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是装逼界扛把子

“把他送回家。”大佬说完便离开了。身后的船只逐渐虚化直至消失殆尽。

999任劳任怨地拖走了熟睡中的彭程。

彭程迷糊地睁开了眼，黑白灰在他的视线里来回晃动。他艰难地拄着手臂爬起来，头却撞到了床柱，发麻的疼痛让他顿时清醒。

他环顾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却被一旁用电眼盯着他看的999吓得一哆嗦，直接滚下了床。

明明之前还敢和大佬抬杠，现在却这么胆小。

999用一种更为怜爱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你一件事，彭迟正在外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彭程刚从地上爬起来，东张西望又手忙脚乱，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躲藏的地方。

听到门把手慢慢转动的声音，此时他要躲进柜子里已经来不及了。

“噤声。”元莫浅的声音冷冷地钻进他如同空白的脑子里，却奇迹般安抚了他乱成一团毛线的思绪。

突然出现的大佬轻点了一下他的脑门。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踱步进来的果然是彭迟，可他却好像没有看到彭程一样。

房间里一人一统眼睁睁地看着彭迟从大佬面前走过，却毫无察觉。

只见他把一个鎏金封面的日记本塞进了书桌里，脸上却染上了癫狂之色。

眼睛里写满不解，彭程几乎要问出声来。元莫浅冷冽的余光扫过他，吓得他赶紧咬住了嘴唇。

“彭程。”彭迟突然的称呼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他直勾勾的眼神几乎让彭程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如果你死了，最好。如果你侥幸活着，只要一出现，就会有电话打到警局。毕竟，你可是杀人凶手。”

他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彭程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问出这句话。

“不要担心，我已经把他的话录下来了。”999偷偷在他脑海里安慰道。

“钱，权，或是嫉妒，仇恨。不过如此。”大佬平静地揭露出这血淋淋的真相来。

彭程翻开那本日记本，竟然是自己的笔迹，字里行间都是对元九的嫉妒、仇视，甚至是某种隐秘的计划。

他自认为对堂弟还不错，如今却有一种好心喂了狗的感觉。

“走了。”元莫浅一眨眼便不见了。

彭程还想说点什么挽留他，却被999提起来跟了上去。

玖通办公室里，两个手机铃声同时响起，打破了三人一时无言的氛围。

放下手机，黄邵飞诧异地抬起头，目光却撞上了同样诧异的赵蔓枝。

“爷爷请吃饭？”两人愣了片刻，同时脱口而出。

“不会还让你叫上他吧？”赵蔓枝指了指顾新。

黄邵飞点头。

很显然，事情有古怪。以前，他们的爷爷从未对他们透露过相互之间的关系。

面色犹豫，黄邵飞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上次我爷爷莫名其妙让我把元莫浅当作亲兄弟，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就是做了对不起奶奶的事。现在想来，会不会元莫浅是顾新说的那人的后代？顾新，你觉得呢？”

“这两件事没什么关系。我们还是早点去吧。去了或许就知道真相了。”顾新这样回答，率先走了出去。

奇怪，总感觉他还有什么事儿没说。两人心里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

三人到了吃饭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老彭，你慢点走，刚从医院出来，你还想再进去啊。”

“他会回来的，他应该回来了。”另一个声音里交织着固执与咨嗟。

三个老人在话语声里推门进来。

看到他们呆若木鸡地站着，黄景业没有解释什么，“你们已经来了呀？快坐吧。”

被称作老彭的男人正是彭程的亲爷爷，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景业，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失败，甚至连孩子也教不好。看看顾新，年轻有为，再看看那小子，好的不做，居然把心思动到害人这种事上，那孩子可是那人的侄孙啊！”

“好了，人不是还没找到吗，你不关心两个孩子的安危，说这事儿干什么。”一旁赵蔓枝的爷爷嘴上这么说，却也强忍着眼泪，轻拍老彭佝偻的后背。

还是黄景业出来缓和气氛，“该找到的总会找到。期望回来的，或许听到我们这把老骨头最后的心愿，终有一天会回来的。更何况他的侄孙出了事，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明明已经猜到所谓的真相了，他们的话还是让黄邵飞晕头转向、云里雾里的。

“爷爷，您说的侄孙就是元莫浅，不是，就是元九，对吗？什么叫他会回来的？”他弱弱地问出了口。

猛的一声，黄景业的手掌拍在了饭桌上，震得盘子都在抖动。他瞪大了满是皱纹的眼睛，用一种极为震惊的眼神刺向黄邵飞。他张了张口，似乎是呼吸困难，胸口不断颤抖，终于哆嗦地问道，“你说什么？”

其他两位老人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就等着从他嘴里挖出字来。

“我……”黄邵飞整个人一时间懵了。

“算了，别问邵飞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他已经回来了。元九就是元莫浅，元莫浅就是我说的那人。”顾新叹了一口气，还是站起来解释道。

即使元莫浅知道后怪罪自己，如今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说了。

“什么？”老老少少以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表情喊了出来。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恰到好处地给了众人消化这个不可思议的消息的缓冲时间。

只见一个皮肤漆黑，看起来孔武有力、气势渗人的男人径直走了进来。他笑着露出白皙的牙齿，对着老彭喊了句，“爷爷。”

老彭刚从医院出来，顿时被吓得魂魄都要飞走了。“你是谁？”

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他皱着眉头解释道，“我是彭程。”

彭程也很委屈，大佬让他自己进来，也没和他说有这么多人。他拒绝了001这个奸商要给他美白丸的建议。

把自己当作老父亲的999：我本来想送给你的，叹息。

还是赵蔓枝先反应过来，冲上去抓着他的领子怒问：“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曾经一掌拍碎青石的彭程不敢有所动作，他只好口齿不清地回答：“外…外面。”

999：“大佬，马甲掉了。”

还未等他们冲出门，一个修长凌然的身影仿佛从梦境里踏着白云走来。他曾遥遥独立于高山，白衣银发，璀璨若明珠的眼里宛如容纳了整个寰宇。

“好久不见。”一如从前的缥缈轻忽。

他容颜永驻、从未老去，可是故人都已白发婆娑。

“大哥。”许久许久，终于回过神来的故人以一种孙辈从未见过的温柔轻唤。

他们的心早已如落叶归根似的冲上去，可是时隔数十年的记忆突然清清楚楚地在眼前闪过。记得他的风姿卓越，记得他的冷情疏离。他们的脚好像粘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缓解尴尬的方法就是制造冲突。黄邵飞的脑袋就成了最佳之选。

“快叫伯公，或者大爷。”黄景业的一掌拍在了孙子的脑门上。

这一掌也拍走了黄邵飞曾经为之疯狂跳动的心。

“好了，你自己孙子自己清楚，看上去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这么叫不合适。”一旁的老彭开口嘲讽。

“你自己孙子比我的还不如，是不是心病治好了就想和我吵架？”黄景业暴脾气上来了，也不甘示弱地反驳。

两人如老顽童般互怼了起来。谁来劝架都不听。

“聒噪。”让999熟悉到发怵的两个字。

瞬间，寂静无声。

而后场面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氛围，仿佛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再听到这样一句话。

只是没有人提起，他为何回来，又何时走。

一眼，便足以忆半生。

“你们不问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感觉自己被当作了一块敲门砖，彭程无奈地问道。

“所以，到底是谁动的手脚？”不放心的赵蔓枝低下头偷偷问他。

“是彭迟，但我自己会解决这件事的。”彭程的语气里却略显有气无力。

“可是这件事不只是彭迟一个人这么简单，还事关多年前的争端。你一个人恐怕解决不了。”赵蔓枝说着便把目光看向了并未言语的大佬。

“年轻人要学会自己处理事情，不要总是找长辈帮忙。”终究是疼爱孙辈的黄景业劝诫道。

他们怕是不清楚元莫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从前，这人的眼睛怕是不要了。

999：你怕是不清楚养生的大佬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无妨。明日便和我一起去吧。”元莫浅看了眼黄景业，话却是对着彭程说的。

“我们也去。”三人不甘落后。

冽厉的目光在三人之间徘徊，元莫浅突然拾起桌上的一颗圣女果，于指尖逡巡，纯白与娇红相映成辉，那是夺人眼球的胜景。

他轻笑一声，“那便去吧。”

得到意想不到的肯定回答，三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又迅速染上狂喜。

猜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999露出慈眉善目的微笑：“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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