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仆役修仙后我老受宠了

看着地上所画出的，幽诺水喃喃道：“一个圆圈儿？”

老者捻着胡须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人生的奥秘！”

“人生的奥秘？”幽诺水继续思考。

老者引导着她说道：“出生之时便有了答案，以人生的经历来验证，最后再得出答案。”

“从答案，到答案？”幽诺水小声地念叨着，“岂不是走一圈儿又回到了原点？”

“是原点，但这两个原点说一样又不一样。”老者拢了拢胡子，表情变得略微严肃些，“‘始’‘终’如一，“始”“终”相同，所以，‘始’‘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求证的过程。”

“过程？”幽诺水盯着老者，觉得那种迷惑稍稍清晰了些，心底似乎明白了老者的话。

“早已知道的答案，一个人可以用对立的方式求证，也可以用顺应的方式求证，或者两者结合，最后得出印证答案的真相。”老者顿了顿，看看幽诺水，又接着说，“其实，世间的真相并非永远只有一个，它，还可以有很多个。”

“很多个？”幽诺水隐约觉得活着并不那么空虚了——即使没有报仇这项任务，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可做，一样可以热情洋溢、充满活力。

“对！”老者点点，又微笑了起来，“环境不同、认识不同、位置不同等等因素的不同，一个事物的真相就会有所不同。”

“如此说来，人的一生就是个验证的过程。”幽诺水豁然开朗。她心中忽然生出许多想法，或许就是那些被称为答案的东西。那么，应该验证哪些答案呢？她一下陷入沉思。周围若起了风，从遥远的过去吹来，带着所有的记忆。

“父亲！”幽诺水看到了父亲的模样，喃喃地叫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母亲！”

许多影像，像是一幅幅略显陈旧的水彩画，乘着风，边角如同大大的枯树叶的边角那样翻卷着，全都围着她旋转。她的目光努力追随着它们，它们旋转着，走马灯那般，拖出的尾翼汇成亮晶晶的河流。最后，它们摞在一起，成了一本金色的书。

幽诺水走过去，书唰地立起，金闪闪的封面若镜子般映出幽诺水的样貌。幽诺水慢慢抬起手，轻轻触及封面。封面里的幽诺水，也抬起手，迎上外面那个幽诺水的手。

突然，封面向下流动起来，像瀑布一样，不过是金色的。手稍稍用力，指尖竟然穿入封面内，冰冰凉凉的，若水一般。

本来映出影像的封面起了涟漪，一圈儿又一圈儿地荡漾着扩大，碰着边缘后再返回来，又碰上追过来的一圈儿，激出更多细碎的涟漪，原本规则递进的涟漪混乱一团。

如此一来，里面的幽诺水在重重荡漾的波纹下扭曲起来，渐渐破碎得看不到了。

真正的自己这会儿会不会也成了这副模样，被从这个世界扭曲掉？她吓得抽回手，惊慌地看着面前依然不平静的封面。渐渐地，波纹变小了，波纹之间出现了些许影像的碎片。起伏、动荡的碎片渐渐连接起来，映出的影像依稀能辨认出面目来。

不，对面的影像不再是自己！幽诺水惊得往后一退，但很快认出了对面的人，又往前走去。是那位老者！

此时，幽诺水才想起问：“你是谁？”

老者微微一笑，指指幽诺水，又指指自己的心口，然后抬手用手指在面前划了一下。那是个圈儿，一圈儿一圈儿的涟漪从圈儿中荡漾开，老者扭曲了。

“喂——喂——”

幽诺水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抬头寻找，发现四周都是动荡的水，自己被水墙包围了。

“喂——喂——”

叫她的声音清晰了一些，像是从水底冒出来的。

“谁在那儿！快救救我！”她焦急地大喊起来。

“喂——喂——”

那声音更清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出现在水墙之后。

“谁？”幽诺水凑过去看，但荡来荡去的水面后是什么，根本看不清楚。

“喂——喂——”这声音不断响起，而且还越来越响。眼前的水墙渐渐模糊，人影透出来。

“喂——干嘛呢？”

眼前一清晰起来，幽诺水就见一只手在眼前挥舞，再定睛一看眼前之人，不禁叫出：“爹？”

“闺女，我喊你半天了，你怎么傻呆呆地站在这儿？”战飞天奇怪地看着幽诺水。

幽诺水愣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怎么跑到藏书库来了？”

“藏书库？”战飞天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不是羽雀风的内室吗？”

“内室？”幽诺水恍恍惚惚地环顾四周，可不是，自己平时就睡这里。

“我不是在……”幽诺水一下迷糊起来。

羽雀风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看战飞天，眼神极其复杂。战飞天也看看羽雀风，眼神中也别有深意。

这两个人一向水火不容，见面非争即斗，今天怎么突然就默契起来。莫非，两人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幽诺水看着两个人，各种想法在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

而另外那两个人，也都看着幽诺水，更是莫名其妙——

一早，战飞天就风风火火地跑到羽雀风这儿。

羽雀风一见，虽然面上没有表露，但心里依然打鼓。这人，每次来都要把天乾派抖个人仰马翻，今天是不是知道幽诺水的近况要来兴师问罪？

“羽雀风，我有急事！”战飞天所过之处皆如被洪水席卷一般。

羽雀风从容起身，挥挥手恢复了随战飞天而来的一道狼藉之河。看今天的称呼和语气，并不同往日的兴师问罪，倒真像是有什么急事。不过，羽雀风并不忙着问，因为他知道，战飞天会主动说。

果然，还未落座，战飞天就急急忙忙地说道：“不好了，你的徒弟在婵娟国出事了。”

“什么！”羽雀风这下有些坐不住了。

战飞天摁住了羽雀风，拿起桌上茶壶，揭开盖，对着壶的注水口咕咚咕咚灌了起来。茶水溢出她的嘴角，顺着脖子都流进了衣服里。一壶灌完，她用手抹抹嘴，说道：“是我的随身侍卫，他们发现了你的徒弟。”刚说到这儿，战飞天停了下来，侧着耳朵仔细听起了什么。那声音咚咚咚的，隐约听着是啄木鸟啄木头的声音。

羽雀风看了看战飞天关注的方向，目光暗淡了一些。

听了一会儿，战飞天站起身，往内室走去。屋里难道养了只啄木鸟？

“是我闺女吗？”战飞天边走边问身后的羽雀风。但没等羽雀风回答，又自顾自嘟哝起来：“对了，今天没注意我闺女，还没和她打招呼呢。她最爱凑热闹，以往听到动静都会主动出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就来到了内室门口，往屋内瞧去。

窗帘默默地飞起，插花静静地滴水，光影悄悄地摇曳。屋内除了那奇怪的声音，再没别的声音。

“闺女，闺女……”战飞天被屋内氛围感染，不敢大声，只是压低声音轻轻地喊。

怪了，屋内没有人？是不是出去了？战飞天刚想回头去问羽雀风，一低头，看到旁边盛着水的银碗内映出个倒影。细细看，那是个人影，背

对着碗口趴在水里。这是从哪里照出来的？战飞天有些摸不清。看了荡漾的人影一会儿，她才想过来，抬头往顶上看去。

屋顶上，一个人正面对着屋顶，身体绷得直直的。战飞天一眼认了出来，那就是幽诺水！不过，此时幽诺水的状态让她颇为奇怪。她就这样贴在屋顶上，可头发、衣服、配饰全都不向下垂，而是全都朝着幽诺水脚底的方向伸去，就仿佛她现在是站在一块看不见的地面上，屋顶不过是一面墙。

看了许久，幽诺水都是一动不动的，那古怪的咚咚声又是从哪儿来的？

战飞天转身问羽雀风：“这声音哪儿来的？”

羽雀风抬起扇子，指了指幽诺水面前的屋顶。

玄机在哪儿？战飞天转回身，皱眉细瞧起来。好一会儿，战飞天才发现，幽诺水身上飘出一个和她模样相同的虚影，不停撞向屋顶，而后再弹回体内，如在水面起起伏伏的木头。而且，每次撞击，那虚影都会荡漾出一个更淡更弱的虚影，涟漪那样向外扩散着消失掉了。

愣了许久，战飞天才转头去问羽雀风：“她怎么会成这样？多久了？”

羽雀风黯然地看着战飞天，长叹一声，给她讲起了幽诺水新近知道自己复杂身世的事儿。

“竟然有此等事！”战飞天惊诧不已。呆愣半晌才自责懊恼道：“我闺女太可怜了，我竟然还不知道，也没来安慰她……”说着，她又万分愧疚地看向幽诺水。

看了一会儿，战飞天又问：“那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羽雀风摇摇头，猜测着说：“类似于入定修炼，最近，她法力突飞猛进，先到了亚元期接着又到了成元期，眼看着就可以结丹了。”

战飞天不由得瞠目结舌道：“如此神速？”

羽雀风也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一个被世间所有消沉意识浸透的人，竟然能让揣满昂扬斗志的人根本无法企及。

见幽诺水老是这种状态，战飞天担心地问：“她要一直如此下去？”

羽雀风摇摇头，眼前实乃奇事、罕事，要想有个预期结论根本不可能。

战飞天又抬头看看幽诺水，考虑着是不是要把这丫头抱下来。正在她考虑要何如实施的时候，形势有了变化。

咔嚓——咔嚓——地面上两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幽诺水的身上。那个在幽诺水和屋顶之间荡来荡去的虚影没了，只是那奇怪的咔嚓声不知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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