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漠极轨

报告结束后，一只呜找上了从元，没有等待从元回应，直接说：“你好，我是‘总览’的主编。”

“您好，有事情？”从元回应以程序化的笑容，在会议结束的一刻，他遇到了自己最不想碰到的呜。

“是这样的，我们对您的学生秋天水的论文很感兴趣。”呜含蓄的没有点名具体的论文名称。

“‘总览’是份非常优秀的期刊，请相信我们会做出合理的选择。”从元没有正面回应。

“那我期待您们的来稿。”总编点点头，慢步走向会议大门。

从元这时才发现还有一只玳瑁色的呜等在门口，南边常见的颜色给他带来了非常不好的感觉。

玳瑁色呜快步走向从元：“空间战略部，我们需要您去一趟中漠。”

帮从元整理好东西的秋天水背着包小跑向从元，见到他们的谈话，保持了一段距离。

“还有您的学生。”玳瑁呜看向秋天水，沉稳地补充道。

从元没有拒绝，他清楚如果拒绝，那么到多拉后一定会收到一份来自陆地战略部门的调令。

运输机在中漠近郊降落，降落前，玳瑁呜告诉他秋天水要去另一个地方。

接从元和秋天水的车辆在战略机场分开，带秋天水的车辆在山路间颠簸行进，最后拐进了一处入口。

驾驶员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秋天水问过一个问题，迎来的只有沉默。

阴冷的气息穿透玻璃，在只有车灯能照亮前路的隧道里，秋天水隐隐感觉自己在深入地下。

缓缓拐过最后一个弯道，刺眼的光亮出现在正前方。

“秋天水？”接引的呜询问。

秋天水点头，伸爪推开车门。

“请跟我走，没有标识的地方没有加固，请不要随意走动。”

建筑修建在地层中，室内的环境要比外边好上许多，尽管仍有部分岩层暴露在楼层的边上。

部门的名牌出乎意料地挂在楼层入口，“空间战略部门”。从命名方式上看，跟陆地战略部门和海洋战略部门是同一级的。

走近后，秋天水看到了名牌右下角一行小字，2536年应该是设立时间，诞生于三年前。

进入办公区的那一刻，白板上挂的东西印证了她的猜想，漂浮在漠星大气层里的漠卫零，在表层大气附近，随意勾画着几道寓意不明的粗线。

一只呜起身，衔着一张轻飘飘的纸。

“这是？”秋天水没有把问题继续说出口，标题点名了这是一个长期研究合约，跟旧多拉签署的类似，换言之，签署的小组或单位会得到充足的经费。

拥挤的名字占满了纸张的下沿，还留有两处不算充裕的空白。

“计划，签名。”呜简明地说了两个词

“强制的？”秋天水不合时宜地问。

呜歪头看向她，没有回答，微笑时的哼气像是在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有你的所有档案，清楚你的诉求，签署后，你仍可以在多拉范围内活动，去别的地方需要申请。”一位看起来年龄较大的灰色呜说。

秋天水知道了大致的情况，现在，她的情绪跟从元遇到那只玳瑁呜一样。

“欢迎加入‘掩星计划’。”在秋天水签字后，灰色呜平静地表示欢迎，指了指一处空位，“你可以离开，但还要一段时间，有几个会议，要过几天。”

秋天水表示可以接受，工位边有一叠文件，想想也是跟漠卫零有些联系的。

办公区又陷入了嘈杂，秋天水在文件堆中翻找，几份文件的时间引起了她的兴趣，比较早的一份是在2年前，那时她刚确定课题，并把课题报了上去。那时有个反常的地方，通过课题的回复过了很久才到，但当时没想过那么多，只当是一个意外。

文件堆中还有一份更早的，《对远星异常活动的预测》标题被加粗，作者的名字被深黑的色块掩去，空间战略部门显然也有不想让成员知道的东西。

秋天水认为文章所要表达的事实兼顾逻辑和想象力，与其说是跳跃性思维，不如说是异常尖锐的远见，只是出现略晚以及太过尖锐，难以被上级接受。

文件目录上用不规则的线条串起了一些东西，指引读者选择合理的时间线，时间线上的文件普遍略晚，其中有一份也吸引了秋天水的注意力，《关于远星越过红巨星阶段的氦闪可能》，跟《预测》一样疯狂、不可理喻，但因为轻视《预测》而造成的损失迫使战略部门要考虑所有指向坏结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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