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永逝

跟着小护士的脚步，顾祭很快就找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纳杰斯和半倚在一旁的苏先群。

浓烈的恶臭味扑面而来，但顾祭没有时间皱眉，简单的和苏先群做了个眼神交流，顾祭就站在了纳杰斯的身边。

苏先群短时间无法作战，不过并无大碍，但纳杰斯似乎没有这么幸运。

恐怕……

不，不能妄下结论。

单手伸出，纳杰斯无法止住溢出的鲜血瞬间恢复正常，但顾祭和站在病床前的医生面色并不好看。

止血只是最简单的一步，就算没有顾祭，医生也可以利用治疗的能力自己解决。

只不过时间要更久一点而已。

真正的问题，是纳杰斯现在的状态。

顾祭看着眉头紧皱，昏迷不醒的纳杰斯，问道：“还……有救吗？”

“大人，您是指……哪一方面的？”

“竟然你都这么说了，就是命可以保住，但源力不能的意思吧？”

顾祭用的是疑问句，仍然带着一丝侥幸，但顾祭内心其实已经给纳杰斯的军旅生活判了死刑。

“很抱歉……纳杰斯将军他，以后可能不能再上战场了。”

点了点头，顾祭说道：“我明白了，你继续治疗。还有，等他醒了，先不要告诉他事实。”

结束了这段对话，顾祭向苏先群回了一个歉意的眼神，立刻走向了其他伤员。

还是那句话，治疗顾祭不会，但止血方面，顾祭可以帮大忙。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

“说吧，你的目的。”

用沾染着些许污渍的手绢擦拭着猩红的手掌，顾祭靠在墙上，冷淡地问道。

沉默了一下，法比安的嘴角微微勾起，笑着举起了被牢牢铐住的手臂，“不先给我松个绑吗？”

锁链之间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顺着血液滴落的位置，顾祭看以看见法比安被铁链所磨烂的手腕。

“才这么点时间就磨烂了？看来你有想过逃跑啊。”

尴尬一笑，法比安说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感觉不太舒服而已。”

对于松绑的事情顾祭闭口不谈，法比安只好无奈的转移了话题，“那么，你想问什么？”

“第一，提马斯特教国的士兵们如此亢奋的原因。”

“是教皇哦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吧？”

“可以破解吗？”

双肩一抖，法比安用相当欠揍的表情给顾祭回了一句，“没办法”

手掌瞬间伸出，顾祭狠狠地拉扯了一下锁链的根部，将法比安拉到了自己眼前。

“唔！有点粗暴啊，夜魔将军。”

“粗暴？”眉头一挑，顾祭直接将一直不好好说话的法比安仍在了地上，一脚踩住。

“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再说多余的话。还有，注意你的语气。”

“是是是呜啊！”

眼睛一瞪，法比安看了一眼不断有鲜血涌出的伤口，连忙闭住了嘴巴。

法比安看的出来，只要自己再废话下去，顾祭就真的要杀人了。

“没有办法解决吗？”

“是的。”

“那么你为什么主动来我这里送死。”

听到顾祭的话语，法比安自嘲地笑道：“这次战争，我们双方的胜率其实差别并不大吧？”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说得自信，不过顾祭也并不完全否定法比安得话。

如果艾雷尔他们再来得迟一点，或者说顾祭突破人神后的提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这场战斗的胜负确实不好说。

至少，西方战线绝对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而且，这次战斗的前提条件也是顾祭他们在之前完成了陷阱的部署……

每一步，顾祭都不得不承认，沾了点运气这种缥缈虚无的东西。

“如果打赢了，那么北方失利的局面也可以挽回，我算是立功之人，无愧于教会、无愧于我的……不，无愧于教皇。”

“那输了呢？”

顾祭指的就是现在的情况。

“输了，就是我真正想要和你谈的事情了。”

停顿了一下，法比安抬起脑袋，直视着顾祭的眼睛，“我们，合作吧？”

“合、作？”

顾祭完全没有想到法比安这个在某一方面可以算作自己死敌的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先不要急着拒绝，多多嘉尔，你还记得吧？”

“嗯……”

“他的死，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的无能，所以，我不会把仇恨归结到你身上。”

“这算是……避嫌吗？”

“是，也不是。”沉默片刻，法比安接着说道：“你继承了不死血神大人的力量与部分记忆，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什么？”顾祭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你不会是想复活——”

“没错。逆转生死的界限，生命神可以做到！你既然与神明为敌，那么我们合作如何？”

“作为教皇的儿子，你要猎杀神明？”

“我至始至终，信仰的只有不死血神大人，至于其他神明，呵呵。”

顾祭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没有办法获得其他神明的能力。”

“转生者！你身边的一个人可以作为生命神的转生者！”

“谁？”

“在火焰熄灭之地所诞生的新女皇——少长笙。”

火焰熄灭之地，尚炎王朝啊……

顾祭摇了摇头，说道：“很遗憾，我不会拿她作为赌注。”

“这可不叫赌注，顾祭你应该明白，神明之战在即，想要适应这个时代，在腐朽中脱颖而出，就必须要成为转生者！”

顾祭想要否认，但张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法比安的话没错，如果顾祭不能成为转生者，早就如同其他实验体一样死亡了。

这一路走来，顾祭不能、也没有资格否认转生者这一身份给予自己的帮助。

“决定吧，顾祭。我们……都有想要守护的人。”

卡擦——

一声脆响，法比安身上的锁链尽数断裂。

顾祭用左手握着机械右席的手腕，目光遥望着远处不时有火光冒出的战场，“趁现在走吧。”

法比安松了口气，一时间感觉全身都有点瘫软，“那我们怎么联系？”

“我自有办法。”

听到顾祭肯定的答复，法比安点了点头，步履蹒跚地跑向了远方。

“那是——”

眉头一皱，鲜血从天边滑落，一个罗莱帝国的士兵倒在了顾祭的身后。

“抱歉，这件事情，不能有太多人知道。”

能够守住秘密的活人，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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