漠。

那样的土地改革也要皇上接下来?杨阁老骂徐景珩你疯了吗?魏国公也想抓住儿子的肩膀问一问:“你疯了吗?你想要五马分尸还是死后鞭尸?”

徐景珩一曲完毕,默然片刻,转身,看到父亲,感受到父亲的情绪,唯有沉默。

奈何老父亲毕竟是老父亲。

“说话!”

“……父亲,儿子有时候,也感觉自己疯了。”

“为父很高兴,你有这般领悟。”

“……父亲是不是要问儿子问题?”

魏国公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儿子,目光如电,言语如刀。

“文老先生给皇上讲的故事,是不是按照你的意思?”

徐景珩一颗心血淋淋,再次沉默。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徐景珩没有示意,但依照徐景珩对文老先生的了解,对皇上的了解,他没有阻止,没有过问,这就是问题。

魏国公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前一黑,倒退一步,站不稳。

朦胧中,他只感觉天旋地转。

这是一间典型的大明文人的书房,书架一座,长桌一张,古砚一方,铜水注一只,窑笔格、斑竹笔筒、窑笔洗,糊斗,水中丞,铜镇纸……左边靠窗罗汉床,床下放脚凳;右边两把禅椅一个小茶几……

墙壁上字画古琴香炉……窗台四周松柏盆景,剑兰两盆,门口的石阶周围种上青翠的芸香草,青葱郁然。

采光也好,通风也好,空间大小也正好,太宽敞会损伤目力,太小转不开,整座园子都是明朗、清净,人待在里面身心舒畅、神气清爽。

魏国公想起先皇赐这个宅子的时候,满怀期望的来信:“国公,我知道你担心徐家,你莫要担心。朕相信朕的弟弟,朕相信朕的儿子。这个宅子好,距离豹房近,将来徐景珩娶妻生子,和豹房一家人一般……”

魏国公面容凄苦,看着这一方天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想不通,他这样一个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是怎么谋划这一切?

你如何舍得?!魏国公的眼睛通红,再出口,声音嘶哑:“是父亲对不起先皇,对不起大明的列祖列宗。”

徐景珩轻轻摇头,走到茶几边,给老父亲倒一杯茶,捧给他,看着老父亲喝下去,跟喝黄连一般的模样,心里一软。

“皇上还小,父亲既然这么告诉皇上,自己又何必担心?”

“为父不担心?为父不担心!!”魏国公一放茶杯蹦起来,真的要儿子气狠了,“为父怎么不担心?!你说??”

孝宗皇帝只有一个儿子,千般溺爱,结果自己先走了,留下来一个宠坏的大孩子茫茫然面对偌大的帝国,再聪明又如何?他没有坚强的心性,他连坐住龙椅的耐心都没有。

到皇上,好嘛,一出生三天就没了爹,亲爹的葬礼还没办好就登基为帝,小红虾那么大点儿养到五岁,容易吗?眼看这要养住了,养的非常好,好嘛,要学江湖人行走天下,不娶妻,不生娃娃!

魏国公抖着手,指着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你把河套的战事,湖广的土地改革都给操办好了。为父对你也没有别的期望,办完这件事,你就回去南京娶妻生子。”

魏国公甩袖离开。

他不能要儿子这个不娶妻的坏榜样继续影响皇上,即使将来徐家风头太大不容于大明,一切的罪有他去和老祖宗说。他是大明魏国公,他先是一个大明人,大明的魏国公,再是徐家的家主。

徐景珩明白他的父亲。

徐景珩目送父亲的背影,慢慢地在书桌前的圈椅坐下来,陷入沉思。

世上的人,不管哪一行的人,娶妻生子是主流。不管哪一个群体或者圈子,不娶妻生子的男子都是极其少数,自诩出家人的和尚道士也一样。

皇上的将来会如何?

他一时之间,也问自己,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皇上下朝后看完前线军情,莫名心情紧张。跑来找徐景珩,却发现魏国公明显哭过的模样从书房出来,脸色黑的滴墨汁儿。

皇上站在书房门口看好久,发现徐景珩沉浸在思考里,一直没有发现他,悄咪咪地进来,靠近,担心:“徐景珩,国公哭了。国公骂你。”

徐景珩回神,面对皇上关切的大眼睛,想要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儿,太难,想要实话实说,告诉皇上,更不忍心。

他没有故意去引导皇上,但他确实希望皇上多接触外面的世界,这是事实。徐景珩抬手,想摸摸皇上的眼睛,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胸腔里一股情绪上涌,说不清的情绪,说不出来,只轻轻抱住小小的孩子,要他不要担心。

皇上小大人地抱着徐景珩,给他输送内力缓和激动的情绪,口中还说着:“徐景珩不怕不怕啊。国公骂徐景珩,徐景珩欺负朱载垣。”

徐景珩实在叫他的童言童语笑出来。

“皇上,徐景珩何时欺负皇上?”

皇上气呼呼,一副好不容易得以表达不满的小样儿:“徐景珩要朕读书,读好多书,还要朕学骑马玩香琴棋书画十八般武器和乐器。”

徐景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骑马玩香琴棋书画十八般武器和乐器,确实满多。”

“多多。”皇上说完,还重重地点小脑袋,全身每一个小细胞都喊传达“多多”的小信号。

徐景珩忍不住又笑:“好。多多。”

皇上楞眼,皇上满心以为徐景珩良心发现,给他减减功课,哪知道徐景珩不光笑,还笑得如此好看,爱美·皇上瞪大眼睛,极力撑住气势。于是徐景珩笑得胸腔鼓动,肩膀都抖动。

皇上:“???”

“徐景珩!”皇上生气,喊完话发现他还笑,立马扑到他怀里上下折腾:“徐景珩,朕委屈啊,朕紧张啊,徐景珩,朕要补偿,要安慰。”

皇上小小的孩子,坚持十来天,独自处理政务,战事和土地改革,开始不安。这个认知叫徐景珩心疼。

徐景珩抱着皇上的小脑门亲一口,笑容仿若雨后的彩虹:“臣带皇上去玩水好不好?”

“皇上见过蜻蜓倒立荷叶吗?荷叶田田,蜻蜓倒立……”

皇上呆乎乎地伸手捂住脑门,反应过来,果然好奇,跃跃欲试:“去倒立。学蜻蜓倒立。”

“臣带皇上去倒立。”徐景珩说着话起身,八月初的天气开始降温,刚下完雨更是凉丝丝的惬意,两个人都穿着薄衫,来到外头的池塘,一起观察蜻蜓倒立,脱去外衫,各自倒立在一片荷叶上。

指挥使的动作优雅、轻盈……仿若他还有内力在身。皇上真有内力在身,奈何三头身胖嘟嘟的,小肚子圆圆的……

围观的人一大片,都憋着不笑出来。前来商议事情的内阁六部大臣气啊,徐景珩好歹知道穿条底裤,皇上浑身就穿一个小裤衩,还是那章怀秀发明的那什么小短裤,堪堪抱住小屁股……

据说那章怀秀也是徐景珩引荐给皇上的!徐景珩在老臣们的心里,又多了一个罪名。

但是皇上玩得开心啊。

倒立的时候,血液倒流,全身重心移位,感觉很不一样。

人直立行走时间长了,忘记四肢匍匐行走滩涂,身体轻吻大地的感受;也体会不到倒立起来,在逆转的世界里的视角。

此时此刻,皇上的眼里,天上浓云滚过,早晨的骤雨初歇,彩虹在天边,人们在桥边,在青石板小路边,尘世喧嚣,却有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小蜻蜓、小水珠自己觅一静地,自在轻灵,不停地改变方位观察七彩的世界。

皇上感觉他也变成一只小蜻蜓,高声大喊:“徐景珩,喜欢。”

“皇上怎么喜欢?”

皇上“诗”兴大发:“天边有彩虹,荷塘里开满荷花,都像徐景珩的笑脸。彩虹在蓝天上嬉戏,小鱼在荷叶下嬉戏,朕和小蜻蜓倒立在荷叶上,朕和秋天一样有趣。”

徐景珩心里一乐:“臣第一次知道自己笑得像荷花彩虹,感谢皇上赞美。皇上比秋天有趣很多,多多。”

皇上又听到“多多”,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心神一松,人差点歪倒,赶紧站直。

“比赛!”皇上浑然忘了他的紧张,要趁机争取好处:“输了要罚哦。”

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一看就有小主意,徐景珩只笑:“不许用内力?”

“……不用内力!”

皇上小小的心虚,皇上跟着徐景珩打太极,刚学一个皮毛,撤回内力后登时手忙脚乱,小小的身体在几株荷叶上乱蹦,好似一只被追赶的小青蛙,还是倒着的。

小青蛙“呱呱”,皇上呛了一口水,着急大喊“徐景珩……”岸上的人都捂脸不忍心看,闻讯而来的魏国公气得不停深呼吸……徐景珩一只手撑住自己,一只手稳住皇上,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皇上静心,找到平衡和气感……”

五岁的年纪并不需要学什么大道理,深奥的口诀,天真纯净的心灵最接近大道,徐景珩教导皇上功课武功,从来都是引导,皇上聪明,领悟力高,徐景珩一说完,皇上静下来,果然不再忙乱。

不一会儿,皇上不用内力也稳稳地倒立在一支荷叶上。气息平和,就和一只小蜻蜓、小水珠一般,不注意看,谁都不会去注意,池塘里还有两个人。

玄而又玄的感觉充盈全身,皇上沉浸在这份美妙里,无法自拔。

天空中又有乌云聚集,隐隐约约的雷声传出来,徐景珩听出来那份威胁,只不搭理,一个眼神吩咐余庆管住所有人,不得出一点声音打扰皇上。

一刻钟,两刻钟,天空降下一道闪电,雷声轰鸣,皇上醒来,一声长啸,龙吟凤鸣,那一瞬间,眼睛灿若宝石,亮若闪电星辰。

奈何皇上就潇洒这么一下,皇上一眼看到,徐景珩还倒立着,双目湛然若神,看着他笑。皇上告诉自己憋住,憋住,今天一定要徐景珩输掉,他就不要学习唢呐和二胡……

就听皇上的小肚子“咕噜咕噜”……

皇上:“!!!”皇上钻到湖水里,还是能听到徐景珩肆意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气得皇上“哇哇”叫,一头扑到魏国公的怀里:“哇哇~~国公~~徐景珩笑朕~~~”

那小尾音,忒委屈。魏国公嘴角抽抽,费了好大力气板着脸:“皇上,臣保证骂他。”

“多多,多多啊。”

“多多!”

皇上挺着小肚子,冲徐景珩做小鬼脸,得意地笑。徐景珩正在穿衣服,只看着他父亲抱着皇上的模样,面容安静,眉眼带笑;蒋阁老拿过皇上的衣衫给皇上,皇上自己穿上,一边穿一边听肚子“咕噜咕噜”……

皇上:“!!!”

不管怎么说,皇上的紧张不安没有了,听着所有人的笑声·皇上,眉眼耷拉、吸吸鼻子,只余下化悲愤为食欲的吃劲儿。吃完后,再细细地理顺所有的军情,杀气腾腾、信心倍增。

北元大汗,达延汗眼看要驾崩,分封十一个儿子,定长子图鲁博罗特的长子博迪为继承人。老三巴尔斯博罗特济农,其他的儿子们也大都不服,就和当年大明的皇太孙登基,皇叔们都不服气一般。

一半的皇叔们说博迪年幼,没有功劳没有资历没有威望……争斗起来,分成两派,巴尔斯博罗特属于反对的一派,于名分上不占优势,就着急打下来河套鄂尔多斯,哪知道,遇到王守仁守在河套,大半年了,寸步不让。

巴尔斯博罗特才是最着急的一个,河套若不能按窝窝,北元王庭他也回不去……皇上小鼻子哼哼,嗯嗯,朕完全耗得起。

叶尔羌汗国和吐蕃两不相帮——即使帮助巴尔斯博罗特汗,大明在甘肃的兵力也不怕,只要坚持到皇上腾出来手即可。

巴尔斯博罗特汗其他的兄弟,等着在背后捅刀子——即使他们兄弟同心,皇上也相信他的将士们,大明的目的只是争取时间,堂堂正正地争取时间,不窝窝囊囊的,而巴尔斯博罗特汗想要打快仗,他也不敢。

他损害不起自己的实力,他一旦露出颓势,第一个冲上去撕咬他的,就是他的兄弟们!

皇上直觉,巴尔斯博罗特汗至今还没动手,就是在衡量利弊。只要巴尔斯博罗特汗不是一头发疯的笨猪,皇上就不怕。

皇上给王守仁老师去信,告诉他,守住,不要先动手,只等巴尔斯博罗特汗来求和。处理完军务,又有军情送来,说粮草已经到达边境,一两不少。一半官盐也正在朝甘州、肃州运送……

惦记湖广土地改革,皇上正要宣桂萼和张璁,张佐送来一份不能决定的内阁票拟,面色凝重。皇上接过来一看,内阁四份票拟,都是推荐魏国公临时接任浙江江苏水师。

那一刻,皇上的怒火“腾”地起来。

皇上宣蒋阁老、谢阁老、毛阁老、费阁老,六部尚书一起,一个小朝会,皇上只有一句话。

“杨一清从水师回来,水师有谁接手?”

沉默。

内阁的决定,是从南京调开魏国公,有魏国公暂时负责水师,抬高徐家,逼迫徐景珩不能动作。

可事到临头,面对皇上的质问,他们反而犹豫。徐景珩要那么好算计,那还是徐景珩?就是徐家,大明两国公,其中一个在南京土皇帝一百多年,简单?

还是沉默。

皇上的眼睛里要喷火。

四位阁老不说话,六部尚书?礼部地位最低,尚书毛澄惦记指挥使的冷眼;吏部尚书王琼,愤怒于此次进内阁,居然没有他……

四位阁老互看一眼,蒋阁老默默告诉自己,要阻止皇上的湖广土地改革,必须从徐景珩身上出手。蒋阁老站起来,话到嘴边又犹豫一次。

皇上气得小胖脸通红。

蒋阁老的眼泪在心里流,其他事情他们一定顺着皇上,可是湖广这般的土地改革,皇上是要和湖广所有士族大家为敌,蒋阁老的心里生出一股气,硬是顶住皇上身上的威压。

“皇上,大明缺将帅之才。一些年轻人尚且太年轻。杨阁老来信说,他在南海没有发现合适的人。臣等提议魏国公……皇上,这只是临时。”

皇上的身上出来杀气。

皇上不知道内阁的打算。但皇上模糊知道,魏国公作为勋贵国公,去南海一趟已经破例,因为杨阁老带不住那些勋贵子弟,没有南京帮忙也无法收复南海。可是,水师兵权,魏国公不能碰。

没有人和皇上说,皇上只是直觉,魏国公和定国公、武定侯……不一样。

皇上不明白,内阁为何有这样的提议,板着小胖脸,极力压住怒火,一句“再拟”就要出来。

谢阁老抢先出口:“皇上,大明武将奇缺,好的将领都在西部和北方边境,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皇上的眼睛通红。四位阁老不忍心看,可大明没有合适的将领也是事实,否则杨一清不会还在南海,没有回来。

这是皇上第一次反对内阁的决定。

皇上要借着战事兴王不在湖广开始土地改革,内阁对皇上了解,提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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