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1990]

坐在人家办室外面, 范晓娟才感觉到人跟人真的大差距。

这边的办室，比江明铛办室还要大，一整层开着暖气, 进门就是现代化的设施设备, 地面上铺着的地毯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明铛提前打过招呼，秘书招待的时候就非常尽心，给她端来了茶歇, 小甜点非常用心, 整得跟英式下午茶似的。

“您要喝点什么饮料。”秘书小姐漂亮且十分有礼貌：“我们这里有咖啡, 红茶，『奶』茶, 和清水。”

范晓娟显得有局促。

秘书小姐笑：“那我给你来个咖啡？”

范晓娟就点点头。

等秘书小姐一走, 她才真跟刘姥姥一样处观察人家的办室，这是一间小型的议室，落地的玻璃窗外面能看到更远的景『色』。

真的是非常漂亮。

就算是这个年代, 地价有那么昂贵，可是在这种地方搞这么大一个议室, 着有奢侈, 江明铛的这个朋友有点江湖地位, 做影视的, 据说非常有钱。

就算是有钱人跟有钱人之间, 有鄙视链。

按照江明铛的说法, 这种有钱人跟她这个有钱人又不是一个级别的。

京圈的大佬, 除了投资影视业，还投资了模特司，国内好几个有名的模特大赛的举办方，就是这家司, 不过范晓娟今天过来不是人家司的大老板，江明铛认识这个司的一个经理人，跟对方有交情。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不过范晓娟今天来，要的是个摄影师。

据说还是国内有名的摄影师，非常擅长影视人物的拍摄和杂志的拍摄。

事办，范晓娟过来的时候也带来了模特的照片，以及厂里面这一季度要拍摄的衣服。

她来之前，杨阳还叮嘱过她要怎么跟这人交际。

范晓娟得承认自己在交际这方面，比杨阳还是差了点，脸皮也不如他厚，比如说她坐在现在这个真皮沙发上，真感觉屁股上被火燎过一样，这种沙发一看就非常昂贵，令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不把人家的沙发给坐坏了。

秘书小姐的时间有久，等她回来，端过来一杯黑咖啡。

是真的黑咖啡，什么不加的那种。

范晓娟才喝了一口，就被苦得皱了皱眉。

“啧”了一声，这种黑咖啡跟张烨每次带她喝的拉花的意式咖啡还真不一样，那种是已经加好了『奶』，拉好了花的那种。

秘书小姐过来的时候端来了『奶』球。

“您可以加点『奶』球，不那么苦。”

依着她的话加了点『奶』球进，还真是那么苦了。

对方冲她笑了笑，又从办室退了出。

过了一儿，进来了一个更年轻的小姑娘，进门以后看了她拿来的模特照片，又听她讲完自己的要求，一直在思考。

“我想我大概了解你的要求，你要的那种感觉我还从有拍摄过。”对方在是太年轻，从她语气里，能看到一冷淡和疏离。

范晓娟有拿不定对方的想法，以及身份。

看上并不像她以前过的摄影师，难这是摄影助理，沟通面先请助理过来，这也太大牌了吧？

这种级别的摄影师，一般对拍摄的对象也有要求，来之前她过几个摄影师，人家提的要求还挺多的，诸如要有自己的思路，厂家不能做太多的干涉。

她也能理解，摄影师有自己的风格，可是厂家一点不能提意.....就有点违背她的初衷。

谈到现在，她有心灰意冷。

“这种类型的照片我们拍过多，但是他们的要求不像你们这种.......怎么说呢，挺另类的，有人不想要身材好又漂亮的女模特。”她说了国内几个有名的杂志的名字，这儿的杂志的穿搭也是为了给品牌做宣传从而做的软广告。

范晓娟就更底了。

“我叫方雯，摄影师。” 女生突然开口：“是江明铛拜托我的，这样的案子我本来不想接，可是江小姐跟我哥哥是朋友，我也不好拒绝，而且我从有给这么小的厂家拍摄过。”

她丝毫不避讳叫华英为小厂家。

在方雯眼里，这种厂家就是小厂家。

“我哥哥是这家司的老板，不瞒你说，他追了江明铛挺久的，她拜托我的事情，我还是给点面子的。”方雯讲话有冷淡，却又什么距离感，可能还是因为江明铛的关系，她看范晓娟的眼神就比较奇怪，带着几分审视。

她耸耸肩，漂亮的眼睛里面流『露』出几分无赖：“有办法啦，拍摄之初我们沟通多，而且多有可能是无效沟通，加上拍摄、修图，这项工作我至少要投入一周的时间，我的时间也紧张，所以让你等了这么久，希望你能理解。”

范晓娟微微吃了一惊。

让她惊讶的不仅是因为对方是个女摄影师，而是她丝毫不避忌说起跟江明铛的关系，以及江明铛还有个这样的追求的事情。

她不是轻视年轻人，反而是觉得对方这么年轻能够在业内有这种知名度，看上并不像是一般地位的摄影师。

在她认为对方有拒绝的意思的时候，方雯突然开口：“我想请问你，你初这样想的初衷是什么呢？”

“就好像每个品牌，在初始时期有自己的初衷，你们的初衷是什么呢？”

初衷？

范晓娟初有想太多，只是觉得一个品牌，如果只能让美的人更美，那这个品牌就不算成功。

她要做的，就是反而行之。

“如果您有时间，能不能听听我们司的经历。”范晓娟礼貌的笑了笑。

“这样好，我喜欢听故事。”方雯说：“拍摄之前，如果能够更多了解这个企业，可以给我更多的灵感。”

“初，华英只是一个濒临亏损的小国营厂，不到一年前，我们单位连工资发不出来了，但是一个偶然的机，让我尝试到了转型的机，于是我大胆尝试，在这条路上确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范晓娟耸耸肩：“至少我们现在能发工资了。”

想到方雯跟着也笑了起来，她家里是做企业的，也能明白做企业有艰辛之处，对方并有避讳这点直接说了出来：“看样子你做的好，我也过一亏损的厂家，少有人在短时间内做到扭亏为盈，做成转型的。”

范晓娟知她只是说句客气话。

跟江明铛的企业，和方家的企业比起来，华英那种小打小闹的厂家，撑死了也只是一个小蚂蚁而已，不过方雯是那种家教好的女孩子，她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出来。

“我时就在想，以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相信别人也能做得到，我想给普通的女『性』自信，让她们变美，把一个本来就漂亮的女『性』变美，并不是我的初衷。”

方雯刚开始在静静聆听，突然眼前一亮。

范晓娟的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她还从听人说过。

上辈子开了一辈子的小店，范晓娟清楚的知跟她一个阶层的人的消费观点，针对的也是这个面儿上的消费。

正如年轻时候不自信的韩星辰一样，多女『性』不懂打扮。

她们不是不美，而是把精力消耗在家庭，耗在孩子，家人身上。

正如一年前的她一样，如果有重新活一次，她也在岁月里蹉跎了人生。

她的顾客，正如她一样，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是母亲，是妻子，但是在这身份之外，她们也可以做她们自己。

“我希望我的顾客，并不是天生丽质，但是能展示出来她们独特的美，所以我想选用邻家气质的小模特，用她们来告诉这个世界上的女『性』，你们不平凡。”

说起这个来，范晓娟有羞涩：“我不知我表达出来您是否能够理解，总之我需要的不是漂亮的人穿我的衣服，她们的美貌和身材，穿什么好看，反而衣服成了陪衬......”

听到这里，方雯突然兴奋了起来。

“这个点子好，让普通的女孩，普通的女人，成为她们自己！”

这让她非常有共鸣。

方雯家里也并不是一直以来富贵，跟江明铛一样，他们家富起来不过也只是这十年来的事情，方妈妈就是一个传统的『妇』女，尽管儿子现在有钱了，但是一直舍不得打扮自己。

“我这把年纪了，费那个精力穿衣打扮做什么，让人说我是个老妖怪，有那钱你们存着，你们现在还是有钱了，不知艰辛，根本不知我们年多难.....”

就是这话。

方雯觉得，自己不管多努力，家里不管多富裕，花钱对母亲来说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在她的定义里，自己只该是个妻子，是个母亲，却从有想过做回她自己。

方雯并有约拍摄的时间，对于她来说还要更多考量，她是一个优秀的摄影师，拍摄一期照片要构思的地方多，不过聊到后，方雯表示即便是她不出马，也介绍一个合适的摄影师给她。

两人后做了别。

方雯是个热情的人，一路还介绍了他们司的企业文化。

这儿文化产业做的并不算发达，但是范晓娟知这家司在多年以后，稳占娱乐圈半壁江山，方雯的哥哥，那个男人，也成为赫赫有名的人物。

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即便是现在也是如雷贯耳。

真有想到过江明铛跟这样的人有交集。

但是看上江明铛对她哥哥又有想法。

吓，范晓军赶紧找个对象吧。

回到家里，韩星辰刚从外面回来，鬼鬼祟祟的走进屋子里，她今天有偷偷找韩鹏飞，有偷偷的，妈妈绝对是不知的。

“韩星辰！”范晓娟叫住了她。

韩星辰生无可恋，回头一脸丧丧的看向妈妈，明显被妈妈盯上了。

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韩星辰回头，脸上挤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出来。

这明显是心虚的笑容嘛。

范晓娟一把就把女儿给提溜了过来：“怎么了？”

“什么啦！”

“什么吗，说谎是要长鼻子的哦。”范晓娟下意识就想到，这个调皮捣蛋鬼到底是干了什么事，让她这么害怕？

难不成又闯祸了啊。

韩星辰明显也察觉到了妈妈的脸『色』有不对，心虚虚的讲：“也有什么啦，我有给吃的给韩鹏飞哦。”

范晓娟：“？”

她想问的是这个吗，这个笨蛋小丫头居然不打自招了。

想到她鼓鼓囊囊的小书包，范晓娟脑子里面迸出一片火花出来：“你给韩鹏飞送吃的了？”

真是想到你是这样的韩星辰啊。

联想到感冒前一天这个小家伙偷偷从床上溜下来，范晓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小东西是把自己的零食偷偷的收起来，给韩鹏飞送了！

韩星辰乖乖的举手做投降状，眼神里面是可怜巴巴：“是我自己的零食，江妈妈给我哒。”

好喝的可可饮料，甜甜的巧克力球，还有巧克力威化饼，是小星星自己哒！

“哟呵，还是江妈妈给你的呐。”

“江妈妈说随便我吃哒。”

“哟，那你吃了吗？”

“我送给韩鹏飞了。”韩星辰理直气壮的说。

“送给韩鹏飞了？”范晓娟可乐了，这段时间韩星辰的牙松了，早就叫她少吃点巧克力，但是不管藏在哪里能让她翻箱倒柜的找出来，她送给小纨绔了，是要害得小纨绔长虫牙。

上辈子小纨绔就经常牙疼，疼起来跟不要命一样，眼泪哗哗的。

一说起来还怪他妈惯着他，平常买的糖啊果啊的，生怕便宜了韩星辰，叫自己儿子吃光了。

这辈子看来他也是摆脱不了虫牙的困扰了哦。

范晓娟差点笑出声来，送了就送了呗，省的跟小家伙斗智斗勇了。

可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老娘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来，俯下身子跟女儿对视：“你自己送出的，得吃了别找妈妈哭。”

妈妈居然发脾气，也有要打人！

捡回半条命的韩星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叉腰，理直气壮凶巴巴：“不吃就不吃，谁哭谁是大傻瓜。”

哈哈。

哈哈哈。

小朋友你可知有一种东西，叫套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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