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界特工

根据汨罗餐厅服务员回忆，中午是有长得像照片中的人来用过餐，但那人是单独来的还是有人跟他一起，他们不能确定。“我们这里是流客餐厅，每天来来往往的用餐者很多，哪儿的人都有，所以我们不太刻意留意客人的相貌特征。”服务生说。

“但他的车还留在你们停车场，也没印象吗？”苗悦华问。

“没印象。”服务生说，“我们不知道那是谁的车。”

结束询问，两人离开餐厅，回到停车场。蓝色瞪羚还停在那里，而人却不知去向。“你在想什么？”苗悦华问沉默不语的罗家民。

“我在想，允许部分放开监控设施使用限制，也许还是有道理的。”

“改变立场了？”

“嘿，凡事都有两面性嘛。”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

“做人要有原则。”

“好，继续大海捞针吧。”

“我认为这里可能是接应点，有人在这里提前等候接应。”

“就为三根金条？”

“不，刚刚收到消息，”苗悦华忽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补充说明一下，是私下渠道获得的非正式内部消息：据联情局那边的人透露，巨石这次丢失的金条数目共二十根，除去海里捞起来那七根，还有十三根下落不明。或者说，在孟霄欢手上。”

“丢了二十根？”

“对。记住，是内部消息。”

“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吧。我就说嘛，人家联情局查的是经济案件。”

“走，回去了。”

“不跟了？”

“这条路四通八达，咱们连对方开什么车都不知道，跟谁去？”

“那好吧。不过回去之后，这事到底还查不查？”

“怎么不查。我就不信，水下的鱼，它还会不冒个泡。”

“那走吧。”苗悦华摊了摊手。

两个时辰后，苗悦华拿着一叠资料进了罗家民办公室。

“头儿，刚刚查到，两天前香山镇有个命案，好像也跟这事有关。”她把资料轻轻扔在罗家民的办公桌上，用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

“香山镇？”

“对，死者是百合百花员工。”

“又是百合百花。”

“可不，都赶一块儿了。不过，这人死亡时间已有些日子，只是两天前才发现。”

“除了都是百合百花的人，那名死者身上还有没有什么跟这起案子相关？”

“你好像已认定会有，是吧？”

“少啰嗦，有没有？”

“有，是枪。”

“枪？”

“对，香山镇死者叫邵安平，腿部有枪伤。有意思的是，击中那名死者的枪，跟击中孟霄欢背包的枪可能是同一型号，军用版雷鸣消声手枪。”

“这种枪外面很少，黑市上也不多见。”

“是啊，制式武器比较敏感。”

“你是说，开枪攻击孟霄欢的，可能跟打死邵安平的是同一个人？”

“有这种可能。就算不是，他们彼此间应该也有某种联系。”苗悦华思索着说，“你想想看，孟霄欢和邵安平此前是同事，哪有这么巧的。”

“那个案子有结果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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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查。”

“还有吗？”

“什么？”

“就你那副样子，笑眯眯的，肯定还有什么没讲。”

“没意思，干嘛这么直白。”

“说吧，还有什么？”

“还有，两个都是什么‘异体孪生人’，也都是当年那件事之后加入会社的。”

“哦，那件事我记得。”

“对，我也记得。那时我还是个刚进大学校门的学生，对新奇事物很好奇。不过，那件事很快就平息了，媒体也没再提，好像大家都对此毫不在意似的。后来也没再听说跟‘异体孪生人’有关的事，所以就渐渐淡忘了。对了，那也是推出个人识别系统的时候。”

“我倒还知道一点，作为服务业巨头，巨石当年不仅协助政府统一接收安置了几名‘异体孪生人’，还为推进个人电子识别系统的普及出了大力。”

“那些活儿可没白干，他们也是最大受益者，不是吗？”

“说得没错。”

“就像伟大的历史学家兼批判学者莫耿思所言，每家垄断机构的发家史，都是一部见不得光的掠夺史，他们的每一份荣耀来得都很血腥，他们的每一分钱来得都很肮脏。”

“没看出来呀，悦华，你还是位年轻的思想家。”

“去你的。好了，说正题，‘异体孪生人’连连出事，肯定有问题。”

“是的，有问题。”

“要不咱们去趟百合百花，问问情况？”

“好，去一趟。”

三刻钟后，罗家民和苗悦华驾车到了大立马街百合百花服务中心。

“你来过这里吗？”

“没来过。”罗家民边走边说，“他们服务到家，没事谁会到这来。”

“巨石会社，懂你所需。这也是家巨石企业。”

“能把企业做到这么大，服务无微不至，也挺不简单。”

“两位好，欢迎光临百合百花。”一位接待迎了上来，“有什么能为两位效劳吗？”

“你好。”苗悦华跟着罗家民一起亮出证件，“我们来，是想就贵社一名职员所涉及的盗窃案，还有一桩谋杀案了解一些情况。”

“啊，”姑娘一脸惊讶，“请稍等，容我通知安全部门。”

“哦，不好意思。我们想找的可能应该是职管部门。”苗悦华说。

“好的，好的，那我马上通知职管部负责人。”姑娘伸手请两位警官到休息区，“要不两位请在这边稍等。”

“不用了。”罗家民皱了皱眉说。

他和苗悦华站在大厅，看着那位姑娘回到接待台，一边做登记，一边打了个电话，接着又走过来，笑容可掬的对他俩说：“对不起，吉蠡安部长去了香山镇还没回来。你们看，是不是还需要让我帮你们找别的部门负责人？”

“好吧，那就安全部门。”

“好，两位这边请。”

在那姑娘引领下，两人上了电梯。

安全部部长办公室门开着，罗家民和苗悦华刚走进去，晓跃平马上从椅子里起来。他擦了把汗，连忙把手绢塞进口袋。“在下晓跃平，两位请坐。”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我想我已经知道两位的来意。真是不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搞得人焦头烂额。”

安全部部长是位身宽体胖，一脸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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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的中年男子。

“我们来是想了解点情况。”苗悦华说。

“应该的，应该的。我就是说，看能不能配合你们，早日抓到罪犯。”

“罪犯？”罗家民慢吞吞的问，“你已知道谁是罪犯？”

“啊，”晓跃平一脸惊讶，“罪犯不是孟霄欢吗？本来我也不太相信，这小子平日里沉默寡言，看着也不像能干出那种事的人呀。”

“可否告诉我，他干了些什么？”罗家民接着问。

“嗨，这个，”晓跃平用一副感到不解的表情，来回看了看两人，“我听说，他伙同一帮盗匪，劫了会社的黄金逃逸，至今下落不明呀。”

“部长先生，案子并未侦破，从法律角度来说，黄金是不是他劫的，还没定论。你刚才也说不相信他会干那种事，可怎么就断定是他劫了黄金呢？”

“噢，对对对。我这是道听途说了。”

“不，部长先生，你这叫武断。”

“是是是。”

“那么，晓部长方才所说的另一波不平，又是指……”苗悦华一只手在空中画着圈，眼巴巴望着对方，等他的回答。

“不幸啊，真是不幸。我们职管部的一名员工，刚刚被发现在异地去世了。”晓跃平用显得有些夸张的沉痛语气一字一顿的说。

“去世？”罗家民忍不住捏了捏鼻子，“怎么去世的？”

“还不知道。情况就是还不明朗呀。对了，职管部吉蠡安部长已经赶到那边去了。想必等他回来就会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这种事，安全部不用出面吗？”苗悦华问。

“不，这种事不属于我们职权范围。我们只负责安全保卫，不负责丧葬吊唁……”

“这可是刑事案，部长先生，难道你没听说？”

“啊，听说了，听说了，死得很惨呐。”他忽然转头认真看了看两人，“案子定性和侦破好像该由你们警方负责，与我们何干？”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苗悦华“噗”的一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意思是说，那位员工的意外死亡，与贵社无关？与你安全部无关？”

“当然了。路上若被车撞死一名百合百花职员，莫非我也得负安全之责？”

“对，你说得对。这事还真不由你们负责。”罗家民忽然开口道，“咱们来，也就是向贵社了解一下死者的情况，以便破案。”

“对嘛，我是负责安全的，但仅限于会社内部防偷防盗，防火防凶。”

“了解，了解。”罗家民耷拉着眼皮说，“那就说说黄金失窃的事吧。”

“可以可以。”

晓跃平再次取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便开始讲述黄金失窃的过程。

据他说，这笔钱是巨石那边委托百合百花垫付的一笔酬金。钱用在粤城，作为巨石在粤城最大的机构，百合百花不过是借钱给东家周转。这笔钱的支付对象为粤城一家贸易会社，二十根金条是该会社帮助巨石在一笔海外交易中获利所得的酬劳。

罗家民后来去那家贸易会社进行过核实，对方承认有这么回事。不过，他还是认为这不过是商业机构之间司空见惯的相互遮掩。也许根本不存在那项交易，但他无法证实。或许就像苗悦华劝告他那样，这事就该让联情局的人去管。

他只负责查那件凶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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