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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战神嫁我为妾后

第26章 第26章恰好一头栽在了霍无咎的……

……怕?

这是江随舟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他不知道霍无咎哪里来的底气。他就算是个斩神杀佛的战神, 今也不过是一尊泥塑的神像,随便来个手脚『毛』躁的, 都能给他砸碎了。

但是,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偏偏极让人信服,一时间,江随舟觉,他像是真的把他牢牢护在身一般。

江随舟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霍无咎手下觉到江随舟挣扎的力度松了,抬眼去,便见这人神情虽仍旧是冷的,眼神有点放空。

他不由得在心下叹了口气。

这个人, 分明人畜无害, 偏给自披上豺狼的皮。

他松开了江随舟的手腕, 顺带拿走了他手里的玉碗。

手头一空, 江随舟才回过神来。

就见轮椅上的霍无咎竟把他的碗拿走了,这会儿正一手端着『药』, 抬着一双冰冷平静的眼睛, 静静着他。

“回床上去。”他听霍无咎开口道。

仍旧是生硬又冷淡的语气, 颇像是给自手下的兵丁下命令。

江随舟这才注意到,他此时只穿了身单薄的寝衣, 脚踝也是『露』在外头的。

早春并不太冷,但对他这副病弱的身体来说, 很难捱。只这一会儿,他身上就被冻透了。

江随舟只得讪讪地回床上坐下。

就见霍无咎单手摇着轮椅, 行到床边,将『药』碗放在了他手边的矮桌上。

他放下了『药』,不走。江随舟向他时, 就见霍无咎淡淡着他,虽说话,分明是一副等着他把『药』喝下去才算完的姿态。

江随舟暗自咬了咬牙。

……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啊!

怎么说也是做妾的,这么横,分明就是下犯上。

他心里犯嘀咕,抿紧嘴唇,端过了『药』碗,仰头喝了下去。

……苦得死。

——

江随舟的病果真好了。

经过这一日,他也想通了。反正霍无咎已经知道了主做么,也说了他不怕,那主再怎么作死,也跟他江随舟关系了。

毕竟,他真正怕的,是霍无咎日跟他算账。按这样来说,他应当高枕无忧了。

但是,他和霍无咎日日共处一室,有时一抬眼,就能在房中见他。

这几天,他的眼神撞上霍无咎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千秋宴那日,主会干么?

主自的生辰,是他的大好日子,想必不会在宴上见血,不至于伤及霍无咎的身体。主又是个么脑子的傻子,真将人弄到面前,想来也是一番言辞羞辱,不痛不痒的。

但是江随舟忘,主身侧的那个庞绍,最是个心思深沉、一肚子坏水的东西。

不用猜,江随舟就知道,他一定会给主支阴招。

当然,这些阴招是冲着霍无咎去的。江随舟既然已经将自择干净,就不必怕了。

可他偏偏总有些担忧,离千秋宴越近,他心下便越不安稳。

江随舟只得将这种心理,归咎于他和霍无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不然,还能有么原因呢?

三天过得很快。待江随舟的风寒大好了,便也临近了主千秋宴的日子。

提前一天,江随舟再次迎来了庞绍请来的太医。

那太医来时,江随舟并未卧床,已然穿戴妥帖,披了一袭玄『色』的薄大氅,坐在正堂里书。那太医上前,替他把了一番脉,便退了两步,跪了下来。

江随舟收回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淡淡瞥向他。

便听那太医跪在地上说道:“恭喜王爷,您身子已然大好了。臣回宫便可禀报皇上,说您可参加明日的千秋宴,不会有所耽搁了……”

江随舟一敛眉。

下一刻,锵然一声,他手中的茶盏砸在了那太医的面前。

房中的下人们皆吓得一悚,窗边的霍无咎也抬眼,向江随舟。

就见他歪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胳膊搭在扶手上,大氅披散开来,颇为闲适慵懒。

他生得极精致,容貌又冷淡,垂眼向旁人时,倨傲冰冷,莫名有种罂/粟般的吸引力,让人一旦见,既生畏惧,又忍不住地想靠近。

在他面前,茶盏碎了一地,热茶泼在那太医的衣袍上,将他吓得一哆嗦,头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

就听江随舟缓缓道:“千秋宴……千秋宴。怎么,接二连三地提醒本王,是觉得本王不愿意去?”

他知道,这个太医,就是庞绍豢养的走狗。一边诊为名监视他的身体状况,一边得庞绍的指示,想方设法地给他添堵。

前一件事,江随舟反抗不得,但是头这件事……就是庞绍知他好欺,特意让人耀武扬威了。

他当然放任不得。

那太医被他那一茶盏吓了一跳,此时听他说这话,忙道:“自然不是!是陛下有令,让臣……”

“皇兄是跟你说,我与他兄弟不睦,连他的千秋宴都不想去参加吗?”

这自然是实话。但这种实话,心照不宣就够了,绝不能拿上台面。

谁先说出口,谁就是不孝不悌。若是底下的人说出口……那就是挑拨主子之间的情谊了。

太医自不敢认,跪在原地躬身低头,匆匆道:“陛下自然有!只是臣……”

江随舟冷笑了一声。

“这种话,皇兄自然不会说,分明是你这做奴才的自作主张。”他道。“皇兄既让你来病,就好好地病,多嘴玷污皇兄的名声,本王也不得不替皇兄罚你。”

那太医慌张地忙辩解。

这个不得势的靖王,宫里宫外,谁得起他?便是庞大人让他来瞧病,也吩咐过,让他敲打敲打这位。

前头几次,见这靖王默不作声,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他还为这是一只软柿子,想到他蓄势待,竟是在这里等着他……

江随舟给他说话的机会。

“孟潜山。”他开口吩咐。

候在门口的孟潜山连忙上前。

便听江随舟道:“打一顿板子,由你亲自送回宫去,说此人蓄意挑拨本王与皇兄的情谊。本王已罚过了,剩下的,就让皇兄着办吧。”

孟潜山前几次早这太医不顺眼,听到江随舟这话,高兴得眉飞『色』舞,忙唤院外的小厮进来,将这太医拖出去了。

江随舟淡淡道:“拖远点打,脏了本王的耳朵。”

孟潜山连连应是,指挥着小厮们将那太医拖出去了。

房中清静下来,立时便有侍女上前,小心翼翼地打扫干净了地面,替江随舟倒上了新茶。

江随舟端起茶盏。

他知道,这太医是庞绍派来的人,被他送回去之,虽不会丢命,也定然会碍于情面,被虢夺官位,逐出宫去。

他作为一个大学老师,连体罚学生的事都做过,更不会因为么人犯了错、招惹到自,就让他挨打、丢乌纱帽。

但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那些人步步紧『逼』地欺负他,若半点不回击,那些人便会变本加厉、肆无忌惮。他被卷进了原主的困局之中,果不忍心伤害对手,那么死的就一定会是他。

江随舟抬眼向门外。

阴沉沉的天『色』之下,是精巧华丽的屋檐,层层铺开,似将他困在了一方棋局里。

江随舟不着痕迹地缓缓出了一口气,新拿起了扣在桌上的书。

他早习惯了霍无咎影子一般活在他的房间里,便也注意到,他这一番情态,尽皆落在了霍无咎的眼中。

病秧子,不过是打了个早就该收拾的人,自就先不忍心了。

也幸他生在锦绣太平之中,不见血,更上过战场。不然,真让他见杀人,又把他吓成么样了?

霍无咎垂下眼,敛去了眼中的情绪。

……合该一辈子娇养在盛世之中。

——

二月廿四,便是主的生辰。

这日一早,窗外便下起了小雨。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一直到暮『色』西垂,到了入宫的时辰,窗外的雨也不见停。

房中早早上了灯,江随舟被伺候着穿戴起迤逦繁复的衮服,回过身时,就见穿戴妥帖的霍无咎被孟潜山从间推了出来。

因着霍无咎身份特殊,江随舟早吩咐过,不给他穿得太过张扬。但仅是一袭藏蓝锦袍,一只制式简单的冠,便将此人勾勒得气势凛然,通身的贵气挡也挡不住。

四下分明烛火熠熠,偏生这人,像是会光一般。

江随舟的目光一时有些迟钝,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收了回来。

他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

“一会入宫,机灵些。”他瞥了孟潜山一眼,吩咐道。

孟潜山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他照顾好霍无咎。

孟潜山连连答应。

二人便一路出了王府,上了候在府门口的马车。

车厢并不太大,霍无咎的轮椅又有些笨,在马车上一放,二人便离得极近了。

马车的门帘一放下来,四下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这种在狭窄空间之中此起彼伏的呼吸,能够给人一种呼吸相缠的错觉,在人说话的静默之中,显得尤为清晰。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江随舟忽然莫名有些窘迫。

他坐在霍无咎的身旁,只他二人,离得极近,让他忽然有点不知道手往哪儿放。他想开口说话打破这片寂静,又话可讲,只听着霍无咎平稳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将他的心跳都带慢了。

江随舟心道,想点么吧,比一会到了宴上,主有可能说么话,又该怎么应对……

在这时,马车忽然往前走去。

江随舟心不在焉,一个不察,被马车带得身形一歪,往旁边倒去。

恰好一头栽在了霍无咎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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