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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录

狐思篇20

“大人,大人,不妥吧。”师爷自张县丞身后快步上前,连忙趴伏于张县丞耳畔低语道。

张县丞听闻师爷的劝阻,而后又看向吴侍御史,不由抿嘴出声,道:“怎么,有何不可。”于张县丞看来,此时虽然算不得上铁证如山,但是凭借证人证词,传来讯问一番也是合乎情理。

“大人想啊,那,那朱尔旦可是秋闱新中举人,若。”师爷扫视于四下,话语稍顿,将声音压低,说道:“若是有朝一日,朱尔旦他扶摇而上,大人可要小心那朱尔旦记性甚好啊。”

木栅之外的陵阳城百姓,得见张县丞有所迟疑,立时议论之声自陵阳城县衙的木栅之外不断传入,师爷闻声也立时缄口,向着张县丞身后退去数步,张县丞眉宇紧皱,“来人,速去将朱尔旦传入公堂之上。”

朱尔旦受训之事,如同于陵阳城之中炸响的玄雷一般,令整个陵阳城都为之震惊,朱尔旦中举先是令整个陵阳城都为之沸腾,而后吴侍御史之女遇害身故一事嫌疑最大之人便是朱尔旦又令陵阳城迅速冷却一般。

“青凤妹子。”燕赤霞还并未踏入房中,便先行唤道青凤名讳。

青凤亦听闻出燕赤霞话语之中所夹杂的急切情绪,亦连忙自茶案之上起身,向着房外迎去,“兄长,发生何事了。”

燕赤霞摆了摆手,“休要提了,那朱尔旦竟然摊上了人命官司。”

青凤面带不解,毕竟青凤对于尘世之中的司判之事虽然有所耳闻,但是却并算不上了解。

燕赤霞得见青凤面露不解,遂继续解释道:“就是朱尔旦有性命之忧了,如若他真的坐实了此等罪名,那么想必依照吴侍御史于这陵阳城之中的权势,朱尔旦定然性命不保了。”

“偿命啊。”青凤话语轻描淡写,本以为发生了何种大事会令燕赤霞这般生急,“若是真的是他所为此事,死了倒也死了,若不是,又何须我等为他徒生急。”

“我的好妹子啊,如若朱尔旦就此死于牢狱之中,如何再寻陆判?”燕赤霞话语变得更加急切。

“也是,如若就此死于牢狱,夏初自是救不得了。”念及夏初,才令青凤的面容有了些许变化。

待燕赤霞同青凤赶到陵阳城县衙之外时,此时陵阳城县衙早已是围的水泄不通,毕竟此时陵阳城中最具议论之人,此时正双手负立,神色定然的屹立于县衙之中。

“不才朱尔旦,依律是无需向县丞大人行礼的。”朱尔旦此语,更像是给予张县丞的下马威。

张县丞自是感受到了来自于朱尔旦的压力,握住惊堂木的手早已是浸湿了汗水。

但是朱尔旦言语落罢,还是双膝跪于地,为张县丞行礼,“陵阳朱尔旦,见过大人。”

礼毕,张县丞握住惊堂木的手迅速放开,做出上扬的动作,同时道:“起身。”

朱尔旦受意而起,望着同是立于自己身旁的吴侍御史,打量了一下被白布所披盖的竹架,此时心思机敏的朱尔旦又如何不迅速想到自己此时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所要面对的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境地。

“朱尔旦,本官且问你,昨日戌时至今日清晨,你在何处?”张县丞言罢正了正身形,又再次将将惊堂木所握。

“回大人。”朱尔旦轻言后行礼,“昨日受吴家小姐所邀一同于这陵阳城灯会赏灯,而后吴小姐提出向令我作陪去往那十王殿之中查看一番,待我二人分离之后,我便回到府中自书房待至了天明。”

而此时青凤同燕赤霞正自人群之中挤过,今日的青凤仿若失魂一般,无助的失落之感自心底涌现,昨日自十王殿所相遇的那三人,此中的尊上面容,同那十王殿之中所供奉着的阎君模样相仿。

昨日所见的那三人,定然不是寻常凡人,青凤此时认为,如若自己能够早日有所察觉,想必便不需继续等待,世间最为痛苦之事便是无为。

燕赤霞并不知青凤为所事而生愁,只是青凤不展的愁眉令燕赤霞亦为之担虑,青凤的脾性太过要强了,任何事情都想要自己所抗下,燕赤霞甚至担心,眼前那癯弱的身躯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执念所压垮。

青凤目光如炬,定定的盯着堂上的朱尔旦,青凤下定决心,现在自己所能寻到陆判最快捷的方式便是一刻都不离开朱尔旦。

随着一声惊堂木拍案响彻之声自公堂之上传出,令为之出神的青凤身躯一颤,“朱尔旦,休要狡辩了,定然是你贪慕于吴小姐的美色,而后潜入其府中,将吴小姐杀害了。”

“吴小姐遇害了?”朱尔旦眼眸骤然间放大,而后内心之中涌入出无尽的失落之感,通过近些时日的相处,朱尔旦认定吴小姐对于自己已经生出了好感,加之吴家权势,朱尔旦认为自己那将要远离家中面容丑陋之妻的时日已经来临了,但是今日所发生之事,令朱尔旦所幻想之事悉数破灭。

朱尔旦想至出神,片刻不曾回答于张县丞的讯问,令张县丞心生愠怒之意,惊堂木拍案而起,朱尔旦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所惊,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朱尔旦,你好生大胆,竟敢无视本官,看来不加以动刑,你定然是不肯招认。”张县丞向着堂下衙役使了一个眼色,负立于两侧的衙役对已此事早已是轻车熟路,齐眉的水火棍已然是对准了朱尔旦。

朱尔旦面目所惧,或者说朱尔旦现在聪慧的心性告知他,现在所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的保持冷静。

于张县丞而言,朱尔旦现在无非只是一个还未受功名的举人,而堂下负立于旁侧的却是掌管着弹劾官员之职的吴侍御史,多少人的功名利禄全掌系其言语之间,此间轻重,张县丞自是分的清楚。

出列于朱尔旦两侧的两名衙役,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皆心领神会,两根水火棍一前一后便夹于朱尔旦的双膝前后,前侧水火棍向后压去,后侧水火棍则是向前推去。

朱尔旦被这猛然着身的气力掀的失了平衡,两手前撑着向前倒去。两名衙役见将朱尔旦放倒于地,而后向着左右手掌各吐了一口口水,紧握着水火棍。

视线缘故,令朱尔旦只得看清张县丞所坐的桌案,看不得张县丞。

“罢了。”正当所有人都将心提起来时,老迈之声而响,令本已是寂静的县衙大堂变得更加寂静。

众人都将视线投向言语之人,却见吴侍御史缓缓向着被放倒于地的朱尔旦行去,摇了摇头,“我们这陵阳城,许久不曾出过一个举人了,再者,就这样动刑,未免会有有心人说张大人你是屈打成招。”

“是是。”张县丞连忙堆笑,但是堆笑神色仅仅持续了一瞬之间,面容随即变得冷峻,对着两名衙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两人退去。

“莫要趴伏着了。”吴侍御史亦不想朱尔旦继续趴伏于地,便伸出手,示意朱尔旦起身。

朱尔旦起身后拍打了几下膝盖上沾染的泥土,举目直视于张县丞,张县丞被朱尔旦这突如而至的注视弄得有些背脊生凉,“朱尔旦,你这是什么眼神。”

“小人在等着大人继续讯问小人。”朱尔旦语气不卑不亢,“不然大人大费周章将小人带到这厅堂之上,作何。”

“你!”张县丞闻言气急,但是望着旁侧的吴侍御史,随即连连颔首,“好,那本官且问你……”

“问我为何要将吴小姐杀害对吧?”朱尔旦打断了张县丞的话语。

张县丞如何也不会想到朱尔旦竟然会道出这样的话语,一时语塞,朱尔旦得见张县丞没有作答,稍加停顿后继续说道:“大人容禀,只是小人有一事不解,为何小人不选择在那荒僻无人的十王殿之中犯案,而是要铤而走险,冒着被随时发现的风险,要潜入吴府之中去杀害吴小姐呢?”

张县丞闻言更是无言以对,吴侍御史听闻至此,便已经判断出,朱尔旦不会是杀害吴沐蓉的凶手,最起码朱尔旦并无任何动机可寻,他现已考取了功名,只等待着受封便是,纵然如何情系于自己的女儿,也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断然不可就此放了朱尔旦,折了张县丞的面子。吴侍御史故作眩晕状,身形摇晃道:“张大人,老夫突感不适,不如今日便就到这里吧,至于这朱尔旦,先收押,日后再提审吧。”

张县丞堆笑应允,后对着朱尔旦说道:“鉴于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吴小姐的陌生人,再未解除你的嫌疑之前,便先行将你收押于大牢之中。”

虽然朱尔旦不知道吴侍御史为何要这样做,但是方才他能够于大堂之上为自己免去皮肉之苦,便说明他并不想伤害于自己。

朱尔旦颔首应允,逆来顺受,除此之外,朱尔旦亦想不出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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