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飞英雄传

这是我近期写的几首诗歌，把它们集合起来，暂且命名为《萎靡之堤.组诗》，说来这“萎靡之堤”也没有什么深意，就是我家乡的一条小河岔，原来水量还好，这五六年已经变成小河沟，几近断流，因此，两岸的防洪堤已经十多年无人打理，荒草丛生，邋里邋遢，似乎彻底失去了容颜……只有在某些时候，结合儿时回忆中的点点滴滴，似乎还能找到一些生气。

闲话少说，请大家欣赏。

……

《萎靡之堤.组诗》

作者：王东

其中共有四首现代诗，分别是《沉醉权》、《轮回道》、《难以入睡的午后》、《旧瓶子》。四首诗歌没有内在联系，没有因果顺序，完全独立存在。成为组诗，完全是我硬凑到一起的结果。

……

《沉醉权》

轻裘锦褥昏昏欲睡

耳边开始出现那些

表皮下一毫米处的隐隐刺痒

赤裸天使

眼角微微打颤

熏香呢喃四蔓

意识渐渐被爽滑地下咽

爱抚的十指胜似歌谣

似睡似醒的挣扎可谓浪漫

往昔怀抱爱侣的期望难入眠

不曾想到醒来

却心甘情愿沉入水中求取温存

忘却了碌碌的过往一直被强者践踏

……

苍天同我一同沉睡

面对你厌恶和冷透的幽默情趣

失去反省的力量这是否让你开心

我时常成为群女嘲笑的不举

要去哪里寻回振作

都是因为太安逸于温暖之水的包围

温差会轻易碎裂我的外壳

虽然一直浸泡的结果

也同样是碎裂

但我寻求爆发的破碎

而不是只留下枯死细碎的形骸

……

这一切并不复杂

从昏昏乎乎中杀开粘稠

宣言、燎原、逃脱的英雄、我都不是

男女、酣然、低语、酥软的牵制，依然都在

我被叫醒

没收了沉醉的权利

被打发去收拾盛宴后的狼藉

……

……

《轮回道》

在河堤北岸适合自缢的树只有这一棵

在园艺师修剪之前

树枝上已经站着一个灵魂

为了不妨碍欢乐场的生意

命种注定它将被砍伐

……

传言吊死人的绳子可以辟邪

而我匆匆赶去

只想收集这灵魂的木身

独特的纪念近似魔鬼的蛊惑

我将它做成木筷

再送回那些撕咬过别人灵魂之人

的嘴里

……

混着日常庞杂的恐惧下咽

引诱个个迷魂冲出皮囊

还有更加后患无穷的做法吗？

因为我们对绝情的忘记情有独钟

尽醉一夜的人怎不破口大骂

只不过经年累月之后

也无人发现村口大钟精美的表盘和指针

也是我用那木身雕刻的杰作

……

……

《难以入睡的午后》

昏睡的长舌慢慢垂涎

一个炎热的午后在七月的下旬

下流的调侃是新雨的前兆

谁能把灵魂拉出燥热

然后转手丢进混乱的欲望深井

……

他将去求雨

恰好此时又得到美梦连连

鲁迅说：热风、灰土、坟

同样厌恶这一切的作家都一起嚷嚷

“只有人，只有人，还在其中愉快地交合！”

午间的昏睡是为了壮阳还是补气

更像身心俱焚的死相

“拜托要努力去找乐子，找女人，找痛骂

找混杂，找错乱的秩序啊，

就请你继续如此努力这样活着吧！”

所有高尚在蓬勃的鼓励中死掉

如干干净净躲在塘底的蛤蟆

不热不动不眠不醒

目睹肮脏至极的许愿币一颗颗从水面落下

……

……

《旧瓶子》

我又踏上了这条长堤

在多年以后

这里的美依然超出我的预料

曾经这长堤上的每棵树都憎恨我

因为在多年前的那个冬天

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少年

尽其所能

执着于折断周围所有看见的树枝

……

如今那些树依然生机勃勃

知道迟早会迎来我的忏悔

此时的我早已瘴气一团

比摧枝折柳恶劣百倍的事也不挂心头

拖泥带水地爬行至此

完全是仅存的本能

少年的浑噩如今看来是如此澄清

我依然喜欢的

还是那些吹过树丛的晚风

在灌木丛中憋着笑的小孩

在眼前一晃就消失

那个如空瓶子一样清亮可爱的孩子

还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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