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梦演

“是这里，没错了。”

微微摊开手中图纸，看着上面纷乱的山河图，小姑娘有点欣喜的自语着。

“那个……瞑昏姐姐在吗？”

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满天星丛，小姑娘扶着剑身默默下蹲，手指点了点地上的满天星，却是问起了身旁的一株满天星。

然后，过了许会。

“不在么？”

见没有得到回应，小姑娘默默的站起来，看了看花丛深处后，却是不断来回踱步，看起来显得有点焦虑。

“也对，瞑昏姐姐一定是累了，哥哥的册子上说过的，瞑昏姐姐带着红雨妹妹找哥哥，带着未晞姐姐回来，长眠三十载才醒，我强行叫醒一定不太好。”

自顾自的点头，自顾自的说服自己。

“长眠三十载？确实，我挺困的，那也得等我睡着后，是吧？”

满天星丛中，瞑昏立于一片花瓣之上，此刻的她半睁着眼，却是柔声说道。

“瞑昏姐姐，你没睡呀！”

声线带着一丝惊喜，而她也是再度蹲了下来。

“雪儿来了，我怎么会睡，那样太失礼了，你的哥哥可是一直在找你呢。”

瞑昏笑着说道，却是微微摸了摸雪儿垂落的发丝。

“真的吗？哥哥他……真的一直在等我吗？那……那真是太好了……原来哥哥一直在等我啊……”

听着瞑昏的话语，雪儿的情绪明显变的有些激动。

“是啊，他一直在找你，只可惜，你藏的太好了，就连他都找不到，只是姐姐不明白，为什么雪儿要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瞑昏这么说着，言语之中的疲态却是越发的显露。

“哥哥送我的册子告诉我说，他今天会死，要我带剑来一趟，这是哥哥的山海图，我就是照着图纸跟来的。”

默默地取下裙底的小册子还有夹在小册子里的山河图，雪儿一本正经的跟瞑昏说着话。

“死？雪儿，话可不能乱说，公子贵为太上，怎么可能会死。”

听着小姑娘略显自然的话语，瞑昏挂在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僵住了。

“太上是什么，哥哥就是哥哥，而且哥哥不叫太上，他就是雪儿和骊儿的哥哥。”

不知为何，眼前的小女孩又在某个奇怪的点钻起了牛角尖。

“雪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瞑昏似是想到了什么，不为有点好奇的问道。

“骊儿和哥哥记得不就行了吗，雪儿忘了很多东西，但雪儿就是雪儿，只要骊儿和哥哥没有忘记雪儿就行了，只要他们记得我，雪儿就不会让他们失望。”

雪儿的回答让瞑昏有点愣住了。

“是吗……不过，雪儿，姐姐对你的回答很满意呢……公子当初送你的东西还真是哪都能用的上，你就是借着这本册子认识我的吗？”

再度摸了摸雪儿的头发，瞑昏微微叹了口气。

“不……不行吗，我都叫你瞑昏姐姐了，还是不行吗？”

雪儿听着瞑昏略显惆怅的声音，语气却是带着些许不安。

“不，怎么会，虽然不知道雪儿长什么样，但听公子说过，雪儿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小孩了，姐姐怎么会讨厌雪儿呢。”

“相反地，雪儿能比骊儿先来这里，姐姐很高兴呢，虽然不知道公子那边怎么样了，但想必也是不容易吧，再怎么说，公子也死了一次，然而我依然没有看到，比起雪儿，我可真不是什么称职的姐姐。”

言语略显轻柔，瞑昏的声音却是越发虚幻了，只是语气声中带着越发浓郁的不甘。

“称职是什么？好吃吗？有雪儿的糖葫芦好吃吗？”

突然的发问，带着些许脱线，只见雪儿拿出了两根冰糖葫芦，不免有点好奇的问道。

“雪儿，姐姐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究竟忘了多少？”

瞑昏看着拿着冰糖葫芦的雪儿，语气是怎么也不能回复之前的寂寥了。

“记得一个约定，与哥哥还有骊儿的约定，其他的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文字和渐渐学会的地方方言，也就只有剑法和各地的风景和美食了。”

雪儿微微侧首回忆道，却是不甚在意的笑出了声。

“那除了这些呢……”

瞑昏微微叹息着，却是更觉在意了。

“没了，好的坏的，雪儿不记得了。”

小女孩摇了摇头，却是再度笑了出来，语气之中显得格外的没心没肺。

“能跟姐姐讲讲约定吗？你们和公子的约定。”

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一眼莫测的小女孩，瞑昏却是珍而重之的问起。

“若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你若约，我不误，岁岁年年亦如初。”

“前一句是哥哥跟我说的，后一句是我想的，我记得这是哥哥在很久之前是跟我说的，怎么样很不错吧。”

微微摇晃着脑袋，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场面，哪怕瞑昏看不清雪儿的面容，但依旧能感受到小女孩身上隐隐散发而出的甜蜜笑意。

“如初么……雪儿，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要好呢……”

瞑昏闻言，却是展颜笑道，只是笑容中带着一分黯淡。

“那必须的，哥哥跟妹妹要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为了找到哥哥，我可是不断选择，生活至今。”

“我该走了，姐姐，我已经让哥哥等了太久。”

雪儿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握着剑柄的她却是欲往前行。

“雪霁……你是叫雪霁吧？”

看着拖着剑柄小走了两步的小女孩，瞑昏却是开口问道，只是此刻的她却已是泪眼婆娑。

“是啊，雪霁一开始就是雪霁啊，不像瞑昏姐姐，一开始还叫玉清。”

雪霁微微侧首，然而此刻的她的面容却是头一回展露瞑昏眼前。

巧笑兮嫣然，一顾兮含妖，回眸兮带俏，侧首兮空灵。

满头乌丝尽倾地，一眸琉璃含碧落，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虽是体量堪娇小，身亦扶剑显风华。

看着雪霁真容竟是如此风华绝代，宛若不是世俗之物一般，竟是让瞑昏有那么一瞬有了一丝自惭形秽和嫉妒的恐怖情愫，但这抹情愫却是在转瞬之间就被瞑昏抹杀。

她不该嫉妒的，而她也算是明白了雪霁为何会遮蔽自己的面容。

“长的真好看，公子没说错呢。”

看着雪霁，瞑昏却是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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