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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至2020年

第六章(一一二)

(一一二)

李大龙来到妈家,妈一个人在屋里。

“妈,明天我回家,拉砟子吗?”李大龙问。

“肖菊红说了,也要问她妈,她弟弟,看让拉不拉呢?”妈说。

“那就不拉了。”

“不拉就不拉了,钥匙肖菊红的妈拿着,肖菊红也不愿意张口要钥匙。”

“那就算了,”李大龙说,他看着旮旯处放着几把扫帚就问妈:“回家拿几把扫帚?”

“能行,扫卫生的班长给了李小龙好几把扫帚,让李小龙拿回来放在家里。你回家的时候拿几把,扫院子。”

“扫帚头用大袋子包住,不然,扫帚头大张着,放不进车里。”

“没有大袋子,用旧床单裹着也能行。”

“嗯。”

“你吃馍馍,”妈指着桌子上的馍馍说,李大龙掰了一块馍馍吃起来。

“谢子栓的妈完了,”妈说:“李二秀说晚上吓的很,谢子栓的妈跟老大住,老大在城里,人完了,就拉回来了。李二秀问往哪个屋里抬?我说,就往三间屋里抬,正屋里。谢子栓出门干活去了,没在家,赶紧给打了电话,说往回赶着,我问看回来了吗?”妈说着,给李二秀打电话,李二秀说谢子栓回来了。

“大姐,三秀知道吗?”李大龙问。

“我还没有给说,不知道。”

“您赶紧给大姐,三秀打电话,早早给说了,不然,到时候又着急了。”

妈又给李大秀,李三秀打了电话。

“我明天回家,回去了过去,还的买花圈,馍馍,”李大龙说。

妈没有吭声。

“我先走,还有事,”李大龙说着,赶紧出来,妈送出来,李大龙骑上车子走了。

回来,张招弟也回来了。

“我也想回家,”张招弟说。

“累的,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回去,又急着往来赶,”李大龙说。

“我爸一个人,还能活多长时间,我想回去看看他。”

“你想回去就回去一趟。”

“大姐也回去,来的时候把我拉上。”

“不知道大姐回不回去?”

“她不回去,我坐车回来,我心上也烦得,想回去散散心。”

“那就回去。”

“明天,我给吕经理请个假,不知道请不请给假?”

“明天再说,”李大龙说,赶紧做饭。

“你先回去,我和李大秀明天回去,”张招弟说:“我今天给吕经理请了假,请了三天假。”

“大姐要是不回去怎么办?”李大龙问。

“她说回去,好久没有回家了,一定回去,妈上年龄了,说不回去了。”

“那我就先走了,回去,烧炕,收拾屋子。”

“回去就去李二秀家出一头,上柱香。”

“知道了。”

“路上小心。”

“嗯。”

李大龙出来,开车去加油站加了油,张招弟又打来电话,说他的手机充电器没有拿。李大龙又回来,拿上充电器,下楼开车回家。

他回到家里,来到谢子栓家,院子搭了帐子,帮忙的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灵堂设在三间屋里,李大龙进去上香叩首。孝子跪在那里,谢子栓的哥哥跪在灵堂前,佛教弟子都手里拿着一本厚书照着念,他和他妹妹也跪在那里直挺挺拿着一本厚书念经,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信起佛教来,人都各有苦楚,人活在世上不容易,各有各的难处,都理解。灵堂显得庄重肃穆,超度,哀悼死者,死者为大,死者安息,不能打搅,气氛悲哀。自己的母亲死了,躺在那里,子女怎么能不悲痛呢?想到从今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悲痛欲绝,那个子女都会嚎啕大哭一场,语言是无法表达内心悲哀痛苦的。而佛教经书,专门解除人们的痛苦,让死者安心地走,活着的人忏悔,赎罪,哀悼母亲。谢子栓的妹妹泪流满面,读着经书,亲戚,朋有前来吊唁,她失声痛哭。都知道,母亲去世了,就永远再也见不了面了,一想起来,怎么能不撕心裂肺,悲痛欲绝呢?所有孝子跪在母亲灵堂前,都会想到母亲永远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永远见不了面了,心里隐隐作疼。生我养我的母亲走了,她以后该怎么办?哥哥嫂子不管我,还把我当成罪魁祸首。母亲被大哥,二哥当成皮球一样,今天扔到大哥家,明天扔到二哥家,看脸色吃饭,受气。母亲整天提心吊胆,胆颤心惊,嫂子们冷眼看她,不高兴就拿母亲撒气,吃饭摔碗。哥嫂吵架,目标都是母亲,母亲只能忍气吞声。当女儿的看到这些,只能把母亲接到自己家里,看着母亲生病,咽气。给两个哥哥打电话,把母亲拉回来。现在,她只能悲痛,在什么都不想,安安静静的把母亲送走。

外面帮忙的人大声喧哗,切菜的,捞饭的,要这个的,拿那个的,接电的,劈柴的,忙个不停。

“怎么还念经?”李大龙问李二秀。

“谢子栓的妹妹领来的佛教子弟,他哥哥也同意,说省钱,阴阳来扎了几杆子纸,一切都从简,谢子栓就随他们怎么办就怎么办?”李二秀说。

“哦。”

“佛教弟子不让烧纸,也不让泼汤,连孝都不让戴,”李二秀说:“完了老人,不让戴孝,能行吗?谢子栓开始不戴,我让他戴上,随乡里,不然,村里人怎么说?”

“还跟庙里的和尚不一样?”

“不一样,庙里的信徒入乡随俗,这些佛教弟子好像念的是《金刚经》,谢子栓的妹妹也加入了佛教,她们都是一起的。”

“哦。”

“他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管,他哥哥也信,”李二秀说:“头几天,他们连孝都不戴,村里人都说话了,才把孝戴上。”

有人喊李二秀找东西,李二秀忙去了。

郝老村长是主事的,把念佛弟子中带头的女弟子找来商量事,虽然丧事也在改革,越简单越好,也顺应民意,但该走的程序也得走。

“我们的乡俗,完了的老人,必须宵夜,”郝老村长说。

“我们是要死者安安静静的走,不要放炮,不要纸货,不要吹鼓手,不要乐队,不需要吵闹,一切从简,”佛教弟子说。

“你说的也对,不宵夜,你让村民怎么看?从老先人到我们现在,完人了都宵夜,这已经是传统的观念了,让村里人都来烧纸,泼汤,都知道完了一个人,村里又少了一个人,活着的人送她一程,所以,必须宵夜。”

“那就入乡随俗,你们宵你们的夜。”

“我们找两个吹鼓手就行了,送丧必须有吹鼓手。”

“也行,我不反对,我们主要是超度亡灵,让死者安安静静的走。”

“那就这么定了,”郝老村长按排宵夜的事去了。

晚上宵夜,佛教弟子在宵夜场地边转圈边念经,转了几圈就进去了。郝老村长主持宵夜,孝子孝孙依次上去烧香,叩头。完了,村里看宵夜的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碗,开始抢汤,去远处给老先人烧纸泼汤去了。

第二天,老人安葬了。

村里又恢复了平静。

按理,兄弟俩人的亲戚送的礼各自收,牵扯到了谢子栓哥哥的两个儿子的礼,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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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来说是他哥哥那边的礼,应该是他哥哥收。可是,李二秀不这么想,谢子栓哥哥两个儿子的礼应该谢子栓收,不能他哥哥收,等于又收回去了,请的两个侄儿,是谢子栓抬埋老人,侄儿送的礼应该是给谢子栓送的,怎么他哥哥又收回去呢?等于没有送礼一样,谢子栓也气的说以后就不认了,不来往了。

“五、七念经也不通知他们了,也不用那些佛门弟子了,直接请阴阳念经,”李二秀说。

“不行,自己的亲妈,子女不来能行吗?那是不孝,你不能阻止他们孝顺父母。来了,都好好的,你也是母亲,也有后代,给后代做个榜样,不要让村里人另眼看你,落个坏媳妇的名声。不然,村里哪个媳妇坏了?都是跟你学的?咒起你来了。好与坏大家看着呢?老百姓是天,女人都当媳妇,当婆婆,都会走这一步,谁说谁好谁坏呢?你忍让一步,都就过去了,”李大秀说。

“就最后念经了,人家来给自己的妈叩头,人家不来,谁跪经?叩头?哭鼻子?女人来是哭妈的,哭完就走了,你不让人家来哭,跟神堂过不去,”李三秀说。

“你们都有理,那就让来,”李二秀说:“我想起来我当时受的委屈,我根本不让他们进我家的门,经念完,我就跟他们断绝来往。”

“好了,过去都过去了,”李大秀说:“经念完了,你走城里找个活干。”

“不行,我年龄也大了,只能干临时活,连老养老金都不给入,房租又贵,挣的钱全交了房租。申请公租房,需要在城里交几年养老金。跟肖菊红一样,超过年龄,干的是临时工,只有李小龙给交养老金,可以申请公租房。一个月两千块钱,连房子都租不起,在家里,花钱少,打工的钱就给娃娃交了学费。”

“就是,你去了,谢子栓在家里种田,两地分居,也不行,”张招弟说。

“周围也没有活,我去青海摘了一个月枸杞子,回来也没有活了,冬天又要闲一冬了,”李二秀说。

“李大龙闲了一年了,又撞车了,损失了几万元,就靠我挣的两千元钱生活,天天吃大白菜和土豆。半年没有吃肉了,老本拿出来花着,也准备回家,没办法,”张招弟说。

“我想去县城申请个廉租房,准备问一下去,”李二秀说。

“也能行,反正城里没有买房子,可以申请,”张招弟说。

“我回家,不能再坐了,赶时间,”李大秀说。

“给妈拿几个馍馍,一块粉,再没有啥?”李二秀说着,过另一间屋里去了,一会儿,提了几个馍馍过来,李大秀拿上,开车拉上李三秀走了。

张招弟也回娘家去,李大龙拉上也走了。

路上,张招弟对李大龙说:“我们两人去神堂问一下,今年不顺,上次你撞了车,也受了惊吓,让神堂破破悔气,不然,悔气一直带在你身上不好,把悔气破掉。”

“行。”

车往街上驶去。

两人去了神堂,神婆问了李大龙的生辰八字,说他今年走的是下坡路,背的很,明年有活,也不顺心。

两人出来,李大龙把张招弟拉到姨爹小区门口,说不进去了,回去掰玉米。

张招弟说明天直接坐班车回城里,就不回家里了,让李大龙把玉米掰完,医疗保险,养老保险都交了,再不来回跑了。

她上楼去了,李大龙回家。

早上,李大龙戴着草帽,胳膊夹着一卷塑料袋子赶紧搬玉米去,他转过墙角,来到田里,看到三个系粉红色头巾的妇女在自家田里砍玉米杆子。昨天,他把田里玉米掰完了一半,还有一半玉米没有掰完,到天黑了,玉米装进袋子里都没有拉回去,连袋子还放在田里,今天一早上就有人来砍玉米杆子,自己一上午能掰完吗?掰玉米慢,砍玉米杆子快,人家撵上来,你还没有掰掉,人家等着,哪不瞎耽误人家时间吗?谢子栓也不问问我玉米掰完了没有,就把人家叫来了,李大龙心里嘀咕着,先掰再说。

李大龙数了数袋子,没有丢,就钻进玉米田里掰玉米,那三个妇女只顾低头砍玉米杆子。

掰玉米慢,砍玉米秆子快,三个妇女很快就砍上去一趟,又砍下来一趟,李大龙听到她们商量先拉玉米杆子。一会儿,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她们是开着三轮摩托车来的,车停在路边,还要翻过几块田才能到李大龙田里。都是小块田,有的农户已用铁锹把田翻了,马上灌冬水,李大龙掰玉米是最迟的。所以,拉玉米杆得翻过几块田才能把车开到田里来,以前还有车辙印,她们顺着车辙印开过来。

李大龙掰完一趟上来,她们是每人开一辆三轮车来的,她们已经装满一辆车玉米杆,正准备装另一辆车。一个妇女看李大龙掰玉米慢,就让李大龙把钱出上,她们掰,李大龙笑笑。一看她们都砍到他刚掰完的这一趟了,就对她们说还没有掰完,她们先拉玉米杆子,等他掰完了,她们再来砍玉米杆子。正说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说话,一看是吴月珍,吴月珍正从田里走过来,吊着脸子。李大陆戴着口罩,草帽,穿着迷彩服,她还没认出来,她对砍玉米杆子的妇女大声说:“谁叫你们从我田里过车?我一锹一锹的把田挖出来,容易吗?你们随便就从我田里开车过,谁让你们开车过的?”

“谢子栓让开车过的?”一个妇女说。

“你们也不看看,我把田翻了,你们就从我翻了的田里过,你们不想想我翻地容易吗?你们就从我田里过,你们给我压了,就给我翻过来。”

“我们给你翻地,把压了的地翻过来,拉完就翻。”

“她们拉完杆子就翻,不翻了我翻,”李大龙说。

“哦,是李大龙,我还以为是来砍玉米杆子一起的人,你戴着口罩,草帽,我还没有认出来呢?”吴月珍笑着说。

“我玉米还没有掰完,她们就来砍玉米杆子,难掰的很。”

“你让她们给你掰?”

“不,我自己掰。”

“车把田压了,田给我翻了,”吴月珍对她们说。

“我们翻,我们拉完就给你翻,”一个女人说。

“谁压了,谁给我翻了,”吴月珍说着走了。

李大龙对砍杆子的女人们说:“你们明天再来砍,我今天掰完,你们这一趟拉回去,明天来。”

“行,我们明天来砍,”一个妇女说。

“都怨谢子栓,玉米还没有掰完,就让我们来砍玉米杆子,”另一个女人说。

李大龙又钻进玉米田掰玉米,妇女们开始装车。

一会儿,又听见吴月珍的丈夫蒋木匠的声音在说:“你们把我的田压了,先掏五十块钱,压了我的田,等翻了,我再退给你们,不然,你们走了,不翻了,我上哪找你们去?”

吴月珍两口子茬子也硬,女的走了,回去给男人垫杠子,男人又来了,小肚鸡肠。不就翻个田吗?既然他们走了不翻,还有我呢?害怕我也走了,没人翻田怎么办?又来拦挡车了,真是麻烦,大清早的,都在田里喊了仗了,真扫兴。都是谢子栓,玉米都没有掰完,就让她们来砍玉米杆子,她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今天来了,拉一趟;明天再来拉,能行吗?等我玉米掰完了,再打电话让人家来,一天就连砍带拉早早干完了,欠考虑。

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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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来了,只听他对蒋木匠说:“你让她们过,她们不挖田了,我挖,我给你挖。”

“我是说,要五十块钱,杆子拉完了,她们把田挖了,我给她们就行了。”

“我给你保证,我挖,你让她们开车过去,我挖。”

“行,压了的车辙都挖了。”

“好,我挖。”

车才开走了,都安静了。

谢子栓走过来对李大龙说:“下午,她们来砍杆子。”

“这么多没有掰完,下午我能掰完?让明天来,”李大龙说。

“这么一点点玉米,还有掰不完的?”

“让明天来拉。”

“明天?那我也不管了,我也不找人来砍你田里杆子了,你咋办了咋办去?”谢子栓说着,使气走了。

李大龙只管掰玉米,心里想这么多玉米,一个人啥时候能掰完?谢子栓站在那里说话也不腰疼,掰完,还要拿完,能行吗?你紧屁股子催着,来了,一催,就掰完了。那是挪车呢?来了,上去一开,车就挪开了。这是干活,得一个一个掰,能快吗?你留个余地,我掰完了,你打电话让她们来砍杆子,人家来了,也不耽误功夫。你早早让来,掰的人没有掰完,急;砍杆子的人没杆子砍,也急,再加上吴月珍两口子一拦挡,每个人都生一肚子气。一早上,李大龙一肚子气;吴月珍两口子来了,一肚子气;三个砍玉米杆的女人,都一肚子气;谢子栓来了,一肚子气,大清早的,图什么?都是谢子栓一人造成的,好好的事,变成怨气,气人不气人。谢子栓好心没得到好报,又怨又气,早知如此,知道不要呈能,能耐的找人来砍杆子,不是自己的田,责人全承担了,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李大龙把玉米掰完,都快五点钟了,他给谢子栓打电话,谢子栓说知道了,说给她们打电话。天阴阴的,西北面的天空又泛黄色了,刮起了风,滴溜起小雨来。李大龙把玉米拉回来,用铁丝网盛起来,地面都下湿了,他把院子里落下的树叶都扫净。屋里冷的很,赶紧少炕,做饭。

张招弟打来了电话问:“玉米掰完了吗?”

“掰完了,”李大龙说。

“我来的时候买了老家的豆腐,我去给妈送豆腐,妈问我为什么住宅写的是你的名字?说村上在墙上贴出来各户房子名单,写的是李大龙,让我打电话问你,为啥要写你的名字呢?”

“我也不知道。”

“我当时就说了,您不会问村上?问李大龙,他知道什么?她又问我,去年卖树,你为什么挡着不让卖?今年又没有人问买树了。我就说了,我盖房子,分给我的木头为啥卖了?也不问我和李大龙就卖了,我们盖房子,哪来的木头盖房子?不挡,您都卖了,咋盖房子呢?李小龙垫了台子,你给盖了房子,我们也垫了台子,为啥不给我们盖房子呢?妈说,我们结婚的时候还借了债。我说,您当时就不要给你儿子娶媳妇,就不用借债了,她不吭声了。她又说她跟着李小龙过,什么都是李小龙的。我说,你跟李小龙过,不行了,你搬到我那儿住去,我又不让您住到我那儿?您给李小龙盖房子,我没有房子,村上危房改造,您怎么不说以李小龙低保户的名子盖两间房子。我是空台子,村上人一看就明白了,盖不起房子的人,都属特困户。兄弟两人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不论写谁的名子都一样,为什么非写李小龙的名子?肯定是李二秀给妈打的电话,要不是妈怎么知道?”

李大龙没有吭声。

“我又说了,难道李大龙不是您亲生的?是抱来的?您另眼看待。你妈说,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他操心过我吗?给我过钱吗?来看过了老妈好着吗?老妈头疼脑热,他问过吗?有事了,找老妈。有本事,他自己盖房子,树在那儿,他去盖。说了多少年了,你们自己怎么不盖?还让我八十岁的老妈给盖房子?是不是想逼死老妈?我走都走不动了,还回去操心给你们盖房子?你让外人评评理去?有这个道理吗?我说老先人就留下的这样的传统,我得给阳阳把房子买好,给阳阳娶媳妇;李二秀得给亮亮把房子买好,给亮亮娶媳妇,村里哪个人不给儿子把房子买好,给儿子娶媳妇?然后,儿子再挣钱给孙子准备买房子,娶媳妇。一代人又一代人的任务。您没有给李大龙盖房子,说明您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再说了,我们没有钱,阳阳马上就要毕业,得给买房子,娶媳妇。我们在老家盖房子,把钱都花完了,给阳阳没钱买房子,哪不耽误了阳阳吗?我们一辈子居无定所,不能让阳阳跟我们一样,到头来连房子都没有。我们的任务都无法完成,哪还顾得上在老家给自己盖房子?我们老了回去住个窝棚都行,不能让儿子受罪。您光想着把树卖了,死了棺材板怎么办?哪些树就是您死了,树卖掉抬埋您的棺材钱,谁都不能动。我说我让您跟我们过,您不跟我们过,不行了,您搬到我们这里住,妈不吭声了。”

李大龙没有吭声。

“不盖就不盖了,你把玉米掰了,卖了,”张招弟说。

“粮站还没有收玉米。”

“去镇上问一问40,50什么时候补钱,把养老金交了。”

“嗯。”

“该忙的都忙完,你再来。”

“行。”

挂了电话。

外面有人在喊,李大龙出来,看到贾琪琪的老婆香花站在门口,害怕院子里有狗窜出来,她笑着对李大龙说:“我的沼气灶打不着火了,你给我修一下去?”

“行,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去了,”李大龙说。

村上的沼气池就是他以前做的。

香花走了。

李大龙随后来到贾琪琪家,贾琪琪也在家。

“你在哪儿干活?”李大龙问。

“给邱富贵干活,打硬化路面,”贾琪琪说。

“你回来吃饭?”

“工地上有灶,管饭,早上打的混泥土,下午才能压光;下午打的混泥土,明天早上三、四点钟才能紧,天冷的很,混泥土凝结慢的很。”

“邱富贵不是还盖危房吗?”

“盖房子不挣钱,修路能挣钱,邱富贵盖了自己的房子。”

“哦。”

“灶打不着了,可能没气了,还是咋回事?”贾琪琪问。

一起进了厨房,李大龙一看,灶都锈的不成样子,上面厚厚一层污垢,墙上的管子都熏黑了。

“都锈了,换个灶,”李大龙说。

“你没有灶?”贾琪琪问。

“没有,网上买一个。”

“不养猪了,也没有粪,池子里可能不产气了。”

“不让养殖了,就没有粪了,农户都不用沼气了。”

“马兰家气好大的,大小便都在池子里,沼气是好东西。”

“就是,不养猪、牛、羊,沼气池就废了。”

“你想办法弄个灶给我按上,你是做沼气池的,打听买个灶。”

“行,我帮你问一下上面有没有灶。”

“麻烦你了。”

“灶锈了,用不成了,危险的很,不要用了,我想办法给你问一下,买个新灶。”

“好的。”

“我先走了。”

“你忙。”

李大龙出来回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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