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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藏武

第25章泣血悲歌

第二十五章:泣血悲歌

时隔七天,魏鹏回来时,身后跟着六人,体健筋强,广额方颐的紫衣汉子。

“源哥,药带回来了,活土还有一瓶,不过被我许诺给身后的紫翎卫。”魏鹏回来,全身脏乱不堪,身后的六位汉子,也是伤痕累累,显然这药得来的也不容易。

“药回来了,陆哥有救了。”上官源一听到药回来了,是欣喜若狂啊,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到了下去。

这些天上官源不眠不休照看上官陆,此前就凭一口气吊着,闻听药到,这心神一松、身子一软,就到了下去,魏鹏也是无奈,此次北上入京,代价太大。

魏鹏从锦盒取出圣药,掰开上官陆的嘴,放进去。圣药入口即化,已经生出脓疮无法包扎的伤口,肉眼可见开始蠕动,脓疮破裂黄白色的腥臭液体流出来,创口不再苍白,出现一抹微不可察的血色。

“魏鹏多谢紫翎卫诸位相护,我已无虞,这是承诺的活土,劳烦了。”魏鹏对身后的紫翎卫行礼后送上活土。

六位紫衣汉子一言不发,接过活土径直离开。

第二天早上,上官源先醒过来,吃过魏鹏准备的朝食,恢复一些精力。

上官源也没有问魏鹏宝物是否还有剩余,魏鹏也没有告诉上官源求药的艰辛与危险,二人不约而同守护在上官陆床前。

“我这是在哪?”中午时分,上官陆睁开眼睛,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陆哥,你终于醒了,能说话了,好了好了,呜呜。”一直紧盯着上官陆的上官源见上官陆醒了过来,语无伦次喜极而泣,魏鹏也是眼圈红红的。

“有点困,再睡会。”上官陆眼一闭呼呼又睡着了。

上官陆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时间,圣药真是神效,肩膀上那半寸长的伤口只有一丝嫩红嫩红痕迹,上官源、魏鹏,也是清瘦许多,只是笑容逐渐多了不再消沉,上官陆几次询问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上官源与魏鹏异口同声,就说用宝物换取来灵药治好伤势,至于其他的事情,丝毫都没有提及。

上官陆伤势稍有好转,便让上官源、魏鹏二人探查清楚了督察院的位置,现在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一刻也不敢耽搁,前往督察院。

“魏鹏,这就是都察院吗?怎么感觉还不如伯父都指司衙门气派呢。”上官源看着面前破破烂烂大门,两个上了年纪的军卒,斜依歪靠的,腰间的长刀也挂的歪七扭八,一点模样都没有,手里边长矛的缨穗都没了,也难怪上官源觉得寒掺。

“正和大街尽头,没错啊。”魏鹏也是打听出来的,毕竟督察院谁没事来这儿啊。

“两位军士,请教此间可是都察院否。”上官陆走上前去,给两个军卒见礼,请教。

“是”其中一个倚靠在墙根,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懒洋洋回道,。

“三个小子,还真大胆啊,真让你们找到了啊。上。”赵海的心腹赵庸从都察院街道上的酒馆翻身下来,身后跟随十几个劲装大汉,走路步伐有力,身形笔挺,双目有神,都是入流武者,最次都是一流武者,其中还有几位是绝顶武者,他们已经在此地等候将近月余,同时也是赵家最后的手段了,倚仗赵氏背后的势力,用武者将三人截杀在督察院外,阻止他们进入督察院。

“杀”真是狠人不多言、多言必露怯,赵庸二话没说提着一把狼头环刀,挥刀就杀。

上官源、魏鹏见势不妙,就开始向都察院门口的上官陆跑过去,上官陆也有些慌乱,身上的伤刚好的差不多,这赵庸绝对是绝顶巅峰武者,根本就不是他们三个入流的小武者能够应对的,赵氏灭杀他们三人的决心太坚定了。

“他妈的,武者何其珍贵,怎么现在武者都如此廉价吗?他妈的遇到的都是武者,现在连绝顶都出来了。”上官陆无奈至极,怒声骂道。本想着是不是到都察院躲避一下,毕竟是朝堂二品衙属,赵氏之人多少应该会顾忌一点,无意间却见到那本是懒散的两个老军卒,双眼寒光,袖内隐隐更是光芒闪动,心里又有了其他的打算。

“都察院各位大人,国学府学子受人之托,代人呈送奏书,遇歹人袭杀,还望督察院各位大人出手相救。”上官陆灵机一动边跑边说,将两个牛皮袋也高高举起,同时用眼神示意上官源和魏鹏躲藏到老军卒身后。

眼看上官陆马上就要跑进都察院了,才听到院内传出声音。

“汝为何人,何人所托,所托之人何在?”

“药郡监察御史季毅之子季昌明所托,季御史于牢狱中自杀身亡,奏书在此。”上官陆一听有门,赶紧回答问话,不过自己的身份却不敢大声喊出来,牛皮袋被举得更高了,同时,赵庸众人已经近在眼前。

“黑监军士前辈,烦请引几人入内。”院内再无声音传来,可是这最后一句话雷着了外边的所有人,都察院乃是朝廷二品衙属,院内最低的品阶都是从四品,对这两个军卒却这般恭敬,说是所有人,其实也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上官陆三人。

赵庸及其所领之人根本不受影响,甚至是速度更快了,院内声音响起之时,赵庸对着上官陆就是一刀劈了下去,上官陆双手高举奏书,为了保护牛皮袋只能是以身相抗,结果非但没听到刀刃入体的声音,身上更无任何痛疼感,反而是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赵庸直接被军卒一脚踢飞,甩出一丈多,满口鲜血喷涌而出。回首再看那军卒依然慵懒的站在那儿,仿似什么都没有做,但狠辣的双眼却在其他赵家来人中环视着。

“都察院,非请莫入、奏书有准、入,擅闯者、杀无赦。”方才回答上官陆问题的军卒惜字如金,头前引路,并阻止上官源、魏鹏进入,只允许上官陆一人入内。

上官陆就跟在军卒身后,转过来转过去,半盏茶的时间才来到一所屋子外。“胡大人,人已带到。”军卒说完理也不理直接就转身离开。

“进来吧,门房无锁。”屋内传来低沉的声音。

上官陆推门进去,正堂没有一人,扭头看见侧堂站立一人,背对着他,身形修长挺拔。

“季毅季监察是为何入狱的,你可知晓?”声音很是微弱,若不是房内就他和上官陆两个人,上官陆又是支着耳朵在听还真听不真切。

“禀大人,学子所知不多,说是因为季家不交赋税,暴力抗税。”屋内之人是问什么,上官陆知道什么答什么,半点不敢隐瞒。

“事情我已了解了,放下袋子你出去吧。”不知道是不是上官陆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总觉得屋内之人说话越来越悲切,尽管极力掩饰,还是有点感觉。放下袋子就离开了,出了院门发现,有一个老军卒,早就等在外边。

“毅儿,你不值啊,更是不智啊。”上官陆走后,屋内的人哽咽的说道,双手颤抖从牛皮袋取出御史专用的奏书和文册,一滴滴眼泪流了下来。

上官陆回到都察院大门口,就见到身着黑袍的禁卫军缉拿赵氏一众人等离开,上官陆就带着上官源、魏鹏先行离开都察院回到他们落脚的客栈。

上官陆三人带去的奏书与文册就像是平地惊雷,把整个朝堂炸的是人仰马翻,赵氏乃是侍官李魏母族,更是李魏左膀右臂,瑞王赵龚承袭亲王乃是药郡郡府、其子赵海布政司司正,赵氏一族族人在药郡各州、城均有任职,关系盘根错节,药郡俨然就是李魏的自留地。

都察院远离朝堂纷争,代天监察百官,虽德善皇帝身体有恙,无法正常处理朝议,但都察院起出夏族贤亭泣血令箭,仲秋例朝,在朝堂之上于百官面前直接斩杀六名药郡赵氏依规参加例朝列班的官员,罪名为贪墨数额巨大,其查有实、其证有据、其罪当诛,因为善德皇帝身体不适,久不理政,朝堂政务乃是以刘学士为首的殿阁学士协助太子处理,此次定罪官员,并无通过刑部与大理寺,都察院列罪之后直接斩杀。

朝堂染血之事,彻底惹怒了李魏、启昌一方,李魏、启昌二人及其追随者紧抓不放,纷纷上书德善皇帝,弹劾都察院不经三司会审,给地方官员罗织罪名,私自处死,如此举动,不尊朝廷律法,藐视皇权,更是联合六部各司、局、馆一众官员,跪拜在朝会大殿承恩宫前广场上,一跪就是三日,德善皇帝躺在病榻之上,听到殿阁上值学士的奏报气急攻心口吐鲜血,随后殿阁大学士刘禹应昭紧急入宫。

殿阁大学士刘禹入宫面圣当夜,紧急召集所有殿阁学士、六部尚书于东渊阁议事。

是日夜,就在大学士刘禹于东渊阁商议之时,都察院流传出小道消息,说朝堂之上诛杀朝堂命官乃是督察院右都御史范季冗公报私仇,只是因为药郡布政司执法森严刚正不阿,就算是他范季冗的学生,暴力抗税不尊法度,伏法后自裁于狱中,这才惹得当朝督察院右都御史的愤恨,私请督察院圣器泣血令箭。

正因为是小道消息,顷刻间便传送开来,一时间朝野之间是议论纷纷,对于督察院右都御史范季冗是各执一词,不尽相同。

东渊阁,公值厅。

“现下局面混乱不堪,德善皇帝身体有恙,终年在塌,一切的根源皆是因当年五羊危机,太子殿下方寸大乱加上有小人唆使,草率处置曹郡府一事,致使各郡与朝堂失和,毫无一国储君的威仪与决绝,。”

“此言差矣,德善皇帝子嗣单薄,当时仅有启沣一位开武太子,然现在,已经有两位皇子开武,那一位德才甚于启沣,德善皇帝为何还是迟迟不废沣再立呢。”

······

“诸位,今日到此不是讨论是否废储立新,况且,各位学士并未得到族内授意,今日所议乃是都察院手持泣血令箭,于朝堂之上斩杀药郡六名列班官员之事,我闻听都察院内流传消息,右都御史范季冗公报私仇,诸位大人有何见解。”大学士刘禹见厅内吵闹不休,却与今日所议无关,出言提醒道,话音未落便看向六部尚书。

夏族王朝督察院乃是贤亭所立,督察院内所选御史皆是秉性纯良刚正不阿满腔热血的死谏之士,不涉党争、不涉朝局,职司监察百官、纠渎职、查贪腐,创建至今,从无有错,夏族督察院乃是一块不可亵渎的丰碑,就算是贵为尚书与学士,也不敢轻易做出决断。

就在这时,启沣太子听从族舅顾参将的意见,出动禁卫军黑司军士,强行驱赶承恩宫前跪拜官员,不从者直接被兵卒架起抬走。

启昌皇子母舅孙禄昶协同药郡郡府瑞王赵龚二人亲至大理寺右寺,状告都察院右都御史范季冗公器私用,私杀朝堂命官。

一石激起千层浪,神雀朝堂,因为督察院一事,各派人马牛鬼蛇神纷纷都冒了出来,各行其事,整个朝堂是乱作一团。

都察院,御史议事厅。

“闹腾那么久了,该安静了,不然对夏族无益,剜了脓疮,虽阵痛,但长久。来人,去请国子监欧阳祭酒前往承宣宫,通知无名氏黑监前辈、列位御史,随我于承恩宫内、朝堂之上,讲讲忠义、剜剜脓疮、清风正气,震慑那魑魅魍魉。”范季冗身着朝服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之后,昂首阔步走出议事厅。

场面庄严肃穆,紧随范季冗身后乃是右副都御史、监都御史、在京监察御史,两侧身着暗红色战袍,手持暗红色大戬的老军卒隶属督察院守护力量的无名氏黑监,众人朝承宣宫走去。

范季冗手持泣血令箭在前,一路无任何禁卫军拦阻,老军卒护在御史两侧,大戬耸立、挥动,带走一个个心怀不轨的黑衣汉子,确保督察院一众御史顺利进入皇城承恩宫,一路上,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就算是那些御史,面对行刺之人的刀柄丝毫没有流露出胆怯与恐惧,更没有闪躲的动作,身形挺立大步迈进,普通御史如此,更何况身为右都御史的范季冗,手持泣血令箭,任眼前刀光剑影,从无退缩与迟疑,督察院无名氏黑监,无愧于督察院的守护力量,将所有刀兵都阻拦在队列之外,自身还没有丁点伤亡。

京城皇城承宣宫内,范季冗手持泣血令箭,面对皇椅,跪拜皇椅、各御史行躬礼,无名氏黑监各军卒以戬戳地,头叩戬身行军礼,行礼完毕,众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静静等候。

刘学士及各殿阁学士、六部尚书闻听消息率先到达,国子监祭酒欧阳合忠······

听到消息的在京例朝各官员,只要品阶够的基本上全都来到承宣宫。

无名氏黑监,遵从范御史的吩咐,将朝堂官员与御史拉开,禁止任何官员靠近,刘学士无奈之下,吩咐黄衣禁卫前去禀告德善皇帝、太子赶来承宣宫。

一个时辰以后,也就是是申时,都察院右都御史范季冗缓缓睁开双眼。

“老夫范季冗,都察院右都御史。都察院不涉朝政纷争,职责查弊政、纠百司,铸夏族根基。”

“督察院自我夏族贤亭创立以来,不涉党争、不涉朝局,自老夫始,督察院御史从无贪腐之人、也无渎职之人、更无叛国之人,一心一意只为我夏族,为我夏族万千族人死谏,列为同僚,我督察院所谏之官,可有不实之处;我督察院所谏之朝策,可有不适之处。”

“督察院御史皆为忠义之士,更是忠义之臣,历朝历代辅助君王,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惟恐有错,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此忠良之人,就该被随意处置,在我夏族,权柄从来都不是为私利而设,乃是为我夏族一族而设。”

“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可我督察院并未一味死谏,所有谏言,皆是前后商讨多次,兼听各方所虑。老夫范季冗自问,督察院御史从无蛮谏之举,这承宣宫内,哪一根柱子上没有我督察院御史的忠烈之血,列为同僚脚下,哪一块石板上,没有渗下我督察院御史的刚正之血。”

“是,我范季冗今日请出我督察院泣血令箭,何故,无他,挖疮取脓。”

范季冗说着说着便是老泪纵横,一双泪眼环视承宣宫内那一根根柱子、一块块石板,脸上更是悲痛。

范季冗不理会其他百官,缓了一会儿,这才又高声说道:“药郡郡府赵龚、药郡布政司司正赵海,渎职贪腐,药郡御史季毅明详察有据,却锒铛入狱,更是莫名死于狱中,老夫执诉状、点证物,刑部不理,大理寺不察,呈皇奏书不知去向。御史奏书被中途劫道,为毁灭罪证奏书,遣武者在我督察院门口截杀,更有武者袭杀我都察院在京御史,自我等御史出督察院,这一路行刺不断从未停歇,猖狂至极。我神雀王朝三司刑狱如同摆设,天理难昭、冤魂不宁,我夏族自残血夜之后,纵观各王朝,还有如此荒唐之事吗?长此以往,我夏族还有何根基,谈何万古长青,长存开元。”

直到此时,待范季冗讲述过所有事情,身处局外的其他诸人才明白,为何都察院会请出泣血令箭,为何今日督察院诸御史齐至承宣宫,都察院乃是承天巡视百官,若无大理寺三寺审问,定责,皇帝钦点,无人可杀御史,况且,督察院御史从无出现过错,御史奏书更不得拦截,一旦查明不论出身、官阶、勋爵斩立决。

刘学士与欧阳祭酒不断尝试接近范季冗,一次都没有成功,刘学士焦急的看着宫门外,期望不管是善德皇帝还是启沣太子,不管是哪位能够赶过来,阻止事态进一步的恶化,泣血令箭一旦真正显露它的威力,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就算是当朝皇帝也不行。

范季冗说的满脸怒意,目光如刀扫过一些官员,唯一温柔的时候便是看向刘学士、欧阳祭酒等人。

“真以为掌控各司,圈养死士,就可无法无天,视王法如无物,待人命如草芥。”范季冗越说越是急促,更是气的怒发冲冠。

“左都御史孙禄昶,你可知为何朝堂之上百官乃以左为尊,可我都察院却是以右为尊,都察院右都御史、副右都御史、监都御史、监察御史代代皆不是朝廷册封,都察院右都御史、副右都御史、监都御史、监察御史从古至今从无贪腐、更无渎职,甚至以死相谏,个个都一身铁骨,胸无宿物。因为我们都是代贤亭监察朝野,就算是太子、皇子,泣血令箭在手,我督察御史只要详查有据一样斩杀。”

“荒郡郡府瑞王赵龚,以为拦截我监察御史奏书,毁灭所有物证、人证,我都察院就束手无策无可奈何放之任之吗?”

范季冗特意点出这二人,双眼如刀看着他们轻蔑的说道。

“刘学士刘大人,诸位学士大人,我范季冗执掌都察院百年可有动用泣血令箭泣血令?”范季冗转身向大学士刘禹躬身见礼,问询道。

看到范季冗开始询问自己,刘禹顿时感到无奈,尽管内心焦急不已,却不得不缓声回道:“范御史,依规,殿阁六位学士需一致认定方可。”

“烦请诸位学士告知列为大人。”范季冗见几位学士商量半天,没有结果,便催促道。

“范御史,可否稍缓。”刘禹苦着脸试探道。

“烦请诸位学士告知列为大人,范季冗可曾动用过。”范季冗语气不容质疑。

“范御史,这···”刘禹吞吞吐吐的回道。

“诸位学士,我范季冗可否动用过。”范季冗高声喊道。

“三殿三阁六位学士均皆在场,范季冗范大人都察院右都御史一职一百三十年并无动用泣血令。”殿阁大学士刘禹和其他各殿、阁学士查证、问询早有结果,本想拖延到皇帝或者太子的到来,眼下见拖延无效,只能如实答道,说完,包括刘禹在内的六位学士,全都一脸无奈。

“三殿三阁学士有证,我并无动用泣血令。再次烦请诸位大人,我可有动用的权利。”范季冗再次向六位学士问道。

以大学士刘禹为首的诸位学士惊呆了,只有他们才明白泣血令的威力,那可是上斩皇族下斩游民,除皇帝本人外不问对错,不讲证物,令出即斩。

“范兄,范右都御史,你可清楚动用泣血令的代价。”刘禹悲痛的看着范季冗,但看到范季冗的坚定更是痛心疾首。只能开口咬牙吐出“有”。说完,就像是散去一身的精气神软弱无力,面如土色。

“刘大人,皇帝与太子殿下还是没有过来吗?”刘大学士身后的一位学士在其耳边小声问道。

刘学士看着空荡无一人的宫外,摇了摇脑袋,更加焦急。

“范老哥,你何苦呢,为了他们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一定要如此吗?”欧阳祭酒看着范季冗的坚决,尽管知道希望不大,还是出言相劝。

“督察院各位无名氏,都察院右都御史请用泣血令箭泣血令,已得当朝殿阁学士核准,请准。”范季冗对他人的劝解置若罔闻,双手持泣血令箭,缓步走向领头的老军卒,高举双手。

“准”老军卒的领头是一位面色黝黑,须发花白的老者,面无表情查验过泣血令箭就生硬的说道。

“范老弟,你这又是何苦来哉,不值当,不值当啊。”刘禹见范季冗已经向无名氏交出泣血令箭请使泣血令,顿是嚎啕大哭,双眼含泪,看着范季冗有责怪更多的则是怜惜,国子监欧阳祭酒,范季冗与刘大学士的好友,也是泪眼婆娑。

承宣宫内的朝堂众人,只有殿阁学士及少数人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人根本不清楚泣血令的来历和威力,只是各学士瞠目结舌,一言不发,包括孙禄昶、赵龚在内诸人,还在冷眼想看,并不觉得一个御史会把他们怎么样,而知道泣血令箭缘由的官员满脸惊骇,呆立当场。

获得老军卒的准许之后,范季冗瞬间放松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放下,仿似一个普普通通的夏族老者,脸上没有悲切与伤痛,只有满脸的笑意与松快,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诸位御史,目光他们脸上划过,并向他们每一个人点头致意,很慢很慢,似乎是要把这些人的样貌刻在脑海里,泪水不自觉的爬出眼眶,衣襟上满是泪渍,直到所有御史都看了个遍,范季冗向所有御史躬身行礼。

“刘老哥,你我相交一生,更是知己,职责在身,已久不聚矣。然夏族今日危机四伏,就让我来做这剜脓疮的活吧,尚不知今日之举,是否妥当,不管如何今后还要依仗老哥哥多矣。欧阳老弟,多说无益,你自保重。人生自古谁无死、赤忱热血染族旗,雷霆战鼓三通响、我辈豪杰战敌魂。百年岁月、我无负,职为御史、我无愧,请使令箭、我无私,三无在身,告慰我祖,足矣。”转过身去,范季冗看着自己的两位老友,特别是欧阳祭酒,更是意味声长,似有特别的暗示,

范季冗交代完所有一切之后大步流星走到皇椅台阶下方正中的位置。

“右副都御史刘飛何在,诵念罪状。”范季冗目视前方,一脸刚毅说出。

“下官在,遵命。”右副都御史刘飛行礼之后,打开随身携带的绢布大声念道。

“查,药郡郡府瑞王赵龚,弄权做私,陷害忠良,贪贿数目巨大,圈养死士。杀。”

“查,药郡布政司司正赵海,挪用税赋钱粮以作他用,构陷忠良,擅杀国学学子,袭击朝廷重地都察院。杀。”

“查,都察院左都御史孙禄昶勾结外贼,贿赂重臣,暗杀忠良,私涉朝政、党争。杀。”

“查,皇侍司司正李魏,造谣作乱,蛊惑人心,伪造皇旨。杀。”

“查,刑部药郡司司正方志,渎职卸责,收受贿赂,罔顾国法。杀”

“查,大理寺右寺上卿葛柱、少卿冯闵然、中寺上卿张宇涛、少卿秦维,畏惧权势罔顾国法,收受贿赂。杀”

“查,皇子启昌,结党营私作乱朝纲,挟权倚势构陷忠良,以下犯上。杀”

“查,皇妃孙芙,后宫涉政,结党营私。杀”

······

“都察院右都御史范季冗,剥左国士勋位、夺君王爵位,范氏一族封地百年封禁,族人百年不得入朝为官。”

刘飛念完就泣不成声,无名氏军卒首领从他手中拿走绢布都不知道,口中一直在念道:“老大人,老大人。”其他诸位御史更是哭喊一片,跪倒在地。承宣宫内,其他与范季冗交好的官员,看着一脸从容的范季冗,神色中满是悲痛与怜惜。

“诸位,我们同为御史,有百年、有十年,老夫足慰平生,用实际行动告诉天下百官,何为御史之风骨,御史奏章不仅仅只是一本文书,无愧于我范氏先祖,却愧对我范氏族人。哈哈、哈哈。”范季冗笑着笑着双手持箭扎向自己的喉咙,面带笑容倒地身亡。

无名氏用写满罪状的绢布缠绕泣血令箭,自范季冗喉咙拔出,单手持箭,高高举起喊道:“热血泣令箭”

“准”诸位在殿老军卒,大声应答,高举大戬,猛戳地面,咚咚作响,九声巨响过后,所有隶属无名氏黑监军卒有条不紊按照军卒首领念到的名字,开始上前,抓人、杀人,所有的一切都在承宣宫内直接进行。

“我乃朝廷命官,你等无权处决。”

“如此枉顾朝廷律法,都察院是不是太目无皇权了。”

······

场面一片混乱,一个个人头落地,喊叫声、求救声、怒骂声、呵斥声此起彼伏。

都察院无名氏黑监将承宣宫内在绢布之上的都已经处决完毕,便开始出承宣宫依绢布名册缉拿处决。

刘学士与欧阳祭酒来到范季冗的尸身前,看着范季冗安详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双老眼变得浑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看着朝堂之上那些依旧胡乱叫嚣的官员,也不知该说什么。

“范老哥,你腰挺得太直,眼睛太亮,太坦荡。来世为人,还是糊涂一点,你我再把酒言欢。”欧阳祭酒说着缓缓合上范季冗眼睑。

没有涉及其中的殿内其他官员失魂落魄,胆战心惊,双腿颤栗呆在当场。有人开始喃喃自语:“泣血之威,锐不可挡。”

范季冗以自己的死,族人百年沉寂为代价,消除夏族一场朝堂权势纷争,令人敬服,更是肃然起敬,夏族屹立,壮士悲歌。

德善皇帝闻听消息之后,屏退左右,独自一人躺在床榻,暗自伤神,“范御史,是朕连累的你啊,你不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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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悲壮的一章,身为笔者也在纠结,究竟该不该给范老御史这样一个结果。最终还是觉得这样一个结果最合适也最合理,若无这些人的慷慨赴死又哪来的盛世太平,不顾他人死活眼中只有利益,为上位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生灵涂炭,当真就是一个合格的王者吗?生而为人自有存活下去的权力,蝼蚁就该遭受蹂躏,任人踩踏吗?生于怎样的家里,无权抉择,但既为生灵,便当尊重,只有尊重生命才能称之为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甘平庸力争上游更是本性,手段方式就要有所讲究,当心怀仁义手持霹雳。

至于泣血令箭的设定,完全来源于朋友的闲谈,他公司老板家里在早年间是豫东大族,家资殷盛。抗战期间与日军合作开设卷烟厂、化工厂,组建黄河船队,生意日渐兴隆更算得上日进斗金。抗战结束,大肆行贿打通商路,非但没有受到清算,却是更上一层楼,仅豢养船夫就将近五百人,其族九房,直系人口达近二百人,内战结束全国解放,私营变国营,也没伤筋动骨,动乱年代难以幸免凋敝厉害,除了逃出去的就一房还在祖地,现在朋友老板的父亲在国企任处长,他自己开了两家公司,在一次醉酒后和我朋友言谈中对于抗战时期的家族辉煌甚是憧憬,言词中日本是这个好,那个好,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和日本人合作怎么了,我那朋友和笔者一样,算是半个愤青,就顶了一句说:身为华夏子孙,要牢记国耻,合作归合作,对日本应时刻警惕狼子野心,然后说什么钢铁什么的(笔者不懂啊),就把他老板说急了,说我朋友是杞人忧天瞎扯,再然后就是哄着骗着我朋友三个月没发工资,离职后再要工资各种理由一直拖,到最后干脆联系不上。我那朋友的老板就是不信神不信鬼佛,只相信他自己,行事呢仅凭自己猜测意愿,公司员工都是哄着骗着干事,我和他接触后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老板三十多了还这么幼稚,朋友将他告上法院后还来说我朋友不够意思,说他如何如何照顾什么的。正是鉴于朋友这个老板,才会有泣血令箭这个设定,笔者认为人还是有所敬畏好点,有所敬畏行事才会遵循章法,不会肆无忌惮的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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