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扉

聂川望着坐在地上的鲍胡子，目光冰冷，“既然你没给我服下‘三月亡’，那你那一粒‘三月亡’放在了哪里？”聂川在东林苑时听得很清楚，事关自己的生死，记得一样清楚，洪剑赠送鲍胡子的“三月亡”仅仅一粒。自己必须看到，才能安心。

鲍胡子听闻聂川所说，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喘着粗气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洪......洪大人只送了我一粒‘三月亡’？”

聂川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的事情很多，要不要一一跟您汇报汇报啊，鲍大人？”

鲍胡子连忙摇首，如实地说出了那一粒“三月亡”的储存位置，聂川让斗鸡眼取了过来，并得到了疤脸和斗鸡眼两人的同时确认，聂川顺手将“三月亡”揣进了怀里。

了了心结，聂川让斗鸡眼一众在牢门外守着，以防有其他变故，自己和疤脸要在牢房里以最短的时间审完鲍胡子。

聂川看向地上鲍胡子的两根断指，说道：“鲍胡子，我呢，帮你脱不了奴籍，但是我可以帮你多留下几根手指，甚至能帮你继续活着。不过呢，这得看你手里攥着多少筹码了。”

鲍胡子望着聂川身后的疤脸，一张脸憋得通红，豆大的汗珠挂满了脸颊。

疤脸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说道：“聂川说了算。”

鲍胡子是了解疤脸的，要说曾经主子的长处，第一条就是信守诺言，不管对谁，只要出口就一定做到。

鲍胡子吃下一颗定心丸，才将目光移到聂川身上，唯唯诺诺地说道：“小......小人一定知......知无不言，只求聂......聂大人留......留小人一条烂命。”

“那就先说说白大人吧，白大人在废矿区，东林苑的目的是什么？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还没有我知道的多哈。”

“目......目的？白大人的目的，小人真......真是不知道，但是小人知道白大人想要从洪大人手里接管西舍交易场，所以他与洪大人定了个赌约，就是前些日子，您们和屠龙犬的角斗。如果屠龙犬胜了，废矿区就归洪大人，如果您们胜了，西舍交易场就归白大人，所......所以，白大人应该已经是西舍交易场的话事人了。”

照鲍胡子的说法，废矿区的主子本身就是十公子，而十公子所图的是西舍交易场，为何要取下西舍？聂川有些想不太通。

难道？聂川心中一震。

难道十公子早就知道了纳兰艺曦真实的身份？如果是这样，十公子的举动就合情合理了，拿下西舍，西舍明面上是纳兰艺曦的支撑，这样就可以控制住纳兰艺曦，而纳兰艺曦的身份又是塔塔儿部的公主，再以纳兰艺曦为质拿下塔塔儿部，这个十公子还真是有想法啊。

如果是这样，洪剑那哥们为何会拿西舍与十公子交易，这完全与洪剑的目的相悖，从洪剑角度完全讲不通啊。

“洪剑什么目的？”

鲍胡子没有立刻回答聂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聂川知道洪剑赠送了“三月亡”给鲍胡子，暗示过鲍胡子脱奴籍的事情。

聂川笃定鲍胡子不敢诓骗自己，他抛出“三月亡”与“脱奴籍”两件事就是为了迷惑鲍胡子，这些事情是鲍胡子和洪剑私底下说的私密话，自己是如何知道的，鲍胡子肯定会乱，肯定会慌，加上这几日鲍胡子没有见到洪剑，聂川相信鲍胡子这种角色一定会动摇的。

“我......我......”鲍胡子不敢说，他怕说错了，聂川察觉，又怕实说了，聂川和疤脸不留活口。

“啊！啊......”

门口的斗鸡眼听见鲍胡子猛然的惨叫，眼皮子不停地抽抽，屋里的俩人着实是狠人，绝对不能得罪。

鲍胡子蜷缩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只见地上又多了一根手指。

疤脸慢吞吞地丢下一句：“聂川，他没有认真听你说话，回答问题不老实。”

聂川也没想到疤脸突然又向鲍胡子轮了一斧子，看着地上不停地抽搐的鲍胡子，聂川操着安慰的口吻说道：“鲍胡子，赶紧老实回答问题才是上策，你这可就剩下七根了。”

“我说......我说......”鲍胡子勉强拖着身子靠在墙角，边喘着气边磕磕巴巴地说道：“洪......洪剑想......想自立为王。”

鲍胡子的话虽然简短，但却解了聂川心中的疑惑。起初，聂川心中就给洪剑下过两个定论，其一是刺史府安插在塔塔儿部的卧底，其二便是要拥兵自立。但是若是拥兵自立的话，塔塔儿部真的就会很顺从地跟随他们这个异姓可汗吗？

“接着说。”聂川没有让鲍胡子耽搁太久。

“他......他想......想......”鲍胡子不停地偷瞄聂川背后的疤脸。

聂川知道鲍胡子想要说什么，为了不耽误时间，以免生变，干脆直接开说道：“洪剑欲图塔塔儿部的虎符，事后又想灭了疤脸了事。”

鲍胡子重重地点着头，再也没敢多看疤脸一眼。

聂川继续说道：“洪剑为什么要赌自己必输的局？这不等于白白送给了白大人一个西舍交易场。”

从之前十公子与鲍胡子、洪剑与鲍胡子的两段对话中，聂川可以感觉出来洪剑希望疤脸和自己能打赢屠龙犬，鲍胡子在角斗之前更是对疤脸信心满满。但是，自己身在角斗当中，心里却是十分的清楚，自己和疤脸能在角斗中活下来纯属侥幸。

“不......不是必输，小人曾经目睹过......目睹过大......大王子孤身一人杀死过一只屠龙犬，所以......”

“但是我们赢了角斗对洪剑有什么好处？”聂川追问。

“洪大人......不......不是......洪剑说这样我就可以取信白大人，就可以当做他的眼线，帮他盯着白大人。”

“呵呵，是吗。”聂川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牺牲一个西舍交易场，仅仅为了抬很可能十公子压根不信的鲍胡子上位，对于能在塔塔儿部隐忍十五年之久的一个智慧人物而言，听上去简直是胡扯。

鲍胡子可能没有扯谎，也许从他的角度出发，洪剑就是这般抬爱他。但是聂川不会相信，十公子和洪剑这种级别的人物会考虑鲍胡子这种小人物，估计鲍胡子连充当他们棋子的条件都是不够的。

洪剑，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赌局？角斗？西舍？纳兰艺曦？疤脸？塔塔儿部？

如果屠龙犬获胜，自己和疤脸卒，废矿区归洪剑。

而且！而且纳兰艺曦知道自己的哥哥疤脸身在废矿区，如果疤脸殒命角斗之中，而废矿区的话事人是十公子，这是摆在明面上的，那么纳兰艺曦与十公子便会从此势不两立，十公子再想图谋塔塔儿部就只有采用武力。

如果自己和疤脸在角斗中胜出，西舍归十公子，更是得到了接近纳兰艺曦的机会，这些洪剑是知道的。而洪剑自己能得到什么？

如此看，屠龙犬获胜，最大的受益人才是洪剑。难道，洪剑马失前蹄？

“最后一个问题，如何联系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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