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明的名义

大概二十分钟后，姑娘去而复返：“忘了给你买早餐了，饿坏了吧？”

“额，”刚想说不饿，突然肚子发出一声悠长的肠鸣，惹的姑娘禁不住笑出了声，赶紧张罗着要喂明宇吃早饭，窘得张明宇一下红了脸，坚持要自己来。

这层病房通道尽头，三女两男神色不渝，看样貌似乎是兄妹，三女站在一边，两男一个坐在墙角地面上，一个伏在窗台上，就是不看三女。

沉默了足有5分钟，年轻一些的女子忍不住开口：“我最小，本来轮不到我说话，刚才姐姐们的意见我赞成，父母生了我们五个，父亲不在了，现在母亲生病住院，无论如何也要赶紧手术。”

顿了会，见对方不接茬，接着又说：“再说，父母还有些积蓄，还有两间门面，乡下还有三间房。不够我们再来，也摊不了多少。”

“门面是我们弟兄俩的，你们想都别想！”坐在地上的老二怪眼一翻。

半天不说话的老大这时也冒出一句：“活八百岁！”

听到这话，大姐火气实在憋不住了：“老大你说这话个有良心啊？父母对你不好吗？爸爸已经不在了，妈妈也八十九岁了，还能过几年？我们五个子女顾不过来一个妈妈？别人还笑死呢。”

两个男人又半天不出声，三女再次冷眼相对，这样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隔段时间就重复着类似的对话。

附近病房的家属、护工，甚至能行走的病人都不是探出头来偷窥，然后小声议论着：“就是隔壁的老奶奶，糖尿病发作住进来的，真可怜。”

旁边的一个护工接茬：“养儿防老有什么用，还是姑娘孝顺些。”

另一个接到：“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再说在婆家也做不了主。”

“还是有钱狠！”另一个人下结论道。

“你做梦吧，没听到吗？年纪大的有钱，还有房子，两个小伙就是不想花这笔钱，最后不就是他们两个分了吗？”和老人同病房的病人接话道。

“有钱可以请我们护工啊。”那个护工不无得意地说。

“你罢了吧，你护理的病人水也喝不到，你看他嘴上都起皮了，你喂过水的吗？”

室外议论的声音并没有克意压低，病房内的老人听着时断时续的议论声，双目微闭，眼角有泪水无声流下。半晌睁开眼睛喃喃道：“老头子，你怕我受苦，不愿住院开刀，硬是将钱省给我，都是钱财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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