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坏的反派不要扔

太一剑宗掌教摆明了不偏袒东华派, 东华派的傅掌教有些下不来台。

傅掌教盯着台上的玉生烟，却见她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握着剑拱对他道：“傅掌教，弟子已经点到即止。”

这话加让他难堪！

台下也有一些弟子忍不住纷纷开口——“好生狂妄！她的师父没有教她尊重辈吗？”

——“不过是侥幸赢了而已……”

——“傅师兄看她是女修又年纪小, 让她两招, 倒让她算计了……”

——“一会对上其他师兄有她哭的……”

太一剑宗的掌教赶忙笑着打圆场说：“傅掌门爱徒心切, 我让门人替素华瞧瞧。”他挥让身的弟子上台去请傅素华下来, 处伤口。

台上的傅素华额头的血流到了脸上, 看起来挺唬人，其实只是皮外伤而已，他此刻已经抬不起头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止是输的难看, 师父这一番计较，倒像是他输不起一般，只能低着头说了一句：“弟子没事，是弟子技不如人, 辜负了师父的期望。”他抬袖子抹掉了脸上的血，转头看也不再看玉生烟一眼, 跳下了比试台。

玉生烟却还站在台上，一双眼直截了当的对上了台下候场的青衣男子。

倥侗山的赵修。

他一直在看她, 皱着眉, 双眼里满是不屑义愤填膺，此见玉生烟向自己看过来, 满腔义愤立刻火苗一样冒起来，他转身朝着太一剑宗的掌教拱道：“封掌教，弟子想要玉师妹切磋比试, 不知能否登台一比？”

玉生烟眉『毛』一挑笑了，等的就是他们来挑战她。

封掌教顿了一下看向台上的玉生烟，道：“玉，你愿意这位赵师兄切磋一二？”

玉生烟毫不犹豫的拱道：“自然愿意。”

封掌教点了点头，挥让击鼓的弟子再次击响开战鼓。

赵修在鼓之飞身上台，朝玉生烟略一拱道：“倥侗山赵修，还请玉姑娘赐教。”

玉生烟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台下他的师父，也朝他拱，却望着他的师父说：“玉氏长女玉生烟，请倥侗山赐教。”

台下的倥侗山掌门对上她的视线蹙了蹙眉，她不报门派，报的是玉氏长女，也不替赵修的名字，而是请他倥侗山赐教，摆明了是在报当年险些废了她灵根之仇。

当初他便说，这女魔头转世的小女孩留不得，如今看来，还真是睚眦必报。

“请吧！”赵修低喝一，猛然拔剑冲身上。

这一剑比之傅素华的快多了，也狠多了，是朝着一剑击败对的目标去的，瞬间就已袭到了玉生烟的眉心。

玉生烟这一次却没有硬碰硬，旋即侧身避开了那一剑，又猛然转身一剑回马挑住了赵修的剑，绕着他的剑“刺啦啦”挽了几个剑花，从他的剑低下，直探到他的喉咙口。

“这是玉氏剑法！”台下有人惊讶的说了一句。

议论一下子浪『潮』一样而起，在那浪『潮』之，玉生烟第三招便赵修的剑挑掉，握着寒光凛凛的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修的剑“铮”的一『插』落在比试台上，台下一瞬间寂静，只听见玉生烟握着抵在赵修脖子上的剑道了一：“三招，倥侗山也不过如此。”

倥侗山的弟子们顿被点燃一般，纷纷站了起来，愤恼至极。

台下的议论再次『潮』水一样涌向台上的玉生烟。

玉生烟却仿若没听见一般，剑收回，转身朝太一剑宗的封掌教道：“封掌教，我想五行门的长空师兄比试。”

她直接看向下一位对，五行门的长空。

她站在台上扫了所有候场的人一眼，眉目飞扬的道：“青城派、金鼎寺、天道宗，还有明月楼的几位师兄不想我比试比试吗？”

她那几个门派一一点了名。

这下无人不知她的用意了，在场的谁不知她的身世？谁不知道当年玉氏一门被屠，正是东华派带人擒住了当唯一活下来的玉生烟，她那浑身煞气，满鲜血，疯了一样。

东华派的掌教她抓去金鼎寺，又召集了其他几个名门正派的掌教，她合欢宗女魔头转世的身份公诸于众，又断言玉氏满门是死在她上，是被她所屠。

那几个门派商议之下，本着人善之心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而是要毁了她的灵根，挑断筋，让她终身不得修道习武，她囚禁在金鼎寺之不得离开囚禁之地半步，避免她来日祸害九夷。

那几个门派正是她今日，挑衅点名的这几个门派。

那些议论越来越大，她过去的事重新又翻出来，沸沸扬扬的告诉全场所有人。

她丝毫不在意，她也没有半分收敛，握着剑直言不讳道：“当初承蒙几位掌教厚爱，齐聚金鼎寺，断言我乃女魔头万绮罗转世，他日必定魔『性』大，祸害整个九夷，这几年我一直不敢忘。”

当初若非太一剑宗的封掌教保下她，她带回太一剑宗看管，她如今已经是个没有灵根，断了筋的废人。

她握紧嗡颤的剑，那是师父她的剑，她永远记得当初所有人都断定是她杀了她的父母弟弟，杀了她至亲至爱之人，只有师父信她。

只有师父跟她说——“我信，你是我选的徒，我自然信你没有杀人。”

只有师父跟她说，好好吃饭，好好修炼，去报仇去证明，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哪怕这件事并非什么正义之事，只是她的一腔怒火，睚眦必报的宣泄。

“今日。”她握住那把剑，扬眉道：“恐怕要让诸位掌教失望了，我不但没有成魔，反而修了道。”她笑了笑，“我想看看，诸位掌教精心挑选三世清白的弟子爱徒们，比我这个上一世罪孽深重的魔头转世强在哪里。”

她只用玉氏剑法，和纯阳山的无上剑法，来击败这些名门正派，她就是要证明，哪怕她上一世是魔头也早该随着上一世终结而终止，她这一世是玉生烟，玉氏长女玉生烟，纯阳山弟子玉生烟。

“请吧，诸位。”她剑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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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绪茕的心也跟着一提，翻涌如激『荡』而起的海浪。

旁边清风门的掌门也忍不住道：“玉弟子太年轻气盛了，她既已修了正道，日必定要这些门派往来，今日就算她赢了所有人，泄了当年之愤又有什么益处？只会各大门派结仇……哎，这她她的门派都无益处，不该啊不该。”

绪茕笑了笑，她自然知道清风门掌门的意，其实在场看热闹的大多数也该像他这样想的，大家并非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小玉太过年轻气盛，只为了泄愤，这样树敌很是不值得。

但是，这世间许多事，不值得不值得。

“师父说的很是。”她笑着对清风门掌门道：“但若是辛苦修道习武，不能随心所欲去做自己心想做之事，又有何意义？”

清风门掌门瞧向自己的这个小弟子，微微一愣。

“泄愤也是她想做的事，或许对咱们来说当初之事不值一提，但对玉师妹来说，或许这口气闷在她心许久许久，她修道就是为了这口气呢？”她轻轻的说：“不是所有人修道都是为了长生，为了仙籍，也有人只是为了报仇，为了肆意快活，为了证明自己。”

譬如她，譬如曾经的绪仙祖，譬如如今的玉生烟。

苏衾望着她的眼睑微微动了一下，他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识，像是曾经也有人这样说过。

一个女子，她说：若修道不能随心所欲，杀光曾经欺辱我的人，我还修什么道？

她提着剑，转过头来，一张脸宛如皎月一样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

那是……她吗？

他望着她，脑子里那张脸关的记忆越来越多。

——她抚『摸』着他的脸，他说：“我需要你我一起修禁术……”

他脑子痛起来，却舍不得闭上眼睛，是了是了，他修道是因为她需要他，他为她修得道，他为她化的人身，他为她……

他的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抓了住，他禁不住一颤，只觉一股股灵气夹杂着什么气息从掌心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混『乱』的脑子一点点被抚平了一般，他垂眼看见“长欢”的抓着他的，掌心里微光隐隐，那是……菩提眼。

他的背上再次长出了红『色』的瘢痕。

——“怎么了？方才怎么走火入魔了一般，怎么叫你也不应？”

他听见了耳朵里，她的传音，她他——“你在想什么？”

他抬起眼看住她的眼睛，那双眼竟然他想起另外一双眼来。

——那双眼愤恼的看着他，让他伸出来，教训他，告诉他，她是他的师父。

——那双眼笑眯眯的望着他，从背拿出一串糖葫芦递他……

是她吗？这才是绪茕吗？

他慢慢的握紧了那只握着他的，她说——“你。”

绪茕愣了一下，听见他又说——“我想起了你的样貌，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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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玉生烟又开始一场比试。

台下的『主席』位，玄微的一双眼却始终没在台上，他一直在看着偏僻角落里的清风门，他看见那个人抓住了苏衾的，不知为何他眼皮突突跳了起来。

等他凝神再次去应，才明白了，“那个人”掌心里抓着菩提眼。

她就是绪茕，阴离离说过幻境之，她带走了菩提眼。

是她，她是真的回来了。

他望着她，看见苏衾伸『摸』了『摸』她的眼睛，她眨了眨眼，一动也没动的准许他触碰。

他想传音她，却又顿了住，他说不上来此刻他的受……

袖子下，一条白『色』的雪蛇悄悄探出了脑袋，在风嗅了嗅，“嘶”了一。

它也闻到她回来了。

它想从袖子下窜出去，去找她。

却被玄微固在了袖子下，小雪蛇不明白的抬起脑袋看他，又“嘶”了一，是在他找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过去？

他慢慢拉下了衣袖，它拢入袖子里，她回来了，她还活着，存在在这个世界里，对他来说，就该足以……

何况，现在还不是候，她的法身还没有拿回来。

远远的传来一闷响，像是什么破开的音，只是那音太远了，传过来在热闹的比试场，轻不闻。

只有玄微和偏僻角落里的绪茕被惊动了，朝着响的方向看过去。

那应该……是宾客厢房的方向？

比试台上的玉生烟再次击败了他的对，他从台上翻滚而下，一片的惊呼四起盖过了那响动。

有候场的弟子直接上台小玉比试。

这场各路修为『乱』糟糟的涌动在比试场，让玄微很难应到是否有其他人在朝着比试场靠近。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绪慈的传音——“小心些，合欢宗的老祖已经附体了阿茕的法身，去了比试场，阿离在跟着他，我和苏凡衣马上过去。”

还是让那老东进了她的法身里……

玄微皱着眉，扫向了四周，来了吗？已经来了吗？他打算做什么？带走小玉？还是用她的法身整个九夷为敌？

她知道合欢宗老祖占了她的法身吗？

他不放心的又看向角落里的绪茕，却现她的目光隔着人群，落在了另一个角落里，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人群之看见了一个蒙着面的女人，身侧还站着一个头花白的……男人。

那是陆泽？他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混在这里，定然是仗了合欢宗老祖的势，那他旁边蒙面的女人是……师父的法身吗？

她知道了？

玄微再次惊讶的看向了清风门席位里的绪茕，她的目光还没移开，唇角挂着笑，显然是知道那两个人有题，她知道自己的法身被合欢宗老祖用了？

她……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绪茕当然知道，从那一响动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法身已经恢复了，她第一次受到法身她之间莫名的联系和应。

不用特意去做什么，她的法身朝她靠近过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看见面纱之上自己法身光洁的额头，禁不住就笑了。

好的很，好的很，不愧是合欢宗的老祖，她的法身恢复的如此完好无损，她很满意。

她也看到了陆泽，想必他此次来是打算破釜沉舟，不翻身便成仁，连脸也不遮一下……

忽然一道身影朝着人群里，她的法身而去。

是阴离离！他变回原身，一脸杀气的要『逼』近合欢宗老祖。

她慌忙传音过去——“阿离！”

人群之的阴离离忽然止住了身形，一张脸瞬间失去血『色』一般，慌张又茫然的朝着四周看过来，他刚刚……刚刚听到了阿茕叫他，那是阿茕的音，一定是阿茕的音，他没有听错，他也不是在做梦。

闹嚷嚷的比试场，阿茕的音仿佛断在大海之的一根丝线，他忽然就找不到了。

他害怕起来，害怕又像当初那样阿茕丢在幻境里……

——“阿离，站在那里动。”

他顿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心比任何候跳的都快，他不动，他听阿茕的话。

背一只忽然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他颤了一下，听见阿茕的音再次想在耳朵里——“过来阿离，惊动其他人。”

是阿茕吗？

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慢慢的挪动脚步，跟着捂住他嘴巴的阿茕退出了人群，被拉进了比试场的矮墙下。

他扭头看到背人的一瞬间，那颗卡在嗓子眼的心差点吐出来，“你……”眼站着的是个样貌平平的男人，货真价实的大男人，他的脑子一下子就『乱』掉了。

这、这不是山被他勾引过，合欢宗那小子吗？？？

——“是我，真的是我，我的肉身不是坏了吗？所以我只能暂附体在这个男人身体里。”

阿茕的音传在他的耳朵里。

他的心就『乱』了，自然不是不信阿茕，阿茕的音谁也装不了，她的肉身也确实坏掉了，再联想起山洞之那只臭蚌宁愿出卖阿茕法身也非要救这么一个大男人，他一下子就信了。

只是，他想过许多次找到阿茕，他夜夜梦到阿茕平安回来，他会抱她亲她，再也不让她走了……

如今，她……这副样子，还是之在山故意捉弄他的那个油腻男人，他一之间被冲击的缓不过神来，激动也没了，喜悦也没顾上，抱也不知道怎么抱，亲……是下不去嘴。

连久重逢的眼泪也没了。

“你、你……为何在山不和我认？”阴离离呆呆的她，“还装作不认识我，你的法身那合欢宗的老不死。”

“我那也没想到你就是阿离啊。”绪茕忙解释道：“你化作美娇娘，我真的没认出来……”

“你……这个音，好扭。”阴离离的脸一红，早知道是阿茕，他死也不要变成那样去勾引那个鳖孙，让她看到他那么恶心的一面……

绪茕忙又传音——“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看到你变成那样去找我的法身我很动。”

绪茕一听见他的心里话，他如此介意被她看见变成美娇娘勾引人的样子，连忙哄他。

又忙解释——“我法身交出去，是为了借着合欢宗老祖的尽快恢复，你担心，也上去惊动他，我自有我的打算。”

阴离离刚想什么打算，她又传音道——“你也责怪苏衾，再和他生气了。”

他顿了一下，忍不住扭扭的道：“他人呢？和我生气，真不打算回纯阳山了？”

绪茕看着他的小表情，又想起苏衾方才说：“我才不去，我阴离离老死不往来。”

她忍不住笑了，两个人像小学鸡一样吵架。

来不及让她说多，比试场上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她是……”

——“是绪茕！”

——“谁？正派的掌门绪茕绪仙祖吗？她不是飞升成仙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还和她的弟子……打擂？？”

——“真是她！真是绪茕！”

——“绪掌门？！”

——“师父！”

阴离离慌忙穿过矮墙朝比试台上看过去，道了一：“糟了！那老不死用你的法身上台了！”

绪茕也看过去，只见闹嚷嚷的人群之，比试台之上，她的法身小玉面对面站着，还抓着小玉的腕。

小玉一脸震惊的盯着对面人的脸，的剑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老不死已脸上的面纱摘掉，那张脸惊的所有人站了起来。

连一直没说话的明夜生也惊的站了起来，叫了一“师父”，又被玄微按住了肩膀。

还是玄微足够沉稳，绪茕等的就是这场大戏。

台上的老不死，用她那张脸笑出了油腻，抓着小玉的腕，用她的音道：“许久不见，你怕是早就忘了你合欢宗圣女的身份吧？”

小玉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盯着她呐呐的叫了一：“师父……”

台下的人忍不住道：“绪掌门怎么会说自己的弟子是合欢宗圣女？难道是因为她女魔头转世的事导致师徒反目了？”

阴离离听不下去的想要冲上台，去替阿茕拿回法身，却被阿茕按住了肩膀。

“不是候。”绪茕低道：“阿慈和凡衣来了。”

果然，苏凡衣人未到，音先道：“他不是绪茕绪掌门，他是合欢宗的魔头白媚生。”

几名被绑了脚的男人被丢到了比试台下，人群慌忙让开。

苏凡衣坐在轮椅的绪慈一同而来，不止苏凡衣，还有封白。

封白还拎着两个男子，他们丢上了比试台。

那两名男子，绪茕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之在合欢宗见过的其他弟子，被派来抓圣女的。

苏凡衣封白先向太一剑宗的掌教行了礼道：“师父，混入太一剑宗的合欢宗弟子已被抓到，留了几个活口在这里。”

“原来有这么多合欢宗的人混了进来？”阴离离数了数，光是他们抓来的活口就有五六名。

“不止。”绪茕道：“合欢宗这次是倾了全派之力来抓圣女。”不过都是些动不了小玉的。

她看着苏凡衣她们，又看站起来的太一剑宗封掌教，不知为何有些动，原来他们一早就知道了这些，一直在暗部署。

她第一次有种躺赢的觉，她的弟子在帮她，她的朋友苏凡衣也在帮她，就连太一剑宗也在助她。

比起刚刚穿越过来，她只有苏衾，如今她竟也不是孤军奋战了。

“你不是师父？”小玉猛地挥剑，腕抽了出来，急退数步。

“他当然不是。”苏凡衣看着台上的人道：“他是合欢宗的老宗主白媚生，他的法身被毁，所以就抢了你师父绪茕的法身，占用了这具法身，我说的是不是？”

绪慈停在比试台下，他看着那具法身，那张脸，唇角的封印在一点点撕裂，他又不想挪开眼，这张脸他已经多少年不曾再见到了，他以为她的法身真的毁在红枫古刹了……

若不是他派人盯着陆泽，看到陆泽合欢宗的长欢联系，带他去红枫古刹的干涸湖底挖出一具焦炭法身，恐怕阿茕……会永生永世被埋葬在那里。

他指一台，轮椅旁被捆着的合欢宗弟子便像是受了蛊一般，脸上一股股的冒出青筋，痛的叫出来。

“救我！老宗主救我！师父……”合欢宗弟子还没喊完，台上的人忽然合掌一拍。

“噗”的一，那名合欢宗弟子的喉咙口破开，整个脑袋掉在了绪慈的轮椅旁。

之“噗噗”连响几次，只见剩余的几名合欢宗弟子连惨叫也来不及出，便经脉爆裂而死。

阴离离认得，这是合欢宗的什么蛊！之在山洞里那只蚌就是为了替阿茕拿这个解『药』！

——“你还好吗？”绪茕听见了苏衾的传音。

他在人群朝她看了过来，是担心她体内的合欢蛊还没解。

绪茕朝他抬了抬——“好好的，完好无损。”

“合欢蛊！”台下不少掌教认了出来，惊的纷纷起身握住了佩剑，“众人退，这是合欢蛊，是合欢宗历代掌门人才会下的蛊毒！”

围观的众人早已惊的纷纷退，拔出了佩剑。

只有绪慈还坐在轮椅，仰头看着台上的那个人。

“没用的东。”白媚生站在台上，了他新身体的黑，丝毫不打算隐瞒扫着台下惶恐的诸位掌门，笑盈盈道：“错了，合欢蛊不是历任掌教皆会，只有本尊本尊的圣女懂的此蛊。”

他抬『摸』了『摸』这张脸，幽幽的看向了对他刀剑向的玉生烟。

台下的阴离离心急如焚，那老不死的多在阿茕身体里待一秒钟他都觉得恶心难受！

他扭头看向阿茕：着急的：“还要等吗？？”

绪茕看着台上的两个人，比他还急，是……

“等。”她看向小玉，他越不一世，不所有人放在眼里，她就越要等。

因为往往这个候，反派总会“欣赏他的犯罪现场”，细数过去他做过洋洋得意的恶事。

她想知道，他做的恶事里，有没有关于玉氏满门被屠的，当年小玉才那么点大，真的是她魔『性』大，杀了她至亲至爱之人吗？她为什么会突然魔『性』大？

之她也想不明白，但在她听到老宗主那么下血本要圣女找回来之，她就想，会不会和他有关？

她心里拉扯着，她希望以帮小玉找到真，是又怕……这真，确实是她亲杀了至亲至爱之人……

“等什么？”阴离离急切的她。

“只有本尊的圣女，尽得本尊真传。”白媚生在台上看着他的圣女，她如今样貌已和从万绮罗一模一样，这张脸当初是他花了多少心血才养大，“合欢蛊、合欢宗，本尊都是要你的。”

他朝她靠近，她剑一挥指在他的喉咙口，冷道：“不要用我师父的身体说这样令人作呕的话！”

他听到师父两个字，忽然就冷了脸『色』。

“师父？本尊当初教养你几十年，从你婴孩养到艳冠九夷，你不拿我当师父，这个人只教养了你几天？几个月？你就如此维护她？”他上喉咙抵上剑锋，她竟然怕伤到这具法身，匆忙收了剑，“看来，你不但忘了本尊的恩情，还被人哄骗成了傻子。”

绪慈动了一下指，盯紧白媚生，想动又听见了玄微的传音——“先动，师父回来了。”

绪慈猛地看住了他，他说什么？阿茕回来了？

玄微的目光扫了一眼矮墙又传音道——“她似乎有什么想做的事，再等等，等她动。”

绪慈想要扭头看过去，却又怕暴『露』了阿茕的所在，坏了她的计划，硬生生忍了住，阿茕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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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好特么多废话！

矮墙的绪茕，实在忍不住的传音了小玉——“玉被我吓到，我是师父，我就在你附近，你『乱』看，害怕。”

台上的小玉明显抖了一下，眼珠子动了动却止了住，她像是凝固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绪茕又道——“你直接他，你的父母，玉氏满门是不是他杀的。”

小玉震惊的抬起眼盯住了对面的白媚生，她嘴唇白的厉害，动了一下，又听见绪茕的音——“你上一世是他的圣女，他你培养长大就是为了做他最优秀的鼎炉，这一世他派这么多弟子来抓你，就是为了让你重回合欢宗，再做他的鼎炉，所以我猜……或许当初……”

绪茕还没说完，就听见小玉颤的音：“我是玉生烟，我是玉氏长女玉生烟，不是你合欢宗的圣女！我的父母、弟弟、玉氏满门，是不是被你们合欢宗所害？”她抬剑再次指住了白媚生，“是不是！”

白媚生目光垂下看了一眼那把寒光凛凛的剑，又抬眼看住她，慢慢笑了，“绮罗，本尊早就你说过，身为圣女你不需要世俗的牵绊，父母、兄弟、亲人这些你都不该有，你只是本尊的私有法器而已，法器心眼里只需要有主人一个。”

“是你对不对！”小玉双目通红，握剑的颤的厉害：“我玉氏满门皆死在合欢宗的蛊毒心法之下，是你……”还是她真的失控杀了她的家人？

台下安安静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不敢随意开口。

角落的陆泽却急了，恨不能传音台上的白媚生，让他千万不要坦白，不要玉生烟洗白的机会！是他修为被废，早已不能再使用传音术。

他盯着台上的白媚生，只见他轻轻抬了一下眉『毛』，伸用两指轻轻夹住了寒光凛凛的剑尖，笑着道：“怎么能说是本尊杀的？只能说是本尊替你断情弃爱，扫除了重回圣女之位的障碍，若非当初就替你除了你那些不用的所谓家人，你能斩断所有杂念，修行到如今的道行？”

陆泽气的咬牙切齿，他就该知道合欢宗的老不死就不是低调谨慎的人，也是个疯子！

“真是你……”玉生烟仿佛一瞬之间泄去了所有的强撑一般，眼泪无无息的掉了下来，“是你害死了我的家人……不是我，不是我杀了他们……”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明夜生，哑的对他说：“不是我。”

明夜生的心在那刹那碎掉一般，他知道这一句“不是我”对玉生烟来说，有多么多么的重要和委屈，这么多年，她背负着杀害父母家人的罪名，没有一天一夜被放过。

其他人不放过她，她自己也不放过自己。

她曾经在幻境里，对他说：不要做让自己永生永世悔的事。

今日，她终于以告诉自己，“不是我。”

她没有杀害至亲至爱。

其他人信不信不重要，在这一刻她终于以放过自己了。

明夜生想她说什么，白媚生忽然伸捏过了她的脸，她扭过去，抓住了她的脖子。

“放！”明夜生猛地飞身上台，再也顾不得玄微的阻止，拔剑一剑朝白媚生斩去！

白媚生却毫不躲闪，反而玉生烟拉到身侧，自己的脑袋主动递到了那把剑之下，对他道：“你要杀师吗？”

“明夜生！”

“住！”

玄微和绪慈几乎是同出。

明夜生在剑落下之，生生的侧剑，那一剑劈斩在了白媚生的身侧，他掌心里全是冷汗，师父那张脸对着他，他……宛遭雷劈。

白媚生瞧了一眼落在身旁的剑，得意洋洋的看着明夜生，“没想到，你们师徒情谊如此深厚，这绪茕倒是厉害，几个弟子，皆爱惜她如爱惜自己的命。”他扫了一眼台下的玄微和绪慈。

里仍然捏着玉生烟的脖子，她的下巴朝明夜生一抬道：“你喜欢这小子？”

玉生烟脸『色』苍白的看了一眼明夜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因为师父传音告诉她，不要挣扎，顺着他的话说。

她再看明夜生，喉头滚动的说：“是。”

明夜生震惊的愣在原地，攥紧了掌心里剑。

“好的很，好的很。”白媚生冷笑着，脸贴在玉生烟的脸上道：“本尊的好圣女，你害死玉氏满门居然还没有醒悟？看来今日本尊不得不你喜欢的人也杀了，让你彻底明白，你此生只能忠于本尊一人！”

“你要干什么？”玉生烟心慌的忙。

他却不答，扬道：“陆泽你还不上来拿回你的凤凰血？你若不要那本尊就不管了。”

台下听到陆泽的名字，惊讶至极，在场的谁不知陆泽这个天墟门的叛徒败类？他不是被司微始祖废了修为和灵根？他还活着？还和合欢宗混在了一起？

只见一个头花白的男人走上了比试台，有人认出来：“真是陆泽！他这个败类竟做了合欢宗的走狗！”

陆泽盯着白媚生，心恨不能杀了他，他这枚棋子太不受控了，说好了等白媚生解决完所有事之再明夜生他就好，这个疯子居然直接提了他的名字，他公诸于众！

但开弓已无回头箭，若是他不上来，只怕连凤凰血也拿不到，这个疯子指不定从台下他揪上来，他不如做反派做到底，拿回凤凰血，日这九夷谁还敢欺辱他。

他走到了白媚生身侧，看着明夜生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明夜生攥剑想要上。

白媚生猛地一捏玉生烟的脖子，她往推了推道：“小子，你想救她吧？那就自废灵根，你的修为和凤凰血乖乖奉上。”

陆泽负着衣袖慢慢笑了，疯子倒是有疯子的一套，如此好极了，“怎么？舍不得？你她不是依为命吗？为她舍得这灵根和一身修为又如何？”

“不要明夜生！”玉生烟盯紧了他，一字字对他道：“你若是这么做，我会恨你一辈子。”

明夜生看着她，她凝成冰的眼，她苍白的脸……白媚生再次收紧指，似乎要她的灵根捏碎一般，她痛的闷哼了一下，他心跟着凝成冰，“我自废灵根！”

他白的指一点点松开了的剑，剑“当啷”掉在他的脚边，他抬起按在了他的额头——

绪慈和玄微几乎坐不住的一刹那，一道白光骤然而来，游龙一般掠到明夜生身侧，一脚踢开了他的。

是阴离离！

白媚生忽然觉得有一股灵气要钻涌入他的灵窍，这是……夺舍！有人居然要夺他的舍？！

他慌忙松开玉生烟，凝神伸要去击碎那一股满是灵气的元神！

同一间玉生烟听见绪茕传音急道——“去杀了陆泽！”

玉生烟想也不想，掌剑光一凛，一剑朝着要逃下台的陆泽捅了过去！

——那一剑贯穿陆泽的心脏，直接捅穿了他。

陆泽不议的低头看着胸口捅出来的剑，雪白的剑上沾满了他的血，他不是男主，永远不会被杀死吗……

——绪茕的元神在被白媚生攥在掌心里的一瞬间，她听见了系统的音：[恭喜您，选定新男主成功，换男主成功，新男主为——明夜生。]

成功了！终于让她等到了！等原男主陆泽尽失人心，成为所有人眼里的败类，等玉生烟真大白，等玉生烟在心里认定明夜生，等明夜生愿意为玉生烟舍弃一切……

等女主亲杀了原男主！

她就不信这还无法换男主！果然就是要等到这些条件全部具备！

她元神被攥紧，她听见白媚生的冷笑，以及一连串的系统音。

——[恭喜您完成任务5：为本世界培养新的男\\女主，新任男女主收为弟子。奖励您八千万修为值。]

——[恭喜您修为值突破化神终期。]

——[恭喜您飞升成仙。]

——[恭喜您完成古镜系统所有补全任务，您以随卸载系统，往您想去的世界。]

她只觉得所有的灵气朝着她涌来，她没有实体的元神被细风流云、万物汇聚填充而起，攥在她元神外的那只，形同虚设，她毫无阻碍的进入了她的法身之内，一瞬之间四肢百骸汇通。

她听见白媚生震惊的音，他被压在她的法身之内毫无反击之力，她以轻而易举他吞噬或者赶出去，但是……

她闭上眼探入她的灵海，看见那个红衣法身，大的传音叫他——“苏衾，救救我！”

红衣法身蓦然抬起了眼。

台下的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玄微已经动身，他还是晚了一步，一道雪白的法身从他的储物指环之骤然而出，眨眼之间掠上的比试台。

却在触及绪茕法身的一刹那，被一道红光弹了开来。

红光几乎整个比试台涨满，红光之下绪茕的法身之，一具红『色』的法身挺身而出，压着一团黑『色』的雾气，猛地黑雾按在了地上。

那团黑雾尖锐的叫起来，竟是那白媚生！

众人只见那具红袍法身黑雾一样的白媚生碾碎一般，一点点吞噬在了红光之下。

绪慈和阴离离几乎不敢信自己的眼睛，那是……

台下清风门的席位上，早已空无一人。

司微落在红光之外，看着红光的法身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如同琥珀一般流光溢彩，红衣黑，九夷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苏衾，苏衾的法身，他的元神归体，法身现世。

他从红光之站起来看住他，隔了几百年的再一次会。

天际不知何紫光满步，祥云之有白龙金凤飞旋而出，一只雪白的瑞兽伴着龙凤，踏在祥云落在了比试台之上，众人头顶。

比试台下的众人惊的纷纷抬头，太一剑宗的掌教心头震颤的喃喃道：“蓬莱仙山的上古瑞兽白泽……这是来接引飞升的大能者，入仙籍……”

“什么？”苏凡衣惊讶的扭头看师父，又忙看比试台上，是谁飞升成仙了？就在这比试台之上，是苏衾还是司微始祖？亦或者……绪茕吗！

那瑞兽在祥云之垂下雪白的额首道：“我乃瑞兽白泽，来接引飞升的绪茕仙君。”

真是绪茕！

苏凡衣的心腹胀而起，她掌心也在颤，她看着台上的拿回法身的绪茕，听着身侧的众人惊呼绪茕居然刚一出现就飞升成仙了，比任何候都要开心。

那是绪茕！她就该在所有人面被接引上蓬莱仙山，她做到了，她做到了自己想做的所有事！

这些惊呼、艳羡、叹……她竟听的想泪涌，绪茕又一次向她证明，只要朝着自己想去的地方，就能够抵达，无论她是何身份，是男是女，曾经多么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

绪茕在台上下意识的朝她看过来，忽然对她笑了一下。

去蓬莱仙山，她记得的。

“绪茕仙君，哦对了，还有司微上神，天君也命我来接引您回蓬莱仙山。”瑞兽白泽在祥云之上叫她的名字，一龙一凤盘旋而下，“请两位随我去蓬莱仙山，入仙籍。”

绪茕抬起头看向了头顶的瑞兽，腕忽然一紧。

“阿茕，不要走。”苏衾紧紧的抓着她的腕。

她收回眼，侧头看见了苏衾的脸，那张脸还和心魔的一模一样，艳绝九夷，无垢说的没有错。

他此刻望着她，一双眼里像是被打碎了的海。

清风门的席位上，没了人。

他的原身也回到他的法身内了吗？那就好那就好，她终于他还回来了。

如今，她只剩下两件事了。

她握住了苏衾的，忍不住抬『摸』了『摸』他的脸，喃喃道：“我就知道，你总会救我，只要我叫你。”

苏衾愣了一下。

她抬头对接引的瑞兽道：“白泽仙君，我还有两件事没办完，否等我一会？”

台下众人惊讶的看向接引瑞兽，想来没听说过，飞升成仙如此……不积极，还要接引仙君等一会。

那白泽瑞兽顿了顿，随便道：“自然以，只是绪茕仙君需快些，我也不知道以等多久。”

“自然自然。”绪茕松开了苏衾的，朝着绪慈走过来，见他收紧的指，低他：“若是很疼，你就先去大厅里等我。”

绪慈望着她的眼突然就被风吹红了，她没有忘记他，忽视他，只有她知道他她见面的每一秒都在承受着切肤之痛。

“封掌教，能否借大厅一用？”绪茕看向封掌教，又说：“还有这陆泽的尸体麻烦太一剑宗了。”她朝着诸位一拱道：“今日打『乱』了诸位的比试大典，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台下的众人谁敢怪责什么，只纷纷拱，恭贺她飞升成仙，为列仙籍。

“还有我这两名年轻气盛的弟子。”绪茕回头，对小玉和明夜生招招，他们愣怔的走过来，她抬拍了拍他们的肩，笑着对众人道：“多谢诸位今日不吝赐教。”

她替她的弟子撑腰，她也信她的弟子不需要她撑腰，任何门派的帮扶，依旧以走好自己的道。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带着她的弟子们，赶去了太一剑宗的议事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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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剑宗的封掌教带着封白在比试大典处续事务，苏凡衣领着他们入了大厅。

苏凡衣犹豫着要不要退下，却被绪茕拉了住。

“不必避开你。”绪茕看着厅随她而来的几个人——苏衾、司微、绪慈、阴离离、玄微、小玉和明夜生。

他们看着她，那眼神让她不自在，她最怕久重逢和即离，偏偏她他们的重逢之日，便是离之。

她笑着打趣道：“我长话短说，一会就要先去蓬莱仙山报答了。”

苏衾看着她，像是怕她会随消失一般。

“两件事。”她停在了绪慈的跟，对他说：“我答应过要替你接了这封禁，今日我想我能做到了。”

绪慈仰头看着她，她有些紧张的攥了攥，伸『摸』上了他的面具——

系统忽然上线——[是否要解除旧弟子绪慈的【禁忌者】身份封印。]

“是。”绪茕直接回答了出来。

她听见“叮”的一，闭上眼伸那张面具揭了下来，他脸上宛如口嚼的嘴套他的伤口一起“叮叮当当”的消失了。

绪慈第一次到“舒服”二字，他抬『摸』着自己的嘴巴，望着她，轻轻笑了，笑着笑着却又红了眼眶。

消失了，她他的封禁消失了，惩罚消失了，是不是……他她最一点点联系牵绊也消失了？

她睁开眼，望见他那张干干净净的脸对他笑了，弯下身来他：“你以说话了吗？”

他张了张嘴，终究是红着眼叫了一：“师、父。”

她没有拒绝，只是笑笑说：“我做你师父已经是尘往事了，如今你还叫我阿茕吧，我喜欢大家这么叫我。”

他望着她，又轻轻叫了她一：“阿茕。”

她笑着应了他一。

窗外紫光透进来，像是瑞兽在催她一般。

绪茕看了一眼，又转身看向了司微，“最一件事。”

司微的心随着她看过来一跳，他心期盼着她会说些什么，比如他她曾经历劫之事，比如她要不要随他回蓬莱仙山……

但她开口却说：“司微上神，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你如今要回蓬莱仙山了，是不是能不要收回你的凡身？”

司微顿在那里。

一旁的玄微攥紧了指，她……

“我的弟子玄微。”她朝玄微指了过来，她现司微的法身一离开他的储物指环，他就变回了黑，她想或许是他借着司微的法身，得了他的修为暂替她掌管门派，看管小玉和明夜生，“你能不能让他在凡间度过这一世？”

玄微望着她，指微微的颤，他听见她说：“他虽是司微上神渡劫的凡身，我收他为徒，在我心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司微上神回蓬莱仙山收不收回他，是不是也无碍？若是无碍的话，能不能让他渡过他这一生，等寿终正寝那一刻我会来亲自他送回你的法身内，我也以担保他这一生绝不作恶。”

他的指越攥越紧，却让他觉不到疼，她或许没有喜欢过他，是……她他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在离去之，希望他能渡过自己的一生。

无论结果如何，他此生足矣。

“好。”司微顿了许久，应允了她。

司微心里像什么东落下，她考虑的竟是他凡身玄微的事，或许在她看来，她心，她玄微近一些。

或许她根本没有动过的心。

“太好了！多谢你！”她喜笑颜开的朝他一拱，转身对玄微道：“我替你做了担保，你要好好享受你这一生，不要做坏事。”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这就太好了，我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小玉和明夜生我已放心，正派还交玄微，我掌教传你，纯阳山继续交你和绪慈，我也很放心……”

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要他说了。

司微喉头动了一下，忽然开口她：“你愿我一同回蓬莱仙山，重归仙籍？”

苏衾迫使自己站在原地，不要去干扰她做决定，他该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她想去蓬莱仙山，想和司微……那就去，大不了他也重归仙籍，追她到蓬莱仙山。

绪茕顿了一下，重新看向司微，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要去蓬莱仙山看一看，但是我恐怕不能和你做仙侣，繁衍雪皇蛇一族。”

她懂的，她知道他的意。

是该做第三件事。

她认认真真司微说：“上一世我曾你渡劫，渡的很失败，这一世我不想重蹈覆辙了。”她有些不好意，“其实这一世，我只拿自己当绪茕，我也希望你们只拿我当绪茕，过去的事情就留在过去吧。”

重蹈覆辙。

司微望着她，明白了她的话，她的心，她说这一世她只是绪茕，这一世的绪茕，没有对他动过情意。

这一世的绪茕，动情意的，或许只有……他。

司微看向了苏衾。

苏衾终于忍不住了一句：“那我呢？”

他呢？为什么她没有提起一句他？

绪茕回头看向了他，困『惑』的道：“不是说，要一起去蓬莱仙岛吗？”

苏衾被她说的愣了一下，随眼睛亮起来，眼眶却是红了，“是了，说好了，一起去蓬莱仙岛……”

是啊，说好了的。

绪茕『摸』了『摸』指头上的储物指环，她都想好了，如今他还没有成仙，就让他先变回蚌身，躲进指环里，她偷偷带他去蓬莱仙岛，看看他的出生地。

“那我呢我呢？”阴离离上一把拉住了绪茕的，“你带他不带我？”

绪茕顿了顿，想了想，带两个也不是……不以？

窗户外，有人轻轻叩门，白泽瑞兽的音在外响起来：“绪茕仙君，好了吗？再不走，不太好。”

“好了好了。”绪茕忙应了一，她拉住苏凡衣，她说：“我先去蓬莱仙山看看，若是不好，我就下来和你说，不去也罢。”

苏凡衣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点点头应了一：“好。”

半个辰之。

白泽瑞兽无奈的在玉简上写下——绪茕仙君，因事耽误半个辰，顾绪茕仙君飞升之期，不知道该写哪个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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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茕飞升半个月之，纯阳山就先入了春。

漫山的桃花、杏花开了个遍，风一吹，粉雪白雪一般纷纷扬扬。

绪慈来纯阳山正殿小玉和明夜生上课，瞧见玄微坐在院子里的一株紫玉兰花树下看花，“这株玉兰开花了？”

“恩。”玄微望着满树的花应了一：“我两年从宫移栽带这里，一直以为它活不了，死了，没想到今年开花了。”

绪慈刚想说什么，庭院的朱红『色』大门被人推了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笑眯眯说：“怎么不出来迎接我？”

绪慈和玄微心头一跳，看过去，只见半扇门被人一把推开，一袭红衣的苏衾，和一袭白衣的绪茕站在门口。

“师父！”小玉从殿探出头来，惊喜的小鸟似得扑过去，“真是你吗？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绪茕被小玉扑了个满怀，险些摔倒，被苏衾托了一把，忍不住捏着小玉的脸道：“什么不回来了，我不是说过我去蓬莱仙山报个道吗？我去看一看，就回来了啊。”

玄微捡回来的玉兰花被他不小心碾碎在掌心里，他望着绪茕，心的雀跃让他不议……他从没想过，自己能这样雀跃。

他慢慢松开，听见绪慈笑着道：“蓬莱仙山，好不好？”

绪茕歪了歪头，“还行，比心魔里好，但也无趣，所以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他抬头看着满树的玉兰，原来是她回来了，所以花重新开了。

“阴离离呢？”绪慈在她身侧找了一圈，没见她同去蓬莱仙山的阴离离。

苏衾“啧”了一道，妖尊就是个没用的东，一上蓬莱仙山就变回了黑蛋，这会还没孵回来呢。

绪慈没有再，他知道司微已经回了极地之岛，“回来就好。”他轻轻说了一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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