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梦云歌

龙门鼓一响，朝野震荡。皇帝龙威震怒，百官惊心。禁卫军瞬间围住击鼓的白衫男子，白衫男子亮出太武令，道:“持太武令可直面御前！皇帝不可不受！”禁卫退下，一人金甲披身上前打量着面前的白衫男子，道:“交出兵器，随我来吧！”

白衫男子手掌内力殷实而下，龙鳞剑半截没入宫石，金甲男子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御前都尉石霆！”白衫男子半面琉璃，只见嘴角轻扬，道:“清蝉！”石霆微微惊喜，道:“不知清蝉？”

清蝉微微一笑，石霆爽朗一笑道:“善行道子，中州最神秘的第四君子，活在江湖传闻之中的不知清蝉，没想到今天有幸得见！”清蝉微微一笑，石霆带着清蝉来到大殿前，低声提醒道:“小心华尚书！”

太监引领着清蝉走进大殿，清蝉来到皇座之下，拱手一礼道:“草民清蝉参见陛下！”声音落下，朝臣之中顿时一人走出喝道:“大胆，见了陛下竟敢不跪！”清蝉举起太武令，一名朝臣走出，拱手一礼，道:“陛下，手持太武令，可免跪拜之礼！”

皇帝不耐烦道:“行了，免了就免了，说吧，为何敲响龙门鼓？”清蝉从袖中拿出一卷名册，道:“军武殿镇殿使祖席山滥用职权，贪污受贿，残害无辜，并且和朝廷大员暗中勾结，多行不轨、不法、不赦之事！其中记载了和祖席山勾结之人的名字，以及相应罪行！”

太监接过清蝉手中的名册，皇帝大致扫过，有些人名他早已心知肚明，也有一些让他一惊，皇帝淡淡道:“你可有其他证据，仅凭一本名册，你让朕怎么相信你！又让三百里内的百姓怎么相信你？”

华延武站出，微微拱手，道:“无知小民竟敢污蔑朝中大臣，敲响龙门鼓，扰乱民心，其罪当诛！”紧接着几人也跟着站出纷纷支持华延武，清蝉看着华延武，道:“您就是华尚书吧！”

华延武冷哼一声道:“是又如何？”清蝉笑道:“不如何，就是想看看恶人是不是都长您这样！”华延武冷冷的看着清蝉，心中暗道:“不知死活，今日就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清蝉微微一笑道:“看来华尚书好像很不喜欢我多管闲事，好像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华延武的眼神更加冷峻，拱手拜向皇帝，道:“陛下，此子胡言乱语，扰乱朝政，微臣以为应当乱棍打出，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一位大臣上前，道:“龙门鼓一响，陛下亲审，这是太武皇帝遗命，华尚书是想让陛下违背祖宗遗命不成？”华延武辩解道:“太武皇帝遗命自要遵从，不过陛下圣明，如今中州政通人和，怎会有大案冤案，我看此子就是故意敲响龙门鼓，哗众取宠，博取名利！此等品行之人，不杀，陛下何以立威，你却要留他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你又是何居心？”

皇帝喝道:“行了，既然太武皇帝有命，朕自然要遵守，可是如果你没有别的证据，那就别怪朕治你扰乱朝政、污蔑朝廷命官之罪了！”清蝉道:“当然，人证如今就在宫门外，还请陛下让他们进来！”皇帝低眉，道:“宣！”

很快姜夫人等人走进大殿，清蝉道:“既然陛下不相信名册之中所记录之罪行，那就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清蝉看向姜夫人，微微一笑，道:“你们先介绍一下自己，再说出你们的冤屈，陛下会为你们做主的！”

姜夫人等人一一介绍过后，将祖席山、华延武等十一人的罪行一一诉说，各种细节正好印证名册之中的记载。十一人突然纷纷跪下，乞求道:“陛下，切勿听取这帮暴民所言，事实并非如此，这一切定然是他们早有预谋的！”

朝中百官各执一词，争争吵吵，皇帝眉头紧皱，默不作言，清蝉提高声调，道:“陛下如果还是不信，草民还有一位证人！”皇帝道:“谁？”清蝉道:“陛下见了自然会知道！”皇帝不耐烦道:“宣，宣吧！”

一位步履阑珊，蓬头垢发的老者缓缓走上御前，躬身一拜，道:“参见陛下！”皇帝仔细的打量着老者，没有认出半分，老者突然泪语，道:“老臣杨缄愧对陛下，苟延残喘，只为陛下的朝堂之上尚有蛀虫未除！”

皇帝突然起身，快速上前扶住杨缄，激动道:“老太师，你是老太师！”杨缄低头抽泣，皇帝惊愕道:“老太师不是归乡静养了吗？怎么会如此？”华延武听到杨缄两个字，皱眉看向身后一人，轻声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身后之人也是一脸茫然。

杨缄道:“尚阳郡守刚正不阿，田士峰下巡尚阳，暗向尚阳郡守收受贿赂，可尚阳郡守根本拿不出银两，田士峰便看上了尚阳郡守的妻子，要强行纳人为妾，郡守不肯，田士峰便罗列罪名，将其下了狱，其妻找到老臣，将一切告知老臣，奈何当晚他们就杀害了尚阳郡守，伪造成畏罪自杀上报！”

皇帝命人扶杨缄坐下，杨缄谢恩之后，继续道:“他们得知老臣知道一切，便派人屠戮了老臣的府邸，只剩老臣一人在道行者的保护之下，才捡了一条命，之后只能装疯卖傻，东躲西藏才得以活到至今！后在道行者的帮助下才得以面见陛下！”杨缄说完老泪纵横。

皇帝握住杨缄的褶皱的双手，安慰道:“老太师受苦了！老太师放心，朕绝不姑息！”皇帝冷冷的看向田士峰，爆喝之声:“田士峰！”田士峰慌张跪伏到皇帝面前，战战兢兢，道:“微，微臣在！”

皇帝喝道:“老太师所言可否是真的？”田士峰急呼道:“微臣冤枉啊！微臣...”皇帝怒喝道:“冤枉？老太师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你，还敢狡辩，来啊，将田士峰押入天牢！”田士峰高呼冤枉被禁卫拖了下去。

皇帝似有深意的看了华延武一眼，又看了看杨缄，道:“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来人啊，扶老太师下去休息！”清蝉微微皱眉，一部分朝臣连连上奏请求皇帝继续审讯。华延武等人瞬间跪地高呼:“恭送陛下！”

清蝉看着身后的诸多受迫害之人，他知道多耽搁一日，他们生命便多受一日的危险，公道就迟到一日。清蝉紧咬牙关，突然出手，纵身挡在皇帝面前，大殿之上六名黑甲之人突然出现护在皇帝身前，刀兵机甲抵在清蝉的胸前。

清蝉滑退数步，皇帝皱眉喝道:“你想干什么？”清蝉单膝跪地，拱手一礼，道:“草民恳请陛下，继续亲审此案！”皇帝冷冷的看着清蝉，道:“朕要是不审，又能如何？”

清蝉微微一笑道:“陛下不审，草民自然不能怎么样？不过如果陛下顾忌宗族利益，不肯此时审理此案，那草民只能用江湖规矩来解决了！”皇帝怒喝道:“你这是在威胁朕？”清蝉低头道:“草民不敢，他们是草民带来的，他们既然选择相信草民，草民绝不能至他们的生死于不顾。还了他们的公道，草民自会前去皇陵自裁，以赎其罪！”

皇帝笑道:“皇陵自裁？好啊！朕等着你！”清蝉笑道:“陛下无法还他们公道，我相信太武皇帝、元武皇帝应该会给草民一个公道！”皇帝怒喝道:“你敢？”清蝉笑道:“草民孤身一人，有何不敢！如果草民愿意，多请些文辞较好之人将此案记载传世，想必后人定会谨记陛下之名！”

皇帝微微一笑道:“清蝉，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有人是你从大牢之中劫出来的，中州律法劫狱何等之罪你可清楚？”清蝉微微一笑道:“中州律法，劫狱者与在押者同罪！不过如果他们没罪，草民又何来的罪呢？”

皇帝道:“此案他们可能无罪，朕就不相信这世上真有无罪之人！”清蝉笑道:“事后如果陛下看草民不顺眼，草民悉听尊便便是，又何必为了草民破坏您的帝王威信呢！无故制造罪名，按中州律法，牢刑三载不等，严重者流放三十里不等！”

皇帝笑道:“朕倒是忘了，你可是有第四君子之称之人，律法、礼法自然不在话下！”皇帝微微招了招手，清蝉起身漫步上前，身边随行太监紧张道:“陛下！”皇帝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他还等着朕给他公道，不会杀朕的！让开！”

黑甲之人散去，皇帝在清蝉耳边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朕并非有意维护他们，只因他们朝中关系复杂，想要一举铲除，定会动荡朝纲，最后受害的仍是百姓，所以此事急不得！”

清蝉轻声道:“草民自知陛下为难，不过草民倒是认为陛下此举，有些舍本逐末了，朝野清明，于百官，于万民何等重要，想必陛下比草民清楚。毒瘤入骨根除是要伤筋动骨，可是徐徐治愈，陛下又怎么肯定毒瘤不会转移，稍有不测也许会危机全身！”

皇帝愕然，道:“你什么意思？”清蝉道:“草民知道陛下刚刚继位步步维艰，心有忌惮，急于立威。所以草民才没有在祖席山诸多罪状之中，提起他通敌叛国，勾结北渊之罪！”

皇帝质问道:“你说，祖席山和北渊有所勾结？”清蝉道:“草民查到的消息只能证明他和北渊有所勾结，通敌叛国，不过草民怀疑他也许本就是北渊暗探！”皇帝暗自心惊。

清蝉道:“陛下可想过如果今日这本名册落入不轨之人的手中，又将如何？也许陛下这十一位爱卿就都成了北渊的暗探！当然也许他们之中会有保留一丝良心之人不会卖国求荣，可是我可不相信，这十一个人都会有良心，想他们一贯排除异己的做法，我想那一丝良心，他们是不会让他存活的！”

皇帝突然一笑，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讨厌，擅察人心，擅辩是非！”清蝉笑道:“陛下不会还在介怀小时候的事情呢吧！”皇帝喝道:“朕岂是那般心胸狭窄之人！”

清蝉道:“那陛下可否答应亲审？”皇帝道:“之后你留下来帮朕！”清蝉道:“陛下既然知道草民一向喜欢无拘无束，在这朝堂之上为官，岂不憋屈死！”皇帝笑道:“你空口一言，朕就要冒着巨大风险，总说不过去吧！”

清蝉刚想张嘴，皇帝道:“我知道你又要讲大道理了，不过朕不想听！”清蝉苦笑道:“那陛下想怎么样？”皇帝微微一笑，道:“朕想要你的龙鳞剑，当然宫中宝剑，你可随意挑选，就算朕和你换如何？”

清蝉笑道:“陛下，还是在介怀小时候的事情，这把剑本就是宫中之物，还给陛下也是应该的，好，事后龙鳞剑就送给陛下！”皇帝突然皱眉道:“还有一事，禁卫军、御锋将朕信不过，朕手中有八百人，希望在这段时间内，由你来统御这八百人！”

清蝉点了点头道:“好，这段时间，陛下的安全，草民誓死守护！”皇帝道:“既然此案要查，就要快，迟则生变！”清蝉嘴角微扬，在皇帝耳边轻言几句，皇帝突然一掌推开清蝉，爆喝道:“放肆，来呀，将他拿下关入大牢！”黑甲现身将清蝉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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