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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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淮先生？”顾兰君秀眉微蹙，虽然她还没有回答，但林晖已经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答案。

洛淮没有加入秘密防卫队、昨天也没有前往西南城郊参加欢迎仪式...

视频中苏菲亚交谈时熟稔的表情、刻意放在她身边的西瓜味水果糖、神殿的核心成员、外出执行任务的时间恰好和未发生案件的时间相对应...

一条又一条信息划过林晖的大脑，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和我是一类人。”在黑石镇时洛淮曾满脸失望的和他说过这句话。

林晖现在明白洛淮所指的一类人究竟是那类人了。

“老爷？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生病了？”顾兰君的声音将林晖的意识唤了回来。

他抬手挡下顾兰君伸来的小手：“...我没事，就是这两天事多，累得很。”

“你先去休息吧。”

“...嗯。”顾兰君抿嘴点了点头，她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临了似是又想起什么事来，探头对林晖说道，“玛格丽太太让我转告你一句，今天早上是她说话太过冲动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你能参加后天的露西的葬礼。”

“她说你是露西的朋友，如果你能亲自为她盖上第一捧土，露西一定会很开心。”

林晖握着盥洗室门把手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沉默良久，林晖才低着嗓子回道：“知道了，谢谢。”

他推开门又从里面锁死，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林晖盯着镜子里在白炽灯下一片惨白的自己看了一会，然后扭开水管。

水哗哗的流着，林晖不断捧起水摔在自己脸上，水珠混着泪水不断滴落。

最后，他咬着自己的袖子，一点点滑坐在马桶盖上低声抽泣着。

所有的悲伤和愤怒都被关在这一件小小的房间里，透不出去。

待顾兰君睡熟之后，林晖回到了客厅。

他拿出手机，找到洛淮的手机号，踌躇良久才按下拨号键。

滴滴声回荡在寂静的客厅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洛淮才接通电话。

“喂？”

语气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因为打过去的时间太晚而带着几分困意。

林晖张了张嘴，已经到了嘴边的质问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沉默了良久，洛淮也没有挂掉电话，只是静静地等着林晖先开口。

“...有空吗？”

“嗯，准备睡觉。”

林晖走到床边看向玛格丽太太家的前庭：“...那你睡吧，改天再聊。”

说完也不等洛淮回话，林晖已经先一步挂掉了电话。

他转身回到位置上将自己所有的武器都拿了出来。

先是疯犬，拆开保养好后装回，再将子弹一颗一颗填进弹匣。

再是人仙，用剑油擦拭了几遍后林晖将剑尖抵住地面，看着鸦羽淌下的黑白墨水再次将剑身染成黑白两色。

最后是黄昏强送给他的长弓，没什么好保养的，只是换了根弓弦。

做完这一切后，林晖披上一件大衣推门而出。

车上，苏菲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副驾驶座上。

“爸爸要去抓坏人？”苏菲亚问道。

林晖点了点头，从自己家到洛淮家的几条路线纷纷浮现脑海中。

“...爸爸，你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苏菲亚轻声道，她能感知到林晖在想什么。

苏菲亚能够确定，林晖脑海中的那个凶手实力很强。

“灰之镜界也不行吗？”林晖问道。

苏菲亚摇了摇头。

“那我就再提高一点。”林晖摸了摸胸口处放的那两支血剂，一脚踩下油门。

从这里到洛淮家一共有三条路线，不管任何一条路线都会经过两个以上的路口，而洛淮，可以通过这些路口确定林晖选的道路。

林晖走的是最近的那条路。

警车平安无事的冲过第一个路口，而在第二个路口前，林晖猛地踩下刹车。

跐！！！

轮胎在马路上留下两条漆黑的印记，车头在探到路口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但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呯的一声，一颗子弹射进了车箱，紧接着一团火光猛地溅起。

林晖从早已打开的车门滚了出去，只听一声巨响，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爆炸式产生的冲击波撞向林晖。

长弓弹出握在手中，林晖顺势跳出，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箭头处的红光飞速闪烁着，林晖一箭射出，箭矢如游鱼一般飞向洛淮的二层窗口。

最后箭矢在半空中爆炸，气浪和余波改变了洛淮第二颗子弹的方向。

一颗子弹狠狠地钉在林晖落点的地上

嗖——！

又是一箭，这一次箭矢成功的冲到了洛淮住所二层的窗户中。

一个人影从窗户跃下，疯犬出现在林晖的右手中，数颗子弹点出，咬向那道人影。

三道火光在前方的黑夜中猝然亮起，洛淮提着重狙冰魔落到地上，三颗子弹在他的枪身上留下几道白阴。

洛淮按下枪身上的某个按钮，枪口与枪柄分开落下，重狙在他手中化作一柄骇人铁斧。

果然，枪械类武器已经很难伤到他们这种级别的强者。

林晖将疯犬插回枪袋、又将长弓按会到机械臂中，才缓缓抽出人仙。

“为什么？”

看着慢慢走近过来的洛淮，林晖冷声问道——他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洛淮。

如果凶手不是洛淮，那么他刚才就能平安无事的将车开到洛淮的楼下逛一圈然后回去。

“想了就做，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倒是你，为了一个相处了不过一两个月的小女孩就对自己的同事动手，让我很寒心啊。”

洛淮轻佻的语气瞬间点爆了林晖的怒火。

只见一道黑影迅速穿过街道，火光兀地一闪、林晖一剑重斩在了洛淮横挡与身前的斧柄上。

“嘿！”洛淮嘴角一咧，眼里闪过一抹兴奋，他猛地一拍斧头，斧刃立刻呜鸣着向林晖脖子划去。

呯！

斧刃死死地嵌在白色晶盾中间，但随着斧柄的倾斜两人这短暂的碰撞已然结束。

苍黑修罗！

林晖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黑色，很快锋锐之黑就不再受限于剑的形态，化作一把狰狞镰刀出现在林晖的手中。

黑色的弧光接连在灰色的街道上亮起熄灭，林晖如发了狂地疯子一般接连挥动镰柄，锋锐的黑色气息将街道割裂的千疮百孔，却始终没能攻破洛淮看似随意却密不透风的防御。

“还记得我的异能吗？”

洛淮甚至还有心情和林晖聊天。

“让周围的生命体处于平静状态，是这个异能对你不起作用吗？”

“不...不是，因为这就是你的本质啊林晖，和我一样疯狂、无情和嗜血！”洛淮怪笑道，握着冰魔重斧的双手猛地一震强行打断了林晖的攻击节奏。

洛淮一转攻势，手中重斧举重若轻，瞬间将林晖给死死压制。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人，不过在我去圣苏菲亚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前来谈判的阿加尔塔的人，你猜怎么着？”

洛淮旋身横劈一斧将林晖逼退，相比于喘着粗气的林晖洛淮的表情无疑要轻松许多。

“他曾是阿加尔塔‘死神’的教官，而从他那里，我知道了许多关于你的有趣的事。”洛淮的脸上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接着，在林晖震惊的表情中，洛淮口中吐出了一连串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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