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即来

喝醉后醒来已经快是午时了，王明头疼得厉害。他发誓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本来就没有什么酒量的人却要为难自己。好在自己不用去班房点卯，自己一觉可以睡到中午。

人醒了就是这样，躺在床上王明冷得直打哆嗦。在不远处的火炉旁边丫环春儿已经听到了王明的几个连环喷嚏声。惊得连忙赶了过来，给王明披上衣服。加了衣服的王明顿时觉得一阵暖意，看着身旁的可人儿，王明看着春儿的样貌有些想入非非，羞得丫环春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段时间春儿和晴儿倒班，晴儿是管夜晚，春儿是管白天的。丫环春儿今年十六岁，长相平平，姿色一般，相貌比不上晴儿，更比不上杨静怡身边的柳儿。即便将来柳儿做了通房丫头也比这春儿强。

“现在要安排钱森要在城北老宅子里扩建买地盖房子了，还有这铁匠房里的铁匠现在空缺很多。自己现在得了官身，做事能名正言顺了。只不过手里的兵员还是需要再进一步增加，自己手里的兵还缺很多装备。尤其缺是铁甲、皮甲、棉甲、飞斧、标枪、头盔、火铳等武器和装甲。装甲可防止减员，优良的兵器能扩大战果。好不容易训练的甲等兵士，不想被一根箭矢送了命，那太可惜了。”

“这自家后院铁匠房的铁匠招满可以配齐三百人，人配齐了这要地材料就多了去，煤矿和生铁都是需要大量购买的，前期生产火器，后期生产铁甲，一副最轻的铁甲需要精铁三十五斤，铁盔也要两斤，皮甲的材料难得，只能做棉甲，棉甲也是用厚实的棉衣加铁板和泡钉，穿在身上也有而二十多斤，遇到下雨天那就是累赘，棉甲泡了水就有五六十斤，大大降低了军士们的机动性和战力。”

“这军事考评这几天就要办了，自己要在这一次考评里招募一些军官，要这些军官再带新人，这三百人是不够的，要扩充到一千人，还有这青龙山要剿......”

王明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春儿想着自己的心事。而春儿则想着老爷是不是想要了自己，如果老爷果真精虫上脑办了自己，自己做一个小妾也是不错的，这王家也是大门大户的人家，做个小妾也能改变自己或者家人的命运。

王明想到这些心里一阵烦闷，刚睡醒就脑子就不自觉地想这些一些琐事就让自己难受得紧。看着面前脸色潮红的春儿用一副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王明觉得想起了什么，忙说道：“去打水吧，我要洗漱了！”

一心等待老爷来发作的春儿听到老爷要洗漱，结果等来这句话，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只好面露委屈说道：“是，老爷！”

春儿胡思乱想地出了房门。王明利索地穿起了衣物，看着在自己身边不远的两个托盘。这两个托盘是周新昨天命人送的官服、腰牌等物件。王明又陷入了沉思，这官服是什么时候穿呢？要不要去府衙点卯呢？有没有什么礼数呢？王明顿时有些无语，这做官没有人带真是一件麻烦事，哪天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正在这时，钱森跑到房间大门口，压低着嗓子喊道：“老爷，老爷，您醒了吗？”

王明没好气地说道：“醒了，进来吧。”

钱森轻轻地推开房门，看到王明早已经穿好衣物坐在床沿发呆。钱森抿嘴关心地笑道：“老爷，您怎么样？喝了酒身体无大碍吧？”

“没事了，你找我有事吗？”

“是的，府衙的人已经在前厅恭候多时了，说是知府大人请您过府衙一叙！”钱森躬身回道。

“是吗？来了多久了？来的是何人？”王明不由紧张起来，毕竟是刚进入官府的圈子，感觉自己如履薄冰，生怕得罪了什么人给自己找来了麻烦。

“大约等候了有半炷香了！是府衙的师爷和周捕头！”钱森回禀道。

“快，快请他们入后院客房，看茶伺候着！春儿，你打的水呢？快端来我洗漱！”王明的言语里充满了焦急。

钱森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忙着出了房门对着走廊喊了一声：“春儿，快给老爷打水，快，快！”

远处传来娇弱的女音，显得有些吃力：“来了，来了！”

“钱管家，我找你还有事，先别走！”王明叫住钱森道。

钱森快速进了房躬身道：“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铁匠找得怎么样了？”王明问道。

钱森顿时面露难色，心想，这老爷前天才让我找人，今天就问起来？哪里有那么快？想必老爷真是急了！

钱森哪敢在王明面前抱怨，笑着说道：“老爷，小的已经托朋友去外埠和下面的县里去找了。没想到老爷要得那么急，不然我就自己亲自去下面县里物色一批了。”

王明听到钱森说还没进展，心里不由怒火就窜了起来。问道：“那大车房里的张师傅和徒弟们过来了吗？”

“回老爷，都过来了！现在已经开始在炼铁了！”钱森轻声回道，他知道自家老爷正在火头上，只能顺着老爷的火气来。

炼铁是铁匠们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将生铁打制成熟铁备用。生铁是脆性的，容易断裂，不受力。生铁是需要锻造的，只有不断地捶打才能成为熟铁。熟铁在通过猛火淬炼成为百炼钢，也是俗称精铁，都是需要人工长时间锻造的。不论是枪管还是盔甲都是需要精铁打制而成。

钱森在市面采购的生铁不少，熟铁也只有少量，主要的还是需要靠人力锻造熟铁再来打制物件。铁匠房和王府的后院离得比较远，中间又有仓库隔挡，打铁的声音传不到王府的后院来，并不会对王府后院的人生活造成影响和不适感。

“有没有和张师傅谈过，让张师傅物色一些师傅过来？”王明说道。

“有交流过，张师傅说他很多朋友都到了大车厂子里了，手里也只有这两个徒弟带着，暂时没有更多人手过来帮忙！”钱森急忙接了王明的话。

“算了！你让杨顺去找铁匠吧，不能耽误！另外，现在交代你一件事你去办！”王明边说边酝酿着情绪。

“老爷，您吩咐！”

“北城老宅的地基之前太小了，现在想办法扩到二亩！再造一间三进的宅子！到时候城里有宅子自己也方便！”王明说道。

“好的，老爷，只是现在就要去办吗？”钱森有些拿不准地问道。

“当然啊！不然等着过年啊？”王明越发觉得这钱森不好用了，现在交代个事情总是慢半拍！

“好的！老爷！只是这要过年了，要让人搬迁有些困难。这不我们府上要过年了，手里的事情也多！老爷您要不要考虑年后来办？”钱森极强的求生欲试探问道。他是一名资深的老管家了，虽说能听得出老爷对自己的不满，但是事情总要说清楚，否则自己真的就悲剧了。

王明听到钱森的解释，突然发现自己是有些心急了。这大过年的就是给再多钱也不一定能让人随便搬迁，城东的街坊邻居的宅子又不是自己家的地，要做思想工作也没那么容易！还要花费很多口舌动员才能愿意搬迁挪出地来。

王明正要开口说话，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端着木盆，木盆里冒着热气腾腾的热水。春儿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水来了，您先洗漱吧！”

看着春儿忙得满脸通红，王明心里的急也没办法，饭要一口口地吃。丫环春儿拿着猪鬃毛刷子在杯中粘上粗盐，递给王明，王明拿起水杯漱了口，将口中的残渣如同发泄一般，喷泄到门外。

王明拿着刷子在口中快速捅刷了一番，漱完口，把又硬又粗的鬃毛刷还给了春儿。然后俯身下去在热气腾腾地木盆里拿起了毛巾，烫手的毛巾如同刚出锅的面皮一般滚烫。王明只得拿着毛巾的一角慢慢地拧干，在脸上胡抹一气，算是洗了脸。

洗完脸后，王明自然地坐在梳妆台上，让春儿给自己挽着发髻。虽然王明的头发短，但是现在头上已经纶巾了，肯定要作一番梳妆才能出门的。

钱森发现自家老爷头上的不同，吃惊地说道：“老爷，您这是冠字了吗？行了成人礼了吗？”

王明得意地笑道：“是的，府台大人帮我冠字叫诚德——诚信守德！”

“呀！好名字！恭贺！恭贺老爷！”钱森连忙笑着拍起马屁来。

“对了！城北的房子，你找找关系或者牙子，看看能否把我们城北宅基地扩到二亩。你看看要拆多少家房子才能凑够二亩！拿一个章程来，如果超过三千两就不要考虑那么大了，一亩半也可以的！”王明交代钱森道。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办！对了，府衙的人我现在去请到后院来！”钱森说完就走了。

王明梳理好发型，整理好衣物已经是正午了。没有吃早饭的王明肚子饿得咕噜直叫唤。

春儿懂事地拿来了一些糕点给王明充饥，垫吧一下。

吃饱喝足，王明去到后院见了府衙的师爷陈实和总捕头周碧茹。陈实见了王明明显比之前有恭维了许多，口口声声喊着“王大人！”王明虽然没有穿官服，穿着依旧还是一身书生长衫。听到别人左一声“王大人”，右一声“王大人”的叫唤，王明还是有些不习惯和拘谨。

而周碧茹则是面无表情地拱手作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和王明没有多说一句。

王明心想这周碧茹在生自己的气，这都过去两天还是这张冰冷的脸。

周碧茹第一次来王府，本来是不愿意来的，周大人有事和王明相商，责令师爷去请王明。而周碧茹刚好从周新眼前晃过，于是周新叫周碧茹陪同陈实去王府请王明。

周碧茹听到周新的安排是不想去的，周新认为王明和周碧茹关系还不错，周碧茹也不认识王明的新家，去混个脸熟也不错。师爷陈实是记得王明家的。

就这样周碧茹半推半就的第一次来到王明的家。进了家之后就震惊了，尤其是那一片湖就让周碧茹很动心。不过看着王明家哪和哪都显露着暴发户的气质，没有半点素雅的样子。看这房子就想到自己的爵爷府，瞬间自己家比王明的家还是高大上多了。王明这宅子顶多就是算是一个富户的装饰，心里吐槽王明没有一点见识的样子。

王明笑着对周碧茹打招呼，周碧茹冷面拱手回应。

三人一番客气之后，就快速出了王宅，三人坐上王明的豪华马车就往府衙奔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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