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梦演

“咔嚓咔嚓……”

胸口处的冰面不断碎裂，连带着自身胸口也是随之塌陷，手中钓竿丝线化为道道冰屑，此刻化为冰雕的忘忧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退百丈。

而他的蕴悼之境也是被那力量击溃，当场就是跌落凡俗。

“主上！？”

挽云瞳孔剧缩，察觉不妙的她连忙起身飞起，接住了忘忧。

“咳咳咳……”

一口逆血咳出，伤了悼念的忘忧却是看了一眼挽云，却是转瞬陷入了昏迷。

“主上，主上，你别吓挽云啊，主上，主上！”

挽云也是有点慌了神，一时半会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老祖，老祖，挽云求求您救救忘忧主上吧，我不想主上死啊……”

见到忘忧气若游丝，胸骨尽碎，心脏近乎四分五裂，一副濒死之相的样子，挽云急了，却是连忙向悼祖求助。

“……”

悼祖无言，却是瞥了一眼，却是静默地收回了视线。

“他没事，就是境界被打没了，小问题。”

似是觉得挽云还想求他，悼祖开口说道，只是此刻的他，语气满是淡漠，甚至还有一丝冰冷。

“没事……那就好了，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我都没看到主上是怎么受伤的，他刚刚不是在钓鱼吗？”

听到悼祖肯定的答复，挽云松了口气，而她的语气也是转而变得疑惑。

“谁在钓鱼还不好说，倘若鱼大到不是人所能拉起的，那么就不是人钓鱼了，而是鱼钓人了。”

悼祖摇了摇头，语气之中的冰冷之意越发的浓郁。

“您说主上他是被鱼打伤的，怎么会？”

挽云看了一眼忘忧，却是有点吃惊的看着冰封的黄泉。

……

没有回答挽云的问题，只是看着黄泉，此刻的玄序罕见地觉得有点累了。

而在此刻的第一书山，一道空门启闭之间。

雪霁却是提着不语剑缓缓从空门走出，来到众人面前。

“请问，你们这里谁叫凤金煌的？”

看了在场诸位，雪霁却是笑着问道。

“是我，有事吗？”

凤金煌听到雪霁在叫她的名字，却是起身问道。

“哥哥说他还有事要处理，不日就会归来，这是你的不语，我替哥哥还你，在我不在的日子，多谢诸位为他护行，雪霁代哥哥欠诸位一个情分。”

雪霁微微欠身，却是替自己的兄长表达感激之情。

“很奇怪，明明我已经目不视物，却是看的见你，只是我没有佩剑，这剑虽好却非是我所有，只怕是认错了。”

凤金煌金眸凝神，没有聚焦的瞳孔却是罕见的凝聚而起，直视这眼前的这个面容近乎妖孽的小姑娘。

而此刻的众人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模糊的小姑娘，却是有点忌惮的微微后退。

“不会错的，就算是重瞳者错了，我哥哥都不会错，这把剑，哥哥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雪霁不接受任何反驳，也不接受置疑。”

随手把不语剑插在地间，雪霁的话语不知为何显得分外霸道。

“那这把剑，金煌却之不恭，只是，小妹妹，我可从未听忘秋兄弟说起过他还有个妹妹叫雪霁。”

看了一眼雪霁，凤金煌语气却是带着些许疑惑，而她却是不知道此刻的凤九歌握剑的手已是紧张的泌出了细密的薄汗，而他那对重瞳神光氤氲，两对瞳孔时而收缩时而舒张，如同太阴和太阳两个明星一般，而他那对太阳穴如同不断鼓面被鼓击打的鼓点一般，剧烈的跳动起来。

眼前的雪霁很危险，前所未有的危险，比起而今他所见的任何事物都要危险。

哪怕是当年自己与限制境界的悼长生一战都没有此刻让他感受到如此绝望。

眼前的这位连自身重瞳都无法看清面容的雪霁，有着让自己及所有事物须臾而亡的能力。

“九歌……没事吧？”

一旁的陌冷鸢拍了下凤九歌的肩头，似是有点在意的问起。

“可能会有事，一个不对头，我们都可能会葬身于此，生死不过须臾。”

凤九歌自顾自叹道，却是带着几分自责。

“我听的到的，人类，雪霁自认还做不到视性命如草芥的程度，至少现在如此，哪怕金煌姐姐说错了话，我也会选择有限的原谅，此外金煌姐姐，初次见面，我是哥哥的妹妹，现在是哥哥的祝器，和骊儿还是哥哥的妹妹，很高兴认识你，你是除雪儿哥哥和骊儿外第一位未经雪儿允许看到雪儿的存在，你很特殊。”

小丫头瞥了一眼凤九歌后却是兴趣寥寥，却是转而满脸欣喜的朝着凤金煌伸出了小手。

比起在场的这些，她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位跟不语剑气息最为浓郁的名叫凤金煌的人类女子说话。

“那个……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金煌虽目不视物，但雪霁妹妹却是我至今见过最好看的。”

凤金煌亦是伸出了手与雪霁的小手握在了一起，而她嘴角淌溢浅浅的笑容，似是在为见到什么美好的事物感到由衷的欣喜。

而此刻的众人听着凤金煌的话语却是看着眼前雪霁，脸上的疑惑又是多了几分。

轻轻地摆脱凤金煌的手，雪霁似是踌躇许会，却是看了一眼凤九歌，就这么盯了许会，见凤九歌体内那家伙没什么动静却是默默地伸手从裙摆下取出记事本。

“你，命伤积重，是为悼亡所伤，非有天玑泥不可治，纵是五十载必成命宫大境也会因为伤势就此止步，书山第七山一方岩壁之内有昔日羽氏所留天玑泥，取三两敷于命宫裂痕之上，自可痊愈，若是有意，可跟我去第七山，我替你取来，也算是还你一个情分。”

雪霁默默地合上记事本，却是语气平淡，仿若这件事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其他的，以后再论，我还有事。”

这么自说自话着，雪霁却是自顾自的踏上了第一书山的第一道台阶。

“喂，喂，你这么小，怎么去的了书山的第七山，这不是逗我们玩的吗？”

一旁的白疏影很是现实的说着自己的不满，直到如今，她也只是在一二书山徘徊，至于第七书山，他们之中除了凤九歌还有点希望，哪怕是二师兄都是没戏，而现在，光听声线都能听出来是一个比起自己都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她要带凤九歌去第七书山，却是让她感觉自己无形之中被藐视了。

“疏影，休的胡闹，眼前这位不是你能招惹的。”

侧身挡在白疏影的身后，略微感受到雪霁恐怖的季无忧此刻也是多少觉得忐忑，内心那叫一个打鼓不停。

“真野蛮啊，连基本的以物换物都不懂，一直以来，你们不会都是以肉身硬扛压力，逆夺书山内的造化吧。”

雪霁微微侧首，站在第一台阶上的她，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

“师妹懵懂，还望见谅，见谅。”

季无忧微微拱手，微微牵起一抹难看笑意的他，眉眼却是带着一丝无奈。

这……别说他不知道，整个师门估计也没谁知道了。

毕竟能靠硬抗白嫖来的秘术和功法，凭啥要用本门秘典跟你一座自我运转的书山以物换物啊，这不有病吗。

要是改天，仇家通过书山发现是本门的秘术，借机破解这又如何是好，以物换物，说的比唱的好听，但可能吗，想也别想，没这可能性。

“算了，念她年少，缺少管教，我就不跟一个姑娘家家的计较了……嗯，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私自利呢，不就是一些书吗，多写几本的问题，有什么可宝贝的。”

雪霁很是无谓的摆了摆手，却是觉得有点无趣了。

伸手凝决，却是云倾，紫气朝来三万里，亘横几多寰世间。

待得凝成，诸沃之野底下的龙脉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一点龙魄却是被眼前的雪霁不由分说的当场抽出炼化，纳入印决之中。

而雪霁看着自己凝练而出的符箓和印决也是满意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喜欢硬抗压力逆夺造化，这倾云引龙决我就刻这了，算是我给此纪人族的见面礼了。”

雪霁掂量了一下手中符箓，却是笑道，而那符箓却是随手给了凤金煌。

“虽然雪儿无法治好姐姐的眼睛，但以一野龙脉蕴养血气亦是好事，这符雪儿就送姐姐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微微笑道，雪霁说话的语气在凤金煌看来却是满是无所谓的样子。

“还有重瞳者，我们该走了……”

再度瞥了一眼凤九歌，默默地提醒了一句，雪霁就这么漫不经心满不在意的走了。

而凤九歌亦是会意，连忙跟了上去，徒留众人彼此面面相觑，多了几分震骇还有一丝无言……

“那个……云卷舒，那个小妹妹说她是忘秋妹妹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目睹了雪霁的一番举动的墨隐，却是显得有点口干舌燥，然而此刻他对于忘秋的身世却是更加好奇了……

“我……我知道个锤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显然是被吓到了的云卷舒眼神变得很是精彩，却是因为墨隐的话连忙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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