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珠玉在前，木椟在后
珠玉在前，木椟在后。
任重清楚地意识到：任何事，第一个做的人是天才，第二个做的是人才，第三个做的是庸才，第四个做的是蠢才。
任重盘算了下：他们公馆，都已经是排到了三十四号，光从这名字上判断，他们公馆离蠢字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为了缩短这种明显的距离，任重就不得不狠狠心，好好置办一下他们的装备行头：制服。
因为预算的关系，任重决定：把全部的两万都砸下去！
人的容貌没法短时间改变！
但人的穿着，是可以的！
如果他们有更多的预算，他大约会搞得更浮夸一点。
预算，预算，抠一下，总是可以抠出自己想要的效果的。
任重努力地给自己洗着脑：我们几个人可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精品，四面的风，汇集到了三十四号公馆，那一定是因为他们都感受到——时代在召唤！
说实话，让芝兰去做什么拳师的确是委屈她的，她的名字又好听，人长得又体面，最关键还有一点：眼下公馆里这几个怪人，包括任重自己，肉眼可见的只能靠“变异”，而芝兰她肉眼可见的可以靠“科技”，这恐怕就是穷人和富人中的鸿沟。
没钱认命，却从心底依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哪天真的被雷劈，被蜘蛛咬。
有钱任性，她居然说要来这里交些朋友......改天任重还是要问她要来灰凝给她的招聘启事，看看上头灰凝到底用了什么惊悚的文字，才可以把她召唤过来。
不是有钱人的快乐，别人难以想象吗？
任重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安全感是什么？
安全感不就是上班快迟到了，在路上，碰到了同事时，彼此间默契的相视一笑吗？
社会上的毒打，校园里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让任重经年累月间慢慢裹上了厚厚的装甲。
他直到来到三十四号公馆，心里才有了那么点安全感，有这些比自己还傻X的朋友们存在，让他多了一丝面对世界的勇气。
安全感在任重那看来，不在于有一群精英在自己前头保卫世界，安全感在于自己被世界抛弃的时候，依然有人和自己站在一个战壕里插科打诨。
所以，任重决定：倾力打造一下他们的制服，让他们体体面面地奔赴三十三号前线......
行商坐贾，行走的是商人，原地坐着练摊的是贾人，任重率先确定了自己要做一个本分的商人，守住三十四号公馆的底线，勇于开源，又要敢于节流。
蹁跹的舞者，哪怕跳着的是广场舞，对于西门立正来说：也一定能像彼岸挥舞翅膀的蝴蝶一样，卷起一场肆虐的飓风。
吟游，流浪，诗篇，梦想。任重当然希望左键，能真正找到愿意借钱给他的朋友，而他又能不负朋友的信任把钱还上，把诗和远方刻在惊雷游龙之上。
芝兰拳师？......好吧，任重实在是很有私心，觉得御姐那样不缺钱的美娇娘，一样可以像好儿郎那样：脚踏四方，会天下的朋友。
其实这些，都是他找来的自说自话的体面！
真正的原因，依然是因为公馆捉襟见肘的经费！还有所剩无几的时间。
三十三号公馆的安琪拉邀约在前，任重他们四人不能丢三十四号公馆的理念在后。
各种淘制服的地方他也都看过了，那里头的买家秀和卖家秀简直.....令人发指！
“我们会所，立足高端！绝对只用定制的制服！老师傅纯手工精雕细琢，力求展现我们曼妙的身姿和尊崇的精神面貌！”任重当着大家的面，立下了尊重的誓言，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三十四号公馆的人因为硬件“制服”的关系掉了链子。
以为三十四号的制服是玩玩而已？砸锅卖铁，破釜沉舟，可要得不是一份凑合。
西服衣领：任重听了剪裁师傅的意见，用的青果领，更适合晚宴、婚礼、重大仪式，剪裁师傅特地强调了不适合日常穿着，任重心领神会，他要的就是不适合日常穿着。
门襟排扣：单排扣，年轻，干练。
面料：因为时间和经费预算的关系，任重挑选了“轻、薄、软、垂”精纺羊绒。
颜色：浅色系西装比深色系会显年轻活泼，又不失庄重。因此浅灰、中灰适合年龄或面相较为年轻的人，25-35岁阶段穿灰色，气质会独特一些，而经过了解，任重加入了一丝自己的巧思，在浅灰中加入了一抹金色，使得调和出一种香槟色的韵味。
光速地选定了这套行头，任重开始给他们团队的各位选定他们的制服。
上号的丝绸，合身的立体剪裁，大气的做工，朴实无华的面料，一些动物角质的扣子上甚至匠心独运地融入了三十四的元素！
两万块，可不能是打水漂的！关于这一点，任重非常踏实，把所有细节都做了标记。
任重经过一番悉心观察之后，根据每个人的身高，体重，身材曲线，肤色，大体做了一些简单的区分。
西门立正有些黝黑适合提亮的蓝白以白色为基底，左键有些偏黄适合青色，芝兰肤白貌美用上了别人很难穿好的紫罗兰色。
制服作为个体需要各具特色，作为整体又色调偏冷，而不失庄重。
......
“我这开叉是不是高了点？。”
“嗯?我看看.....嗯，不高不高。”
“哦？这立体剪裁的开叉都快开到我咯吱窝了，不高吗？”
“不高，当季正流行！”
“哎，你先别管她。我这套制服好像是女生的舞蹈服吧？”
“嗯？何出此言？”
“健美裤，裤脚下连着一条带子直接设计成环状，难道不是女生的设计吗？”
“......这，不是的，现在是中性设计，穿习惯了以后，我相信你会很开心拥有它的。”
“......任重啊，你确定吟游诗人是穿袍子的吗？”
“是啊，书上看都是穿着袍子的，这样会显得你高深莫测！”
“可是......我腋下这蝙蝠翅膀一样的构造是什么鬼？”
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服装，任重冷汗直冒，小手冰凉。
老实说，尽管制服一看也的确就是制服，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青翼蝠王，紫衫龙王，白眉鹰王，还有他这个金毛狮王。”
这就有点尴尬了，他一开始万万没想到，每个庄重的颜色，精挑细选的面料出来后，居然能呈现出一丝武侠人物乱入的结果。
......
“你们稍等我一下。”
任重赶紧从他们迷惑的眼神中退了出来，立刻给剪裁的师傅拨去了电话。
“喂，师傅啊，你可是三十年经验的老师傅了啊，这一次怎么搞得？”
“怎么了？”
“我的西服我倒是很满意啊，可他们的衣服.....一言难尽啊。”
“我不是根据你的要求来的吗？”
“我不是说尽力做到最好吗？”
“我尽力了啊，你的羊绒面料，和整套西服剪裁，就用掉了19000块。”师傅满是委屈地说，他显然尽力了。
“可......他们。”
“哎，我知道，老板一般都会装一下，但心底他们其实都是一定要凸显出自己和员工的不同。”
“可他们不是员工啊！”
“我知道，老板都会那么说。”老师傅幽默地补充道，“如果需要，我可以配合你，告诉他们每一个人，他们的面料一样也用掉了19000块。”
“......”任重颇为无奈地接受了眼前这个局面，也许这是商人的第一步，差异化才能带来的真正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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