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1990]

在山村待到正月初二就回去了。

秦星辰一点都不想走, 她很快就能跟小伙伴们很快熟悉起来，万年青饼干在村里大受好评，玉米糖也分完了, 秦星辰大概是村里面最大方也是最受欢迎的孩子, 大晚上的孩子过来找她玩，约好了一起糊纸灯笼。

一群孩子，打着纸灯笼在村里面『乱』晃, 眼神不好的晚上门可没给人吓死。

每天都不同亲戚上门来, 秦星辰最开心啦, 亲戚们都会给她红包。

村里面的红包给的小，五块十块的, 如果小孩过来, 范晓娟也要回回去。

姥给的红包最大，两百。

大舅姥爷给的一百，小舅姥爷五十, 秦星辰偷偷看了的红包，其他人都给的一样, 但是小舅姥爷给了一百。

秦星辰小舅姥爷男轻女的思想嗤之以鼻, 这事根本在她的小脑袋里面就造成不了任何负面影响。

因为她的快乐被数红包的喜悦给淹没了。

“是咱们小最好, 这么小就能来山村过年。”这边的亲戚很多, 每个都很客气, 看见她都笑眯眯的叫她“小星星”, 她也很好。

“咱们明年能来这里过年吗？”秦星辰一边数着红包, 一边很财『迷』的问。

“不能。”范晓娟果断拒绝了她，她可不要再在山村过年了，光每天吃的这都让人很受不了，这几天简直能让她一天胖三斤, 天招待客人，晚上跟晓敏晓珍一起说话，进去嘴里的都是各种吃的，她现在都能『摸』到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虽然也很快乐，但是明年要去秦过年。

“咱们明年要来这里拜年，给姥，大舅姥爷跟小舅姥爷拜年。”

秦星辰知道拜年跟过年的区别，拜年就是天来晚上走，不在这里过夜的那种，那样她就不能跟着这群小孩子一起疯了，在农村实在是快乐了，要不是暑假爸爸得拉着她训练，她想在这里过一个暑假。

农村的暑假才更好玩！

暑假的时候莲塘里面的莲蓬也长好了，小意说到时候给她摘荷花，就是那种没开来的花苞，『插』在里的花瓶里面，每天都能看见花苞一点一点的长大。

村里小溪，现在是没水了干涸了，可是等到暑假的时候，村里面的小溪可以淌水，水也不会很深，但是溪水下面的石头里面经常可以翻来螃蟹。

小鱼是没的，但是小螃蟹可以捡到很多。

“哎，你说说，咱们以前干嘛不多给他们拜年呢。”那样就会更多的红包了。

“因为舅姥爷他们去年才回来呀。”

“是哦。”秦星辰想起去年接舅姥爷他们的情景了，他们吃了便宜坊的烤鸭，她钻到妈妈旁边，小猫咪也很吃味的凑过来，趴在她的脚边上，秦星辰『摸』了『摸』小猫咪的『毛』，猫咪打了个呵欠，『露』肚皮来给她『摸』呀。

所以是小好哦，等他懂事一点，就发现自己已经是个小富翁了。

然，范晓军兄妹两个给去的就不少。

除了小辈的，亲戚的孩子来见面至少是十块钱的红包，年轻人给别人打五块钱会被人说小气的。

跟范姥姥一个辈分的老人，给的红包是一百起。

毕竟这么大年纪，不是每个老人都范姥姥这么好的服气，过年亲戚的孩子给孝敬点，老人这一年都能宽裕一。

范晓军兄妹两个在老的口碑不错。

在山村这种地方，亲戚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不挪窝，口碑实在是要了，时候里跟别人纠纷，靠的就是亲戚跟乡邻之间的帮衬。

刚过完年，晓龙就事了。

不等范晓娟去打听陈锋的底细，陈锋自己就『露』了馅，他跟一个中年女人拉拉扯扯，被晓龙撞见，晓龙场就把陈锋揍了一顿。

范晓娟离派所最近，一进派所就上朱队长那张脸。

朱队长：“......”

“那里面，又是你什么人？”

又就特么扎心了。

范晓娟顾不上心塞：“我表弟。”

朱队长呵呵一笑：“打人啊，好伙，才十六岁吧，那拳头可真硬，门牙都给人打掉了一颗。”

一旁的女人心疼看着被晓龙打肿的那张杀马特脸，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骂：“年纪轻轻的，怎么是个疯子啦，也不说一声就打过来，警察同志，你看看这人，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

混『乱』中晓龙也被打到了脸，是陈锋更严而已。

陈锋也骂，他又没见过范晓龙，嘴里吐着粗话，跟平常在晓敏面前斯文谦卑的年轻人的那张脸完全叠不到一起去。

就是个愤世嫉俗的掉了大门牙的杀马特......

晓敏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后来才知道，陈锋跟范琴的子杨彬是同学，两人从初中的时候就玩着不错，偶然一次知道杨彬的表妹里飞来横财一笔。

聊起来才知道，杨彬的表妹，也就是范晓敏，刚好也是陈锋认识的。

“真是个下贱坯子。”汤丽气得不行，一向温和的脾气差点要爆粗口骂人：“我就跟你爸爸说，要跟范琴这种人里来往，我就跟他离婚！”

汤丽现在也硬气起来了。

以前范小舅在外面赚钱，她在里『操』持两个孩子，总是矮了男人一头，现在她了收入，换范松没收入了，现在她也要挺直了腰板做人了。

村里人现在都酸溜溜讲，老范那一子的女人可真是厉害了。

她也不能给老范的女人丢脸。

范晓龙把刚才见到的事情说给姐姐听：“街就那样搂着个老女人，羞耻心没？”

他没说来的是，因为陈锋绘声绘『色』描述晓敏是怎么上钩的，一向沉稳的晓龙都听不下去了。

晓敏就算是再怎么粉饰平，也受不了陈锋这样，况且陈锋也不是真的多喜欢她，看见事情败『露』马上就没心情哄晓敏了。

晓龙看着姐姐：“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问，外面那个打扮的很妖艳的女人，在等陈锋的那个，跟他是什么关系，她要说是陈锋的姐姐，你问她跟陈锋哪里亲的，你看她能说上来吗？”

那女人在外面做笔录呢。

晓敏都不用问，那女人都是陈锋在发店勾搭的，陈锋也不是见人就勾搭，总要看中那么一两个，深闺寂寞又钱的，之前他跟晓敏说这都是他的“客户”，这女客户非常相信他，经常带熟客过来做头发。

一来二去的就混熟了。

陈锋年轻皮囊也不错，一张嘴花言巧语的哄着这女人给他花钱。

本来，这种事情两厢情愿的，他也没骗这人，光明正大的周旋于“姐姐”们中间，但他欺骗了晓敏，想她拿钱来，一起办理发店。

就范晓珍之前说的也没错，陈锋带晓敏看的店铺也是他朋友的，那地方根本不适合开理发店，方开了一年多就撑不下去了，想找个人接盘，这种事情一打听就能打听来。

方承诺这件事情如果要成功了，给一半的门面转让费给陈锋。

陈锋然卖力让晓敏掏钱了。

范晓龙这孩子平常不声不响的，也不像范晓珍那样咋呼，他姐就算是被陈锋『迷』的五『迷』三道，他也没在晓敏面前说过一句话，可他这一个寒假下来，把陈锋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所以陈锋不认识他，他却认识陈锋。

摆事实，讲道理的跟范晓敏说：“姐，你想想，要是那理发店那么好赚，他朋友会便宜抵给你，你自己去附近打听打听，就知道那店为什么会倒闭，他们找人办了那么多卡，得罪了不少人，你要是在那边开店，天天都人上门闹。”

不过现在也好，看清楚了陈锋的真面目。

范晓敏这店没开起来，陈锋可郁闷死了，他跟兄弟拍了胸脯保证了的，一定能在最近这段时间把店面搞定，人请客吃酒都吃了好几回，结果这事临门一脚是黄了。

陈锋本来要告范晓龙打人。

晓龙也不怂：“你到处『乱』搞男女关系，要骗我姐姐，你告我打人啊，我们学校最多也就给我记个过，但是你就是流氓罪，你知道流氓罪会怎样吧。”

他学习成绩好，又不是为了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才打架。

就算是老师知道了，也会说他见勇为。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自己姐姐花痴的名声传去，所以晓龙一直都没跟人讲他是为什么跟陈锋打架的。

陈锋这才怕了，连正眼看晓敏的勇气都没。

之前杨彬也被人告流氓罪，险真关起来。

要不是杨彬靠谱的大伯，现在估计关着的呢。

要是真的定了流氓罪，坐十年八年都是轻的，过分了的要挨枪子，陈锋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可不小，跟他纠缠不清的那几个女人，年纪大的都四十几岁了，也是室的人，这种事情要是让人老公知道了，把他打瘸了都算是轻的。

等汤丽把人带来，已经到了黄昏。

范小舅就立在门外，看见女下意识要指指戳戳，突然想起来汤丽硬气的说要离婚。

他现在年届四十，要找工作也不是很好找。

样貌也没年轻时候那样好看了。

在他娘嘴里就是一直掉『毛』鸡，这样的人不配拥话语权，看见媳『妇』恶狠狠的眼神，被中年反噬的范小舅适时闭了嘴。

范晓娟也到了，拍拍晓敏的肩膀，跟汤丽说：“小舅妈，让晓敏跟我待一会。”

她拍了拍晓敏的肩膀。

晓敏哭丧着脸说：“我怎么那么丢脸，好我爸没来，要是让他来了——”

她可以想象得到爸爸的表情，不是一通臭骂，就是奚落。

范小舅数落起这个女来，是一点情面都不给的。

今天是汤丽进来的，是叹了口气，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讲。

但是于晓敏而言，这已经是无声的责备了。

从她第一天开店起，妈妈就一直在帮她，缺人就帮她顶上，加班加点都不说一个累字，虽说汤丽也是赚钱的心在，但是她很清楚，店里面要不是请了妈妈坐镇，就她请来的那个小姑娘，人根本不会那么听话。

她就是不懂事不听话，这边的意没做安，就开始想着要飞。

“我刚毕业那会呢，也碰上一个男的，那也是遍地撒网，到处捕鱼，不过没事，我来说没什么大的损失，这样就行，谁一辈子没碰上几个渣呢？”范晓娟故作轻松的说。

人就是这样，一交流起倒霉事来，瞬间就变成了好朋友好闺蜜。

“姐，你也碰到过这种事？”晓敏八卦脸：“那你能给我讲讲呗。”

范晓娟：“......”

才不要，丢脸了。

——————

初二开始住在『奶』『奶』，初八接回来以后就开始训练。

秦星辰的寒假在一片哀嚎声中度过了。

她现在训练也不比体校的孩子们轻松，各种体能训练要加上，秦江在这方面从不管孩子会不会辛苦，会不会哭。

但是小是最不开心的那个。

姐姐要去上课，他就不能跟姐姐玩了。

虽然说胡同里面其他的孩子，但是跟姐姐怎么能一样呢，姐姐会陪他搭积木，会给讲故事，别的孩子就没姐姐这样开心。

虽然说姐姐就在不远处训练，但是哭的比妈妈要去上班了伤心。

秦星辰跟讲：“等你长大了，咱两一起打球，好不好呀？”

看过姐姐打球，那么小一点球，推来推去的，什么意思呀，他不哭了，因为哭会被做不舍得姐姐，会被拉去跟姐姐一起打球。

秦星辰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等姐姐训练完了找你玩呀。”

脸上挂着泪珠子，就已经笑了起来。

范晓军所在的军区单位并不是那么好请假，所以在许燕过来之前，也能由陈冰带孩子，看着陈冰一头大汗的哄着胖子，他站在门口也几分不舍来。

怎么办呢？

班是要上的，军人又不比别的，说请假就请假的，时候封闭，连着很久都不能请假的。

陈冰能自己请假了在里一边工作一边带娃。

这算好的，现在中午挺能睡，她能抽空工作一会。

早餐是范晓军买回来的，为了让她方便，中午饭也是定了晓烨，让张烨店里送炒菜过来，随便都能凑合，他早上喝牛『奶』，中午吃营养米粉冲一下就行，晚上煮个面或小馄饨，夜宵是牛『奶』，现在的主食是牛『奶』，但是一个天的时间糊弄不过去。

九个月大的孩子，刚好是精力充沛的时候。

陈冰搞不定胖子。

好在范晓娟能顾得上这边，下班以后帮忙搭把手，一下班就往大哥里赶，果然看见陈冰忙的鸡飞狗跳：“晓娟，看见你好了，又拉了。”

光着小屁股盯着妈妈，那个“又”字表示不满。

他今天才拉第一次！

平常两个人弄不觉得多辛苦。

以前是一个人按着，一个人弄热水洗屁股，结果她忙慌了，把擦屁股的『毛』巾拿来擦便便，于是悲剧了，『毛』巾上面就.......

范晓娟哭笑不得：“用纸巾先擦一擦呀。”

『毛』巾擦了屁屁上的脏东西，陈冰就不想要了。

范晓娟叹气，果然是个不会过日子的，这『毛』巾是专门买来给擦屁屁的，纯棉纱的，跟棉纱口罩一样的柔软，扔掉了多可惜啊，洗一洗晾晾能用的。

她也不是责备陈冰，顺手就把『毛』巾丢进盆子里，说道：“我星星那会，也没『尿』不湿，连这样的『毛』巾都买不起，你可真是会浪费，这『毛』巾不要丢，洗洗能用。”

骨子里她是节省的。

陈冰看了范晓娟一眼，真想不到利索的小姑子也这种时候。

星星今年七岁了，也就是五六年前，范晓娟守着两间破屋子，跟韩沟的亲戚们斗气呢，那会社会条件也不如现在好，再说里面确实也没钱。

范晓娟看了她一眼：“大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们现在好了，许燕马上就到了，你再抗两天就能看见头了。”

陈冰一脸感激：“提前来？”

范晓娟：“是啊，提前来，我哥专门打电话去村里叫的。”

陈冰一脸轻松。

说起来陈冰比她小，比范晓军小了七八岁，真就是“老”夫少妻，范晓军这个小妻子很宠，他的爱是沉静和内敛的，纵容和宽和的，从不挂在嘴边。

上班之前，担心陈冰搞不定，给许燕那边去了个电话，跟许燕商量能早点来就早一点来，汽车票他报销，提前过来的这几天按双倍工资算。

许燕然愿意，在老待久了也没啥意思，亲戚们总来跟她打听去城里工作的事。

好几个亲戚也想过来。

但许燕不敢轻易带人，人是年纪大了不靠谱，人是年纪小也不靠谱，她本来也想早点来，就跟陈华商量了初十就一起过来，就不用跟亲戚们笑脸周旋。

范晓娟麻溜的接过来孩子，给他擦干净先，然后用温水洗了屁屁，小很不客气的给姑姑放了好大一个屁。

秦星辰刚下训练，伸手『摸』了一把的屁屁：“臭屁狗。”

翘着小脑袋，模仿姐姐话里面的关键词：“狗，狗。”

然后光着小屁屁像小螃蟹在垫子上拼命爬。

秦星辰看见了哈哈大笑：“看弟弟，变成螃蟹了。”

正在洗『毛』巾的范晓娟抬头一看，嘿，会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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