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漠极轨

电梯迟缓地下降，花费的时间很长。冲积平原的土层结构极度恶劣，对精度要求苛刻的加速器来说，百米厚的淤泥带来的沉降问题是不可接受的，比较好的解决办法是在基岩附近建造加速管道，这也带来了相当大的工程开销。

电梯开门的位置是竖井的倒数第二层，高能物理研究所的牌子很新，但角落的日期已是六年前。环形通道很简陋在铺设在这一层，门前的标识都是手写的。

“办公区竟然建在地下。”毕闻感到不可思议，地下空间总会给呜一种莫名的封闭感。

“大概是为了保密，不过是暂时的，一个部门承担不起它的开销。”路杨左右摆头分辨着标识代表的含义，南方的文字相对北方有一定的变化，“管理员办公室，应该是这个。”

路杨轻敲木门后传出应答声。

“我就到这里，请二位务必携带证件，以后呜多了不好分辨。”保卫说完后转身离开。

管理员办公室很小，没有浪费一丝空间，勉强能容纳五只呜。

“你们到了，比我想得要早。”严鹏起身翻开两张桌牌，“这是你们的位子，独立办公室的装饰还没弄完……二期工程队要等明年春天了。”

“刚好有些事要做，顺路就过来了，不麻烦吧。”路杨把包放到桌上，桌上堆积了几个月来的全部资料。

“没事，东西没建完前不会有太多呜的，工程队都住在地上……资料的复印件我都放在你们的桌子上，上面是最新的，我都看过，没什么大问题。”

“还是要到后年完工？”路杨问。

“应该能快些，我也不确定，有个昨天到的好消息，当年能源部撤下项目时有一个类似的项目也被撤掉了，他们的进度更快，不过花销也更大，您知道他们的设计目的吗？”严鹏停顿了一下，“将质子加速到500GeV，如果更新成最新的射频系统，我们离TeV级并不远。”

“还在进行交涉？”

“它同属于两家高校，有一所在往材料转型，您知道的，那方面相当耗钱，昨天的交涉里他们要求的加价不到百分之十五，总之他们迫切想把那些东西当垃圾卖了；但另一所加价超过百分之五十，更过分的是，他们要求我们支付这些年的保管费，精密仪器的保管费，哼，我们还没朝他们要折旧的钱。”严鹏带着情绪说。

“如果没有第二家，就要延到后年？”

“还是要看今年冬天的天气，气象部门给的结果很不好，南半球的低纬高气压带是七年来最弱的，您知道的，今年会很冷，场地施工和外部运输会受到影响。”严鹏指向半透明玻璃下的实验设施，随意摆放的线缆没有连接到任何地方，直线排列的装置间有很多空隙，寥寥可数的技术员在核对图纸上的细节。

“你们觉得谈判会持续到明年？那就没必要找他们了。”路杨清理完坐垫后卧下，供伸展的位置对身材修长的呜来说很狭窄。

“我也是这么想的，谈判组会在三天内给出结果。”

“那就等三天，没必要省那么一些钱……很多设备早晚要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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