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夜晚

我一肚子火。

我满腔怒气。

我抽完一支烟，接着续上一支。

我正烦的够够的，突然听廖郑凡问了我一句：“张哥，我那份合同呢？”

合同？

你哪份合同？

你什么合同……

哦……

我恍惚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廖郑凡问我要的，是8号楼那套商铺的合同。

当初，我为激发她，承诺她只要这个月给我卖400套房，免费给一套商铺！

后来，我为激励她，直接给她出了合同！

现在，我听她猛不丁的问这个事，心底不无小小的反感。

她要，没问题。

但——

她没完成任务！

她离完成任务还差得远！

她还没资格给我要商铺！

尤其是，我现在火烧眉毛的时候，她问我要商铺合同，合适吗？

不过……算了！

我有想过，商铺有价，友情无价。

我有想过，我不能不地道，拿一套商铺当诱饵，把她当驴使唤！

我有想过，就算她完不成任务，也给她商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廖郑凡这几个月拼了命给我干活，图什么？

我有一栋楼，不缺那一套商铺！

“在这儿呢！”

我找到那份合同交给她，说道：“你回头签个字，就……”

我话没说完，就见她将合同一撕两半。

我愣愣神，她已经把合同撕成碎片。

我懵了。

我错愕问道：“凡凡，你这是……”

“张哥，不管别人捣蛋与否，你给我的任务就是给我的任务！”

“如今这情况，是我对不起你！”

“商铺的事，不提了！”

“明天，我先把我最后三个准客户请来，先把他们的单子签掉。”

“然后，我再拱拱劲，看看还能不能再找些客户！”

廖郑凡咬咬嘴唇，把碎合同扔进垃圾桶。

廖郑凡一脸心疼、不舍。

廖郑凡故作轻松的冲我眨眨眼睛，笑道：“万一我运气好，最后几天完成了任务，你再给我份合同就是了！是吧？”

是什么是？

是你廖郑凡的心意！

是你廖郑凡的人品！

你嘴上说着安慰我安慰自己的话，你心里其实已经决议放弃！

你认定已经完不成任务！

你现在撕毁合同，只是为了给我、给你自己一个最后的交代！

我呼吸困难。

我喉咙口犹如压上一座高山。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

12月27日，周末。

离我完成任务的最后期限，倒计时第五天！

廖郑凡最后三个准客户，如约到来。

我在一楼大厅，亲自盯着！

我安排雷子哥、邱军、关志强他们亲自陪同！

我确保这三个客户跟廖郑凡顺利签约、付款，完成购房流程！

这三个客户，共计签单120套房。

这120套房，全按八折成交！

这个数据，按新方法折算后，相当于96套房！

消息传来，我对传递消息的刘建明轻轻点头。

消息传开，没等最后一个客户离开，向秋芸就到一楼大厅找上我。

“张经理，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默契，原来不是？”

她语气不善。

她眼神微恼。

她是找我蹦！

她蹦，我早有预料。

过去几天，我给她我准备背叛白好的印象。

过去几天，我和她勉强算是相安无事。

今天，廖郑凡猛不丁的带客户签单，我亲自保驾护航，向秋芸怎么能不蹦？

所以，我有想过，提前给她打招呼。

所以，我有想过，事先给她说明廖郑凡这些客户的吃进数量。

然而，我终究只是想了想，并未付诸行动。

我知道，这会让今天的局面有些紧张！

我知道，这会让我迎来向秋芸的兴师问罪！

我知道，我终究躲不过跟她解释！

但，我就是不愿意提前给她解释！

我主要是不想多看见她一眼！

看到她，我想起她曾经对我的冷漠。

看到她，我想起她拉拢我时的热情。

看到她，我想起昨天两辆车100个老人，险些遭遇的车祸……

我想起这些，我就恶心，我就窝火，我就恨不能扒了她的皮！

就如现在，我想抽她俩大嘴巴！

就如现在，我想把她心挖出来，看看有多黑！

就如现在，我想把她脑子剖出来，查查我爸妈车祸的事，与她有关无关！

遗憾的是，我不能。

我轻轻侧开目光。

我淡淡笑了一下。

我缓缓说道：“不过相当于96套房而矣，向总监急什么？”

向秋芸微微皱眉，说道：“你今天能卖96套房，明天就能再卖96套！”

她不是陈述事实。

她是在提出质疑。

她是在质疑我还有其他行动。

她这个反应，我并不意外。

“不用96套，再有60套，任务就能完成！不是吗？”

我故作轻松的开句玩笑。

我故作无奈的转回目光望着她。

我故作遗憾的说道：“毕竟，我跟白好好了一场，我不想让她输得很难看。”

向秋芸皱皱眉头，追问道：“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我点点头，轻轻叹息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说呢？”

我言尽于此。

我随便向秋芸去理解。

这种时候，尤其言多必失。

这种时候，越解释漏洞越多。

这种时候，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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