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藏武

第十八章：美人影英雄梦

上官陆、上官源在一家人的注视下，收拾着包囊，准备入府较校及个人所需之物，两人这些年一直跟着师父，漂泊在外，因此上官柏等几个男人并不担忧，只有徐妈觉得俩孩子刚刚回来，还没在家呆几天，就又要外出，这一旦到国学府，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因此给上官陆、上官源是从穿到吃、自用到住什么都想到也给准备了，包囊就打了三个，就算是这样，看着两人马上就要离开，也是以泪掩面，泣不成声。

“陆哥啊，终于出来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你看这风多舒爽啊，最关键的是自由啊！”上官源坐在马背上，轻夹马腹，小跑起来。

上官陆也是心绪难平，千古话别离、皆言离别苦，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个中滋味。上官陆回想着各位家人的叮嘱，难免更是怀伤，但想着自己心中一直追求的大武者之梦，顿时豪情万丈，猛夹马腹策马狂奔，两人是一路嬉笑、玩闹直奔浮屠城。

浮屠城坐落于药郡中心偏北，处于药郡医州、丹州、青州三州交界五农渡口北六百多里，城池更是建于人河之上，城郭横跨人河，连接东西两岸绵延三十里，乃是药郡一郡精华所在，更是药郡第一座城池。

上官陆、上官源快马疾驰走了三日，到达三州交界处，人河五农渡口。五农渡口处于三州交界，是三州货物交易运输、人员流动必经之地，渡口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河面更是船来舟往，千帆竟发，依托渡口所生的车马店、酒馆、酒肆、钱行等各色生意场所繁盛无比。

距入府考校时日不多，路程较赶，也顾不得停留，匆忙寻了客船，走水路前往浮屠城。

宽广的人河河面，船尾晃动的浪花，一艘艘船只自眼前划过，上官两兄弟蹲坐在商船船尾看着周围是应接不暇。

“陆哥，你说人河和咱见过的地河不太一样啊，怎么河会是青色的啊。”

“这位小哥儿，人河发源自荒郡雪山之水，流经整个荒郡，才到达我药郡，河内水草比我神雀王朝境内其他几条河流丰盛，自是青色。”上官陆还没有答话，同坐一旁的一位青年就回答了。

“青州上官源见过仁兄，看仁兄所学广博啊，不知仁兄此去何方啊。”上官源起身见礼。

“见过仁兄，小可青州阴城胡峰，见过上官兄弟。”此人面目清秀，一身素锦衣打扮。

“胡兄所见，甚是宽广，小弟愚钝不喜读书，还望赐教啊。”

“源兄客气了。”上官源、胡峰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在船尾上聊开了，从言谈中才得知胡峰也是到国学府参加入府考校，只是胡峰参加的是文学考校，因阴城胡家庄爵位承袭早就过了九代，没有爵位，胡峰是国学所、国学院一路考校上来的，只要此次国学府考校通过，就可入府就学，在船上见到同行之人也是到国学府做入府考校的，甚是热情。上官陆、上官源这才明白爵位的重要性，上官陆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何父兄对家族的奉国将军爵位那般看重，知道胡峰说明之后才有些明白。

三人是结伴而行，河道行船本就寂寞上官陆、上官源二人除却卯时、亥时偷偷修习其余时间都是在和胡峰高谈阔论，胡峰还真是无愧其名，天文地理，朝堂山野皆有涉略，胡峰年岁十八虚长上官陆、上官源三岁，两人就以兄长相称。

将近半月，船至浮屠。

“陆兄、源兄，浮屠城不愧是我药郡首府啊，这般雄伟，令人惊叹啊。”三人站在船首，看着眼前的城郭，目瞪口呆。浮屠城南墙横跨整个宽约百余丈的人河河面，一座城墙把人河东西两岸连接在一起，两岸的城墙更是一眼看不到边际。河面之上更是被五个巨大的铁栅闸拦腰而断，进出城池各两个栅闸，随着卫亭城卫盘查船只，铁栅闸时时轰隆而起。

“胡兄，我们这般缓慢，不知到我们要何时了。”进城的河道船只密密麻麻，都在排着等待城卫上船盘查，三人眺目望去都是待查入城的船只。

“陆兄稍安，这是常有之事，以我看来我们恐怕要等到明日啊。”胡峰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还有闲心欣赏周边的风景。

上官陆知道短时间也不能入城，城卫也不会上船盘查，一个人呆在船舱内实在憋闷，就缓步在船上走动着，也许是命中注定，尽管世事无常变化无常，但缘由天定有些人总会遇到。

上官陆所在商船按照规定行在最左端，靠近河中心位置，就在上官陆走动到左舷，一艘船自下游驶来，一位身处船尾，左手扶舷，眺望西岸的白衣女子。看到那位白衣女子，娴静、知性中又带有一丝的俏皮与可爱，上官陆莫名感到心神悸动，那种心动的感觉让上官陆沉醉，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就连上官陆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莫名的激动、安宁、平和、喜悦，让上官陆把那么身影牢牢记在脑海。

“陆兄，何物看的如此着迷啊。”胡峰拍了拍上官陆的肩膀问着。

“啊，峰兄，可是有事吗？”上官陆有点迷糊，只是自己又如何可以得见自己的模样呢。

“陆兄，你双颊有红，以为兄看来，不是装扮就是怀春，哈哈，不过，陆兄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这般容态不会是因为方才那艘船尾上的那个姑娘吧。”胡峰本是玩笑，但说到后边，语气却有些凝重。

“峰兄，何出此言呢？”上官陆也察觉到胡峰语气中的凝重，多日来的相处，上官陆也知道胡峰虽是健谈，但为人处事很讲分寸，可能也是因为家族没有袭爵，万事谨慎为先所致。

“陆兄，你还真的是······，陆兄，我该如何说呢，若你还信得过小可，希望你忘却方才所见的一切，那般人家的女子，就算你族乃是当朝奉国将军承爵家族，也是万万不可攀及的。你可知为何，浮屠城位于人河之上的南北两个城门都是五道铁栅闸，上下各有两道，你们我们拥挤成这样，中间的那道铁栅闸为何始终不开吗？”胡峰以手相指，指着河道中间的铁栅闸，面色凝重的看着上官陆。

“难道不是因为战事需要吗，擎央城的四方城门，中门始终不开只有大军开拔出征或是重大事情才会开启。”上官陆很是疑惑胡峰为何会如此相问。

“陆兄，此言差矣，各城所建之时，皆是为军事所用，但神雀王朝内部各郡州，已经多年无战事，那些规则早就已经不再适用了，现在各个城池中门是只有王爵之族才可通过，现在你可知为何了吧。”胡峰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声音也越发低沉，说着扭过头看向城门便不再言语。

上官陆听完是满脸的苦涩，王爵之家啊，确实不是自己这小小奉国将军可攀附的，两者是天差地别啊，夏族爵位是王、公、侯、伯，王爵可是一品，奉国将军只有四品，想着想着就有点失神，没精打采的，只是脑海里那抹影子，挥之不去无法抹去。

“陆兄，你又何必如此苦恼呢，大男儿生于世间，有何惧之，你我皆是未及开武，前程大好。”胡峰一改颓废之色，挥动双手，一番话更是说的激情澎湃。

“多谢峰兄，王爵又如何，我上官陆总有一天会成为屹立于开元大陆的武者，令万人敬仰。”上官陆本就一心向武，但哪有少女不思春、哪有少年不钟情呢！胡峰的激情同样使得上官陆深受感染，一时间豪情万丈，因为身份差异而被熄灭的心火又逐渐熊熊燃烧起来。

“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万人敬仰的武者，是那般容易吗？武者若是嘴上说说就可以，那还修个屁啊，武者早就烂大街了。”上官陆、胡峰是豪言壮语，一旁的汉子是看不下去，冷嘲热讽。

“我陆哥乃是天纵奇才，只是未及开武，尚未修习而已，一旦开武必成武者，你这凡夫俗子知道什么。”赶过来的上官源听不得别人说自家哥哥的坏话，气势汹汹的喊叫道，只是尽管心中气愤，可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哼，小屁孩，哪知道武者修习的艰辛。还天纵奇才，难道现在我夏族小子都是如你们这边就知道胡言乱语的嘴炮吗？我边郡汉子多年守护，换来的就是你们这样只知狂妄吹嘘的废物。”汉子对上官源的话更是嗤之以鼻。

“别看不起人，是你自己想做井底之蛙，别看其他任何什么人都是，要知道这世间还有鸿鹄在翱翔，雄鹰在展翅，倘若按你所说，若我陆哥成就武者又该如何。”上官源自己很清楚，上官陆已经是武者了，只是为了在外免生事端，师父从慎氏慎估前辈那求来隐行药，可以掩藏自身行的气息，避免别人知道两人是武者，所以两人在他人眼中没有任何行气息的波动，也无法察觉，除非二人在人前动手。上官源实在是看不惯对方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心有不忿便开始有意给对方挖坑，为了避免表情显出什么异常，双手缓缓背到身后用以掩饰。

“某家荒郡、五羊州游魂姜愧，你们如此大言不惭，还妄言我乃井底之蛙，既然你们这般自信，觉得成为武者轻而易举，若囊中之物，不妨赌一把如何。”汉子眼神满是蔑视扭头看着上官陆三人，特别是面对上官源面目更是愤怒，但却将狡黠的眼神深深藏了起来。

胡峰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开元大陆开武之后开始积蓄劲力，最耀眼的记载是三千年前的先贤吴达也是用了两年才成为武者，三十年先天，五十年年宗师。一年成为武者，这摆明就是耍人嘛。

胡峰慌乱不已，上官陆、上官源确实面似慌张，内心窃喜，上官源死死握紧后背的双手，压根咬的死死的避免自己出现疏漏。

上官陆拦住上官源和胡峰“峰兄，稍安勿躁。”又给上官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好好配合自己。

“这位仁兄，我等胡言乱语也罢，高谈阔论也罢，与你何干呢？”上官陆面有不虞，却装作强硬的说道，看着取笑自己的人，心里却开了花。

“一群小儿，无需他言，怎么不敢赌吗？”姜愧感到上官陆还在强撑，以为不愿回应他的赌约，说话更是不客气。

“姜愧是吗？你既想赌，小可陪你便是了。那就以开武之后一年的时间为限，赌我是否可成为武者，赌约便是输者成为对方追随者，终生追随，可否？”

“我姜愧，开武五年成为武者，现年四十，为一流武者，今日应诺成赌。”姜愧说着是满脸的骄傲，不过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上官陆听到也很是诧异，五年武者十五年一流武者，资质也很是不俗啊，一想到再过几年，自己即将捡到这个宝贝，更是兴奋。

“就依你之言，药郡青州上官陆，现年15，今日与你应诺相赌，开武礼过一年，成为武者，输者成为对方追随者，终生追随。”上官陆是一年嬉笑，看着姜愧，毕竟眼前此人百分百就是自己的奴仆啊，而且现年四十岁就已经是一名一流武者，想必资质应该不错。

“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倘若尔等毁诺，我也无可奈何。”姜愧显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担心对方毁约，厉声问道。

“无言语相激，我等虽说年幼，却也不是无信之人，六年之后药郡国学府府门相见，应诺。”话不投机半句多啊，上官陆转身拉着三人就下船舱回自己的舱房。

“口说无凭，黄口小儿姜某信不过你们，武者君斗！”姜愧朗声说道，说完便用短刀对自己左手手掌扎了下去。

武者君斗：“武者君斗，掌心盟血，心血相连，生死无悔。”乃是开元修习武者比斗盟约最常用的方式，却被所有武者所遵守。

上官陆看到姜愧已经在左掌心扎出血，毫不犹豫用匕首扎向左掌，然后快走几步到姜愧近前，双掌相合，直到鲜血从缝隙中流出来后才松开。

“武者君斗，合掌盟约，终生无悔。六年后，药郡国学府府门相见。”姜愧在三人身后喊道。

上官陆三人等了七天才进到浮屠城内，只是因为几天前的那场风波，胡峰始终心存担忧，就有点心不在焉，抽空就给上官陆讲述一些开元大陆的先贤故事，还是希望上官陆可以想办法解除赌约，尽管知道胡峰乃是好意，可二人已经成为武者的秘密万万不可泄露，听得上官陆和上官源是不厌其烦，但也明白胡峰是真的在为上官陆着想，几度想开口道出实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去。

“陆兄，我代家父前去拜访几位叔伯，就先告辞了，考校之日国学府再见。”考校之日没有几天了，路上耽搁时日太多，胡峰只能与上官陆、上官源惜别。

“峰兄，你我一见如故，此番短别，不日便会相见，峰兄何必这副姿态呢。”上官陆见到胡峰有些伤感，劝慰几句。

“陆兄之豁达令小可佩服，是我女儿态了。见谅，考校之日相见，告辞。”胡峰抱拳行礼，潇洒离开。

“陆哥，咱接下里去哪啊？三天之后就是考校之日了。”

“源子，咱也走走、看看，见识一下浮屠城。”

“陆哥，既然是逛浮屠城，那是不是应该把这些包囊找个住的地方放进去呢，身上七零八落逛不动啊。”

“还是背着吧，看着多，都没多重，在船上你又不是没有听胡兄说，客栈一个房间多贵，能省就省吧，走！”

上官陆、上官源就拎着包囊满城晃荡，只是上官源发现有点不对劲，这不太像是逛浮屠城啊，更像是找人，只是上官源虽说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上官陆做什么跟着就行了。

夜色下来之后，上官陆带着上官陆来到国学府，在其周边的街道上寻得一酒馆住下，除却温习典籍，按时进行每日武者修习之外，上官陆就带着上官源游走在浮屠东西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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