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至2020年

（一一五）

“庞彩霞，你吃饭去，”张招弟说。

“知道，”庞彩霞说着，掉头就去了回拣区，拿了一袋葵花来，放在柜台下面的柜子里去，上三楼吃饭去了。一会儿，吃饭下来，换张招弟上去吃饭，所有员工都从家里带来的饭，放进微波炉里。张招弟吃完饭下来，顾客多，忙着赶紧上货，打称。莫秀兰在拣苹果堆里的伤疤苹果，边拣边嘴里咕噜什么。张招弟一听，血就涌到头上，头疼的历害，赶紧扶住柜台站着，要不是非跟莫秀兰喊一仗。过了两个小时，她下班回家，庞彩霞也跟她一起从员工通道往外走，防损部的小伙子坐在通道口检查员工有没有带东西出去，前面的员工都走过去了，到庞彩霞走过来，小伙子让他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她掏出口袋里的本子、笔、手套，又掏出一袋葵花来，是吃饭时她从回拣区拿来的那袋葵花，张招弟看见的。

“你葵花哪来的？”小伙子问。

庞彩霞里知道不敢说自己买的，说自己买的，就要让小票拿出来，自己没有小票，要是说自己小票丢了，防损会和她一起去收银台查小票去，那就事情就会闹大了，只好说自己去回拣区收货时，装进口袋的，说了实话，防损拍了照，记了名字。

两人出来，庞彩霞问她怎么办？

“你往出拿的时候，不会把袋子撕开，散散装进口袋里，也看不见，你口袋装的凸起来，旁人都看见你口袋里装着东西。”

“怎么办呢？”

“刘助理跟防损小伙子关系好，天天坐在一起抽烟，你给刘助理说一声，正好就你和我知道，再没有人知道，赶紧给刘助理打电话，让不要把这事先发到大群里，让大家都看见就不好了，让悄悄给说一声，压下去，不要通报上去了？”

“你给说，我不好说。”

“你照实说。”

“你说。”

张招弟只好给刘助理打电话，把事情说了。

“都谁知道？”刘助理问。

“就我和庞彩霞知道，再没有人知道，”张招弟说。

“她的事情，你说的什么情？”

“我和她一个班子，你跟防损部小伙子关系好，给说一声，闹到上面都不好。”

“这种事都敢干，这叫偷盗？”

“都在一个部门干活，天天见面，这个忙你也不帮？事情出了，你说怎么办？她嘴馋。”

“好，知道了。”

“你一定要给说一声？”

“随后给说，”刘助理说着，挂了电话。

“咋说了？”庞彩霞问。

“刘助理说了，给防损小伙子说一声，只要不通报上去就行了。”

“我就说今天啥都不顺心，怪怪的。”

“你连袋子装进口袋，谁看不出来？口袋鼓鼓的。”

“万一通报上去呢？”

“通报上去再说。”

“我现在心都跳的不行。”

“明天上班再说，刘助理出面说一声，我想小伙子也不会太为难你。”

“真倒霉。”

“不要心上搁事，明天再说。”

“哎！知道不要拿。”

“好了，心上不要搁事。”

到红绿灯处，她们各回各的家。

“菜市场往掉搬走，菜市场里都打折清仓，东西都便宜，吴美丽明天都来菜市场买东西，可能还要来我家里，你把屋子收拾好，不要来了，屋里都乱七八糟的，”张招弟对李大龙说。

“不是市场早就搬了吗？”

“这才往掉清场子，还有打架的呢？”

“为啥？”

“让搬走，有的不搬，就打起来了，市场门口全是警察，不让进市场了。”

“这回搬得太远了，提货要跑那么远去提货，市场搬走，你们超市生意就火了，周围买菜的人都去超市了。”

“你怎么知道？”

“电视上播的，老家电视只能收本地台，再的台收不上。”

“你在家里一天光看电视了。”

“菜市场，开发商买了，准备盖楼，全部拆掉。”

“我有个同事，也在菜市场买了房子，这回一拆，又补多少钱，好事来了。”

“菜市场一搬走，周围就没卖菜的了，开个菜店。”

“不行，小区门口有个商店往出转让，也没进去问一下？”

“小区里还有几个商店，小区里就这么些人，东西卖给谁呢？”

“就是。”

“我去充电，”李大龙说着，拿上充电器下楼去了。

一会儿，他上楼来说：“我去充电，有个女人带着狗狗转，狗跑远了，女人喊着：“宝宝，过来，来妈妈跟前，不要跑远了。我一听，真贱，把自己比做狗，不叫骂她狗养的呢？”

“谁骂的？”

“我随口一说，狗比她娘都亲。”

“你不要管别人的事，管好自己就行了，”张招弟说：“把床单洗了，重新换个新的，我上班去了，”她说着，出去走了。

张招弟和吴美丽进来。

“你老汉没在家？”吴美丽问。

“又出去躲去了，”张招弟说。

李大龙正在卫生间里，听到说话声，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再没有人。他上完厕所走了出来，吴美丽穿着大衣站在客厅里。看见李大龙从厕所出来，就笑了。

李大龙笑着问：“下班了？”

“嗯。”

“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张招弟说：“找个绳子，给吴姐一箱苹果，挷在车上，以前我拿回来的细绳子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李大龙也说忘了，不知道放哪儿了？柜子里，旮旯处找了一下，也没有。

“有编织袋子，剪成条，挷上。”

“行。”

李大龙用剪刀把编织袋剪成条，接在一起。

“走我家，我做饭，一起过去吃饭，”吴美丽说。

“你坐一会儿，早早回去干什么？我做饭，”张招弟说。

“李大龙，老家冷得很？”吴美丽问。

“冷得很。”

“今年玉米价怎么样？”

“跟去年一样。”

“早早卖了也好，”吴美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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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回去了，儿子找了对象，在家门口上班，天天我还要给他们做饭。”

“啥时候结婚？”

“明年，今年是本份年。”

“请你呢？”张招弟对李大龙笑着说。

“哈哈哈……。”

“把苹果抱上下楼，”张招弟对李大龙说。李大龙抱起苹果一起下楼，放到吴美丽车子上，挷好。

“我哪天请你们吃饭？”吴美丽笑着说。

张招弟和李大龙笑了，吴美丽捎上苹果走了。

刘建设打来了电话。

“李大龙，这里有一组沙发，床垫，你来看一下，要了就拉走，我们小区里，”刘建设说。

“行。”

“我给保安说了，让先不要扔了，是小区一住户搬家，家具不要了，你来看看，能行就拉了去。”

“好。”

“你来了打电话。”

“好。”

李大龙挂了电话，张招弟也听见了，说一起去看看，屋里没有沙发，电视，准备买一组，又没有钱，客厅空着。

两人赶紧下楼来，天已经黑了，李大龙捎上张招弟赶紧往刘建设家骑去。来到小区，保安领他们俩人去看搬下来的沙发，床垫。他们一看，沙发都旧了，床垫还可以。

“上次，有一户搬家，沙发，床都还新着，皮子的，这个不行，”保安说。

“不行，太旧了，”张招弟说。

“算了，下次有好的，我给你们留下来，这个都不行，让拉走，”保安说。有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开进来，说拉到二手市场上去。

“怎么样？”刘建设走过来问。

“太旧了，不行。”

“不行就算了，我再注意看有没有好的，小区里全是有钱人，有的人装修或搬家，沙发，床都是新的，不要了，又换新的。小区不让放，愁的没处扔，下次再瞅个好的。”

“新房子，摆个旧的也不好，我还不想买，要不是买个新沙发，我还考虑考虑买不买呢？所以来看看。”

“下次碰个好的，有的有钱人，红木家具，两年就搬家了，新新的。”

“下次再说。”

“走家里？”

“不去了，赶紧回家。”

两人出来，骑车回家。

他们回来。

“没有网了？”

“这个月还没有交网费。”

“明天去交。”

“行。”

“明天去菜市场看一下，有没有便宜东西卖？”

第二天，两人来到了菜市场，警察不让进市场，从另一个门去了，也有警察，不过，不让车进，行人可以进去。两人走进去，里面大厅都搬空了，肉食大厅也搬完了，大门都锁了。跟人上了二楼，里面是卖鞋帽服装的，有的搬走了，有的还摆着，写着甩卖。两人转了转，也没有便宜的，出来，去移动网店交了网费，就回来了。

吴美丽，张招弟，庞彩霞坐在一起吃饭。

“上次吕经理说，过年不招促销员了，员工到下班的时候就直接下班，你可以不回家，直接加班，按小时付工费，谁想加班都可以。不象以前，加班没有加班费，这回下班时间一到，加班就有加班费，为什么没有我呢？”庞彩霞说。

“你去人事部问一下，”张招弟说。

“我是反馈了，我加班，反正回去也是闲着，还不如在超市加班，在挣几个加班费，”吴美丽说。

“我也加班，要多挣钱，赶紧给儿子买房子呢？”张招弟说。

“这是谁拉的名单？”庞彩霞说。

“吕经理上次给上面报上去的。”

“为什么没有我？”

“你问刘助理去？”

庞彩霞饭吃完了，赶紧去找刘助理去了。

“庞彩霞有一次晕倒了，住院了，吕经理知道了，上面写着有病，特殊原因的，不能加班，万一出事了，公司要负责任，可能吕经理就没有报庞彩霞，”吴美丽说。

“就是。

“你在水果部门，下班了，你就不能在水果部门加班，安排你去另一个部门加班。”

“为啥？”

“比如，粮油部门的员工下班了，可以到水果部门来加班，你可以到粮油部门加班，你不可能下班时间到了，你还在干活，也要加班费？”

“哦。”

“上面也有规定，延长工人的劳动时间，工会不允许。”

“假期工就不招了？”

“我们加班，就等于招的假期工，熟门熟路，员工也多挣钱了，也不嫌工资低，干一天就不干了，跑到其它店里干去了。斜对面另一家又开了一个大型超市，好多员工都跑去报名了，人都被抢走了。招聘人也难，谁不愿意留住自己的老员工，再招来的员工下不了苦，干一个月就走了，不是嫌工资低，就是嫌累，怕吃苦。只有老员工撑着，不然，走掉一部分人，超市怎么办？”

“再说了，对面新开的大超市，一年发十三个月工资，上下班准点，我们水果部的小赵好象也去报名了？”

“哦。”

“两个店离的这么近，竞争激烈，万一我们店关门了怎么办？都在给自己留后路，你也不去报名？”

“我不去，我刚入了养老保险，再跑过去，又少交一年养老保险，还不如就在店里。既然我们店倒闭了，上面总安排我们到其它店里去，不可能不管我们了。”

“就是，领导也说了，既是关门了，也会安排员工到另一个店里。”

“我就熬着，到那里都一样。”

“就是。”

两人吃完饭，赶紧下楼来。

陈丽丽出去发刊回来，没有吕经理的许可，不能回家，她又赶紧上活。

“我去发刊了，庞彩霞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发刊？她说怎么不等她一起去发刊。去小区发刊，要拍照，她没有在大群里，要约上我一起发刊，拍照，通过我的手机发到大群里，上面都能看见，”陈丽丽说。

“上次就拉她进群里，她自己退出群了，吴美丽还把她拉进去一次，她自己退出了，怨谁呢？”张招弟说。

“我刊发完了，她才出去发刊。”

“上次让所有员工加入工会，她小气，害怕掏钱。没有加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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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看到我们发福利了，她眼红了，又跑到人事部去，要求加入工会。你以为我没去发刊，在超市里舒服，我一个人不停的上货，累的我都走不动了。庞彩霞还使性拌气的，好象我躲尖溜滑，一脸的不高兴。”

“我发完刊就回来了，她以为我没有发刊。”

“都轮着发，我上次发刊，他们都不愿意发刊，我拿上就发刊去了，都怕冻。我觉得发刊比在超市里上货，脑子清干。”

“吴美丽不爱发刊，惹的员工发恼骚。”

“就是。”

“这回按小时加班，我也不想加班。”

“为啥？”

“又不在我们部门加班，听说调到收货部门加班，收货部门累的很，抱大箱子。吴姐已提交了报告，不加班，我也不加班，挣几个钱，身体累倒了怎么办？”

“公司总部决定的，到年跟前再说，我也打算不加班。”

“蔬菜部的小赵准备跳槽，写了辞职报告，让吕经理签字，经理说月底再说。”

“不叫几个员工鬼头鬼脑在一起说悄悄话，我走过去，就不说了，分散开了。”

“前面有一家新超市马上开张，小赵，还有几个员工都准备过去。听说那面打电话催她们过去，小赵赶紧写了辞职报告，让吕经理签字。”

“在那里都一样干活，我继续干着。”

“我也干着再说。”

两人赶紧干活。

“下班了，一起发看去，”陈丽丽说。

“行，”张招弟说。

“扫奶粉码，还有钱，一起领上。”

“赶紧走，扫奶粉码也在收银台跟前，我还买的菜，一起过去，就从收银台出去了。”

“赶紧走，人多发刊快。”

几个人赶紧往收银台走去，在卖奶粉的片区领了扫码券，赶紧排队出收银台。这时，蔬菜部的另一个员工小唐跟男防损走来，可能出什么事了？只见小唐走过来解释着，她说她跟大家一起来，她在回拣区拿货时，顺手把东西装进口袋的。男防损手里拿着三楼上的牙膏。小唐是装了超市的东西让逮住的，这叫内盗，看来问题严重了。张招弟从收银台付钱出来，和陈丽丽几个员工没说什么，赶紧下楼。

“上次口袋就鼓鼓的，防损在员工通道盯着小唐看了又看，把她放过来，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还敢又装东西？”陈丽丽说。

“可能被盯上了，”张招弟说。

“活该。”

“她啥意思？说和我们一起来扫码，来回拣去，跟我们有啥关系？我们又没去回拣区？”

“意思让我们帮她说话？”

“我们下班了，她跑到回拣区干什么？再说了，她回拣我们蔬果部的东西，拿的三楼上的东西干什么？你不回拣你的货，你回拣的三楼上的东西干什么？”

“在哪里让逮住了？”

“不知道，可能跑到三楼上去了，让逮住了。”

“你给庞彩霞说一声，不要顺手把东西放进口袋里，超市的东西能随便装进口袋里。”

张招弟看见李大龙走进超市，就说：“那不是我老汉来了。”

“你老汉经常不来超市，你今天打肉，他赶紧来了，哈哈哈……。”

张招弟喊他，走过去说：“你把菜拿回去，我发刊去。”

他接过她手中的菜。

“煤气味大的很，我还要去卖灶的那里问一下原因？”张招弟说。

“我去。”

“你去问一下，我赶紧和同事发刊去，”张招弟说着，赶紧和同事一起出去走了。

李大龙来到卖灶的店里，说了原因，老板说明天派人过去检查一下。

张招弟下班回来，李大龙正做饭。

“今天人多，发刊就是快，”张招弟说：“和我们一起的另一个部门的员工说去超市东面的那些小区去发刊，我说去西面的那些小区去发刊，我硬是来西面这些小区，气的那个员工直翻白眼，哈哈哈……。”

李大龙也笑了。

这时，她手机响了，说是吴美丽打来的。

“你下班回来了？”吴美丽问。

“嗯，你今天休息，在家干什么？”张招弟问。

“我去了我姐家一趟，我儿子的女朋友今天没有来吃饭，我正好赶紧休息一会儿，要不是又得赶紧给做饭。”

“今天，小唐让防损逮住了。”

“咋回事？”

“我们一起下班，去收银台。一会儿，小唐走过来，身后跟着防损，我一看，就知道出事了，陈丽丽用手还出弹了我一下。小唐跟我们一起去回拣区的，我们都忙着在收银台扫码，谁能想到她又跑到回拣区去了，谁注意到她干什么去了？一会儿，防损和她一起来了，好象口袋里装的牙膏，化妆品，这回事情闹大了，可能通报上去了？”

“哦。”

“我给你说一声，你不要对别人说，我给你说了，可能小唐还给你打电话呢？”

“知道。”

“小唐还说发刊去，刘助理说这事解决了再说，就没有跟我们一起发刊。”

“哦。”

“这回事闹大了，可能要开除她，她可能还会供出一些人。”

“开除就开除，供出别人，一般人不会那样做，除非最低级的人那样做。开除了，再去外面的超市干。”

“你就说回拣本部门的货，情有可愿，你回拣别人部门的货，别的部门的人不去回拣，你跑去给人家回拣什么？太说不过去了，这事闹大了。”

“肯定让别人盯上了，难道防损都是白痴。假如你是防损，你肯定会观察店里所有的一切，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一些事情。一次，两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行，回数多了，就不是怜悯，是可恶了。”

“明天要是在大会上点名，羞死人呢？”

“内盗，直接开除。”

“偏偏是蔬菜部门的人，其它部门的人怎么看我们果蔬部门的人呢？”

“她再往出供人呢？”

“有本事，人家拿出去；没本事，让逮住了，你供人，没有证据。凭空捏造，就是拿了，也不承认。”

“就是，明天盘点，早早休息。”

“好，挂了。”

张招弟挂了电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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