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录

禁室盗窃案后，郝新休息几天，随后跟着老乐去采药。

寅时，崇仙派后山小路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老乐和郝新起初走过几处坑洼小道，也不难走，慢慢越走山路越陡，景色越奇，白云一片片只从头上飞来飞去，四周茂林深处时不时传来鹿叫鸟鸣。

逐渐郝新只觉两腿越走越酸，越来越沉。随之已跟不上老乐步伐，叫道：“老乐叔我走不动了。”

老乐站在原地，回道：“年纪轻轻这般不中用，后面路程还需一个多时辰。”

郝新扶着大树气喘吁吁，面露歉意：“对不住老乐叔。”

老乐想他刚长途跋涉体力有所不支情理之中，拿出镰刀砍了一根碗底粗树枝，扔到郝新跟前，“当拄杖。”两人休息片刻接着赶路。

一个时辰后已到达崖边，老乐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

郝新向前走了几步，望向悬崖对面，两崖相距数千米不止，对面崖后层峦叠嶂，群山藏在云雾之间。

这时太阳刚刚升起，日光照在云雾上面反射出霞光异彩，不由得看的呆住了。

老乐拿出两根擀面杖粗细的麻绳，走到颗和抱的大树下。

大树枝繁叶茂，高约十丈，最顶端枝枝叶叶层层相叠，融汇交叉。

老乐将粗麻绳子围着树绕了几圈，连系了几个扣。把两根绳子扔下悬崖。

然后拿出两个特质铁扣，这种铁扣是将粗麻绳和下崖人固定在一块，以便下崖人下放时随时可停住。

“下崖。”多年独自采药经历让老乐变的沉默寡言从不多说废话。

郝新往下看层层雾气缭绕，深不见底。

壁缝间长有条条碗粗的藤蔓直通对面，纵横交错。

崖旁伸出不少大小各异石台，崖角。

崖角如同刀剑森列，尖锐鳞峋。

石台宽阔，平整，大石台至少几丈见方，面积小的也有课桌大小。

郝新看了会只觉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暗叹真是险峻。

老乐手抓绳子，两腿伸直，脚踩崖边一点点地往下。下了几米，抬头道：“按照我的方法下来。”

郝新双腿微微打颤，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按着老乐的方法慢慢下崖。

老乐道：“熟悉个把月，习以为常。”

他每采了一种药材便跟郝新讲解当中特性、名称、功能，怎么运用巧劲采摘等经验。

两人又下了数十米。

郝新忽闻到股奇香袭人，顺着香气发现不远处有株灵芝仙草，五色缤纷，其形如鲜香菌一般，大约二尺方圆，当中是芝，旁边有四片芝叶。

第一次见到灵芝，他心下窃喜慢慢朝着灵芝方向移动，快要摘到时。

呼！呜！狂风大起。

老乐喊道：“抓紧绳子，两腿夹住岩石。”

郝新还没来得及照做，大风已将他吹的荡来荡去，像提线木偶，忍不住哇哇大叫。双手双脚不停乱抓岩石以便身子固定。

风来势迅急，凶猛，去的也快，一盏茶功夫已然减小，随后而停。

老乐看郝新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嘻嘻笑着，安慰几句。

郝新不甘，想再摘灵芝仙草，却是心有余悸。

思来想去不能轻易放弃，鼓足勇气，左手抓着岩石，右手拽紧绳子，两条腿一点点挪动，慢慢朝灵芝仙草靠近。

终于近在咫尺，按照老乐的指点，摘下了灵芝仙草。

郝新擦了擦头上汗水，听到老乐的夸赞，咧嘴傻乐。

临近中午两人半坐在悬崖探出的小岩石上，各自胡乱吃了几口干粮，接着又往悬崖深处下去不少。

越往下郝新越觉四周空气逐渐变凉，两边崖壁不再是垂直陡峭，有的地段甚至带点坡度，他胆子也逐渐变大。

不知不觉日光西沉临近傍晚，两人所获不多。

“饿了吧？”老乐问。

“嗯。”

老乐带他落到块房子大小的石台上。石台贴近悬崖一头，有个石洞。

石洞不算小能容七八人。

两人盘地而坐，从背筐取出烧饼、肉干、清水，咸菜吃了起来。

老乐：“山洞遮风避雨，今晚凑合一宿，后半夜出发采露珠。”

郝新对于住山洞倒不惊讶，讨饭时更恶劣的地方都住过。奇怪的是为什么后半夜采露珠。

老乐告诉他采露珠地方离这稍远，后半夜出发能在天亮前赶到，趁着雾气没散开，采取露水，因为那时的露水功效最佳。

晚饭后夜幕渐落，郝新走出石洞，站在石台上望着天空，随着点点星光渐渐增多，不一会已是布满繁星。

悬崖下往上开，视野不算开阔，头顶星空就好似星河般，别有番意境。

他心旷神怡，此时阵阵寒风吹过，冷不防打个寒颤，赶紧扭头回到洞中。

老乐已然熟睡。郝新铺好简单行装，带着一天劳累很快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拍自己肩膀，睁开双眼，老乐催着出发。收拾物品，顺着绳子爬到悬崖上。

此刻乌云满天，把月亮星星遮得没点光亮，郝新尽力睁大眼睛跟着老乐身后，沿着悬崖边缘向密林深处走去。

行了小半个时辰，四周还是漆黑一片难以见物，只感觉走的地方尽是杂枝长草，每走一步，荆棘都钩刺到小腿。

郝新也不觉疼痛，反倒是每步小心翼翼只恐一个踏空，跌入悬崖深涧之中。

两人这般苦苦走了二十多里地。这时月亮从乌云深处露出一角，借着月光郝新看到前面似乎是大片开阔地。

老乐取出空瓶，走到一颗齐腰高草叶边，将瓶口对准草叶。用专门刮片，轻轻将草叶上的露珠轻轻拨滑到瓶中。吩咐郝新照此去做。

“不可走远，切记。”老乐叮嘱。

忙乎两个时辰，乌云尽散，东方吐白。

开阔地露出真容，大约百亩，长满齐腰高的灌草，更奇的是这些草叶不全是绿色，红黄蓝紫色彩纷杂。

彩叶上星星点点布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日光映射和五彩缤纷衬托下甚是好看。

开阔地中间有块巨大山丘挡在其中，山丘之后是什么，郝新有点好奇。朝着山丘方向走去，不知不觉已离老乐有数米之远。

“站住。”老乐低声喝道。三步并两步跑到郝新跟前，焦急道：“刚才讲的话没记住？”

郝新想问为什么但被满脸怒气的老乐吓的话又咽了回去。

临近中午老乐道：“差不多，咱们回去。”

返回途中郝新找准机会问：“山丘后面是什么？”

老乐道：“不知道，听老一辈采药人说山丘后有更稀奇的仙草。”

“咱们去看看啊！”郝新语气透露着兴奋。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珍奇仙草必有异兽守护。”老乐语气透露出神秘味道。

郝新：“听过。你是说那后面有异兽？”

老乐面色异常严肃道：“不清楚，我采药数十年从不跨越，你往后也不能去，当心丢了小命。”

郝新听他话意不像玩笑，为刚才的不小心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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