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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 62 章 第 62 章

皇上要去巡视江南,要去南京祭拜先皇,礼部当然高兴地答应,内阁六部九卿都答应。所有人都答应的情况下,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是日子要一天天地过,事情要一项一项地准备啊。

谁跟去?谁留守?路线安排?龙舟队伍准备?反正都是争论不休。

户部认为,这又是花银子的事情。吏部认为,这跟去的人员不能太多,要保证北京城这么多事情都有人做。工部认为,运河刚刚疏通一大半,暂时不能着急,还需要检查。礼部提议,皇上在去南京祭拜皇陵之前,正式去北京皇陵祭拜一次……

皇上没去过北京皇陵,也知道那北京皇陵里头,那么多的祖先们,正式祭拜的话,至少三天,一时无精打采,一时又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去祭拜一番……那个纠结为难。

皇上还没纠结为难出来,十一月十五大朝会,文武群臣又一次厮杀,最终定下来科举功名之人的土地事宜,秀才、举人、进士名下的土地亩数后议。挂名、隐瞒土地情况恶劣,除去功名。功名之人去世,家里人隐瞒不发丧,三代人不许科举……

大半部分都是帮着亲友们挂名土地,或者将免税名额租给其他富户,不罚银子,收回其所有土地免税优待。

皇上本来要诏书公布天下,所有人都阻止。后来皇上才明白,这种大被子一遮掩,甭管内里如何,外表一定要光鲜亮丽的体面儿的意思。

读书人高高在上,是大家默认的。自从科举在大唐出现,科举之人有各种优待,也是老百姓默认的。老百姓从没觉得这规矩不合理,甚至老百姓一个家族供养一个读书人,就是为了这份土地免税可以挂名。

这是华夏人默认的潜规则,和官员们私底下收取一些银两一样,和商人上下打点官员差役一样。老百姓给予读书人这份特权,从不觉得不合理,只梦想有一天,自己变成特权之人的一份子。

若是诏书颁布天下,老百姓不理解,闹腾。读书人愤怒,也闹腾,甚至顺天府的读书人都会围堵内城。皇上听大臣们给他分析,气得要通通砍脑袋,叫满朝文武哭求着收回命令。

皇上无法想象,顺天府的读书人,静坐哭嚎围堵内城,威胁他,用舆论威胁皇上的名声,用人情威胁皇上的决定……那会是什么模样。

可即使皇上没有动作,内阁六部九卿,有见识的世家大族……都尽力描补,那么多科举士人被罚,还是要北京城欢乐的气氛一变,整个大明的气氛都为之一变。皇上杀气腾腾,面对天下人的疑问,甚至是质疑,委屈,特委屈。

皇上想要告诉大明一亿三千万人,与其梦想挂名在读书人的亲友名下,不如自己读书,自己靠自己更可靠。告诉大明的读书人,朝廷做出的决定,已经是非常宽容……不用内阁劝说,自己也知道,讲道理没有用。

可皇上忍住了,因为这些事情受到波及的大明人,哭啊。

“官府说,自己靠自己更可靠,自己读书才是本身。皇上啊,我们知道啊,可是我们不会读书啊,皇上。”

“皇上啊,我们知道那些狼子心的,父亲死了也不发丧,丧尽天良,该罚。皇上你狠狠地罚,皇上,其他的读书人都是好的啊。”

“皇上,我们也不想这样窝囊啊,可我们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啊,皇上。”

老百姓对着北京的方向哭,哭得那个凄惨。

内阁紧急通知下去,再次安抚人心,告诉老百姓,那样的读书人真不多,大明的读书人,大部分都是好的。

东西厂根据徐景珩的指示,紧急通知大明两京十三省,说湖广要开办工科学院,不会读书,会做活,都可以去。

大明的老百姓一听,委屈巴巴地接受内阁的安抚,兴高采烈地接受锦衣卫和东西厂给予的新希望,湖广的学院还没开办,涌去很多有闯劲的人。

皇上楞眼。

这件事情平息下来,算是圆满解决,除了皇上气得好几天不舒坦。

有空的时候皇上琢磨整个事情,气得眼睛红红:“不会读书,也不会做工?不会跑商?不会种地?”皇上的小奶音里全是怒火,“不会读书也能理直气壮?!”

皇上越是在意、关注这个事情,越是冲击他一直以来的观点——大明人都是骄傲的,都是他的子民。皇上生气,老百姓这份理直气壮的弱势有理,又勾起来皇上关于工匠们的“恨铁不成钢”。

有天晚食后散步,皇上和徐景珩说:“如果大明的读书人霸权不放,朕就废除‘朕和士大夫共治天下’这句话。”

徐景珩沉吟,好一会儿,问皇上:“皇上相信,大明一亿三千万人,都是一样?”

皇上依旧气呼呼的,却是迷糊:“不一样,也一样。”

徐景珩:“既然有不一样,皇上就无需生气。有人是好官,有人是清官,有人是盗匪,有人是勤劳的农户……这就是人类的复杂美好。皇上也不要一亿三千万人大明人,都变成一个完美的模板不是?”

徐景珩的眼里都是笑儿,皇上自知理亏,耍无赖:“那大明人一亿三千万,朕就不相信,除了读书人,其他人都不会做官!”

皇上说着赌气的话。徐景珩因为皇上一份赤子之心笑:“那如果,事情按照皇上的吩咐发展,大明的读书人都来围堵北京城,皇上要怎么做?”

皇上信心满满:“朕命令侍卫们统计,所有围堵内城的读书人永不律用。传令地方官,凡是蛊惑百姓其心不正的读书人,收回功名,贬为庶人。再命令东西厂,将这次犯事严重的读书人,罪名公布天下,巡游全大明。朕相信,老百姓一定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徐景珩:“???”皇上:“!!!”徐景珩看着皇上眨眼,皇上意识到自己的“幼稚”,抱着徐景珩的胳膊,小小的伤心:“徐景珩,为什么?”

徐景珩心疼皇上这个成长的过程,却也不想隐瞒他:“大明是皇上的大明,各家吃各家灶台的饭。这是‘家、国、天下’。而人都有惰性。勤劳朴素是人的优点。不劳而获,也是人的本性之一。”

“天地生养万物,有阴有阳,有正面、反面。读书人,或者说掌握权利的官员高高在上,享受各种特权。下面的人不逼到极点,大多只会安分守己,或者钻营迎奉。这就是社会的构成,也算是华夏人的‘情理法’,或者说,人类、任何生灵群体的权利崇拜……”

徐景珩细细地解释,人性复杂繁华,不是人性本善,也不是人性本恶。因为道理都是后天形成的,追求更好的享受却是本能的。皇上于是知道大多数人类和鸟儿一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皇上吸吸鼻子,声音弱弱的:“深入血统,永远不会改变?”

“不会。”

皇上不再说话,皇上这个年纪,对于人和其他物种的区别,还没有清晰的认知,也不会要求人类作为万灵之长如何如何,皇上小孩子心性,对自己的斗鸡小马儿的感情,比对着一些人更重,自然是很简单地接受这样的认知。

要尊重人心人性,接纳、喜欢。而不是强迫他们变成一个完美的模板。皇上模糊认知到徐景珩的话,只还是倔强地不想承认。

可是皇上又高兴于“各家吃各家灶台的饭”,皇上和徐景珩用膳,意识到这样才是更好,随之释怀。

十二月初三,皇上收到严嵩送来的合约修订版,小小的满意,对于西班牙总督和葡萄牙总督的春节拜见请求,也都答应。

皇上满意于,西洋国家承认大明在南海的合法拥有权,会乖乖地守着大明的规矩。文武大臣高兴于开疆拓土,青史留名。大明的老百姓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在意,西洋人在大明人的心里,连南海蛮夷都不如。

南海蛮夷至少还曾经是大明的藩属国,黑发黑眼睛。

大明老百姓更关注河套互市。

河套战事,皇上和朝廷却是都放下心来,只等合约签订,大军回来——户部天天念叨十万大军在边境的费用,皇上和一些大臣一看账本,齐齐心虚,无他,打仗打的都是真金白银!

如此这般,皇上和文位大臣,老百姓,各自自得其乐,各有各的烦恼。进入十二月份,大明人又开始欢欢喜喜地准备过节,给皇上的画像上香的时候,都说“皇上新年好。”

皇上过节也开心,可皇上又要开始腊月节、元月节的各种礼仪。腊,表示打猎祭祀。在一年中新旧交替的日子里,古人猎取野兽以祭祀祖先与神明,大明人要各种祭祀,第一个就是腊月初五的五豆节食五豆,暗喻不忘稼穑农事。

皇上回忆记忆里的五豆节,豆子、大米、花生豆、麦仁、核桃、大枣等等佐料一起放大铁锅里,天一亮就慢火温炖熬煮,一开锅香气四溢、口感黏润、玲珑剔透、白里透红……喜欢。可是皇上掰手指头一算,一过节,他的时间又没有了,这还不算祭拜皇陵,皇上着急。

西山泉水部分结冰,部分没有结冰……太液池外围的湖水也开始结冰,皇上兴奋地跑来找徐景珩。徐景珩最近也在忙南下的事情,首先是写信。

皇上一来,就看到徐景珩在书房里挥笔泼墨不停,浑身上下都是怀念的气息,好奇地凑上去看。徐景珩落下最后一笔,放下毛笔站起来活动活动,皇上这才注意到,那厚厚的一叠书信不下几十封,眼睛瞪大:“徐景珩,你要写多少信?”

徐景珩笑:“皇上,这就是‘致书少年友,一别十三秋。’”

皇上小鼻子皱皱,五岁的皇上,哪里知道“十三秋”的情怀,只叮嘱:“不能劳累哦。”徐景珩摸摸他的脑袋,更是笑:“不是劳累,是开心。”他的声音饱含感情,“望江亭畔高歌,扁舟一夜渔火,清风明月……皇上长大了,就明白。”

“朕长大。”皇上小胸膛一挺,鼓着腮帮子,大大的不乐意。屋里另一个长大的人更笑。

“好,皇上长大了。今儿天晴气清,太阳正好,去冬泳,好不好?”徐景珩的眉梢眼角都是笑儿,皇上就扑到他怀里耍赖:“现在。”

“好。”

徐景珩领着皇上,骑马出来街区,一路直奔郊外的郊外,来到一处地势低洼,西山一带山水汇积之地,柳堤环抱,景气萧爽,沙禽水鸟翔集其间一群一群,一大半的河面已经结了薄冰,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在太阳下发出粼粼波光恍若琉璃……

皇上单看这冬天的景色,就可以想象春夏的时候,这里景色宜人,环境清幽,树木茂密,游人如织盛暑纳凉、游泳、划船……深深地呼吸一口略冰冷疏旷的空气,顿时神清气爽。

“喜欢。”

徐景珩看一眼四周环境,确定没有其他人,定下来:“那就这里。只能穿一条小裤裤哦。”

皇上:“!!!”冬天里穿的红红火火、圆圆滚滚·皇上,鼓足勇气:“朱载垣不怕。”皇上帮着徐景珩搭起来一个小帐篷,两个人互相帮忙脱去累赘的冬袍,里外衫裤靴袜,盘紧头发,真的只剩下一条小裤裤。发现徐景珩小裤裤也不穿,他也不穿。

帐篷里英雄,帐篷外狗熊。大冬天里头,大街上穿棉袄的人都缩脖子,皇上这光溜溜的,风吹冰凉,鼻涕两行,站在河水边,仿若冬天的一只小小蛇,可怜兮兮。

一阵小风吹来,吹动河边的芦苇,皇上感觉他比芦苇脆弱,蛋子儿化身冰柱子,浑身冒出来鸡皮疙瘩,当即抱着徐景珩的胳膊紧紧不放,却冷不防徐景珩又冒出来一句:“不能用内力哦。”皇上:“!!!”皇上瑟瑟发抖头不敢抬,但坚决不认输:“不用内力!”

皇上的小奶音破碎在寒风里,徐景珩笑,拉住皇上的一只手,不容他多思考,一个字:“跳!”音节一落,皇上条件反射地跟着一跳。

!!!

!!!

那酸爽的滋味儿,皇上一辈子也忘不掉,一辈子记得清清楚楚。身体入水的一刹那,体内所有的热量“嗖”的一下子就全部失去,恐惧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声音“快游快游快游——!”仿佛他若不游起来就会立即沉没。

皇上全凭本能,没有丝毫停顿地游动,胳膊腿儿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游。耳边还有徐景珩催促的大喊:“再快,朱载垣再快!”

皇上感觉,他好似听到徐景珩喊他“朱载垣”。皇上就感觉他浑身充满力气,心脏里暖融融的,温暖他的全身,皇上不说话,不回头,脑袋空空只管跟着徐景珩游啊游。

以足蹶,以手杼……仿若一只小青蛙挥四肢,冰冷的河水刺激身体,全身血液循环迅速加快,皮肤血管急剧收缩,五脏六腑扩张,大量血液又从内脏流向体表,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本能地开始有规律的一张一缩……冷、麻、强冷。

《水浒传》形容水里英雄叫“浪里白条”,豪爽又晦涩,英雄一身白肉,水底伏七天七夜,穿梭水面快速无比,游动起来如同一银白色水蛇,

《诗经》里浪漫地唱:“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论语》里讲:“浴乎沂,风乎舞雩,泳向归。”

《江南曲》中说:“早知潮有讯,嫁与弄潮儿。钱塘江大潮天下之伟观也。几百人手执彩旗,或绑着彩带,迎潮而上,出没于鲸波万仞之中,腾身百变,而旗尾不沾湿……”

这就是华夏人对冬泳的喜爱,对于“坦坦荡荡”地置身于大自然中的热情。皇上刚接触冷水后的急促吸气,转变为深呼气,不知不觉恢复均匀而深长有力的呼吸,就感觉浑身发热,仿若自己已然变成里一条小鱼儿,遇到水温升高,那是泪流满面的幸福。遇到水温降低,还有薄冰,皇上是一艘破冰船,冲!冲!冲!

河水安静地划过身侧,静静的,冷冷的,不同于春夏季的舒适安逸、平平淡淡,这种冷冽,包裹身体,和身体融为一体,和身体一起战斗冲破冰层……

皇上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就听到徐景珩说:“右边、左边、回头……”游啊游,游啊游。

等到皇上上岸,用内力烘干两个人湿掉的头发,坐在河边裹着毛毯袍子喝姜汤,那滋味儿,真真是神清气爽,欣快、宁静,强烈的愉悦,彻底的放松——这些日子的着急、担忧、愤怒等等等等不良情绪,都不翼而飞。

皇上大眼睛亮亮的,看着徐景珩安静的模样,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长啸,天地回响,脱下来毛毯袍子一蹦三尺高,高喊:“喜欢,喜欢。徐景珩,喜欢!”

徐景珩身上什么也没有,躺在枯黄的草地上,闭眼感受太阳光落在身上,风吹过身体,仿若一丝丝扎针一般的刺激,活力十足,饱满精神,无不提醒他活着的事实——听到皇上的欢乐,在心里微笑开来。

皇上不放过他,拉着他的胳膊大喊:“徐景珩,徐景珩起来。”徐景珩懒洋洋的眯眯眼,估摸着天气,语气慢悠悠的好似要睡着:“过几天要下雪,皇上要不要再出来?游水,打雪仗哦。”

皇上:“!!!”“要玩!要游水,打雪仗!”皇上说着话,脑袋里已经充满想象,脱光光游水,上岸后光溜溜地,躺在雪地里翻滚、打雪仗!喜欢!

“徐景珩,朕还要吼。”皇上激动。

徐景珩坐起身,双手捂在嘴边,发徽如隆冬熙蒸,骋羽则严霜夏调,动商如秋霖春降,奏角则谷风鸣条……唱引万变,曲无定谱,因情创声,百部鼓吹,林谷传响,其声之清亮辽远,仰庭槐而啸凤,潜海底而龙吟。

皇上自然没有徐景珩的“慷慨而磊落,飘逸如游云……”皇上听着徐景珩的啸声,只感觉身在云端超脱世界,坐直身体,右手拇指和食指插入口中,嗷嗷地叫,一会儿形声如鹰隼,一会儿若老虎幼崽,反正就是胸腔里鼓动着一种豪情,饱饱涨涨的,要发泄出来,要分享,要惊天动地。

远离尘嚣的冬日小河边,寒风吹动芦苇若流云,一身白练的指挥使,白胖胖肉嘟嘟的小孩子,群山是背景,山水在心中,这般盘坐纵情长啸,余庆领着几个侍卫听着,砸吧砸吧嘴巴,觉得,他哪天也要去冬泳一番。

就是不知道,指挥使光光溜溜,是怎么做到这般风流卓荦?嗯嗯,可以学一学皇上的可爱霸道?

余庆和几个下属对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一定没有指挥使的“独超然而先觉”,也没有指挥使那份儿“逸气奋涌,缤纷交错、空灵幽深,傲世忘荣……”

余庆认命:“吾等凡人也。”

下属认命:“吾等凡人也。”

皇上心情好,就希望身边的人都欢喜,大喊一声:“余庆,你们也下来游水。”

余庆意动,下属们意动。文老先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都下水,我给看着。”声音一落,人就落在皇上和徐景珩的跟前。

余庆和几个下属,一起大喊:“谢文老先生。”快速地脱下来衣服,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河水里扑腾,一边游一边吼……

皇上看得有趣儿:“徐景珩,朕也要。文老先生,你怎么来了?”

文老先生递给徐景珩一个酒葫芦,眉眼一耷拉:“皇上和徐景珩出来玩,不带着文老先生,文老先生伤心。”

皇上一眼看出来文老先生故意装伤心。瞄一眼喝一口又喝一口的徐景珩,鼓着腮帮子:“朕知道,有人来?”

文老先生笑哈哈:“是啊,还是女子哦。”

皇上:“!!!”

皇上跳起来就要去穿衣服。文老先生更笑:“皇上莫怕。皇上要是一天不穿衣服,她们就不敢来。”皇上不懂,徐景珩要文老先生这流氓的架势,乐出来:“这是‘男女有别’,一般女子都会在意。但要是专门的女杀手,不会在意这些。”

男女有别,皇上模糊明白,就好比他要祖母和亲娘一起玩水,祖母和亲娘都不答应。有女刺客来,红衣侠因为他和徐景珩光溜溜,自己不来要文老先生来。

皇上觉得文老先生的流氓很好,又觉得徐景珩的警惕也对。不舍地看一眼河水芦苇,拉着徐景珩起身,重重叮嘱:“朕和文老先生打架,徐景珩不要动哦。”

徐景珩:“……好。皇上打架加油。”

皇上就满意地严肃着小胖脸,照顾自己和徐景珩穿衣服,收起来帐篷,坐在小山丘上等人来。

冬日中午的太阳光淡淡,冷风如刀,收割众生。一片挣扎留到现在的树叶飘落下来,打着留恋的卷儿,无端的,整个天地间多出来一份寂寞孤单。

文老先生站在徐景珩的身边,还是一口一口地喝酒。皇上的眉眼平静,眯着的眼睛似乎是睡觉,却是周围的风吹草动都收入五感,空气间、枯枝间、草丛中,一丝丝异样的气息,都不错过。

文老先生是功力高深,感知敏锐;皇上是全凭本能,天生的本能,对于打架,对于杀气。徐景珩听着风中的声音,看他们两个一眼,坐下来,喝酒。

一呼吸,一刻钟,皇上纹丝不动。徐景珩喝得很慢,一口酒仿佛喝一辈子。眼前寒光一闪,皇上的小身影轻捷、矫健、动若脱兔。手里的小木剑出手,两把武器相撞发出“铿”的一声,对方似乎震惊于他的木剑为何没断,皇上却是手腕一扬,不顾自己胸前空门大开,以攻为守,剑尖直直地刺对方的咽喉。

这也是一种本能。皇上知道自己人小内力不足,还要保护一个人,要快速结束打架直取对方性命。

徐景珩的呼吸停住。文老先生一把文人扇子展开,飘忽间消去两个女子的脑袋,定定地看着皇上出手。皇上和对方已经出三招,碍于身形不够长,武器也不够长,处处吃亏,全凭身法灵活,动作快狠。

皇上还是一个小孩子,他们都不想皇上过早地杀人。但打架的经验,应该锻炼。

小山丘上杀机弥漫,两条身影翻飞。对方是刺客,会的就是杀人的招数。皇上打架,满心满眼只有两个字“杀人”,动作干脆利索,手里的木剑不是对准对方的脑袋,就是胸口和咽喉要害。但皇上到底是经验不足的小孩子,冷不防对方硬接他一剑,口中吐出来一个东西,一道细细的寒芒直奔面门而来——

皇上直觉不能接触,却是来不及躲避——

文老先生的扇子一扇,寒芒落在地上,当时那块地方就发黑,枯草死亡。

好毒的剧毒!

皇上睁大眼睛,看着胸口中了他一剑的女刺客,叫文老先生一扇子取了脑袋,再看看地上的毒针,心里后怕,小胖脸“刷”地就白了。

刚刚皇上的木剑插在对方的胸口,要撤回来力道需要时间,躲开更需要时间。电光火石之间本能地避开要害,拿胳膊去挡。可即使是胳膊,中了这般剧毒,估计也撑不过一炷香。

皇上攥紧小木剑的手还是稳稳的,猛地扑到徐景珩的怀里,整个身体都开始抖。

徐景珩抱着皇上,眉眼安静。

赶来的余庆等人收拾那枚毒针,下去调查不提。皇上和徐景珩一起坐马车回来,一路上抱着徐景珩不放,天天喊着要闯江湖·皇上,今儿是真的吓到。

江湖险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混江湖,是混命。皇上有了认识,江湖不光是纵酒狂歌,醉倚湛泸时一啸。

可是皇上晚上抱着徐景珩沐浴洗漱上床,人缓过来,更加斗志昂扬。

“徐景珩,朕不怕。”皇上一副越挫越勇的模样,整个小胖脸都发光:“徐景珩,朕要名扬江湖。”

徐景珩放下一半的心,看着星空天井微笑:“皇上名扬江湖,江湖人都知道,大明有一个白乎乎、胖嘟嘟、肉乎乎、圆滚滚……的……皇上。皇上龙腾四海,泽被苍生。”

!!!

!!!

白乎乎、胖嘟嘟、肉乎乎、圆滚滚……的小猪崽儿!!皇上听完这慢吞吞的语气,说出来的,长长的形容词,嘴巴张大,反应过来,那个气啊。

“不是小猪崽!朱载垣不是小胖猪崽!”皇上气得大喊,伸手去抓徐景珩的鼻子,一按:“徐景珩才是白乎乎、胖嘟嘟、肉乎乎、圆滚滚……的小猪崽儿。”

“徐景珩不胖……”

皇上气得捂住徐景珩的嘴巴,但徐景珩还有眼神。皇上气得拿脑袋一碰,脑袋碰到徐景珩的脑门上,“砰”的一声。那气急败坏的小模样,徐景珩面上安静,笑得肚子里肠子打结。

皇上:“!!!”皇上感应到徐景珩那份儿“欢乐”,气得“哇哇哇”叫,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地扑腾:“朕要取一个响亮的名号!”徐景珩没忍住笑出来。皇上气,委屈。皇上因为“小猪崽儿”的刺激,全然忘记今天的刺杀和闯江湖的大志气,临睡前的念头还是:朕要长高长大,朕要闯江湖叫龙腾四海……

熄灯时分来临,宅子里的烛火熄灭。夜空中星光闪烁,十二月月初的月牙儿弯弯。皇上呼吸绵长睡得香甜,真跟小猪崽一般。徐景珩放下心来,给皇上盖好被子就要睡觉,不防一群鬼鬼冒出来,一个个的都不认同地看着他。

太~祖皇帝气坏了:“徐景珩,你怎么能要朱载垣打架?那是江湖人!我就说你们经常这样出宫危险危险,你都不听。你以为我当初制定那么严格的皇家戒律,是玩闹的吗?那都是拿命换来的教训!”

太~祖皇帝低声咆哮,鬼眼发红,鬼影子一晃一晃。其他的鬼鬼们给太~祖皇帝壮胆,瞪大鬼眼死命瞪徐景珩。

徐景珩听完,轻轻一叹:“太~祖皇帝制定皇家人严格的出行规矩,饮食规矩,各种规矩。臣都明白。只臣认为,教育孩子不能全靠说。你规矩定的越多,小孩子越是要挣脱束缚。”

太~祖皇帝:“!!!”

鬼鬼们:“!!!”

滋溜一下,全跑回去红石头,一个鬼影也没有留下。徐景珩:“???”徐景珩也没问,他今天一番活动,到此人已经疲惫不堪,闭眼就睡。

红石头里面的鬼鬼们面面相觑。汉太~祖刘邦一拍大腿:“大误大误。我们应该质问徐景珩,为什么皇上要去闯江湖!我们的思维错了!”

太~祖皇帝已经意识到思维错了,冷哼一声:“你当时怎么不提出来?”

唐高祖也生气:“吵架就是要一鼓作气。如今我们退回来了,就是输一个回合。现在想起来,晚矣。”

隋文帝另有看法:“你们说,徐景珩真的没有内力?爬山、冬泳,可以说是身体底子好。可是倒立,你们想一想,那可是荷叶上。我当年功力最盛的时候,也不敢不用内力玩倒立。”

几个鬼鬼都是战场上拼出来的皇帝,也都意识到不对劲儿。宋太~祖更疑惑:“你们发现没有,那天园子里的人,亲眼看到,也都不奇怪。好像徐景珩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奇怪一般。”

“我最纳闷的是,依照徐景珩的骄傲,即使有文老先生在,他也不会坐视皇上犯险,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他今天的行为,很不合理。”

太~祖皇帝烦的挠头:“徐达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后人。忒要人头疼。”

唐高祖思考一会儿,目光震惊:“我相信,徐景珩就是没有内力,他也有其他能力,至少他有自保之力。”

一伙儿鬼鬼们一听,和大明太~祖一起头疼。

鬼鬼们头疼,却又不敢打扰徐景珩,难得的安静。北京城一夜安宁,皇上好睡一觉,第二天起来,读书,和徐景珩打拳,用早膳,回去紫禁城。听余庆说,那是江湖一个杀手组织,里面一大半都是女子,其首领据说也是一个女子,和当年反叛的宁王后裔有关。

余庆面色肃杀:“一般的江湖组织,不敢接北京和南京的单子。而昨天,不光是皇上这里有刺客。杨廷和杨阁老去刑部帮忙审案子,遇到装扮成举人妻子的女刺客,幸亏身边的御马监太监护了一下,才没有受伤。”

皇上一惊,得知杨廷和安全,才是放心。

皇上吩咐道:“朕遇刺的事情不要声张,他们会害怕。”余庆犹豫一下,皇上就瞪眼。余庆知道皇上是怕不能再随意出宫,无奈地点头。皇上眉眼弯弯,唤张佐进来偏殿,接着吩咐:“张佐派人赏赐御马监之人,代替朕去安慰杨廷和。再将宁王反叛的案卷都拿来朕看。”

“奴婢遵令。”张佐麻利地答应下来,脸上的笑容,那真是春天一般明媚灿烂,看得皇上忒奇怪。张佐的笑容那个大:“皇上,奴婢只要一想,杨阁老因为被御马监的人救下来的心情,奴婢就乐。”

皇上矜持地微笑:“嗯嗯,你去看看杨阁老正好。”皇上一点儿也不同情杨阁老,张佐就更开心,开开心心地看望杨廷和那憋屈的小心灵。

小太监拿来厚厚的一叠案卷,皇上一目十行翻得很快,皇上没当是大事儿,余庆也没当是大事儿,太~祖皇帝气得跳脚大骂。

大明建国,和大唐一开始遭遇突厥人一样,北方边境不稳,蒙古大患。奈何太~祖皇帝定都南京,对于北方边境的兵权,给谁都不放心,干脆在将军们的基础上,又以宗王出镇制度加以补充,形成“九塞亲王”——

北平燕王、大宁宁王、太原晋王、大同代王、广宁辽王……分布在从东北到西北的边防线上。各个藩王拥有军权,镇守边塞,人称塞王,每个王府配备三个护卫指挥使司、二个围子手所、一个仪卫司,约有万余人。

宁王朱权,太~祖皇帝第十六子,其人骁勇善战。封地位于喜峰口外蒙古人城镇大宁,是绝对的军事重镇,“带甲八万,革车六千”,其属下的朵颜三卫骑兵更是大明骑兵中的精锐。

燕王起兵,必须拉拢宁王,许诺“事成,当中分天下”,宁王对燕王的助攻很大,不光兵马支援上,宁王文采好好,靖难的檄文就是宁王帮着起草的。然而燕王称帝后,如何能真的“中分天下”?宁王也明白兔死狗烹,主动提出解除兵权,请求迁藩于苏州、钱塘一带颐养天年。

哪知道,燕王变成永乐皇帝,虽然也有内迁塞王的意思,就是拧巴着不同意宁王的要求,非要将宁王安置在南昌就藩。这就是宁王系与永乐一系产生矛盾的开始,世世代代的宁王都不甘心这份“流放”,世世代代的皇帝都防备宁王一系。

太~祖皇帝大骂老四你个贼胚子,小人。皇上更在意的是,宁王的子孙,南昌宁王朱宸濠的反叛过程,尤其是这一段。

“正德皇帝在南京举行盛大的献俘仪式,巡游扬州。直至正德十五年八月,大玩一通后,在群臣的催促下答应回北京,九月,至清江浦,一时兴起,驾舟游玩,不慎落水染病……”皇上不明白,落水会引发什么病症,这般严重?

落水皇上也遇到过,那是皇上两岁那年陪皇太后游太液池,据卷宗记载,也和宁王一系有关。引发锦衣卫和东西厂清缴江湖组织,这也是余庆说,如今的江湖杀手,一般不敢接北京和南京的单子的原因。

宁王一系几代繁衍。朱宸濠被王守仁活捉,处以火刑。其体系并没有遭到清算,无直接参与反叛者发往凤阳看护皇陵,类似建文帝的儿子废为“建庶人”。

皇上看到朱宸濠的四个儿子被赐自尽,目前是旁支嫡系代理封地,认同余庆的猜测,这个江湖首领,是宁王的女儿?或者孙女儿?

当然,皇上对于这些都是不大在意,不乖乖,就砍脑袋。严嵩回来北京,西班牙总督和葡萄牙总督来拜见他,说他爹当年接见过葡萄牙总督,说两国友好,也没忘记葡萄牙人打他大明子民的事儿,还记着要打回去。

皇上最震惊,是见到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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