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圣君

张道浚以头触地：“臣张道浚奉诏！”

“曹化淳，此诏令不入内阁，不记书史书！仅朕与你二人知晓皆可，但有弹劾张道浚之奏疏，统统留中！”

张道浚硬起头皮说道：“皇上，臣受人银钱，弹劾成大人之事？”

朱由检哦了一声，又向曹化淳说道：“曹化淳，朕给你们东厂缉事的权责你可记得？”

曹化淳“咚咚咚”的磕头不止：“启奏皇上，老奴有负圣恩，还请皇上严惩！”

“曹化淳！你也是随朕多年的老人了，若连你也生了别样想法，朕这皇帝做得未免太过失败了！”

“老奴对皇上，对大明之心，天地可鉴！”

“哦！朕为天子，你在映射朕天地不容，合该国亡身死吗？”

“大胆曹化淳，皇上对你恩宠有加，你却恃宠而骄，如今竟放非议君上，难道你不惧帝皇之怒？”

朱由检声音冰冷：“够了！此事虽由朕随手为之，你们却让朕很失望，朕可以饶怒你们这一次，但也只有这一次！下次朕会让你们知道，朕的不仁慈！”

两人皆五体投地，一起说道：“请皇上放心，臣必当肝脑涂地，纠查不法，惩奸除恶！”

“你们已经让朕失望过一次了，朕只要结果！你们之失察还是渎职，朕先不计较，然京城不应该出现不在掌控之歹人！”

曹化淳闻弦歌而知雅意：“皇上放心，老奴知道如何做事了，张同知！这次你我可要精诚合作，莫要再让皇上失望才是！”

张道浚微微颌首：“曹公公此言正合我意，那些阴沟的老鼠，是该清理一番了！”

朱由检开口说道：“你们可便宜行事，但凡有不法者，皆可处置之！若你们借机排除异己，或掺杂私欲，搞得怨声四起……”

“皇上！臣自会掌握分寸！”

“分寸？朕倒要看看你们的分寸！朕之目的已经达到，劫法场之事就此罢手。你们另寻借口纠察不法！”

其后一周，京城可谓风声鹤唳，杀气弥漫！

每天宵禁后有大批锦衣卫和东厂缉事于京城各处出没！

不时有喊杀声出现，也不时有人死去，更有一批人被抓入锦衣卫和东厂诏狱！

短短几天内，京城治安空前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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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街窜巷的地痞流氓凭空消失，行径于暗处两帮会势力也乖乖的像鹌鹑，全无昔日横行霸道的嚣张模样！

他们知道，被锦衣卫和东厂盯上，不死也会褪层皮，破家灭门也是寻常事。

毕竟锦衣卫和东厂赫赫凶名，可是经过了两百年的时间考验，不信邪的都化成了累累白骨！

毕竟两者都只对皇帝负责，厂卫也是皇权的象征！

厂卫出动，差不多就是如朕亲临！

虽然两百年间尽是厂卫贪赃枉法，陷害忠良，鱼肉百姓的恶名！

此事见仁见智，只因所处位置不同，看法自有差异！毕竟肃奸反敌，监察天下，纠解吏治全是得罪人的行径，倍受诋毁也是理所应当！

王朝帝王拥有天下，以文臣为犬，治理天下。以武将为鹰，征讨不臣！

而皇帝私人之监察机构，自始皇帝起就从未缺少过！

秦之黑冰台，刺探六国情报，刺杀敌对目标，监察国内官吏之言行，然不见于史册，真伪难知！

汉之廷尉狱，绣衣使，校事，皆为皇帝监察天下的私人机构！

大隋杨广建立的骁果卫，唐时内卫，也是皇帝之耳目！

宋之皇城司，明之厂卫，权柄日益重要，几乎凌驾于朝臣之上，虽震慑了一部分官员，但人性岂是这些暗中的耳目所能吓住？

贪官污吏从未有一朝断绝过，卖国求荣之辈何曾惧怕特殊机构？

往日弹劾厂卫之奏疏，近日也是少了太多，法场之事让一些隐于水下的阴私勾当曝光于皇帝案头，等于授人以柄！

劲弩失窃，后金悍卒隐于京城，朝官涉嫌里通外敌。

这一件件的事情但凡沾上一种，都是破家灭门的祸事！

有人暗暗腹诽：“想必宫中已经气疯了，那人登基而尽诛魏党，日前又凌迟袁崇焕，其手段之狠辣，不弱于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

闲话不提，此次厂卫出动，搜查百官府邸，官署衙门，百姓汇集之所，工匠做工之地，乃至军营卫所，共历时七天，锦衣卫数千人夜夜奔忙，诛杀后金细作干余人，作奸犯科者数百人，北镇抚司诏狱一度人满为患！

而厂卫则行走于有司及各处衙门，借机惩处了一批记录在案的，持身不正，后台强硬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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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和东厂之恶名，被有心人暗中诋毁传播，可止小儿夜啼！

而游离于规则之外的各种门道，后面都有皇亲国戚，文武勋贵的影子。

这次全城大索，青楼馆阁，客栈食肆，都查出了不少脏事。也处理了一大批良心尽丧，触犯大明律的车船店脚牙之类，专涉百姓交流的不法者！

随后几天，京城百姓忽然发现，平日呦五喝六的地痞流氓全然不见了踪影，卖惨行乞者也少了许多！店铺食肆也无人收所谓的份子钱！

就连高涨的物价也迅速回落，而这一切，却是由百姓畏之如蛇蝎的厂卫造成的，不可谓不讽刺！

平民百姓只觉得京城生活变得特别舒适，无胥吏欺压，无高昂物价，亦无地痞流氓拦路，偷儿行窃，此即盛世！

可惜这般景象注定只是昙花一现，不能长久！若京城一向如此，那京城便是一座攻不破的堡垒！

民心之用，柔时任由父母官鱼肉，刚时大国也得避其锋芒！

乾清宫，杨广撕去朱由检的画皮，端坐在御案后面，看着坐于对面的首辅成基命：“成基命，本座不是朱由检，你可以说说了！”

“有什么好说的？皇上诛魏党并非不可，毕竟魏进忠权势滔天，已经威胁到皇权之威严，但他同样党羽遍天下，一声令下，徭役赋税就押解入京，魏党一去，江南竟然抗缴赋税！这便是皇权旁落之明证，而我们这些入阁之臣，说实话，真比不了魏进忠！秉政也难以短期刷新吏治，去除积弊，而皇上似乎料定大明将亡，行事急切而狠辣，仿佛故意放纵满朝文武之欲念，然后借政贬谪一批，诛杀一批！这种情形，让我想起曾经看过几枚残简，吊民伐罪而祭祀社稷！”

“嗯！有几分意思，这是朱由检孤注一掷，妄图延续国运，可惜注定失败！当年帝辛何等惊才绝艳，都未能如愿，落得个凤鸣岐山，自焚鹿台的凄凉下场！他朱由检何德何能，妄图逆天而行？不过是螳臂当车，徒劳添些人命罢了，虽然这满朝文武罪有应得！”

成基命轻叹一声：“我亦有报效之心，不惧身死之祸，但周延儒命工部主事贿赂张道浚，污我与袁案牵连，我若不致仕，他的手段会更恶心人，他要这首辅，予他便是！”

“朱由检在位十七年，换首辅十九，开旷古之先河！然大明如日西坠，终究逆不了大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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