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藏武

“抛石机，上三才刺，抛！”

“机弩准备，随时发射！”

“将火油送上关墙！”

······

半仙披甲执锐，伫立在南关外关墙上，一条条军令快速下达。

就在上官陆率五羊骑阵袭杀鞑子营地的第三日，莫日根率南关外十万鞑子大军，再次攻打五羊南关，战火再一次在五羊南关燃烧。

装满了三才尖刺的石坛子被抛石机抛射出去，将近两百架抛石机三轮之后，鞑子到南关的道路上已经遍布三才尖刺，鞑子大军中的战马因踩中而跌倒，极速奔行的骑兵出现骚乱。

距离军关百丈，鞑子骑兵停了下来。

“靠上去，靠上去！”

随着莫日根的军令，自鞑子大军后出现十几座庞然大物，高度比之南关关墙不逞多让，基座下方装置圆轮，底座上方完全就是一个炼金打造的超大型方柜，看来在与南关对峙的这段时间，鞑子并没有闲着，将属于夏族的参天云梯都打造出来了。

“咯吱、咯吱”

十八个超巨型参天云梯，每一个都有三十多匹健马拉动，一个个百人队围护左右，鞭打着马匹向南关拉去。

“机弩，射，机弩，快！”

看到从骑兵大军后出现十八架参天云梯，半仙面色聚变，立刻高声下令道。

“吕将军，这是我夏族的攻城车，参天云梯，鞑子怎么会弄出来，这可是只有京城五军都督府下神机营才有的攻城利器，鞑子怎么会有呢，不会是真的吧，怎么会？怎么会呢？肯定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荒郡都指营胡同知无法掩饰面色上的惊恐，看向半仙，言语也有些凌乱，充满怀疑的询问道。

“胡同知，鞑子既然敢用出来攻打南关，想必是真的。”

“卡垛盾准备，”

“枪矛手、刀盾手，随卡垛盾。”

随着半仙的军令，自有各司司正开始分派兵力，造型奇特的卡垛盾也被抬了上来。

“机弩，给我瞄准参天云梯前方的马匹，迫使云梯给我停下来。”

“弓箭手，射杀鞑子。”

四万鞑子大军围拢着十八架参天云梯已经靠近到南关外墙四十丈，半仙立刻再次下令。

“嗖嗖、嗖嗖····”

南关外城墙射出一波又一波的箭羽，特别是混杂在其中的机弩箭支，伤害最大，大量做以牵引参天云梯的马匹被射杀，鞑子不得不更换马匹，甚至用帐下奴隶用身体来阻挡机弩弩箭。

因为参天云梯的缘故，鞑子攻打南关大军的速度并不快，一个个用毡子盾抵挡五羊的箭支，或者利用超人的骑术躲避，鞑子的伤亡逐渐增多，特别是牵引参天云梯的三十多匹健马，被机弩箭支穿过一个个血窟窿，大量奴马被杀。

“换”

守护参天云梯的百夫长立刻下令，账下青壮用套马杆将倒地的马匹拉走，另有鞑子将绳索套在自己坐骑的勃颈上，替代死亡的马匹牵引参天云梯。

“勇士，将参天云梯给我推上去，快、快！”

在后方的莫日根注意到攻关大军在五羊箭雨下伤亡逐渐增多，厉声下令道。

“走、下马。”

“快”

听到莫日根军令，领兵攻关几位万夫长身边众多隼级、鹭级鞑子勇士快马冲向参天云梯，取下马背上的牵引绳索，众勇士合力将参天云梯拉着靠近南关外城墙。

“卡垛盾，快！”

“机弩射杀参天云梯周边鞑子，弓箭手杀伤云梯之后的鞑子。”

半仙本还寄希望于在参天云梯靠近过程中，利用箭支可以对鞑子造成一定的伤亡，现在有鞑子勇士出手，参天云梯移动速度大幅提升。

“这边，这边···”

手持卡垛盾的军卒在军头的指挥下开始随着鞑子的参天云梯移动。

“展”

随着鞑子一位亲王的军令，守护参天云梯的百夫长跳入基座内，取出基座内弯折的炼金圆棍，插入一个孔洞之中，其他鞑子也上前帮忙，迅速拧转旋动，四册炼金板被展开成为一个护翼，上下两方的炼金板也被展开。

随着众多勇士奋力转动，自炼金方柜内伸出三根顶部带有半圆弯钩的炼金圆棍，每三丈，便会用再从圆棍中伸出新的圆棍，快速向上升去，靠近南关关墙垛口。

“咔嚓、咔嚓”

······

新的圆棍出现，预先设置好的机括将两根炼金圆棍进行固定。

“扣”

“哐、铛···”

梯子完全升起，下方鞑子密切配合，头顶的弯钩死死扣在关墙垛口上，基座内圆棍开始反向转动，直到再也扭转不动后，鞑子勇士这才放手。

重新更换一根胳膊粗细的方棍，插入另一个孔洞，一部分鞑子扭动方棍，开始转动。其他鞑子取出一片片特制的炼金板，熟练插入挂在关墙上的圆棍上，组成一个小方柜，却足以容纳十余人站立其中，五面金板，足以为里边的鞑子提供防护，除非穿透炼金板，或者是袭击来自后方，堪称鬼斧神工端是攻城利器。

无论是弩箭、还是软、硬弓的箭支，箭矢根本无法穿透金柜的炼金板，对金柜内鞑子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金柜向上攀升。

“卡垛盾”

“哐、哐···”

随着半仙的军令，一伍军卒合力将盾牌举起，上方稍倾，两个长方形炼金板中间是整块的炼金，正好从两侧的女儿墙卡进垛口，在被攻城梯扣着的垛口左右两侧两个垛口都是如此，在卡垛盾套入之后，早已准备好的长棍艰难插入盾牌两边后方四个炼金条圆孔中。

被鞑子参天云梯挂钩钩住垛口关墙左右各三个垛口，全都被卡垛盾死死卡住。

卡垛盾造型奇特，整体以炼金打造，两侧是长条金板，中间插有两条金条框，用来套在女儿墙上，两条金条圈在穿过两侧长条金板后方留有四个圆孔，中间是整凸起的炼金块，卡进两个女儿墙中间的垛口。

五羊南关外城墙上军卒出现变化，刀盾手、枪矛手向十八架参天云梯附近靠拢，弓弩手移动到其他地方，刀盾手、枪矛手紧握兵刃，双眼紧盯着卡垛盾上方，半仙特意安排先天、绝顶、入流武者在前，提防鞑子用勇士来打破局面。软、硬弓手专心应对关墙下，特别是十八座参天云梯附近的鞑子，栝弩手时刻准备，等待云梯金柜内鞑子打开顶部金板的那一刻。

关墙下鞑子也开始出现变化，除却等待云梯金柜运送，攀升上南关关墙，其他鞑子不是用皮毡盾便是借助参天云梯的防护，手持强弓向关墙上射出利箭，一支支箭矢迅速通过垛口射向五羊军卒。

“咯吱、咯吱。”

“杀”

十八座参天云梯，十八个金柜，已经升至南关关墙高度，金柜顶部金板被鞑子抽出，挂在底部金板上。

鞑子、南关关墙上神雀军卒，开始接触，大战开启。

鞑子用弯刀翘着卡垛盾，刚翘起来一点，就被五羊军卒透过缝隙射出的弩箭刺破皮甲，穿过皮肉，嵌入体内。

弩箭对鞑子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第一批进入金柜，站在这儿的鞑子，都是勇士，实力最低也是牙级勇士，也只有寥寥无几的武者射出的弩箭对牙级勇士造成伤亡，尸身却直接被鞑子给扔下金柜。

云梯顶端，金柜内的鞑子开始向关墙战道投掷划开的皮囊子，乳白色的膏体洒落在战道石面上。

随着鞑子第一个皮囊子的抛出，半仙即刻下令云梯金柜附近的军卒撤离，关墙下鞑子极具配合默契的火箭已经越过关墙，射在南关战道上。

膏体逐渐增多，火势越来越大。

五羊军卒不得不远离，隶属典房的军卒离开廊城，提着装满沙石的木桶，前往大火燃烧的战道，将沙石倾倒在地面，消除大火。

金柜上鞑子部分攀上关墙，在关墙上快速跑动，部分利用弯刀将卡垛盾向上翘起，企图去除。

攻防战，特别是有城池关墙的攻防战，防守一方的优势远远超过进攻方，就算是鞑子派出勇士，利用云梯金柜登上关墙，甚至企图去除卡垛盾，理顺攻打通道，但，五羊南关有半仙。

半仙沉着应对，军令不断下达，调动兵力，登上关墙，进入南关战道鞑子勇士自有武者去应对，油膏引燃的大火，自有典房军卒用沙石去掩灭，至于企图撬动卡垛盾的鞑子，同样也有就近的栝弩手、稍远的软弓手、更远角楼的硬弓手去应对。

参天云梯构思精妙，实乃攻城利器，能够为攻城军卒提供堪称完美的防护，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只有金柜再次返回基座，才能够运送第二批攻城军卒，而这个中间，需要攻城一方死死压制住防守一方，确保金柜内军卒能够顺利登上城墙，否则兵力输送便会出现断层。

半仙身为五羊军关都指营营正，对神雀的攻城利器又怎会不熟悉呢？在他眼中，没有抛石机、弩床等攻城器械协助的参天云梯，纯粹就是一个鸡肋、一个玩笑、一个现成棺材。

十八座参天云梯顶端南关寨墙，就是一个个生死校场，鞑子勇士与神雀武者捕对厮杀，随着鞑子勇士一批批的消逝在南关战道上，金柜一次次的下降升起，参与厮杀的层级也在逐步增升，牙级、鹭级武者连续不断被送上去，最后甚至出现了隼级勇士。

南关关墙上，半仙将重点转移到关墙下，火油、滚木等军备，机弩、床弩、抛石机等军械，手段频出，重点杀伤鞑子青壮，削减鞑子战力。

五羊南关战事整整持续两个时辰，鞑子陆续有四万兵力参与攻关，在折损将近一万之后，依旧无法攻上五羊南关墙，不过，十八座云梯顶端的卡垛盾被鞑子翘去不少。

“传令，传令白典，将嗜血弹给我送到廊城，时刻待命。”

“火油准备、硬弓手火箭准备。”

“刀盾卫、枪矛卫，准备死战。”

“粮草军就算是全部阵亡，也要给我铺出一条通道。”

“老卒营守护粮草军，刀盾卫补卡垛盾，快。”

“都指营牙士，找准时机，将火油膏掷入金柜内，阻拦云梯再次输送鞑子上来，必须使鞑子攻击出现断层。”

半仙高声下令道，关键时刻，半仙只能相信五羊老卒，也只有五羊老卒才会舍生忘死，不管是京城援军，还是荒郡都指营的兵马，在半仙心中，始终都存有疑虑，在这战事的关键时刻，半仙不得不小心谨慎。

军令既下，南关城墙战道上人流出现变化，老卒营老卒护着粮草军卒用沙石在大火中铺出一条通道，直抵卡垛盾被翘起的垛口，再次封锁垛口，减缓关墙战道上的防守压力。

云梯顶端金柜上鞑子也是分工协作，或是提刀杀向粮草军，或是以弓箭射杀提着木桶的粮草军卒，或是将更多划开的皮囊子仍在粮草军卒前方，金柜内所有鞑子都在尽力攀上垛墙，让金柜能够下去，运送更多的鞑子勇士。

云梯上金柜在离开顶端，开始向下移动的过程中，顶部金板被移开，才有被攻击的可能，此前鞑子一直停留在金柜内或是附近，现在，因为半仙的军令，鞑子不得不加大输送兵力的频率与力度，鞑子更多精力停留在套入卡垛盾的五羊军卒身上，才会出现这个机会。

都指营牙士从廊墙取来火油坛子后便一直等待着，老卒与鞑子勇士战成乱麻团，金柜内鞑子纷纷走出金柜，登上关墙金柜开始向下移动，机会稍纵即逝，找准时机，一坛坛火油被掷向移动中的金柜，硬弓手搭着火箭紧盯着火油坛子。

鞑子在五羊掷出第一坛火油的时候便明晓厉害，也感察到危机，却也激发他们凶悍本性，南关关墙上的鞑子完全放弃防守丝毫不再顾及自身安危。

南关关墙下鞑子的神射手不约而同转移箭矢目标，纷纷射向还在空中划动的火油坛子，摇动方棍，控制金柜下移的鞑子幅度也更大了。

不管是半仙，还是莫日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个个火油坛子上。

“咚咚、嘭。”

“嘭、嘭。”

大多数火油坛子虽说被鞑子用箭支射中，破裂开来，却也有一些幸运儿，砸中金柜，火油膏四散喷溅。

“点火、快点火。”

角楼上，隶属硬弓手的军头在火油砸中的一瞬间，高声下令道，话音未落，自己手中的火箭便已经飞射而出。

“轰”

溅落在金柜内的火油是按照血狼之发提炼出来的火油，掺杂火金草草叶，完全黏附在金柜四周金板之上。

火油坛子，鞑子以超凡的箭术可以阻拦，但南关角楼上硬弓手射出的火箭，鞑子再想阻拦，太难了。

“轰”

十八个金柜，不分先后，甚至可以说是同时燃起大火。

妖冶的火苗在金柜内晃动，可半仙与莫日根，五羊南关上神雀军卒与鞑子，双方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謌克人，太相信自己胯下的战马，手上无匹的射术，攻城，终究棋差一招。

“再来，火油准备。”

“老卒解决鞑子勇士，粮草军铺出通道，刀盾套下卡垛盾。”

半仙再次下令。

十八座巍巍壮观的参天云梯因为金柜内的火势无法扑灭，沦为废物，没有普通攻城梯、抛石机、大型机弩的协助，鞑子攻击梯次瞬间出现断层，关墙下鞑子无能为力，关墙上鞑子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随着五羊南关关墙上鞑子缩减，南关攻防战暂告一段，双方暂时进入修整。

“传令，传令白典，将浸泡火油的滚木扛过来。”

······

半仙趁着难得的空隙开始调整防守策略。

南关关墙上，在粮草军奋力之下，战道上所有的大火被灭，一个火苗也不复存在。

“努桑哈，你的亲卫千人队全部上去，务必打开缺口，清理安全通道出来。”

“是王爷。”

“你们几人也到参天云梯下，随时准备登上关墙。”

就在半仙布置的时候，莫日根同样也在调整，全部都是勇士亲卫被调上去，就连身边的隼级勇士也压了上去。

“上梯、攻！”

金柜内热火消散，温度稍降，只是多铺了几层毡子，几乎同时，四位万夫长异口同声下令攻关，十八个金柜内再度进入鞑子勇士，隶属努桑哈所领莫日根亲卫，实力强悍。

“滚石准备！”

“将滚木取过来。”

“滚石丢。”

“点火”

“丢滚木！”

“取滚木来。”

······

五羊关墙上的军卒，滚石、燃烧的滚木轮番使用，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规则顺序，多数，甚至是基本上都是砸向快速移动中的那十八个金柜。

“再上两个万人队。”

“用铺天盖地的箭雨将他们给我压死在龟壳内。”

金柜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重击，移动速度变换，转动方棍的鞑子开始更换、增添，金柜顶部金板随着一次次撞击，开始出现变形，越来越多燃烧中的火油黏附在金板上。

滚石、滚木对于十八座参天云梯基座及四周鞑子造成的伤害才最恐怖，一批批更迭轮换，用人命推动金柜的移动。

围绕十八个参天云梯的登城金柜，五羊与鞑子莫日根部进行生死争夺，鞑子拼尽全力不计死伤，为的便是送勇士登上关墙，五羊也是全力出手，确保鞑子无法在关墙之上立足。

黑夜将至，鞑子不仅毫无建树，攻打南关的四支万人队折损大半，莫日根不得不增兵，而且令隼级勇士出手。

“将军，隼级勇士出手了。”

“我知道了。”

“传令，将嗜血分发给老卒，鞑子已经没有机会了。”

半仙身边实力为先天的老军卒出言提醒道。

鞑子隼级勇士攀爬攻城梯使用神力的时候立刻感知到，半仙身为先天武者，同样也感知到了，只是现在手握嗜血，并不担忧。

拿到银色霹雳弹的老卒营老卒神色顿时凝重，知道鞑子出动隼级勇士了。

“将水浇到身上，快、快！”

老卒营老卒立刻高声喊道。

“哗啦、哗啦啦···”

放置在身后，装满清水的木桶被直接提起，从军卒头上浇下去。

“没有浇水的都退开、退开，快！”

时间紧急，根本就无法仔细仔细检查，老卒营老卒不得不下令道。

“哈哈、哈哈！”

“上来了。”

鞑子在隼级勇士的带领下利用参天云梯的三根圆棍，登上五羊南关关墙，一个个兴奋不已，看着眼前模样古怪的五羊军卒，满是戏谑。

“掷！”

“嘭”

银色霹雳弹特有的黄烟在战道内飘散。

“杀”

“是黄魔，快退。”

当着鞑子隼级勇士的面，各老卒营老卒亲手将嗜血弹用力砸向脚下城墙，握紧兵刃杀向惊慌失措的鞑子。

鞑子在黄烟飘起的时候出现慌乱，隼级勇士挥舞弯刀，将自己身前一切阻碍扫除冲向攻城梯，返回关墙下。

“王爷，鞑子使用黄魔了，就在城墙上。”

“我看到了。”

莫日根不用身边亲卫的提醒，他自己也清楚，隼级勇士攻关的策略失败了。

“哐、铛铛、呼啦啦。”

因为火油持续烧灼，金柜两侧金板衔接圆棍内细链的齿牙已经变形，出现松动，金板先后脱落，十八个金柜解体、坠落。

参天云梯，丧失战力。

被莫日根寄予厚望的参天云梯，鞑子眼中的攻城神器，跌落神坛。

六名隼级勇士永远留在五羊南关战道之上，逃离黄魔顺利下到关墙下，回到营地的，只有三位。

尽管参天云梯的金柜还可以再有，甚至是立刻便有。

但不管莫日根，还是半仙，二人心里都很清楚，此次战事中，参天云梯已不再是利器，除非莫日根不顾约定，动用大圆满，否则南关之战，鞑子短时间内无力攻下。

莫日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攻城器械使用不当，甚至说是有些无知了，对于五羊军关层出不穷的手段，也是心有余悸，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神雀朝堂的吵闹纷争，不过是短暂的，京城援兵再次抵达五羊军关，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半仙自破除参天云梯的威胁后，内心始终都在担忧莫日根会违背约定，出动大圆满勇士，五羊失去矛甲老卒，无力应对。

五羊南关的攻防战，就在莫日根与半仙这两位领军之人彼此忌惮下日复一日的展开，鞑子十万大军，也在一日日缩减，反观五羊，军卒折损同样也存在，但比之鞑子，好了太多。

北关始终还在担忧海日古与莫日根同气连枝，攻打北关以牵制五羊兵力，更甚至会趁势攻打北关，结果，海日古作壁上观，攻打北关完全是应付。

五羊南关陷入与鞑子血战，东百里外君山南麓，却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一具具兽类死尸被军卒十分熟练的扒皮、取肉、炼油、去骨，取下的兽皮开始做成毡皮条子，兽肉有些直接丢弃，有些被砍成肉条挂在绑好的毡皮条子上晾晒，炼制好的兽油被放进木坛子中。一根根粗壮的树木被抬上来，立刻就有军卒去皮、削砍成抛石机所需各式木条或木棍，挖孔挖槽。

“江头，抛石机的数目差不多了，一千一百架，兽油也差不多也到这个数目。”秦典看着上官陆笑着说道。

“那就好，十三天的功夫没有白费，总算是收获颇丰，再等一日吧。抛石机制作太过简易，方便运送的同时，使用起来也没有什么保证，毕竟此前我们并未如此锻造过，以防万一吧。南关还在苦战之中，时不我待啊。”

“好，已经运过去一部分，只是这长杆粗木实在是难以运送，还要遮掩鞑子探骑与游骑，难也慢啊，急不得，毕竟骑阵就这点人。”秦典为难的说道。

“这个还真没有办法，只能将组件一个个搬运过去，组装好之后，我们更是难以运送过去。”上官陆无奈的说道。

“阵总，幽谷州都指司来人了。”老齐头来到上官陆身边禀报道。

秦典务与上官陆二人彼此看了看对方，脸色都很凝重，来者不善啊。

“吾乃王郡都督府下幽谷州都指司典务校尉，范吉利，尔等何人，身着夏族军衣逗留在吾幽谷州境内，意欲何为。”来人是一名眉清目秀的书生模样，但神色却满是倨傲，向上官陆等人见礼也是敷衍的意味更多。

“启禀范典，吾乃五羊军关都指营下骑阵阵总上官陆，因夜袭謌克敌军营地至此，还请范典见谅。”上官陆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只能将自己姿态压低一点，恭恭敬敬见礼，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会因此发难。

“既为五羊军关军伍，若因战事至此，便该早早离去。上官阵总，尔等已经在我州境内停留十余日。”范典听过上官陆的话，面色缓和很多，甚至最后轻声提醒道。

“还望范典体谅，謌克敌兵势众，余等只有千骑，不得不借助器利。当前已经差不多了，这几日便离开。”上官陆轻声说道。

“那就好，神雀军制有定，各郡、各州、各关军伍不得私自越境，本指司并未接到王郡都督府与五军都督府的军文，不能留你们在此，早日离去吧。”范典见他们已经要离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多谢范典体谅，还有一事请教典务···”

“无需多言，那些伤重之人已经被司正大人分派了医馆进行医治，不过，医治所需钱财还需尔等承担。”范典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上官陆。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听到重伤弟兄们得到医治，上官陆总算是放下心来。

“好了，都是神雀军伍，同为夏族袍泽，理应相互照拂，但毕竟军制在前，上官阵总，希望你们能够如约离开，不然，司正大人定会向都督府乃是五军都督府监事参你军关一本。”范典看着上官陆警告道。

“还请范典放心，余等这几日便离开，不会超过五日，只是还有一事欲求帮忙，不知可否？”

“何事”

“本骑阵为打造器利，在君山多有猎杀兽类，但火油却有些缺乏，不知可否用兽类的皮肉换取一些火油呢，范典您看，皮肉都在这儿。”上官陆灵机一动，试探着说道。

范典顺着上官陆的指引，看到那一排排晾晒的肉条，还有成堆的兽皮，再也坚持不住了，倨傲的脸色消失了，满是惊喜。“咳，可以，不知上官阵总是如何一个交换法。”

“二两皮肉换一两火油，不知可好。”

“如此甚好，多谢范典帮忙。”范典一说，秦典、老齐头、方宗等人都有些不满，上官陆却乐呵呵的应承下来。

“好了，本指司不行那奸猾之事，你骑阵那些伤重的军卒，由本司负责医治。好了，稍后我司典房军务会来此将兽肉取走，清点完毕之后将火油送过来。”范典朗声说道。

“麻烦范典了，只是这火油送过来，不知还需几日？”上官陆语调轻缓，立即询问道。

“需五日，五日之后，尔等必须离开。”范典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又让上官陆多待几天，而且是他自己亲自应承下来，不便发作因此便有些不耐烦了。

“还请范典放心，火油取得之后，我等必准时离开，绝对不会让大人难做。”上官陆立刻保证道。

“那就好，告辞。”范典脸色这才好看了点，见礼之后转身便走。

“阵总，你就不该答应，二换一，他怎么不去抢啊，这可不只是人兽的皮肉，地兽、天兽在易市可是一换十的，特别是足訾、诸犍、驿这三具遗兽皮肉，弟兄们都不舍得食用啊。”对于范典提出的交换条件，秦典很是气愤。

“好了，能够换得火油已经不错了，不然兽油附着性虽好，却不易燃烧，火油、兽油、火线草调制出来的火油膏才是正选，至于那三具遗兽的皮肉，可不再交易范围之内啊，吩咐火头军，做成肉羹，让弟兄们敞开了吃。”上官陆却并不恼怒，笑呵呵劝说秦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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