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扉

把把通杀，几人口袋里的银子全部进了聂川的口袋。

斗鸡眼几个不爽到了极点，嘴上骂骂咧咧。

聂川却把到手的银子平均分成了六个小堆，然后分别推到了每个人的跟前，自己留下一小堆，满脸的笑容，憨憨地说道：“兄弟见面分一半。”

几人都没明白聂川的意思，斗鸡眼也有些愣神，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爷不是那输不起的人。”

“没其他意思，就想在废矿区跟徐哥讨口饭吃。”聂川直视着斗鸡眼，目光坚定。

斗鸡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脸讥讽地说道：“跟我讨口饭？我怕是没那么大面子吧，你可是鲍班头跟前的红人。”

聂川微微咧了咧嘴，回道：“是不是红不红人，徐哥心里还没数吗？我就想问问徐哥能让聂川喊一声兄弟吗？”

鲍胡子能让斗鸡眼安排刀斧手砍自己，那说明自己在鲍胡子心中的分量是摆在明面上的，至少这一点斗鸡眼十分清楚。而斗鸡眼与鲍胡子也不似从前那般哥俩好，聂川就是提醒着斗鸡眼自己和他可都是站在鲍胡子的对立面。

斗鸡眼直愣愣地盯了会聂川，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兄弟，边点着头，边收起了聂川推到近前的一小撮银子。几个赌友见到斗鸡眼收下聂川的银子，便都开始将眼前的银子揣进怀里。

“聂兄弟，你掷骰子手法真厉害，兄弟真是佩服。”

“就是，就是，聂兄弟有空也教教咱兄弟这门手艺呗，哪天再能去赌坊，也不至于总是往外扔钱了。”

“是啊，是啊。”

赌友们很快就将聂川看成自己人，还是与前世一般，打工人最是单纯。

聂川与众人寒暄了一会，突然话锋一转，故意问道：“今天真是感激哥几个，要不是哥几个，也不知道几时能解得了这个馋。对啦，我是轻易出不了废矿区的，哥几个为啥不去赌坊战个痛快，却是窝在这......”

不等斗鸡眼说话，就有人说道：“哼！升了官，就忘了本了，不仅没有提携提携自家兄弟，反而比之前更是约束了，人家鲍班头不点头，咱哪有那个脸出的了废矿区的门。”

“妈的，老子早晚给他办了......”

“闭嘴！”斗鸡眼突然低声喝阻，朝着聂川微笑地说道：“聂川兄弟，别见笑，兄弟几个胡言乱语开开玩笑。”

聂川抿了抿嘴唇，又使劲咽了口吐沫，有些沮丧地说道：“徐哥，不相信兄弟？相信哥几个都明白，前些日子兄弟我刚从屠龙犬爪下捡了条命。”

聂川停顿了几息，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瞒徐哥，聂川真是不想死在废矿区。现在，就现在！”

聂川再度停了几息，“就现在，兄弟肚子里还装着‘三月亡’呢！”

斗鸡眼一愣，“‘三月亡’？鲍胖子让你......”

聂川聋拉着脑袋，轻轻点了几下头。

许是斗鸡眼联想到了自己在鲍胡子那里受到的委屈，有些怒意道：“哼！他还真是个有手段的人。”

聂川耷拉着脑袋，沉默了好一会，突然抬起脑袋，环顾了一圈身边的几个赌友，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斗鸡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徐哥，您，您能救兄弟吗？”

“我？你觉得我在鲍胖子那里说的上话？抬举我喽。”斗鸡眼言语中满含怨气。

“唉！”聂川似乎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蹲下了身子。

突然，聂川猛然起身：“不然，徐哥你顶了班头去！”聂川说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缓缓蹲下身子，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了，可能我命里该是如此。”

斗鸡眼却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深埋在心灵最底处即将奄奄一息的火苗突然窜的老高，一时半刻竟然压抑不住心中的突突，几乎忘记了怎么说话，“你......你......你......我......我......我......班......班头......”

接下来的三日鲍胡子没有再出门，但是也没有叫聂川过去问话。

三天时间，聂川都是老老实实与疤脸躺在牢房，哪也不去。

第一天，鲍胡子叫来眼线，问道：“聂川今天干了什么？”

连续两天都没见到洪剑，让鲍胡子郁闷无比，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恨不得将聂川剖开了一探究竟。没成想一回到废矿区，自己安插在废矿区的眼线告诉自己聂川与斗鸡眼几个混在了一起赌起了银子。虽然这没有什么大碍，鲍胡子心里却空唠唠的，曾经自己的位置被聂川占了去，就算现在自己已经瞧不上了那个位置，但是曾经属于自己的，现在就算自己不要了，那也不能属于别人。

眼线答道：“除了跑了几趟茅厕，一直和刀疤脸待在牢里。”

听到眼线如此回答，鲍胡子心中略安。

鲍胡子叫来眼线，问道：“聂川今天干了什么？”

眼线答道：“除了跑了几趟茅厕，一直和刀疤脸待在牢里。”

鲍胡子脸颊抽了抽，愣神了许久，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眼线退了下去。

第三天还没到傍晚，鲍胡子就急急忙忙地将眼线喊到跟前，“聂川今天干了什么？”

眼线眨巴了几下眼皮，略作考虑了一会，郑重地回道：“像是比前两日少去了两趟茅厕。”

鲍胡子半张着大嘴，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眼线十分郁闷地退了出去。

天渐渐入黑，鲍胡子走出主厅后，警惕地观察了一下自己周围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距离牢房入口处约十丈左右，鲍胡子在山体前停下脚步，再次回眸扫了一圈身后，确定没有人猫在身后，抬手抓住挂在山体上的一块不会被轻易发现的石头，轻轻一转，迎着鲍胡子的山体，一扇丈余宽的石门缓缓升起，鲍胡子再度左右张望了一次，然后迅速钻进了石门，石门也随之落回原处。

“徐哥，他进去了，咱们跟进去吗？”

“现在进去不是跟鲍胖子撞了个正着，等他忙活完了，后半夜咱们再过来踩踩点，听聂川的，咱们现在回去睡觉。”

聂川一直耐心得观察着隐晦处那道机关的变化，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自己连续三天没有往监狱外面跑，他就不信鲍胡子不起疑心。

动了，终于动了。聂川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你真不该让我去见南宫夜雪，现在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全是那个妮子的影子，真是烧得慌。”聂川朝疤脸絮叨着。

疤脸微微一愣，随即立刻会意，“这两天你都唠叨多少遍了，你不是已经巴结上鲍胡子了嘛，就你这个状态，让他先带你找个地儿，提提神。”

聂川一个激灵，几乎脱口而出，“卖......”

隔壁偷听的鲍胡子听着聂川和疤脸扯了半天犊子，实在听不下去了，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

后半夜，斗鸡眼带着三四人悄默声地溜进了鲍胡子的“监听室”，并在“监听室”和聂川打了声招呼。

聂川平躺在零碎的干草上，舒展着身子，似乎眼睛已经望穿了屋顶，看到了即将迎来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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