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藏武

第二十九章：一诺为卒

昌顺酒楼，前堂二楼雅座。

“陆哥，这较校太艰难了，没想到高手如此多。”上官源面色有点难看，话音中没了以往的洒脱，难得带有一些消沉。

“源兄弟，输赢成败而已，别太放在心上，你开武一年就有此成就，还有何沮丧的呢。”刘侃劝慰着上官源，只是尽管也算看的明白，但却依旧有些苦涩，二十四岁参加较校，本以为可以轻松获胜，谁知在比校中便败于上官陆手下，还是小看天下武者了。

“刘大哥说的不错，源子，会会天下武者，见识各色武者的行，提升我们自身，太过看重输赢，反而误入歧途。”上官陆最是豁达，看到刘侃的苦涩，借着上官源，出言相劝二人。

“源哥，按照你的说法，我这比校胜出，然后便在较校第一轮被淘汰的岂不羞愧至死啊。”魏鹏也赶来凑热闹。

姜愧是没有发言，但看着上官源也满是鼓励。

“我不就是感慨一下，我这十八场，就败了六场，特别是这两日的四场，就没有赢啊。不像陆哥仅败一场，还是因为上午拼斗严重，下午力有不逮，刘哥也只是败了一场，我就不能有那么一小会郁闷啊。”上官源性子本就洒脱，喜欢自在，一时苦闷很快过去。

“哈哈、哈哈”

上官陆与上官源因为修习五行斗门功法，以五行为基成就武者，上官陆更是另辟蹊径以元之力进行穴、经脉的蕴养，虽修习进度缓慢，劲力却更为雄厚，实力也远超他人。

相处时日已久，几人也清楚上官源的性子，听到上官源的叨叨，就笑了起来。众人饮着灵茶不断交流较校的经验，对势、行的感悟。四人在这段时间紧张的较校中，武者修习都有了很大的收获，不管是对内劲的积蓄、还是对行、势的感悟，都远非他日可比。

“何事这般开心，诸位，见过刘军士。”就在五人畅谈之际，郭安玉与刘香儿相约而至。

“你来了，今日刘大哥过来，我们说说校场的事。”上官陆笑着说道。

“你猜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郭安玉从刘香儿手中接过一个褡袋，扬了扬笑嘻嘻的看着上官陆说道。

“玉姐姐，什么这么神秘，我看看。”上官源说着就起身想夺过去看看。

“小源子，你找打吗？”郭安玉瞪着一双打眼，恶狠狠的说着上官源。

“猜不到，难道是天材地宝吗？还神神秘秘的。”上官陆一边说，一边亲自拉过椅子，让郭安玉和刘香儿坐下来。

“猜不到不给你呦，提醒你一下，是你最想要的那个，可以让你先听听声音。”郭安玉狡黠的笑着，在上官陆耳边用力不断晃动着褡袋。

“沙沙、沙沙”

“这声音，难道是银流沙”上官陆却很是吃惊，自己和上官源这些年千方百计，想尽办法都没有办法得到有关银流沙的丝毫信息，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太过意外了。

“咯咯、咯咯，给你喽，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你听声音了，不好玩。”郭安玉却有些丧气，上官陆一猜就猜到，撅着个小嘴，气鼓鼓的看着上官陆。

“哈哈，哈哈。”上官陆看着郭安玉撅着小嘴的模样甚是可爱，笑了起来。把桌面上的糕点递到郭安玉的面前。

“别以为这些糕点可以打发我，哼。”郭安玉虽是气鼓鼓的看着上官陆，但手上动作可不慢，捏着糕点就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安护卫面色铁青走进来。“小姐，速速回府。”郭安玉看安护卫脸色很是不好，也有些吃惊，如往常般给几人告别，示意上官陆无碍，几人快速离去。

郭安玉一走，上官陆脑海始终浮现安护卫铁青的面色，安玉那一瞬间震惊的表情，很是担心郭安玉，也就没有什么兴致，没多大一会就散了场。

从郭安玉手中得到银流沙，上官陆立刻便写下书信，让姜愧带着书信和银流沙前往药郡，寻找慎氏一族的慎洪。

较校最后这二十场终于结束了，上官陆获得19甲，上官源获得17甲，刘侃获得19甲，只是刘侃文较校就有些差强人意只有4甲，算下来，上官陆还是最高的。

“陆哥、刘哥，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的甲数能否进入三杰的排名较校。”三人中上官源自己最低只有22甲，也最是担心。

“应无大碍，以往较校15甲便能成为天杰。”刘侃对较校最是看重，但也最看的透，对于以往较校的熟悉远甚于三人。

“姜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真期待啊。”上官陆此刻的心思早就飞到慎洪那儿了，有了银流沙，总算是期待慎洪口中那件神奇的刀枪兵器了。

“陆兄弟，较校之后有何打算呢？”刘侃问及上官陆对以后的打算。

“啊？武者能有什么路呢？不是投身军伍、就是游走天下、无奈之下服侍权贵成为死士、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成为游魂野鬼。”上官陆醒过神后对刘侃问及也只能苦笑，上官陆不是上官族的族子，更不是氏子，唯一的出路，便是他所向往的成为游历天下的武者。

“我和陆哥的期愿就是游走天下，行侠仗义，成为令人敬仰的大武者。”上官源对子自己和自己哥哥的愿望很是骄傲，这也是上官源最期待、最向往的生活。

“两位弟弟的洒脱，我望尘莫及，先天巅峰武者我是不敢奢求，只望在军伍中挣扎，博取功名封妻荫子。”刘侃对于以后的路既期待又无奈。

五日以后就是张榜公示的时间，大家都在等待。

昌顺酒楼，包租屋落，上官陆房间，郭安玉上官陆相对而视。

郭安玉的父亲在五羊关多次遭遇袭击，前几日更是被謌克汗国隼级神射手差点射中胸口，亏得亲卫机警，以身挡箭，但也被穿身而过的箭矢射中肩膀，箭镞淬有剧毒，差点毒发身亡，但也需卧床修养，郭安玉心系父亲安危，自己又无法离开京城，唯一亲近之人只有上官陆了，因此请求上官陆前往边关，替她保护父亲安危。

“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过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郭安玉面目复杂不安、期求、愧疚看着上官陆，最后还是说出此次来见上官陆的目的。

上官陆抬头看着郭安玉那既有期待还有愧疚的脸庞，脸色也愈加苍白，心里的那些顾虑顿时烟消云散，心里也暗下决定，就让自己代安玉守护她的守护吧，上官陆因为自己的心上人，毫不犹豫做出决定。

“安玉，不必如此，我答应，再说我本就想等较校之后参军，现在不过是提前几天而已。”上官陆看着郭安玉难受的模样，心里更是难受，说着违心的话语轻言劝慰，希望安玉好一点。

“陆哥哥，我······”郭安玉看着上官陆一脸的关切，聪慧如她哪能不明白上官陆只是在安慰她罢了，丝毫不在意他自己的意愿，只是因为自己的担忧，就要远去千里之外的苦寒边关，一时间无语凝噎。

“玉丫头，何必如此呢，作为儿女，记挂自己的父亲，本就是人之常情。”上官陆见郭安玉哭泣成声，更是手足无措。

“陆哥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郭安玉擦拭着不断掉落的眼泪，哽咽的问道。

“傻丫头，别哭了，再苦就成小花猫了。”上官陆看着郭安玉哭的实在难受，眼泪像线珠子似的，那绢子在手上怎么擦都擦不了。

“还不都是你，弄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郭安玉扬起青葱般的手作势就打过去，只是打了几次上官陆在那一脸嬉笑，自己手腕却疼痛不已。“疼死了，手都红了，过来，不准用内劲。”瞪着红肿的眼睛看着上官陆。

上官陆挠挠头，走过去特意松弛皮肉，让郭安玉打个痛快。

“玉丫头，这打也打了，是不是该告诉我，未来岳父大人究竟是在哪儿吧。”上官陆对郭安玉只顾着撒脾气，却不说正事就有点着急了。

“你是不是讨打啊，瞎说什么。还不都是你打岔，我爹爹就在五羊关，是驻关将军。”郭安玉上官陆的那一个岳父大人说的双颊通红，有些害羞，到最后都没有告诉上官陆实话，并没有告诉上官陆她的父亲便是靖武亲王，五羊关都督府都督。

“行了，不就是要见岳父大人嘛，我都不害怕，你还害羞了，不过驻关将军，我也不知道哪位啊？”上官陆看着郭安玉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取笑我、取笑我。”郭安玉不断挥动拳头打起来，只是越打越没有力道。最终抱着上官陆的胳膊，轻声喃语说道；“等你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你只要过去替我好好照看我爹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陆哥哥，你一定要照看好自己，我在京城等你。”

“玉丫头，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回来娶你过门。”上官陆听到郭安玉最后那喃喃自语的话，很是感动，前途未卜的迷茫，生死不测的彷徨，一时间都化为期待，期待那个凤冠霞帔，含情脉脉等着自己的女子。

情坚意浓心相守、不负君来不负卿。

上官陆的这一承诺，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就算是上官陆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承诺夏族少了一位游走天下行侠仗义的武者，多了一位铁血柔情的将军，也正式开启夏族千年来，征战天下，慑服百族的热血之路。

郭安玉走后，上官陆就一直坐在房间内，静静的一动不动，也禁止其他几人进来，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上官陆打开房门，看见上官源、魏鹏、刘侃三人歪七扭八的躺在房间外面的走道上睡觉，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暖意，有如此情谊的兄友，足矣。只是此次答应郭安玉前往边关，投身军伍之事该如何说起呢？上官陆感到有些为难了。

叫醒三人，在院内锤炼势，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拳挥万次其势自然。上官陆自刘延成为武学启蒙以后至今，卯时锤炼势、每日最少两个时辰入定积蓄内劲，蕴养窍穴、经脉，不管多艰难，伤势再严重，从未有一日落下。成功不是靠撞大运，不是天降天材地宝立地成仙，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积年累月的沉淀。

朝食过后，上官陆房间。

“刘哥、源子、鹏子，我准备这几日前往边关投身军伍，此番算是告别吧。”上官陆看着三人，缓声说道。

“什么”

上官源三人都很是吃惊，特别是上官源自当初将军庄跟着上官陆一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分开过，都是想成为游走天下的武者，对于上官陆的突然决定最是无法接受。反倒是刘侃最先反应过来。

“上官兄，现在走还是较校结束以后走呢，哪个边关，可否告知我等原由？”刘侃很沉静的向上官陆问道。

“等姜叔从药郡回来以后就走，去五羊关，关于边关军事，稍后还望刘哥赐教。”上官陆一边微笑看着上官源二人，一边又对刘侃说道。

“这原由不说也罢，只是应诺而去，长则三两年，短则一年半载。”上官陆不愿说出原由，特别是面对上官源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更是说不出口。

“源子，参加较校，尽力而为就可，想去国子监，就去国子监，不想去就游走天下行侠仗义，研习武学成为先天乃至宗师，哥哥我期待你的那一天。”上官陆说着说着声音却有些嘶哑，泪珠子怎么也关不住，流了下来。

“陆哥，哥，我不参加较校了，不想游走天下了，我和你一起去边关，你不能丢下我啊。”上官源更是泪眼狂奔，说着说着就有点激动，快步到上官陆面前，抱着上官陆还是希望和哥哥在一起。

“源子，源子，你是风，就应该游走在天地之间，没有羁绊、没有停留，就应该翱翔九天，与天齐肩、与云为伴，风就是你，你就是风，风怎么会跟着别人走呢，都是别人跟着风在走。”上官陆双手抚着上官源的肩膀，看着上官源哭的皱在一起的脸，抬起头任由眼泪流下来，深吸几口气，缓缓情绪，用手擦拭着上官源的眼泪，才轻声说道；“源子，我不愿在家，你也知道为何，虽说已无芥蒂，但毕竟心里还是有些尴尬，这些年我们在外学武求学，你有时间就代我多回家看看。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注意照顾自己，别太跳脱，稳一点，遇事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陆哥，我知道了。”上官源红肿着眼睛，低着头说完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静静的呆在呢。

上官陆看着自己的弟弟，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二人打小就在一起，此次分别，不知相见何日。

“鹏子，你接下来什么打算。”上官陆看着这个来头很大，但自药郡国学府就一直跟在身边的弟弟，声音还有些沙哑的说道。

“陆哥，我能什么打算，本就想和你和源哥游走天下，现下我自己先想想吧，你和刘哥先聊。”魏鹏情绪也有点低沉，对于他来说，上官陆决定到边关的消息太过突然了，告别上官陆、刘侃二人，拉着上官源就先离开了。

“陆兄弟，你这两个弟弟，都是性情中人，你为何不让他们和你一起投军呢？”刘侃对上官陆三番两次拒绝上官源和魏鹏两人和他一起去的意愿，很是不解，现在房内就剩自己和上官陆一人，随即就问道。

“此去边关，凶险难测，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同龄之中，我们实力还算尚可，但武者相斗，从无公平可言，况且是战场，一切以实力说话，以生死论结果我不愿他们二人随我涉险，他们还年轻修习时日尚短，不管是人生还是武者的路才刚刚开始。”上官陆说起来也很是苦闷，五羊关的驻关将军在关内都会遭遇袭击，形势危急可见一般，但却又不能完全说开，上官陆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和兄弟之间产生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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