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此去京都
寻常的日子里，大田县南城十七巷，巷末的小院中，升起一阵炊烟。
院子庭院中，搭起了简易凉棚，凉棚下男女老少，坐有四桌人，加上大堂里摆的两桌，这院子中共摆了六桌酒席。
吕玄阳围着围裙，一改往日高人形象，在厨房内不断颠炒，猛火之下锅里不时喷起火焰，一旁的蒸笼中冒出滚滚热气，炊烟缭绕。
大锅饭最能考验厨艺，外头每桌不到十人，六桌加起来却也有半百，如何能将十道菜肴前后脚功夫一同做出，却是有些讲究。先是要将菜都配齐，小料也需炒好，蒸菜需要算好时间，如此种种，很是繁琐。
三蒸、三煮、三炒，外加一盆水果。吕玄阳主勺，漓洛素素打下手，陆云忙前忙后端菜，如此三人竟是将半百人数的宴席准备的丝毫不差，井井有条，主心骨当然是大厨吕玄阳。
将最后一道菜抄起，吕玄阳将祸简单一涮，锅碗瓢盆尽数归位，动作利索直接，一旁的漓洛素素看得咋呼不已，没想到自家公子平时饭来张口，真做起饭来如此娴熟。
公子好像真是无所不能！
刘老三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厨房内的情景，心中也是惊讶，暗道：这小吕从医之前，莫不是个厨子？
院子坐着的六桌人都是十七巷的街坊邻居，几个小孩正在各桌之间穿梭，闹腾不已，邻里之间三五成群聊着家常、闲话。
“这小吕好好的咋就摆起了宴席呢！莫不是和素素这丫头成了？也没见他们贴红呀！”
“是呀！今儿个好热闹，想不到这小吕平时看起来磨磨唧唧，动起手这五六十人酒宴也不在话下，这手艺活，不比大酒楼的大厨们差！”
“我听素素说，他们过两天似乎就要去京都了，这顿饭是和我们饯别呢！”
“五婶，你这是听谁说的？”
“素素昨日来邀我时，亲口说的。”
“以小吕的本事，能去京都也好，日后定能成为一代名医。”
“大田县终是小地方！”
……
忙前忙后终是将菜上齐，吕玄阳将围裙褪去，端来一杯水酒站在门堂处，一会朝里，一会朝外。
“承蒙各位乡亲这几月的照顾，明日我与素素将要前往京都发展，今天将大家请来，略备酒菜，以表谢意！”
“吕某在此敬大家一杯！”
说罢，将手中水酒饮下。
前几日他们从彩云村回来后便定下了计划，接下来将要前往盛京城，吕玄阳见漓洛素素似乎对十七巷的街坊们颇为不舍，便有了这六桌午宴。
这些饭菜中，他特意加了些东西，多大的作用说不上，却可以让街坊们身体健康，无有病疾。
来时润物细无声，要走了不妨热闹一番。
得知他们明日将要离开，不少街坊表示出不舍，却又第一时间送上祝福话语。
“怎么如此着急，明日便要走？”
“小老儿祝公子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
漓洛素素挨桌敬酒，两人里终是她与街坊们熟悉些，街坊们也更喜欢她。
婶子、姨娘拉着她说话，林家小娘子泼辣，送上祝福语后直言让她进京后看着自家公子点，京都可不比这小县城，花花世界，吕玄阳如此俊朗，莫要被其她家的姑娘给勾去了。
民间的丫鬟为主人家私有，到了年纪后就应该侍寝，漓洛素素在街坊们眼中就是吕家的小娘子，林家小娘子开了头，各位大婶大妈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有人分享着如何看住自家男人，有人分享如何鉴别狐狸精，有人分享闺房趣事……有位泼辣的大娘更是直言让两人推迟些再去京都，这几日街坊们给你们风风光光办了，引起好几位婶娘跟风起哄。
在彩云村中的一个月，漓洛素素与豆花摊吴婶和陆青青切磋的时间最多，几人都是女子，漓洛素素从两人那听了不少男女之事。
此时她便似那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边红着脸听着婶娘们的话语，一边心中想着：若是能与公子在这巷中慢慢变老，便是不能修真，她也是愿意的。
就是不知道妖灵与人类能不能生小孩？
……
饭后不少乡亲留下帮忙，这次吕玄阳没有拒绝，待院子恢复以往的简洁后，陆云也回陆府去准备明天的马上，院子里又剩吕玄阳与漓洛素素两人。
入夜后，吕玄阳让漓洛素素收拾好包袱，把她自己想带的东西带上，把装地契和碎银的盒子埋回原处，顺便多往里头留点银子，但也别太多，算是这些日子的住房钱。
漓洛素素把他交代的事做完，没有和以往一般在厢房内休息或是修炼，而是搬了长椅子，坐到他身旁，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沉默不语。
“不舍得吗？”吕玄阳道：“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其实也是修行。这次去京都，你可有看看更繁华的城市。以后等你思想成熟了，若还觉得如今的喜欢是真正的喜欢，那时你可以再回来！”
漓洛素素少有的没有回应他，依旧看着天空，心里有些失落，吕玄阳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修行……又是修行，似乎公子让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修行，她心中第一次抵触起了‘修行’。
……
次日上午，陆云将马车牵到门口。
漓洛素素手握宝剑，背着一个长条包袱，与吕玄阳走出院门，将门锁上。
漓洛素素回头看了眼院子，院门上挂着写着‘医馆’二字的牌子，早先那一块被白虎帮的砸了，这一块是吕玄阳后来写的。
漓洛素素将牌子摘下，拿在手中。
两侧的街坊们站在各自的院门前看着他们，为他们送行。
“婶儿做了些炊饼，你们路上吃。出门在外，千万小心。”
“小吕，去了京都莫要让素素受委屈，呆不惯就回来，十七巷永远是你们得家！”
“一路保重！”
“一路顺风！”
在乡亲们的目光下，吕玄阳架起马车，漓洛素素将身子探出，朝乡亲们挥手，直到远去。
出城与村长与杨尘汇合后，陆云坐到另一辆马车上。
一行五人，两辆马车往京都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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