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虚妄在前，真实在后
散去的朝会，孤孤伶伶，冷冷清清，只留下雾霭一片，两人一君而已。
台下跪着的诸神早已不知去向，四散奔逃，而台上的离恨君一手摇着扇子，双眸满是阴晴不定的看着捏在另一只手上的纸条，缓缓攥紧，直到最后，那张纸条彻底的在她的手中化为碎屑，最终她还是如看开了一般，缓缓的叹了口气，闭上了那对赤瞳，拿着折扇的手捏着太阳穴，坐在帝座之上一阵失神。
台下依旧站着无名还有无涯，此刻的他们看着眼前坐在帝位上失神的妩媚女子，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就在不久前，诸神还在，跪着听身在帝位上的离恨君准备宣布什么的时候。
而那时的离恨君依旧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少了几分杀意于心，只是用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脸，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看起来是如此的不知深浅。
而那时的他们，也是为女君不再造杀孽也是感到一阵庆幸，同时也是为未来帝庭不会再次大幅减员感到些许轻松。
面对如此从心于己，所作所为不记代价的离恨君，他们在某个瞬间就感觉自己面对的就像是个熟知事理却又不好伺候的孩子，无比的捉摸不透，不知她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离恨君的它心通让他们的思想在她面前近乎无所遁形，而他们却听不到离恨女君的任何心声，他们在离恨君的眼中跟透明的也没什么区别。
任何恶意在离恨君的眼里都是如此可笑，任何虚假在她面前都是无所遁形。
面对这样的离恨君，无涯和无名都很奇怪，此刻的他们不经想起，那个与离恨君毗邻而居的殿下是怎么跟这个毫无顾忌聆听万物心声的离恨女君成为朋友的，亦或是那个位居帝位的离恨女君是怎么跟那位不懂人心的殿下成为朋友的。
“你们还不走吗？既然不走，那么……对我刚刚的发言作何感想？”
缓缓睁开赤瞳，看着眼前的两位，离恨君语气带着几分慵懒还有一丝心累。
“宝黄天，诸神觊觎已久，师尊此举，恐不明智，他日师尊出事，无名愿尽绵薄之力，不计生死。”
无名无所顾忌的讲道，哪怕是他都想的明白。
“女君所为，恐为众矢之的，孰不明智，若是他日女君有难，无涯，愿以命相护，不计生死。”
自知瞒不过内心想法的无涯悠悠的叹了口气，略为有点虚弱的讲道，却带着些许坚定不移。
“小无名，你说，方才我若是动了杀伐，你认为他们谁能活着走出此方大殿？”
摇头一笑，离恨君似是对于诸神的觊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没有……一个都没有……若是师尊动手，参照师尊三十年前的本事，尽数化为齑粉也不是什么问题，在场诸神没有一个可以走出这个大殿……”
无名如此说道。
“而那时，帝庭当场减员三成……未来近乎百年，恐无人填补空缺……”
无涯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是啊……一个都没有，我倒是希望有谁能站出来反抗一下……现状如此，真是令我失望透顶……”
走下帝位，如她所说，失望很大，隔了这么多年，帝庭依旧没有什么起色，香火之力，属实是把双刃剑。
“可是师尊，关于宝黄天……您打算如何处理，殿下未归之日，师尊可曾考虑过殿下的想法，更何况……那个宝黄天，除了长生君那次，就再未对外开放过，师尊你确定真的打得开吗……”
无名说到这里，即便是不懂它心通，离恨君也能理解他在质疑了。
“女君此番作为，定是有一番道理，可否为我等解惑一二……”
无涯看着缓缓走进的离恨君，躬身讲道，而无名亦是躬身。
“你们啊……”
离恨君略为有点头疼的用折扇敲打了躬身二者的头部。
“虚妄在前，真实在后，眼之所见，未见真实。”
离恨君如此说道，隐约间，无名和无涯都听到了离恨君话语中隐藏的怒气。
“我现在是头疼了，你们殿下若是回来，去离恨天跟我知会一声，到时也好上门告罪，我可不想一直顶着谋逆造反的罪名……”
说完这话，离恨君就离开了，只留下无涯和无名两人。
“我好像想起来了，关于虚妄在前，真实在后。”
就在离恨君走后不久，合上大殿之门的无名突然停住了关门的动作。
“哦，说来听听，也好一解无涯心中困惑。”
无涯站在不远处，略显虚弱的讲道。
“无涯，身为史官，想必你也知道，有些史实即便是史官也不会过多撰写，往往都是一笔带过，关于师尊，关于殿下，关于那位神秘的帝鸿，还有那位不知来历的未央殿主，即便是你我也知晓不多，历史搁浅了多少事，有又多少事埋于其间，我们不得而知，但有段时间，我却是有幸听师尊讲起过，她早年时曾经加入过一个组织，而南轩之名就是在那个时候取的，换言之，历史上就曾经出现过不止一位叫做应南轩的……”
“既是虚妄在前，在后的真实又是什么，师尊虽在帝座上宣布宝黄天划与离恨天下，可她并没有说过宝黄天归属于她，那么这座宝黄天最开始又是归属于谁，那么那个就是唯一的真实，而师尊也许就是刻意暴露在外边的幌子，真正的宝黄天主隐居幕后，独坐鳌头看大戏，倒也不得不说是一场大手笔，若是有必要的话，回去翻阅一下历任史官留下的卷宗，也许历史会给我们应有的答案……而这就是你身为史官的职责……”
缓缓合上了门，无名如此说道，语气带着淡然。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无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合上门的无名，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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