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漠极轨

安海在第二天上午翻找自己的工作记录，他很轻松地找到了三年前自己写的只言片语。军用光学探测计划未达预期，原因不明，鉴于国际局势平稳，暂时无不良影响。

记录中的其他信息很少，安海只能确定它和《“成像计划”光学系统的故障报告》的起始年份处于同一时期。不过安海敏锐地嗅到了一丝联系的气息，他有权力在申请通过后翻阅封存的档案库。

主任办公室的门一如既往地半掩，安海轻叩后等待数秒进入。

“主任，申请单签字。”安海把单子放在桌子的一角。

主任没有离开眼下的工作，过了许久，他才瞥了一眼申请单。

“三年前的故障报告，理由还挺详细的。这样吧，下午档案室的呜应该在，我给你批到明天晚上，别因为这个事耽误工作。”主任平和地说。

“谢谢主任。”安海离开时把门恢复到半掩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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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沿视野部门对吧，我这里有记录，申请单看一下。”档案室的呜抬头看了一眼安海，顺便把记录推上前。

安海放下申请单，档案室的呜稍作确认，指了指记录的边角说：“这里签字。”

档案室的呜起身走向紧缩的柜门，柜门打开后是一份几十页的密封文件，“不能复印，不能抄写，不能外传，不能做记号，上面的文字未经允许不能离开机构，三天内归还。”他程序化地说完，转身把文件递给安海。

“清楚。”安海习惯性的点头。

安海拆开文件后翻到第二页时，他基本确定了二者间的必然联系。两边的矛头都指向同一家供应商显光新集体的光学系统部门。

这样的话，安海基本确定了这周报告的主题，他觉得军方对此或多或少会有些兴趣。

安海用了一下午分析两份报告，选取其中的重点写入报告，他自信地认为不出意外这周的奖金会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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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周，当安海计划开始书写报告时，一只呜毫无理由地打开门。他克制着自己对其逼近零的好感而想说些什么，但在看见那只呜的证件后把字咽了回去。

“前沿视野部安海，有些事需要你花几天处理一下。现在你有五分钟的时间解决自己的私事，找张纸写下来，会有呜负责。”

“什么事这么急。”安海翻找白纸时问。

凌旗用死寂的眼神凝望着他，好像有根秒针在瞳孔上做着倒计时。

安海慌忙动笔，他的事不多，但他总会忘记一些重要的事，比如，交代完工作的事后他忘记了今天还是他接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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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航天装备研究所，安海记得这个地方。漠云曾经觉得工作太忙而想转到这里工作，但申请迟迟没有通过。

凌旗带安海进入一件标着会议室的房间，安海推开门后没有看出会议室的样子，乱糟糟的文件铺在地上，许多陈旧的照片重叠着盯在墙上，一旁还写着许多看不太懂的公式，安海大致知道公式是光学方面的，因为上周他刚遇到过。唯一让他熟悉的，只有当了他两年上司的主任，他显然也在忙些什么。

“安海到了，呜齐了就开个短会。”主事的玳瑁呜起身简单梳理了下毛发，“自我介绍一下，漠曲，显光新集体调查组组长，调查组名字还没定，先叫着。”

其他的呜陆续做了简单的介绍，安海勉强记住了一些名字。

“调你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减少知情的呜，这件事说出去不太光彩，涉及的呜太多，干脆都别知道。你的背景很干净，以后也是，这件事不会影响你……晚上还有一只呜从北方过来。我再介绍下背景，调查组的证据主体是一些天上的卫星和一枚地上的探测器，北方那只呜会带来更详细的数据，军方的那份故障报告你应该看过。”漠曲说，“因为全部都是最新的技术，可能出故障的部件太多，不过勉强用用问题也不大，军方最后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他们本就用了一些强制性的手段加速生产周期。”漠曲朝另一只呜点头。

“呃，差不多是这样，你的报告把两件事关联了起来，经过一天的调查，我们确定那颗探测器用的是同一批次的产品，他们那份是供应商仓库里的备份，他们嫌保管费用太高。从原材料到制造技术，全部相同。根据他们提供的数据。”呜指了指墙上的公式以及结果，“计算机模拟出的结果跟球面像差完全吻合，这次他们不能用大气扰动来敷衍我们了。”

“听起来很简单，我……”

漠曲制止了安海继续说下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是调查证据的一环，作为发现者，在判决时是不可缺少的。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扳倒新集体，防止他们用失火或者其他理由销毁生产记录。”

“就像你所知道的，每个新集体都来自同一个庞大的体系。”主任眨了眨眼，“如果给他们足够的反应时间，他们甚至能把判决反向执行，我们的工作是书写一个严谨的证据链，至少不能在一周内发现漏洞。最后，至少在下个月以前，我们都回不去了。”主任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忘记找人接孩子了，你的工作延期申请是我签的字，其他的要求我也看了，你要不要补一句，现在把消息传回去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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