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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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由挑灯人代表参加的千人大会——群灯会议中，穆恒辉果不其然成了众矢之的。

“穆恒辉！你别把挑灯人当做你一个人的了！先是把自己的学生安洁丽娜安排进入文职，现在又想安排一个没什么资历和能力的人参加挑灯司备选，你是不是想组建自己的势力好让自家在挑灯人搞一家独大，我们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挑灯人文职人员说道，他是一个头发已经半百的中年男人，也是这次挑灯司备选中最为活跃的一个人选，只是剩余的四个挑灯司没有一个IE人将他列为举荐人，这让他自觉自己彻底没了希望，于是坚信着这其中人员都是内定好的他当场站了起来，不要命了般接连往穆恒辉头上扣了一顶大帽子。

当然，如果从外界人的目光来看，确实没什么错。

但坐在台上的是穆恒辉。

穆恒辉没有急着争辩，他只是默默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同时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年龄更大的文职官员以及站起来的男人。

男人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一个被推出来的可怜棋子。

穆恒辉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

茶水里放了白糖，甜的有些发腻。

他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无奈地瞥了台下的安洁丽娜一眼，然后才低咳一声。

“没什么资历？塔里德尔，你作为情报部的情报统计员，似乎有点不合格啊？”

“你...你乱——”

“这可不是乱说，卡门，沐城挑灯人分布临时指挥，如果这次不是他的指挥和决断，我们在沐城的近两千的同胞都会全军覆没，而我们为了在沐城扎根所做的三年工作也将彻底付之东流，而在后续的撤离上，卡门同志的安排也充分的保证了沐城挑灯人有生力量的存续，我就问你，这够不够一等功？”

“...够！...是自然狗的...但他的资历。”

“三年前，沐城的挑灯人刚发展起来时他是第一个加入的，最初两年，沐城的挑灯人力量从来没有破过三位数，直到他成为临时指挥后才出现了突破性的进展，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那个方面不行？请你举例说明，而不是站起来说两句话，就否定了一个优秀同志的三年努力！”

穆恒辉声音兀地一涨，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反是他目光扫过的地方，几乎没有一个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所以，现在，对于我的举荐人卡门，还有谁有问题，有意见，或者觉得自己能比他做得好的，请站出来。”穆恒辉冷声道。

大厅沉默了片刻，而穆恒辉见气氛已经足够，也就不再继续施加压力，以免过犹不及。

至于那灿灿坐下的塔里德尔，这或许确实是一个把这个由别人安排进来的蛀虫清理掉的好机会，但绝不是一个完美的时机。

塔里德尔的职位是情报统计员，这个职位就像是连通着四散蜘蛛的蜘蛛网，如果这个职位出现空缺或有较大的变动，对于挑灯人来说就像是一个人失去了对情报的处理能力。

尤其新里约还处于战时戒备，现在动，弊大于利。

而且就塔里德尔来说，至少暂无大过。

穆恒辉又抿了一口茶。

事实上，不只是塔里德尔，挑灯人内部有太多他想动但碍于时机、身份都不好去动的人，不过穆恒辉也不着急，反正他已经忍了很久，不介意再多忍一段时间，等局势平定下来之后，他就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动那些人了。

到时候再经过清洗一次的挑灯人，效率将会更加高效。

最有争议的卡门一旦正式通过成为备选人之一，安洁丽娜也就没了太大的问题，功劳足够，而她的工作能力，这段时间以来安洁丽娜在文职岗位上的表现也都被人看在眼里，自然不敢有人质疑，至于资历...

很明显，现在谁提资历谁就是出头鸟，到时候绝对讨不了好。

于是安洁丽娜也没有任何问题，成功通过投票占了一个备选人的位置。

至于接下来莱恩和凯举荐的备选人，说是由莱恩和凯举荐，但实际上这两个人选也都是穆恒辉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过和卡门和安洁丽娜不一样，另外两人在文职岗位上已经工作了有段时间，不过他们要更加脚踏实地，也没有太多的歪心思。

同样，这两人自然也遭到一些质疑，但这两个人选相比于安洁丽娜和卡门要更贴合其余挑灯人的设想——资历够老，也有功劳，能力也有，所以也都没有遭到太多的阻挠。

剩余的六个备选人名额则是又其余的挑灯人公选投出，而入选的人也都在穆恒辉的预料之中——在文职官员中职位高权力大，也都是跟过自己父亲的那一批老人。

这不是穆恒辉想看到的场景。

如果等他们这批挑灯人下台，那以后呢？

谁的权力高和资历长谁就来任职挑灯司？

那和神殿还有阿加尔塔有什么区别。

挑灯司可不是他们博弈的战利品。

如果这次不是他发现了卡门，如果不是他的力保，像卡门这种真正有能力的人怕是只能在边缘，只能在分部待一辈子。

“看来挑灯人内部的检察机构和任职方式也要升级换代了。”群灯会议结束后，穆恒辉看着面前三五成群离开大厅的挑灯人嘀咕道。

倒是卡门，他没有随着人流离开，站在穆恒辉的身边想说些感谢的话。

但穆恒辉却是摆了摆手：“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凡是能够成为备选挑灯司的，能力也都不会太弱，尤其是其他挑灯司的举荐人，更是不会差，所以接下来你能不能真正当选挑灯司就要看你自己的实力，明白吗？”

“明白。”卡门用力点了点头，明明一个比穆恒辉还打了四五岁的成年大汉，表现得却比穆恒辉还要拘谨。

举荐人的身份，也顶多是帮他们多在后续的竞选上多一张票而已，如果有了这一张票的优势也不能入选，那就当自己看走眼了。

走出大厅，妮丝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穆恒辉伸出手自然而然接过她递来的文件，从口袋拿出笔，边走边翻看起文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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