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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无限]

第77章 示敌以弱是有想要藏一辈子的东西。……

这话着实把沈惕给狠狠噎一下。

他跟吃一块极甜又极扎实的糕点似的, 美味至极,但上不去也下不来。

别说回头草,头回草也没给过啊。

他扯扯嘴角, 无奈的表情连演不用演,自己就往脸上冒。

“那可说不定。”沈惕强装出一副渣男的样子, 实际连手没牵一下, “凡事看我心情。”

安无咎挑挑眉,心道这沈惕还挺会演,可脑子里又冒出一种可能。

万一这家伙就趁着这机会把实话倒出来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这一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站桌子边缘, 交头接耳,里有筹码本身, 有下一场预备玩“保皇”的玩家, 还有纯粹看戏看牌的。

马奎尔不给指示,方才那报信的只得站他身后, 等他说话。

但队长这会儿脸『色』极差, 恐怕一时半会儿没工夫搭理他。

周亦珏始终用猜疑的眼神斜看着安无咎与沈惕,但他不得不承认, 马奎尔对沈惕的放水,沈惕对安无咎的卡牌,的确超出他的意料。

事情好像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安无咎堵牌,脸『色』表情不悦,只没有发作, 咧嘴假笑一下,仿佛自嘲,“过吧。”

越这样, 就越像真的。

“对k啊……”艾米低头看牌,瘪瘪嘴,“我要不啊。”

“你牌这么小?”周亦珏轻笑道,“怎么每一次要不。”

“啊,点儿背嘛。”

艾米知道周亦珏此时此刻一定怀疑自己,毕竟她此时此刻的表比真侍卫安无咎更像一合格的侍卫。

只不过,她并非有意,确实牌不够大,想压也压不住。

虽说一开始的确自己主动做调换,不过安无咎和沈惕这搅水的功力,也的的确确把本该非常确的两拨阵营弄得『乱』作一团,彼此相互猜忌。

马奎尔和沈惕敌对,却安无咎弄得好像侍卫皇帝假意反目。

真厉害。

“我要。”

沈惕这一对k,卡住安无咎和艾米,轮到周亦珏。

桌央扑克牌重叠一,早已看不清这两张的下什么。

只安无咎已经心算清楚场上玩家出过的每一张牌。

全场总共应该有16张a,第一回合周亦珏就出4张a,沈惕第二回合出4张a,第三回合无人出a,第四回合安无咎自己出五张a,第五回合马奎尔出三张。

16张a已经出完。

要想克住沈惕的k,只能出2或者更大的王。

桌上只有艾米第一回合出的四张2。

剩下的2,安无咎只占两,沈惕手里应最多的,艾米怕没有,马奎尔和周亦珏,如果分得平均一点,一人有一两张有的。

只,这时间点把这两张2打出来不什么智之举。

但他们的角度来看,沈惕又不得不打死。

无意间,安无咎低低头,发自己之前泛着蓝光的那条腿恢复正常。

这不意味着,队友的赌局胜。

周亦珏还选择放弃,“我也过。”

沈惕之所以上来就给出这么大的牌,其目的恐怕就想要『逼』出他手里剩下的2。

一旦大牌尽数放出,碰上沈惕这种有皇帝牌的就麻烦。

出牌人转到马奎尔,他看来有几分挣扎与纠结,一双浑浊玻璃珠似的眼死死盯着手里的牌。

思考过后,他最后还选择放弃。

“过。”

就他过完牌,一直凝神发呆的安无咎放桌上的手臂动动,一不小心,手肘碰到一旁的香槟杯,他立刻伸手去接,可惜没能接住,玻璃杯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抱歉,我太困。”安无咎伸手示意,请桌前的荷官安排一名服务人员前来打扫,荷官接受指示,用对讲机传达任务。

艾米好心问:“玻璃渣没溅到你吧,你检查检查。”

“没有。”安无咎的样子看来有些心神不宁,服务生一来,便请他让出一可供打扫的空位,安无咎照做,打算往沈惕的方向挪一挪椅子。

谁知挪动椅子的时候,椅角皱的地毯拌住,安无咎整人倒沈惕的怀里。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吃回头草?”

安无咎握着牌的手沈惕的大腿处按住,食指卡其两张牌之间,借力身。

“这问题我丢给你,自己想想吧。”

沈惕笑,单手扶一把安无咎的椅子,“丢给我?反正我想的,就看你给不给机会。”

说完,打扫玻璃碎片的服务生也离开,荷官提醒沈惕,“新的回合开始。”

沈惕轻笑一,话有几分傲气,“这么轻松又拿下一回合。”

桌子正上方记录回合数的投影再次改变。

沈惕垂眼挑挑手里的牌,出牌的时候转过脸冲安无咎笑笑,“三10,吃来得及吗?”

安无咎然知道他说得吃回头草。

“来不及。”他嗤笑一,扬扬眉,出掉手里的牌,“三k。”

牌落到桌央的牌堆之,安无咎转过脸,语气暧昧,“不光来不及,我还要死死压着你。”

“压没压住他我不知道……”

艾米叹长长一口气,“反正把我给压死。”

她直接没拿牌,两手捧着脸,一脸丧气,“过过过。”

方才沈惕的三k,没有人要,安无咎心想,轮到自己恐怕也一样。

果不其然,周亦珏和马奎尔没有要。

主动权转到安无咎的手。

安无咎心思索,两次三张k,下家一一跳过,周亦珏和马奎尔手里应该只剩下2和王,并且不够多才会不出。

自己手里999单10连着,怎么出不可能把主动权握自己手里。

倒不如把自己这身“革命者”的皮穿得更紧些,让他们混作一团也打作一团,间接地瓦解革命者的阵营。

这一招颇有效,到为止,他们三人也没有谁真的给谁松手、送牌。

“三9。”安无咎做出选择,将扑克牌放到赌桌最间。

“总算有一我能出的。”艾米每次说的很直白,“三10。”

周亦珏仍旧不要。

“我要。”马奎尔抽出三张2扔桌上。

这几张一出来,沈惕就差给他鼓掌。

马奎尔盯着安无咎的手牌,总觉得他没剩多,他认为必须把握住时机,这就时机。

轮一圈,三张2无人要,马奎尔开始新的一回合。

看看手里的牌,马奎尔两选择犹豫,最终出三张10。

既然之前的四张10打得很简单,大家手里的大牌一定不多。

“要吗?”他看向众人。

沈惕笑笑,“不巧不巧,刚好可以要。”

他打出三张牌,“三q。”

马奎尔这才想到,方才大牌打得那么吃紧,也k、a、2这三张牌上,q一直像隐形的。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状态,连记牌混『乱』。

但他知道,即便自己不出三10,出四6,一样会别人压。

安无咎人靠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桌上的牌堆。

“过。”

艾米自然也喊“过”,她除一开始的四张2,几乎也没有什么大牌。

最终,连马奎尔和周亦珏也没有要下这三张。

安无咎笑笑,“可以啊,这把皇帝的手气未免太好一点。”

“准确说,革命党的运气好,我本来不应该革命党吗?”沈惕不喜欢抽烟,装也懒得装下去,于很随意地将手里的烟头摁桌上,将其熄灭。

经过前几轮的冷嘲热讽,马奎尔心态本就已经不怎么好,更什么觉得讽刺自己。

尤其沈惕说的话。

沈惕的心理施压下,马奎尔竟也觉得悔恨。

如果自己初不把皇帝牌给他,他就不会如虎添翼,不会像这样『操』控大局。

初自己究竟为什么相信那些人的话?

一定有人搞鬼。

他看向安无咎,又盯住周亦珏。

究竟谁……

新的回合,沈惕选选,“对q。”

开始打对子?

周亦珏感觉沈惕的手里还有小牌,或许多张的,所以没有出。

安无咎想着要,但又觉得自己这两张2留手里还有用处,索『性』他也不想第一走,这样就不得不『露』出侍卫牌,没意思不说,到时候说不定围堵沈惕。

“过。”他眼睛没有抬一下,整人懒懒的,看来就像已经无牌可出。

艾米倒开心得很,“我来我来,对k,总算能出出去。”

牌一落桌,轮次便换到周亦珏的头上。

“对2。”周亦珏扔出两张,一张黑梅花2并一张红桃2,落桌上的牌堆之。

他的目的很简单,想『逼』出场上的大小王。

到为止,还没有一人出王牌,大家死死捏手里。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一张大小王出,马奎尔和沈惕过。

周亦珏只好自己再出,他手上除大小王,尽些小牌、散牌。

“四9。”出牌过后,周亦珏合上剩余的牌,不让他人发牌数。

方才的大牌已经出得差不多,如今也就剩下2多一些。

他笃定,这一轮沈惕必要出2和王。

轮到马奎尔,他低头凝视着手里的牌。

他这把可以出的,有一对j,一对大小王,怎样也能打得过四张9,可出,剩下的牌就不好出出去。

“过。”

沈惕见他不出,『摸』『摸』自己的下巴,做出一副踌躇不前的模样,“你们竟然不要。”

他没想太久,给出几张牌。

周亦珏心一喜,可见他手里的牌,却又愣愣。

竟然不四2……

沈惕出的,三张10带一皇牌。

他不白,为什么要把最大的一张牌这时候打出来?

难道沈惕没有别的大小牌,只有一张皇牌?

安无咎笑笑,长叹一口气,“皇帝总算出来。”

他状态极其放松,身子乏力,就伸大大的懒腰,从靠着椅子的姿势变作趴桌上,双臂交叠,头枕上,侧着脑袋望向沈惕。

“我还以为你要藏一辈子呢。”

沈惕头略低垂着,眼睛凝视着自己身边的安无咎,见他这幅样子,险恶与残忍透着一丝天真,竟有几分可爱。

倒有想要藏一辈子的东西。

只不过,不这张黑白的joker,而一光彩鲜活的人。

“这么大的牌,我然要不。”安无咎说完,把脑袋转到另一边,不看沈惕。

这样更可爱。

沈惕心想,像只不服管教的小动。

趁此机会,马奎尔转过头,对身后同组的人做手势。

那人意会,立刻凑上前。

马奎尔低吩咐几句,然后便转过头向赌桌,任同队的这家伙离开。

“我也要不,皇帝出来怎么打?”艾米撸撸自己袖子上的『毛』。

安无咎也伸手过去,抓一把这白绒绒软乎乎的『毛』,“你又要不,你每次要不。”

“啊,我手气太差。”艾米『摸』『摸』自己的脸,“一定我的美貌『迷』『惑』发牌的小荷官。”说完,她对着小荷官眨眨右眼。

真会撩人。

安无咎盯着艾米,又看向周亦珏。

他也没有要,一圈下来,最后还沈惕稳拿这一局。

“大家这么放过我,总不能全桌我的侍卫吧。”沈惕故意『插』科打诨,抽出两张牌,“对8。”

他嘴上叫的对8,事实上确实一单8,一小王。

周亦珏见他出小王,心更奇怪。

“你一连出两王啊。”安无咎笑笑,直身,“那我也凑热闹。”

说完,他抽出两张牌,扔桌上。

“一张q,一张小王。”

“我不要。”艾米瘪瘪嘴,扭头问安无咎,“你还有几张牌啊。”

安无咎笑笑,“可没几张。”

他算算,周亦珏的手里应有王牌的,不知大王还小王。但马奎尔应该也有,如果他后出更大的牌,周亦珏的王牌就砸手里。

果不其然,周亦珏选择过牌。

这烫手山芋落到马奎尔的手里。

他心挣扎,手里有一张大王,一张小王。方才安无咎出小王,沈惕出一皇牌一小王。

这样算下来,他不知归属的王牌还有一张侍卫,一张大王。

侍卫很大可能不沈惕那里。马奎尔想到之前周亦珏说收买荷官的事,那时候他给出的计划将皇牌和侍卫牌发给沈惕和安无咎。

显然,这计划泡汤。

但他并不清楚究竟周亦珏办事不力,还别的原因。

如果沈惕手有一张大王,那他出牌就可能吞掉。

但如果沈惕真的有,又怎么会先出皇牌?没有人会有小王的时候出大王,也没有人会有大王的时候出皇牌。

皇牌可唯一一张可以压制一切的牌,他就这么直接扔出去。

马奎尔瞥向他的手,见他手还握着不牌,数数,至还有六七张。

不可能,会玩牌的,一定先出王,再出皇。

“喂。”沈惕拿屈的指节敲敲桌子,催促他,“赶紧点儿,还等着赶下一场呢。”

马奎尔手心冒汗,还紧紧攥着手的牌。

如果这一把他压制住,后就好走,说不定还能第一出去。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扭转乾坤的机会。

他心的一盏天秤不断地摇摆,左边求胜心,右边则赌徒摇摇欲坠的谨慎。

但最终,赌一把的求胜心还赢过一切。

他伸手,将两张牌放桌上,“对k。”

一张k,一张小王。

就这两张扑克牌落桌的瞬间,沈惕勾嘴角。

上钩。

他笑笑,“大家后手还真多,这算我打过最磨人的牌局,每次以为自己快要跑,就又赌上,看来我这新手,还得多学学。”

这一番话像极输牌前冠冕堂皇地自我开脱,完后马奎尔更自觉十拿九稳,下一步的走牌策略已计划好。

可下一秒,他便见沈惕的音。

沈惕十分做作地“哎呀”一,“麻烦。”

安无咎还跟着配合,笑着问,“怎么?要输?”

“出错牌。”沈惕丧着一张脸,表情里全悔不初的懊恼。马奎尔觉得不太对,皱眉看向他。

“出错牌?”艾米好奇。

该不会又演戏吧。

“对啊。”沈惕抽出两张牌,没直接放出来,只瘪着嘴自言自语,“怎么就把皇牌给先出呢……我太蠢。”

马奎尔背后一凉。

沈惕茶里茶气地叹口气,像十分不情愿地出两张牌,“那就这样吧,对2。”

他出的一张2,和一张大王。

马奎尔感觉自己就一瞬间,出满身的冷汗。

暗算,果然暗算!

他愣原地,看着无人要沈惕的牌,然没有人要,他手一张没有用出去的大王,沈惕出一张大王和一张皇牌,全场只有一人手里还剩一张大王,小王除侍卫全部出尽。

,除侍卫,没有人有可能同时有两张王牌,能打得过沈惕的2和大王。

即便这双王手的人真的侍卫,也根本不可能出来阻挡皇帝的路。

沈惕这一招,用皇帝牌做一计。

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之计。

沈惕转过脸,冲他笑笑,一双绿宝石般的眼水晶灯的映照下极为晃眼。

“真不好意思,马奎尔。”

马奎尔试图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他眼睁睁看着沈惕开启新的回合,笑着说“我真把一手好牌打烂”,然后出四张2。

四张2……

场上已经没有人有这样大的牌,也没有人有双王可以炸开。

转一圈,果然无人要牌。

沈惕脸上带笑,长舒一口气,黑『色』皮手套衬得最后一张牌醒目无比。

“既然过牌,我就先走一步。”

他将最后一张牌扔桌上,一张黑方片9。

一张小牌留底,但从始至终的整套『操』作却极为折磨对手。

立于桌边的荷官出宣布,“保皇阵营的皇帝第一出尽手牌,得到头科。”

沈惕站来,颇为绅士地略略颔首,然后伸手,用戴着黑手套的手抚上安无咎雪白泛红的耳后,沿着晰的下颌线条,握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

黑『色』皮料冷的,可安无咎白皙的下巴尖一握就泛红。

“加油啊。”沈惕微微俯下身,勾嘴角,音低沉,挟着一丝狎戏。

“争取和我的小侍卫打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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