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倒霉熊孩子

只听轰的一声，灰色石门骤然敞开。

金戈铁甲呼啸而出，将兵侍卫鱼贯在后。剑横向天，面也未露的穆阳一声将令，整装精兵齐声站定，顷刻之间已是大唐王城之前一道铜墙铁壁的牢固防线。

细长的手指仔细磨搓着身前细密坚硬的物体。

“还不打算承认么。”轻蔑的声音，连带着指甲停在一个突出来的钉尖。

“我承认什么。”被问之人栓吊在身后的木架，新添的伤口胡乱地横亘在胸前，话语间全是隐忍的伤痛。

像是听到了再意料不过的回答，白卿卿扬了扬下巴，立刻有人解开了捆绑的绳索。

“有骨气。”顺势向后坐回，双手拍了拍掌心并不存在的灰尘。“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来谈。”

“你爱陛下么，苏晴。”

眼波一颤，对上迎面深不见底的瞳孔，犹如一颗石子落进枯井，不见搅扰一分。

“凭什么要告诉你。”嘶哑的嗓音，却是平静的毫无敷衍。

食指骨节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倒是丝毫未恼。“就凭我不爱了。”

深拧在眉间的痕迹，随着呼吸不安的剧烈。

“想知道为什么。”随意的口气换上冰冷的声调，“因为我爱的男人，从头到尾都只能爱我一个，可是如今，他对你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了让我想起父皇母后的恩爱不移。”随着最后几字，眼前竟也片刻恍惚。一番假话，不想居然会扎上了制造者的软肋。

“所以我现在恨不得他死！”

下一秒，狰狞地恨意却几乎要摧毁整座刑房。燃火的双眼对上苏晴清明的眸子，顿了一下就带上了笑意。

“跪了它。”玩味地扫过地下的钉板，“我考虑再爱他一下。”

“说谎，你明明爱他，明明一直在找他！”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泄愤，白卿卿的目的她再清楚不过。但是眼前矛头的调转，让对刑罚的恐惧几乎被白卿卿的残忍一招盖过。

“对，我是在找他，因为找到他，白卿卿才能活命啊。”利索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甚至认真的无辜。“哦对了，我都差点忘了，你一定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吧，你的张梓墨还真有本事，在昨夜毫无预兆地杀到了长安城，我这么想着，这些年的生不如死一定让他们恨极了李贤吧，你说如果我把李贤交给他们，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呢。”

短短几句话，却再次晴天霹雳般炸响在耳际，苏晴不可置信地盯住白卿卿，对方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坦然，伪装地没有一丝破绽。

“用我，去换，他们不会动你！”锥心的悲愤磨出一层眼底的绝望。

“那就跪啊，跪上去，我就拿你去换。”

算准了的妥协，连残忍也顺理成章。血迹斑斑的嘴唇再次裂开了伤疤，苏晴低下头，颤抖的双手握了又握，只想拼命再多抓些勇气。

累累的口子布满全身，连移动半分都是折磨。

努力不去想着墙角的盐水和皮肉撕裂的情景，只是生生用鼻翼呛回了的眼泪。

半响，单薄的身子被摇晃着撑起，眼前空隙间隔、错落密布的钉子泛起凛凛的光芒。苏晴咬紧了牙关站稳在板前，侧向着白卿卿却没有一丝卑亢。

“你答应我的，不要食言。”

一直平展的额间终是微微蹙起，似是也惊了些眼前的行为。

跪下去的后果不堪设想，白卿卿却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苏晴，不疼。

哽咽的胸腔强忍着酸涩，吸入的气息半停半顿。

——这膝盖，也许早就该没有了，你又在害怕什么。

一滴水珠滴落到钉尖，破裂的晶莹四散飞溅。那时候害怕再给母亲磕不了头，这时候害怕再不能给你送一碗水。

闭上双眼，刹那间战栗的双腿一个屈膝，直直砸下！

“唔呜——”顷出的鲜血渗满了钉板，高高低低的尖端深浅入肉。

白卿卿唰的起身，连刑房将士竟也不忍地别过了头去。

“白娘娘——！”突然，一声嘶吼打破了刑房。白卿卿震惊地视线还没有离开苏晴，一个将兵噗通地跪倒。“白娘娘，罗刹已经杀过来了！陛下在他们手里！”

巨大的骇动逼的白卿卿直退两步，“人在哪里？！”

“回娘娘，就在城门前！”

狂乱的心脏顿了半刻，转而一下跃到苏晴跟前，颤抖的握上对方的领边，目眦欲裂。“不是说去换李贤的命么？现在到了你兑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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