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香

6

山，照样那样的翠绿莽莽，河，照样还是那样的河，一样流水潺潺，奇怪的是大荆当地的人习惯把河堤叫做河涟，把清明山叫夜山，更有意思的就是，人们常常习惯把肚子叫做tuo子，而对于年轻的男男女女，更愿意把大荆河的河链叫做青春涟。

太阳下了山，西边的天被夕阳染红，温温的，再感觉起来又好像是暖暖的。看看孤零零的树梢，月亮早已不耐烦的偷偷升起，它知道，虽然已没有春绿色的风景，但是，这条涟上一年四季都如似春天，因为这里来来往往的，多一半都是朝气蓬勃的青年，比如十九岁张军、二十来岁的李晨、二十岁赵战、二十一岁周建涛，以及被刻在一棵棵树上的“不老传说”。

冬天的夜来得早，太阳落山下，天不知不觉的就黑了起来，赵丹很奇怪，天黑的那么早，为何月亮却那么的亮，白莽莽的撒了满整个夜空。在走到河涟涟口，他踏上岸就听见河两岸响起的口哨声，赵丹知道那是青年小伙们的暗号，它们在向靠近河涟的人诉说，诉说着自己的存在，告示着外界，这里有属于他们的秘密，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赵丹加快了脚步，他是从杨军家回来的，他想快速通过这里，不想影响到这里的男女。

“前面是谁呀？应一句话呀”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赵丹听力极好，他听出是三个人，三个男人。

脚步还再不停的在接近，赵丹有点怕了，他怕碰见打劫的，今天老师刚说过，快到年底了，最近的社会环境极度的不安全，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常常在河涟或没有人在村庄作案，不是这几被撬门了，就是另外一家粮食被偷了，要不就是哪家的孩子被人抢了钱，站在和河岸上的一棵槐树下，赵丹作为一个男孩子劫色嘛他不怕，劫财吗他一个小孩子也没有，但他就是害怕那些钱也没劫上，色也没劫上的家伙，要是那些家伙自己那可怎么办呢！想着一切赵丹就两字，害怕，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真害怕。

望着离自己不到七米远的地方，“谁呀，谁在那里”？赵丹大喊着，再一次问着自己对面，而这时对面有人却反问着。

“我，张浩，你是谁呀”，

这时，树下的赵丹心里本来害怕的，可听到同样有人问着自己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从眼前的那个黑影到自己七米远，他看不见对方是谁，但听着喊话人声音他又觉得非常的耳熟，在猜出不远处是谁张浩时赵丹骂着跑了过去。

“你个狗日的，你吓死我了”

仔细的看着张浩身边的所有人，赵丹、闵加波、李融、张浩，他们你搂着他脖子，他扒着你的肩，一起相互的打闹着，整个安静的河岸都好像被他们闹腾起来了。

“你来河里干嘛”？赵丹对一边的李融好奇的问道，我们几个学习不好的遛出家来玩，可李融你学习那么好，你不在家好好写作业出来干嘛！但没等闵加波回答，张浩已迫不及待的告诉着赵丹李融来河里的原因，手指着闵加波笑着说：我们来这里都是指望闵加波能给发烟抽，你呢？是不是你约那个女同学来这里办点“其他事”，你呀，咋这么…

当张浩问到赵丹关于女同学的事在场的几个人都什么的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和赵丹一个班的，论学习成绩，倒数第一倒数第二赵丹那是轮换着坐，可要说哄女生时那种手段那他可是全班的佼佼者，讨论着关于赵丹的一件“粉色事件”，几个十来岁大的小伙子在河堤上笑着。

不远处，河涟上又不停响起了口哨声，而张浩他们正扎着嘴边的烟向下河涟走着，听见四周那一句句口哨声，手夹着烟的张浩故意的朝河涟四周吼了吼，他想和一个个坐在树下的人比比嗓子，看看河涟上的人一对对男女们是何方神圣，而李融却咪着眼说到：

“别打扰人家，人家现在说不定正处对象呢”

河涟不是很宽，两边栽着一行行的树，中间只有一个农用架子车可过，白天是方便着架子车和人走，到了晚上就变成了一对对那女谈情说爱的地方，走在脚下这条不一般的路上，感受着眼前这个有着蒙蒙月光的夜晚，张浩咳咳嗓子，他想再大吼一声，可赵丹此刻却说道：

“别吼了吧，人家谈恋爱关咱啥事呀”

经过赵丹提醒，张浩也想了想也是，“对头呀！人家吹口哨和我啥关系都没，我斗哪门子气呀”，他忽然在心里怪起了自己，怪自己没事不应该操闲心，要操心，也应该关心一下舅舅的事。想起舅舅常给自己提起的歪脖子树，他决定看看那棵树上的究竟刻了什么。

快步走向不远的那棵长歪了“脖子”的杨树。

“帮我擦一下火柴”，张浩向他前面的赵丹，他想帮他的舅舅，他想让舅舅早日娶到媳妇，最起码他也要知道舅舅心中的女孩是谁。

“哗”，火柴在黑夜里点燃，张浩向歪脖子树上的树皮看去了过去，他看见了，在火柴燃完的最后一刻，他在第九棵歪脖子树上的树皮上找到了舅舅的名字，也看见了舅舅所谓心中难忘的人，用手摸了摸树上的刻痕，显然哪两人的名字刻的很深，赵黎明、张会一条线的深刻在一起，中间有一颗大大的心镶嵌着。

也是好奇了，这时，月亮在当空使劲的发着白色的光，一切如白天似的，远处时不时的又响起那清脆的口哨。闵加波在河涟上无聊的转了转，“好奇怪，怎么只听见口哨声，却不见吹口哨人”。

张浩在涟头站着，他等待着河涟那头的加波及李融，可他又想，天已晚了，差不多也该回家了。

河不知何时涟上才安静了下来，回家的赵丹、张浩、李融及加波他们一摆同行的往回走着，看着头顶的月亮，张浩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咋们四人能不能像电视剧里的一样结拜，能不能成为兄弟，我不想只当你们的朋友，我想和你们只想当兄弟”。月亮之下，返回到大荆河的河滩上，赵丹、张浩、李融及加波四个人依次的跪着。

三月出生的李融为大哥，张浩六月出生为老二，加波生辰最小为小弟。

香烟点着，燃着的烟冒着，一点一点的朝着高高的夜空升起，四个大小伙面对当空的月亮跪着，他们在月光下结拜为兄弟，就像小人书中的桃园三结义，不同的是，人家在桃园结拜，而他们地点便是故乡的“青春涟”，一个承载着多少人美好回忆的地方。

07

讲完河岸上的事再来说赵黎明，从西安回到家后一直再来过街上，除了照顾父母，他时刻不忘记和张会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想着到姐姐家后他的张会应该知道自己已回家的消息，他在家等候小外甥前来给自己带点关于张会的信息，而此刻呢，张会却被家里的人催着天天在相亲。

大荆河的河水边。

张铜林家的女儿张会早早就到了河边，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但她依然傻傻的坐在石头上。望着寒冷的河水，张会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是冰冷的，自从赵黎明走了以后，差不多两年多了赵黎明都没和自己联系了，“是不是他变心了？是不是他为当年的责骂另娶了她人为妻”，张会一人静静的想着，心里不断的埋怨着自己的母亲，埋怨母亲不该当年那样羞辱她的赵黎明，扭头看看河涟上的那棵歪脖子树，当她想起曾经和赵黎明的山盟海誓，她再次相信赵黎明对自己的真心，为了自己，她坚信心中的赵黎明定会原谅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张会的信心满满，他一定会娶自己的，而她也赵黎明不嫁。

身边的衣服依然好好放在盆里，去往街上的人们三三两两的从河里走过。“洗两件吧，那样回去也好有个说头”，脸盆边上的张会心中念叨着。回想着不到一周的时间，这几天上门提亲的媒婆一拨一拨，对于自己的婚事，母亲就成天逼着，她的头都像炸了似的，为了躲避家里安排下的“见面”，她故意抱着脸盆来到河里。坐在石头上，张会想静一静，她想在往日的回忆里继续寻找勇气，张会心中知道，只有到这里她才能放下心情，才能想自己所的想事，可突然间

“张会，你妈叫你呢，在村头等你”，郭莉朝河里的她喊到。

无奈、无奈，除了无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将洗好的衣服狠狠的甩了甩，“我的这个妈呀，怎么就不能让人消停点”甩着洗好的衣服，张会无奈的很，此刻她实在不想回应郭莉的叫喊声，可，“哎”！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对于目前的事能推就推吧！反正在心里我坚定着自己的意见，我是非赵黎明不嫁”，想着一切，张会反而轻松了很多，端着脸盆朝家走去，她知道回去一定又是“见面”，可她有的是办法，见面，她最多见一次谈崩一次不就成了。

再看曹嘉敏。

站在村头，戴着用毛衣织成的灰色帽子，远远看去像一个警察，而媒爷就站在身旁。

“怎么洗到现在，不知道你媒爷为你的事操心，今天给你介绍的是我娘家那边的，情况好的很”，见到女儿曹嘉敏就绘声绘色的念叨着，生怕话落到地下，而张会则不耐烦的听着母亲的唠叨，心里想着怎样才能应付完接下来的相亲。朝回走的张会心中着急的想这办法，当走到不远处十米的地方，她心中才有了主意，“嗯，要不就这么办”。

不用勉强再催，她快步的回到家中，回到家，张会特意找了件三年前穿过的灰色上衣换在了身上，脸嘛，本来还红润红润的，但为了造出一身病殃殃的状态，她一狠心，打揭自己的水翁专门打上一盆冷水特意的洗了洗，装扮完自己的形像后，锁好家门便朝村头跑去。

“妈，我来了，那咋走吧，这次去哪家相亲，你看我衣服都换好了”，到了村头张会就着急的问着母亲要去相亲的地方，随后故意一句一句的问着要所要见惹得家里情况，什么房子几间，家里几个兄弟啦，什么名字、身高、生辰年月啦，反正最后总的就一个要求，结了婚挣的钱只能给老婆花，一分钱也不准给男方的家长花。那一连串的话讲的实在没力气讲时，这才停下了自己的言语。

张会一边口若悬河的讲着自己结婚时必须要达到的要求，曹嘉敏看着女儿的样子蓝色一层一层的变黑，等女儿张会的要求刚说完曹嘉敏就对女儿大骂起来。

“你这个鬼女子，你这是要诚心气死我呀，你看你穿的是啥？我前几天给你买的衣服那么好看你不穿，穿成这样像个啥？就你这样还什么要房子要保管人家的钱，穿成这样那个人能看上你，平时没事时见你穿的像模像样的，这咋啦？要去和男方见面了专门打扮的气我是不？哎呀，我上辈子造啥孽了生下你这个讨命的，回去，快回去给我换身新衣服”，曹嘉敏看着眼前的张会大声的吼到。

看着“媒爷”投来的那种藐视的眼光，见计划完成，张会心里高兴，脸上却装出懊悔的表情低头回答道母亲：

“奥，好的，我这就回去换，那我的新衣服上次不是放在你的那个木箱吗？钥匙呢”，在接过钥匙后张会慢步的再次朝家走去，走了好远张会就开心的哼着正在流行的“大花到轿”，她想磨蹭着让时间过的慢点、让人讨厌的计划已完成，剩下的事他想着还是用自己的老手段来应付。

回到家中打开挂在门上的大铁锁。她慢腾腾的走进了屋里，外边虽然阳光早早的照了进去，但她觉得，整个屋子好像还是黑乎乎，抬头看着屋内贴着的油画，画上的女人歪着脸头笑着，她是不是也在笑自己，笑自己的懦弱”。无奈相亲的事能不能成她知道，靠自己的手段，那种母亲会娶张口就脏话连篇的女孩当儿媳妇，可见与不见那可真的由不得她来决定，为了相亲自己能到现场，她的母亲闹死闹活，虽不愿意和不心怡的人成婚，但害怕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亲闹得身体不好了，她决定相亲时面是一定要见的。代开木箱，张会寻找着母亲为自己刚刚买的那件新衣服，她一件一件的翻着，盼望着除了找衣服以外能再找到一点关于她的有关于信息。

“快点，快点，张会内心紧张的告诉自己”，此时的张会紧张的盼望着，她恨不得自己能出长四只手来翻着，就在翻到箱子中间的一层时她惊讶的叫了起来。

“信，张会收，赵黎明”，一封署名张会收件的信封压在了柜子里的衣服下。

“我就说呢，你不会没良心的”，看着见赵黎明给自己寄来的信张会心里乐乐的，虽然信封的戳号显示是两年前的日期，但拿着她依然能感觉出信纸上的甜言蜜语，想拆来看吧，外边又传来了母亲的催叫声。

“鬼女子，换个衣服这么长时间”

为了不使母亲起疑心，张会一边锁着木箱一边对母亲回答道：“好了好了”然后快速的将信藏在了贴身的内衣里，快跑着做出屋外。

阳光已没有中午那时暖和，北边起了点小风但此刻的张会却满脸的高兴，张会跟在母亲身后，而母亲确紧跟着“媒爷”。

“给，抽支妹子的香烟，刚买的猴上树”，曹嘉敏掏出早已买好的烟递了上去，对着前来说媒的老人家，曹嘉敏希望老人家能在孩子见面的时候多说点好话，她内心真正的想促成这段姻缘，因为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就能丰衣足食，不想叫女儿和自己一样过苦日子，可张会这时却上前故意说到：

“妈，你别说了行不？反正要叫我以后养他妈那个老不死的我就不嫁了”，张会朝母亲说到，是当着媒人面说的，这是她是故意和母亲“对着干”的，因为她觉得，她只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而此时怀里的信就说明了赵黎明还念着她。张会使出自己的“手段”曹嘉敏先是没理会，停了停这边的话后依然和媒爷继续的说着，她好像忘掉了今天的主角应该是自己身后的女儿，而这时，作为主角的张会看着母亲却在后面偷偷地笑着。一边走一边小声哼着歌曲的张会心里猜测着，今天给自己介绍的不知又是谁呀！经她“调教”的少男们每次都一脸封黑的离去，她不相信有人还敢来相约，想这那以前的每一次见面，张会捂住嘴笑着一步一步的在后面走。

经张会来回在时间上的折腾，天空中的日头已拉的老长。来到不远处就是街道时上集的人已不是很多，但饭馆里的音乐声却踏窗而出，在满街道闹着。

紧跟着母亲和媒爷，她不知今天要见的是那位，会不会是东峪村的？她可不想让赵黎明知道自己相亲的事，张会怕自己的赵黎明会误会自己，想到了这里她再次摸了摸胸口被捂热的信，就在此时，薛沟村的曹亮走了过来热情的问道：

“张姐，你最近好吗”？

“奥，最近好着呢”

张会先是随意的回答着曹亮的问话，愣了愣过后，再看看穿着帅气的曹亮时心中忽然产生一个疑问。

“不会是他吧”！

张会心里暗暗笑到，在确定完一切情况时她终于放心了，因为总算可以蒙混过关的混过去了，她心里最清楚，眼前的曹亮是有心可的人，而她还算的上是哪个拉红线的人呢。

望着外边，天已变的冷了起来，屋内却十分的热闹，满满的一桌人坐着，曹嘉敏、媒爷、曹亮的母亲和父亲，他们都心怀鬼胎的说着、笑着和看着，而张会心中明白，这次肯定“没戏”，看来自己的母亲又要失望了。

08

在上次乡亲失败以后，曹嘉敏暂时减少了对女儿张会婚事上的催促，经过多次的闹腾，说媒的将周边能介绍的都为张会介绍了。这下，作为母亲，曹嘉敏暂时不会在催着让女儿去相亲，而张会呢，也安然下来，有着很多时间来想自己愿意想的人，来办理自己想要办理的所有事。

季节：冬季。

事情：张会要办的事。

时间嘛就是在这时。

按理说时间还早，可冬季的阴天，不到三点屋内就不太光亮了。灯光下，张会细心的打量着她手上的信。为了安全起见她再次对张浩叮嘱道：

“浩子你给姐看好了，你婶来了，立马叫哦”

在吩咐完张浩一切后，屋内的她便撕开信封的粘贴处，看看信，转头再看看屋子外边，整个一封信被她装了掏，掏了又装的折腾了近半个小时，张会显得格外的谨慎，她自己知道，如果让母亲发现这封信的话，家里肯定又会大乱，母亲一定会伸长脖子在家里大吼一天。更重要的是，她头脑中某种大胆的想法会彻底落空。

“你给姐看好了，等下姐给你买包华丰方便面吃吃”，屋内的张会第三次次嘱咐着在门口“放哨”的张浩。为了安全，她故意将信带到张浩家的，她心里明白的很，在这里看这封信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张会明白，赵芳莲就算知道一切也会拿着明白装糊涂。她要做的是赵家的儿媳，是她的弟媳妇，在东峪娶媳妇的难度赵芳莲心里一定知道，所以在这里看这封信，张会认为是最妥当地方了。

安排完一切后。

迎着暖暖的灯光，张会慢慢的打开了赵黎明写给自己的信，虽件信已被搁置了两年多，可看着第一行的文字张会就流泪了。

“亲爱的张会、亲爱的张会”

拿着信件，作为信件里所要爱的人，张会在口中成变的念叨着信纸上方的四个字，在念完第三遍时，她突然感觉有无数股暖流一下子冲击着自己的全身。瞬间，她觉的自己好像身处在春季，鸟儿好像就在自己耳边，花好像就在自己身旁绽放着。此刻的她彻底的安心了，从信的开头几个字她就知道赵黎明还爱着自己，而且爱的是那么的深，所以，在积累了好长时间的思念在这一刻瞬间化作泪水涌了出来。

一翻激动过后，控制好情绪的张会继续看着信上所写的内容。在信里的每一句话中，张会中了解着她的黎明在外边的一切，通过信的内容她知道了赵黎明的腿伤，知道了他的如何辛苦，以至于他如何遇到好心人的帮助，也就是在马上要将整封信读完时，屋外却响起了张浩的叫声。

“有人朝我家走来，有人朝我家走来了”，张浩大声的的喊着。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快速的将信叠好装了起来后，张会这才走出了张浩家的大木门。

“谁呀”，高声叫问着的张会作镇定的向在外边的“哨兵”问到，此时她内心是害怕的，可依然装着像没事的样子，她可实实怕遇到难缠的母亲，实实的怕母亲那张像大喇叭一样的嗓门。

“好像是曹亮，我看错了，不好意”，见问着自己，张浩顺着手向外边的路上指去，张会却笑着说道：

“本来就是曹亮，你啥眼神吗”，随后会笑着轻轻拍了拍张浩的头便出门迎了上去。

“你咋来了，现在这情况，不是给我找麻烦里，叫我妈知道可解释不清了”，对着前来的曹亮张会连声的埋怨着，而曹亮也连声的道这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了，弟弟这里给你道歉了”

曹亮裂着嘴姐、姐的叫着，他知道张会也为相亲的事头疼，但他也没办法，他母亲也催他的婚事，他感觉自己也好像已经疯了似的，说话间无奈的低下了头。

看着曹亮那种表情，张会心知那种被成天逼着见面的感觉，不要说是身边的曹亮，就是她有时都感觉父母这样做太过分，毕竟她们都是成年人，又不是物品或牲口一样，但换个立场细想想来讲，试问那位父母不想让自己的儿女早点成家，早点为她的家族开枝散叶呢，想到这些门口的张会笑着对曹亮讲道：

“姐逗你，我知道你来这儿也没有啥办法，可你为什么不对家里说实话，你就说你看上赵黎明他妹妹了有什么关系，反正要过日子的是你们俩个”。

张会在一边说着，曹亮这时依然低着头，其实对于有些想法他确实也给家里说过，但无奈都被自己的父母以门不当户不对的理由而拒绝。“想找个喜欢的人结婚咋这么难呀”，想到一切的一切，低着头的曹亮烦躁的搓了搓头上的头发，不过在一分钟过后，烦躁的他却神神秘秘的笑了起来，轻声的向张会说道：

“有个办法我看行，就看妳愿意办不”，接下来神秘的朝张会的耳朵边嘟嘟着，说着他精心的计划。

来看张会，在听着曹亮的话后脸上一秒钟一副表情，到了最后经不可思议的访问着。

“行吗，这样你就不怕你妈那边找你算账”？

“行”，看着张会，曹亮却自信的说到，因为他西荆的同学就是用这个办法，而且现在都两个娃了。

在曹亮的演说下，想想自己和赵黎明今后的幸福生活，想想将来可能有的孩子。在一番全方面的考虑下张会在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按照曹亮的办法————私奔，她想，为了自己的幸福这样做是值得的。

“那好，就叫张浩给咱帮帮忙吧，咋说定了，一切都看你的了”。看着曹亮肯定的眼神，张会的心安静了下来，她在心里等待着星期一早点的到来，因为星期一是他们一起“举事”的日子。在细细的想着那个即将见到的人，张会联想着要在那天问赵黎明好多问题，问为什么回家了不去找她，问想她了没，更重要的是在那一天要和赵黎明远走高飞。至于曹亮，张会心里清楚，自己和别人私奔了，这件婚事不用说也就完蛋了，曹亮也会在第二天返回西安那个大都市，继续完成他母亲认为第二件重要的事情，赚钱，让儿子为家里赚很多很多的钱。

商量好一切，抬头望了望墙上的表，“差不多了，该到回家的时间了，再不回去母亲准会满村子的叫”，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张会向自己家中走去。

09

天还没大亮，树的顶上只泛起了稍少的白，像荆河里的小鱼，若隐若现的挂在一片漆黑的夜里，静静地，整个世界好像都期盼着天早点亮起来，而此刻张会也一样，也盼望外边的天亮快点亮，她想早早的和她的黎明哥见面，想早早的和她的黎明哥一起走出大山，她是多么向往外边的世界。

在炕上，张会翻来覆去。她早没了睡意，枕着枕头，她想象着外边的世界与家乡的不同之处，哪里的人们是不是每天都有大米饭吃，是不是每顿都能吃上猪肉，是不是每人都有一辆飞鸽牌自行车，在家里，这些都是她的奢望，大米和猪肉只有过年或她和弟弟妹妹过生时能吃到，至于飞鸽牌自行车只能看着别来回的在路上人骑着。和母亲一起睡在家里的土炕上，张会想到了去山外后可以接触到的一切心里美滋滋的，就如同十颗水果糖一起被放在自己嘴里一样甜，也许是自己的翻身惊醒了母亲，等她再次抬头看墙上的时间时睡着的母亲却问道：

“会、咋还不睡？整夜翻来翻去的干啥，是昨晚的冷饭吃坏肚子了吗”，曹嘉敏关心的问着女儿”，可张会听到母亲的问话却没有回答，佯装着再次躺了下去。她在想自己和赵黎明约好的大事，在想山外边的月亮是不是会比家乡的圆。

经过十分钟的时间，天终于渐渐的大亮，整个屋子里已经看得清楚。这时的张会翻身偷偷的穿着衣服。

“应该起来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在刻意的多穿了几件厚衣服后便蹑手蹑脚的下了土炕，偷偷拿起早收拾好的衣服就朝外走去，她怕被母亲发现，她怕自己和黎明设计的计划泡汤。她不想让母亲发现，更不想让母亲难过，原因是自己从小就没离开过家，同时母亲一直也没离开过自己。此时的张会高兴着，同时心里也楚楚的伤心，平时在家她总烦母亲的唠叨，不知道她不在家的日子母亲会怎么样，她算走算扭头的看着将要离开的家，最终还是提着包袱朝河岸走去，一边走着不觉然眼角何时夹着眼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到河岸，她才发现外边的气温低了很多，河里已结上了冰，但依旧可以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拿了包袱发软似的坐在了河堤的大槐树下，张会刻意不让自己去想自己离家后的情景，此刻，她只想静静地等候着自己的黎明哥。缓了缓神，靠树而坐的张会看了看山的东边，“怎么还没来呀，会不会张浩的话没传到”！联想到自己如果被母亲发现后带来的结果，她心里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忧郁。再头望着远处自己多年来所住的村庄，张会心里十分的明白，这次出去想再踏回家里的门槛不会容易了，那是因为外出私奔的女孩全家会被人看不起的，自己的母亲一定会被村里的“老婆神”们背后捏造着当故事说叨。她是领教过她们的伎俩，记得曾经和村里的赵丹及母亲就吃一顿饭的小事，却被她们添油加醋的说成是定亲，后来便是满村的张三说給李四，李四再传给王麻子。张会叹息着，现在没啥办法了！自己已经出来了就绝对不会再回去，她能做的就剩下到了外边以后，多去庙里烧烧香保佑母亲了。

继续看着山边，远处依然不见有人的迹象，村庄里却好像见人慢慢的向河堤走来。张会远远发现像张成虎，也就他每天会起的会那的么早，特别的能吃苦，光棍一个确种的庄稼最多，每次村子谁家儿子结婚啦、谁家给小孩过个满月了他都会跑前跑后的忙活着，虽然不会讲话，可每次在简单的手势后就可以和你快速的沟通，听外婆说，不是小时候烧坏了耳朵那绝对是个能行人。想着这一切，张会站起来提着包向树的背后躲一躲，她不能让张成虎看见自己，至少现在不行。

就在张会万般紧张的时候，她背后却传来了亲切的问候：

“等急了吧”？

靠着杨树的张会突然闻到一股烤红薯的味道，等她转过身才发现拿着红薯的赵黎明早在自己的身后。

“咋你到现在才来？害的人家等了好长时间”，

张会向开口就对眼前的赵黎明撒着娇，她没给赵黎明开口的机会，自己却叨叨叨的讲个不停，像分离了三年五载的夫妻似的，直到看见情哥哥后面的赵敏才红着脸停住嘴的。

“你咋带你着妹呀！这咋回事吗”？

她等待着赵黎明的回答，说好的两个人一起出外打工的，怎么还带上妹妹了！她担心赵敏会将外出的地址告诉家里，她怕母亲会找到自己，张会心中十分清楚，这次外出被母亲带回后的结果，那就是她和赵黎明将永远成不了正果。她想着和赵黎明结婚，然后再为赵黎明生个娃，而且一定要生个男娃，但前提是母亲答应他们在一起，可他知道母亲不会答应她的请求，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女儿和人私奔。

一下子心烦如麻的张会不知道下来怎么办了，短短的一会儿时间脑子像进了浆糊似的。想着这突如其来的烦恼，她在来河涟前想的好好的，见了面就立马上车，立马离开这个地方，早早地走，避免叫村上人看见。可眼下…

看着赵黎明张会用眼睛生气的瞪着。

“听我说，你听我给你讲嘛”，望着张会那双带满情绪的眼神，赵黎明不耐烦的向张会说着，说着她的不易和带上妹妹的道理。

生气归生气，可奇怪了心里她还是很喜欢眼前的这个男孩。看着赵黎明脸上的表情，心里仍有情绪的张会知道，她的赵哥生气了。想想也是，“何不听他讲讲呢”！

随后的时间里赵黎明慢慢的讲着，张会细心的听着，而脸色渐渐的有了笑容，瞬间一切都变得随和，两人又深情的各自笑了起来。。

“你母亲知道吗？你父亲早上起来不见女儿了会怎么想”！张会忽然为赵黎明的家人担心，虽赵黎明讲的事她听明白了，是赵敏威胁她的哥哥，也想走出大山，因为自己和黎明的计划早被聪明的赵敏发现了。其实小丫头赵敏就是想借哥哥精心的计划，也想要看看外边的世界，也想和她的心中人在一起。五天前张浩捎去的话让赵敏知道曹亮好像不在家，其实赵敏也想去找自己身在曹亮哥哥大城市里面的情哥哥。

张会和赵黎明及赵敏还在在树下说着笑着时，去往大城市西安的车辆却大荆村的一家农户院中缓缓开了出来，接着就听见一个中年妇女喊道：

“快上车，机油化开了”

在叫喊声中，张会、赵黎明、赵敏一起走上了开向山外的班车，望着窗外熟悉而情切的村庄，联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片热土，张会心中不觉得又变的小小的难过。

好像是周金玲！车上小有伤心的张会紧张的低了低头，她发现长相好似周金玲的中年妇女朝自己问话。

她没答应，只是尽量的低着头不被发现。

10

话说在张会走了好长时间曹嘉敏才从炕上爬起来，冬天的天明的晚，不觉然的已是快九点了，她要起来为女儿做早饭。穿好衣服在门口的脸盆倒上开水后，曹嘉敏快速的洗完脸便到屋后拾着准备做饭的柴火，想想最近女儿的种种表现，她庆幸自己养了这么个孝顺的女儿，除了脾气不好，其它一切她都很顺心，不是帮着家里干农活就是在家做饭，可以说女儿在他的眼里就是一种骄傲。今天要为女儿做一顿好吃的，来好好慰劳一下她听话的女儿。心里盘算着人已向屋后的小房子走去。

那是一间挨着房子后墙搭建的屋子，很小，里面散放着一把镢头和两把大铁鐈，而一条木柜是横放在小屋的，不算很高，里面装着长期做饭的粮食，如糊汤、黑面及少量的白面。曹嘉敏小心的挖了袋子里的小碗面粉朝灶台上走去，白面糊汤那是女儿最爱吃的，平时很少吃到，也只有过年时才能吃上。

在大铁锅中倒上两勺水，盖上锅盖生完灶下火的曹嘉敏就忙着先为女儿准备要吃的菜，土豆片那是女儿平时最爱吃的，她挑了袋子里最大的三个切成片，紧接着就是在水烧开的锅中拌上白面，热馍、炒菜，熟练地将饭做好后就剩下等女儿回家了。

坐在屋内，曹嘉敏看看外边，再看看墙上的表，这时不知啥时候天突然阴了起来，好像要下雨似的，但却绷着脸就是不见动静，愣是一点雨滴都没见落地随着。屋内的光线的越来越暗，作为母亲的曹嘉敏心头隐隐的感到不安，焦急的在屋内转着，时不时的望望表看看外边的天。她担心外边下雨，因为说不定雨后便是小雪，曹嘉敏是知道的，关于今天要下雪的事是她昨天在和王秀华在一起时王秀花告诉自己的。

王秀华，薛沟人，上过初三的她算得上村里的女秀才，而曹嘉敏对王秀花的预测是百分百的信任。前年，六月十八日要下雨，到了十七日还是火热的天，可六月十八早上竟真的下起了小雨，也是因为在当地王秀华被说的神乎其神的缘故，还真的有不少西荆、腰市的人专道上门临听她的“教诲”。

屋内的曹嘉敏着急的望着外边，在天上闪过几道亮光后还真的是下起了雨。

曹嘉敏在屋内着急的准备着外出要用的雨伞起来，看着外边越来越大的雨滴她要去为女儿送雨伞到地里，女儿起的早，虽也没告诉自己上那片地里干活，但她是知道的，那一定是去“杨树林”的那块地里去了，因为她深知坡上的地早已被女儿整理结束。

再向土灶的灶洞里添了一把柴火后，曹嘉敏拿起两把雨伞跑向朝河堤，也许是因为心急的原因，在曹嘉敏冲向雨中时，拿了两把雨伞的她却忘记了给自己撑上一把。

都说那个母亲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道理，虽在平时总是打着骂着，可到了关键时刻宁怨望掉自己也忘不了她们的孩子，这不，站在河堤上的曹嘉敏顾不得身上的衣服已淋湿，而是大声的喊着女儿的名字。

“会、会、你在哪儿？会、会你在哪”？冒着被练成线的雨滴曹嘉敏大喊着，可空空荡荡的地里始终不见张会的身影。站在大荆河的河堤上，望着已积水的地里曹嘉敏既好奇又着急，“去哪里了！”伴着雨声曹嘉敏静静地想着女儿这几天的举动，内心突然感到要有大事发生。其实关于女儿的风言风语她早从别人的空中听到过，但她就是不相信。可当将这几天女儿的举动与眼前联系起来，河堤上的曹嘉敏想着想着流下了泪。内心安静静之后，她为自己撑开了一把伞，此刻衣服被淋湿但她依然将雨牢牢的撑着，她没放手，她怕，怕别想看待疯子一样看待自己。

按理已是十一月了不应该整天下雨，可烦人的雨却依旧下着。河岸上，曹嘉敏早已被女儿气的六魂无主了，但在拧了拧移衣角的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后还是故作镇静，没良心的女儿跑了她现在着实没办法，可她依旧不愿让人在背后戳着自己的脊梁骂她的女儿，冷静的想了想，曹嘉敏在心中无奈的默默为女儿的不在家编着谎言。

就在这时，她发现有人撑伞朝着自己走来，故做镇定曹嘉敏拉了拉自己两边的衣角，她要镇定，她怕因女儿的事被别人看不起，到了近处才发现是本村的周金玲和孟村的王大麻，

再抬头看天时，天竟然亮了，雨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再次平复完自己的心态后她向周金玲笑脸问道：

“金玲，你和你舅下雨天的转啥呢”，问过话曹嘉敏才发现王大麻身上还背着一个用衣服包裹的纸箱。

“这是什么呀？还背着，又不是你老婆的脚”，她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她认为自己说的越少越好，那样的话至少不会被人看出伤心的事。

“是电视机，王东给买的”，听着曹嘉敏的话王大麻说着笑着。

看见得意的王大麻，她知道，王东这几年在外干活赚了点，听说发了点小财，想到这些她突然想到了赵黎明，他也是和王东一起出去打工的。

“我到村口了，走，今早到我家吃饭去”，王大麻背上的电视很重，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无比的轻松。

“不去了，家里做着饭呢”，曹嘉敏虽在不停地甩手，可热情的王大麻还是硬生生的将她拉进了村口。

村里的路很窄，也只能一个人一个人跟着个人的走,她怕拉的过紧王大麻身上的电视掉下来，能看出这次王大麻是诚心的，不像往常那样做做样子，没办法，无奈的曹嘉敏和他们一起朝村中走去。就这样，周金玲和曹嘉敏在后面跟着，王大麻前面走着，不是很长的时间就到了周金玲妗子的家里。袁晓芳早早的已在门口等待着，她要招呼专门去取电视的自家男人。

眼前的院子不大，走过小门进去就是。走进院子的曹嘉敏感到好奇，刚下过雨的小院怎么这么多人!有大荆村李九、薛沟的王琪、后村的王晓峰及自己村的赵丹，听王大麻讲赵丹和王琪是来找王博的，哪院子里走来走去的那些人是来干嘛的？曹嘉敏想了想，一定是周金玲那个大喇叭到处喊的，再看看满头大汗的王大麻，他已小心翼翼的将崭新的电视机取了出来。

带着好奇的心小院的人也瞬间涌了过去，他们想看看新买的电视是啥样的，是不是和寺坪煤矿的电视一样，因为电视机在全镇只有寺坪煤矿有和区公所两台而已，寺坪煤矿是县级管理的国营单位，有时和寺坪村的群众一起还能看上几眼，而区公所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满院的人吵吵着，个个都羡慕着王大麻有个好儿子。

不知何时，院内突然静了好多，伴随着自行车的叮铛声，手提公文包的张本旺推门走进了院子。曹嘉敏站在窗子下，张本她认得旺，知道他在镇上管计划生育的，村里的小媳妇们经常在背后说着他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而张本旺也因在计划生育工作中表现积极竟成了镇上的“红人”。站在窗下的曹嘉敏望了望院里，吵闹声是小了，可人们还是都没闲，用铝丝钉做天线的人依旧忙乎着。周金玲从东头的院墙下走了过来，此时的曹嘉敏正在人群中找着周金玲，她也想知道王东怎么在外边能挣这么多钱，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点点的羡慕。

（本章完）

.

阅读山花香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lawace.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