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天章

转眼之间，十一月剩下没几天，秦平凡来到天南剑宗已有五十日左右，依靠天南剑宗的顶级修炼环境，和七妙海棠之助，功力快速增进到了三象之力，勉强有了一些自立之本。

现在，纵然借助赤戟棍负重五万斤巨力，秦平凡也难在苦剑坪上有什么提升了。

于是，秦平凡在斗剑台上申请了第九场比赛，对手安排下来，是流剑脉一个叫萧景的弟子。

南宫定很快帮秦平凡去查了这个萧景的底细，回来时脸色不好，萧景来自南域一个剑道世家，更是那个剑道世家的继承人，天资卓绝，也年少多金，宗门女弟子中不乏他的追捧者。

萧景还加入了王孙阁，凭借家族背景及他自己身剑同一、四象之力的实力，成为了王孙阁脉血境的门面之一，名头颇为响亮。

“难办了啊，秦师弟，对方也是个在脉血九重天领悟到身剑同一的剑道奇才，劲力还比你多一头天蛮象之力，各方各面都要比你强上那么一点，这一场实在看不到取胜之机啊！”南宫定愁眉苦脸道。

“到了斗剑台上的第九场了，剩下的人肯定全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们更是在脉血境积累了很久，秦师弟比他们要年轻太多，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还可以重来，下次一定能十胜无敌。”

季玉川在旁边叹气，他的话不知是在给秦平凡打气，还是在泄气。

南宫定则非常不甘，好像是他自己的八连胜要被人终结掉了一般，他取下自己的配剑，道：“秦师弟，明天你用我这把紫龙剑，我这紫龙剑的品阶绝对碾压那个剑道世家继承人的灵剑，能为你添两成胜算。”

“南宫师兄比较了修为境界、剑道水平、力道及武器，我皆不能占到突出的优势，却还漏算了一项。”

秦平凡没有接剑，他正在给药田里新种下的蕴冬莲施肥浇水。

这蕴冬莲虽然也是凡药，但品级要比七芯草高出不少，还是蕴气丹的一味重要辅药，培养起来要比七芯草更麻烦耗时。

“我还有什么漏算的？武学么？”

“那个萧景纵然开了八脉，但本事也就一般般，还没有学会一门真武神通，他和秦师弟一样，最多就只能使出九品蕴灵体术。”南宫定不解说。

秦平凡埋头浇水，晾了南宫定一会，而他左思右想也无法想通，秦平凡这才给了他答案，道。

“人。”

“……人？秦师弟你这就太离谱了，两个人的实力差距，不就我前头说的那些造成的吗？”

南宫定表情愕然，觉得秦平凡给的理由离大谱，完全是荒谬之谈。

季玉川同样耳朵里面嗡嗡作响。

药田里，秦平凡直起身子，看向南宫定和季玉川两人，无奈问道：“南宫师兄如果你拥有和我一样的剑道境界，而你现在的境界、力道和武器都胜于我，你认为你我一战，你能赢我么？”

顿时，看着秦平凡，南宫定沉默了。

“我一定能……一定能……输给你。”

南宫定艰难地张嘴，吞吞吐吐，他自然很想说赢，可是，真要如秦平凡所言的与之一战，他还是没有信心，总感觉自己和秦平凡相比少了什么东西，心底压根没有获胜的把握。

这个问题没有问到季玉川，不过季玉川也将自己代入进去较量了一番，没有人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但是季玉川心里此刻堵得很。

太古怪了。

“秦师弟，你这是什么理？难道有的人天生就高人一等么？”南宫定不甘说。

秦平凡见南宫定无法理解，便反问：“一位百战百胜的名将，率十万甲士可大败一只百万雄师，南宫师兄你说，若将那位将军读过的兵书，全塞进一个士兵脑子里。”

“在同样的局势下，士兵也能用十万人击溃百万之众吗？或者，带二十万人打败百万之军。”

“不能，做不到的。”这种问题，南宫定想都不用想，当场摇头，作为大乾王朝出身的王子，他自幼便对这些事情耳熟能详，能尽说原因。

“不说纸上谈兵、统军经验之类的话，光性格方面，就注定了将军是一般人当不来的，有些家伙纵使能谋，百密无一疏，但他善谋不善断，处处畏手畏脚，也必定只能是一个尽吃败仗的窝囊。”

说话时，南宫定眼神瞥了一眼身边的季玉川，季玉川嚼出一些味道，不由恼火，合扇指向南宫定：“南宫兄，你这个眼神哪种意思，我季某比不了你？我可不知道帮你救了多少回场了？”

“你心里面不但不感谢我，反而看不起我？”

“没有哪种意思。我正和秦师弟深入讨论着呢，你别吵。”南宫定生气地把季玉川指到他面前的折扇拍开，一脸沉思道。

“同样熟读兵书，有些人用十万人的军队能打出百万雄师的效果，而有的人用百万雄师却只能发挥出十万人的作用，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啊。”

“秦师弟真乃天人，临阵不乱，可见常人所不能见，明天的比赛，至少是三七开。”

秦平凡继续洒水，叹道：“我不太信命，更不认为自己是天人。”

“一个人的思想和选择，由他的性格决定，其性格是由他的经历一点一点累积影响的，人们口中所谓的命，我认为是他们忽略了一次次选择的过程，把最后成就的事实说成了命。”

“可是，圣人都信仰命运，令我十分不解。也有一些事情是我目前的境界无法自我解释的，人们因忽然的动心起念产生的念头，造成的结果，真让他再重来一次，他当时还会生出那样的念头么？”

“还有，就像南宫师兄你这样，你生来能是王子，而为何有些人生来只能是寒苦人家的后代？我无法解释。”

“所幸，若真有命运，命运会是纠缠在一起的，命，是一种定数，一个人出生就决定了，运，则是变数，应该是生灵的那种动心起念，命运二字，不会是一成不变的事物。”

南宫定在药田里跟着秦平凡边走边听，听得迷迷糊糊：“秦师弟，你脑袋里都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师弟，等你以后精神力成圣，再去和你身边的道友说吧，他们才和你一样，是万中无一的人，我们这些人实在听不懂。”季玉川也是抓得头皮发麻道。

秦平凡没有再说话，只是脚下步伐加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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