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号病人

对于大妈讲的恐怖故事，无论是吴尧还是古小姐，都不会相信。

二十一世纪是科学的世纪。

科学就摆在那里，等待人去发现。

一切的封建迷信都是纸老虎，不能用科学解释的，只是人类对科学的认知还不到位。

就算有“女鬼”，三人成虎罢了。

更可能是大妈这样的人亲手创造的。

不过，故事虽然一耳假，还是提供了很可靠的线索。

或者说，调查方向。

仅仅是一些谣传，不至于让所有人搬走。

空穴来风，当初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外人知晓的事情。

两年前起，开始不断搬走的住户，或许能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

“真的不把这栋楼拆掉吗？”

吴尧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栋五层楼高的小楼。

然后就被古小姐拉扯着，拽走了。

他们还要去警局说明情况，顺便借助这个国家的力量，追踪搬走的住户。

自从干掉了一座岛屿，尝到了甜头。

吴尧对这种事情，有些上瘾。

用人类的话说，就是破坏欲。

从生物的幼体开始，就不断的破坏，杀死蚂蚁，拔断小草。

即使是通过教育，学会了“文明”，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破坏罢了。

用诡辩的话术来说。

破坏欲是生物无法抹消的天性，无论什么行动，都伴随着破坏。

不说植树造林，破坏了沙漠环境，让多少沙漠物种流离失所。

就算是加工罐头，消毒杀菌，杀死的也是一条条的生命。

这是利己与利他的矛盾。

是自然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法则的延伸。

所以无论什么生物，本能还是智慧。

都在向着一个目标努力。

超脱、跃迁、进化，成为真正的高级生命体。

唔，话题有些偏移，但问题不大。

只是吴尧用来证明，自己的想法很合理罢了。

在吴尧和古小姐离开了三个小时后。

幸福苑小区冷清的院子里。

不知何年栽种的榕树，半米粗的深灰色树干逐渐蓬起。

人形的轮廓逐渐浮现，另一个吴尧的上半身分裂出来。

还未完全转化的脸庞，带着些许木纹，像个木偶一样，显得有点呆滞。

“居然真的没有高能反应，奇怪了。”

守株待兔，等待这座居民楼自己露出马脚。

本以为做出离开的假象，很快就能发现端倪。

现在看来是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吴尧等得起。

上半身后仰，重新与榕树贴合。

细胞膜的表面，纤维素、半纤维素和果胶质开始堆积，形成两层坚韧的壁垒。

从动物细胞到植物细胞的转化，正在进行。

直到逐渐变硬成型的细胞壁，将流动的细胞束缚，排列整齐。

重新化作一根普普通通的树干，继续守望着四号楼一单元。

另一边的吴尧，同样不顺利。

当年的住户，两年之间，各种调动搬迁。

还留在泊城，能够被泊城警方追溯到的人家，不足四成。

一上午的走访，六户人家。

两户家中无人，暂时延后不提。

剩下的人，口径一致。

“那晚我夜班回家，远远的见过一道白色的幽影。上白下黑，就好像乌黑的头发散在地上。”

六十五岁的孙老头，今年刚刚退休。

回忆起两年前的事情，还感觉浑身发冷，有些瘆得慌。

“她走进楼道口，砰砰的撞击声越来越小。我壮着胆子，站在楼外喊着老李的，老李。把全楼的人都叫醒了。”

「你们抓住了“女鬼”？」

古小姐举着写字板，问道。

“没有，第一个跑出来的是老李，他说他看见了那个白色的幽影跳到了楼上。楼上的动静越来越响，开门声给了我们胆子，我俩打着手电，上到二楼，三楼……只在地上发现了一摊摊椭圆状的血印，证明确实有东西进到过楼里。”

显然，这一次之后，楼上的人都相信了“女鬼”的存在。

虽然从未发生过伤人事件，但是那每晚的异响，还是撞得人心里发毛。

不断的有人搬走。

直到最后，住在一楼的老李也举家搬走。

幸福苑小区，四号楼一单元彻底成为无人居住的“鬼楼”。

“警察同志，是那楼里又出什么事了吗？”

孙老头客气的送着两人来到门口，小心询问。

“没有，不要多想，没有发生什么失踪，唔——”

吴尧话说一半，古小姐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

同时用另一只手举起写字板。

「抱歉，涉及国家机密，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哦哦，抱歉啊，影响警察同志工作了。”

话虽如此，孙老头还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防盗门关闭，孙老头没有离开，靠在门上，闭上了眼睛。

幸福苑又出事了。

道别了孙老头，吴尧撇着嘴，不太高兴。

“感觉这些人的回忆，都没什么营养。”

「正常，他们虽然没有说谎，但是一定隐瞒了什么。」

古小姐是这样认为的。

两个人默契无间，小小的一次配合。

吴尧假装说漏嘴，而她则慌张制止。

暗地里却是在观察。

观察孙老头的表情，神态，动作。

微表情心理学。

那一瞬间的纠结，扶住防盗门的颤抖的手。

他在害怕，在犹豫，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古小姐能够看出，孙老头经历过的事情，远不止他形容的那么简单。

“那我们回去？严刑拷打，让他说出实话。正好让我来展示一下刚刚学会的十八般酷刑。”

吴尧活动着手指，灵活的如同一条条海蛇。

配合上他的能力，无论是捆绑还是滴蜡，效果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十八般酷刑没有捆绑，也没有滴蜡啦。(/▽＼)」

“是吗？古哥你不会骗我吧，他们都说人类很怕滴蜡的。”

吴尧摩挲着下巴，还是有些怀疑。

一个人，和一群网友，到底哪个说的是真的。

「？？？」

硕大的三个问号。

「刑啊，当然可以动刑，那你以后的日子可就有判头了。」

“什么意思？”

互联网上的新梗，吴尧还不太了解。

古小姐只能将字迹擦除，重新书写。

「重点是酷刑有哪些嘛，明明是不能对无辜的人动用酷刑啊。」

况且相比于欲言又止的孙老头。

贯穿于整个“闹鬼”事件之中的一楼住户老李，才更像是关键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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