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太古书有云:羿族、血族、灵族诞于混沌,掌握着世间最强大的神力,是为神族。
其中的灵族只一女子,单脉相传。血族之神多达万众,皆为喋血极恶之徒,多番试图挑动与羿族的大规模战争。羿族虽拥有与血族相抗衡的实力,却不欲两族相残,多番隐忍。
一日,天沉、地升、湖海倒流、山石具裂,一场浩劫之灾下,羿族、血族之众所剩无几,近乎灭亡。
万年后,羿族,血族得以繁衍生息,虽负神族之名,神族之力却已大减,称为半神。那场浩劫中存活下来的血族真神魄罗、羿族真神太极也先后陨落。
羿族太极真神陨落之际,念到血族皆为穷凶极恶之徒,遂,降下一道天咒,封禁世世代代血族人体内的神力。
岂料,此后的数万年间,血族却被世代欺压,已经完完全全由半神沦为羿族的奴隶!
直到一千年前,存世的最后一位真神,灵族之女——轻舞现世!
轻舞不忍看血族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奴役在羿族的鞭挞威压之下,耗尽毕生之力助血族男子篓亦破除天咒,觉醒神力。
在轻舞、篓亦的率领下,血族奋起反抗羿族的压迫,在长达数十年的战役后,血族终于还是败了……
——
时值暮春,血族、羿族地域交汇之处,一道宽广之极的河流从林间横穿而过。崖壁上青藤若蛇,山林间苍翠欲滴。
伴着一声响彻山林的尖锐唳声,一只形体巨大的白羽凤鸟穿梭云海而来。
在白羽凤鸟背部站立着一名身着红裳的女子。
“轻舞姐姐,前面就是净水之畔了,千年前你险些丧生之地!”这白凤口吐人言,一边振翅一边对身背的红裳女子说道。
在其背上的红裳女子便是千年前率领血族苦战羿族的灵族神女轻舞!
“嗯,是这里,我们下去吧。”轻舞说道。
凤鸟一个呼吸间,猛扎下身子,隐没在繁茂的绿林间。
净水之畔,那一袭红裳缓缓走来,宛如绿蕴中一朵娇艳盛开的花朵。柳眉下那双美眸中似有山河日月,浩瀚星辰。
可与那份绝美神韵相存的还有一种近乎断肠的忧凄之意。
轻舞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碧玉短笛。
轻悠婉转的笛音踏过净水,抚过山林,跨越时光,重奏着千年前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一千年前,净水之畔尸骸堆垒,残阳染血,血族、羿族之众死伤无数。红裳女子、黑甲少年愈战愈勇,二人的默契配合几乎大败所有的羿族高手。
曲罢,轻舞凝望着奔流不息的净水,思是故人,只得无奈轻叹:“篓亦……我在奏笛,你却不再舞剑了……”
白凤自林间默默走出,轻唤了声:“轻舞姐姐。”
——
即便是这世上最凶猛的野兽,被囚困折磨万年之久,也早已失去残暴的兽性,此时的血族已经完完全全贴服于羿族,替他们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千年前那一战后,羿族对血族的奴役剥削变本加厉。
净水以西百里是为魄罗谷,乃血族人主要聚集地。
魄罗谷内石像广场中央分别凿置三尊石像。
一者高百丈,身披鎏金战袍,手间握一口青龙刀,须髯及腰,眉目如剑,乃是血族最后一位真神,魄罗;一者高五十丈,身披战甲,瞪目狂喝,却是少年模样,名曰篓亦;又一者高五十丈,双手拈花,裙裳起舞,正是轻舞。
此三者以魄罗真神为主居正中,篓亦、轻舞分置左右作护法。
此刻,在山岳般的魄罗真神石像下跪着近百名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女,且个个捧着酒碗。
在这些捧酒跪拜的男女前头站着两名灰袍老人,一人须发皆白,面目苍然,另一人模样比之年轻些,眉目间常蕴一股凌冽之气,正是血族大族老青山、二族老龙云。
大族老扫视下跪的近百名血族青年,满目神伤。不待多久,他终于还是踏出几步,沧桑且颇有威严的声音喝道:
“饮桑酒!”
下跪的男人,女人纷纷起酒,继而齐齐将酒碗怒摔于地上,摔的粉碎!
“叩拜先祖!”大族老的声音再起。
“一叩谢神祖养育,才有我辈!”
男人女人们重重叩首。
“二叩别神祖勿忧,此去奴婢!”
男人女人们再叩首。
“三扣求神祖庇佑,有去有回!”
男人女人们又扣首。
也不知从几百年或几千年前起,前往羿族为奴为婢的血族人便有了这样一个简陋的祭祖仪式。
而这些即将前往羿族的男奴女婢也都愿意相信,只要饮过家乡的最后一碗酒,同魄罗真神道过别,多年后他们任然能活着回到这里,可事实每年返回血族的人不及离开时的一半。
即便是回来的人,他们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了羿族,只剩下一副伤痕累累的孱弱老骨,这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名披袍佩刀的羿族士官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烦了,来到大族老身旁,抬声道:“酒也喝了,拜也拜了,启程!”
大族老拱手恭敬道:“大人,今年的奴婢比起去年又多了几个孩子,还望大人……多多照应些。”
羿族士官冷笑一声,道:“大族老应该清楚,近年我族在飞沙岭修建昭天台。这里面的男奴都会被调配去那里,我是照应不上,还是多求求你们的魄罗神祖吧。”
大族老一时哑言。
羿族士官再一摆手:“出发!”
同这名羿族士官同行,前来血族押送奴婢的还有三十名羿族士兵。此时,羿族士兵纷纷上去分两列,押解男奴女婢前往羿族。
——
傍晚时,这支押送队伍便以抵达血族、羿族交汇之地,净水之畔。
行于末尾的男奴中突然传出痛叫。
羿族士兵怒瞪发声的男奴,“小子,你怎么回事?”
只见这名模样略显稚嫩的少年努力做出挣扎的表情,“士兵大哥,我,我肚子疼得要命,好像,好像是昨晚吃坏了东西!”
“士兵大哥,你们可否等我片刻,我出趟恭!”
士兵仔细打量着少年,心中念道:“这小子一路上总是嬉皮笑脸,多次跟自己套近乎,这会儿可是又要耍什么花招?”
但仔细想来对方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贱奴,就算他耍花招自己还制不住他么,索性直道:“去吧,就在附近解决,不要走太远。”
少年嘿嘿一笑,一边道谢,一边捂着屁股快步钻入了林子。
这时羿族士官来到队伍后排。
“怎么回事?”
士兵躬身回答:“那小子出恭去了。”
“你,你,还有你,跟过去看看。”羿族士官指派三名士兵随着少年的方向进了林子。
……
林间,草木繁茂,枝股纵横。出恭的少年一路拨荆踩棘,朝着背离队伍的方向快速前进。
后进入密林的三名士兵踏空而行,虽被树枝股叉降低了飞行的速度,却在半柱香的时间已经追上了少年。
一名士兵快速飞到少年前头,截住了去路,少年这才停下了步子。
“臭小子,我押送过不少奴婢,你还是第一个敢逃跑的!”
少年朝着腾在半空的士兵翻个白眼,自知是逃不脱了,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不跑了,你们就在这里杀了我好了。”
三名士兵皆被少年一语惊了一跳。
“杀了你?杀了你我们可没法儿交差,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你们三个听清楚咯,我林远打死也不会去你们羿族做苦力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去了你们那儿就得没日没夜的干活,到头来一个屁都捞不到,如此窝囊的过一生,还不如现在给我个痛快!”
一名士兵颇有笑意道:“小鬼,看你年纪轻轻,却是看的透彻。”
名叫林远的少年嬉笑着拱手道:“谢谢夸奖。来吧来吧,赶紧杀了我再去血族抓一个还来得及!”
“这样的小鬼,我还是第一次见,我虽不杀你却也要让你吃吃苦头!”士兵说话间蕴着神力的厚掌已经来到林远身前。
就在士兵攻袭林远的刹那,一声凤鸣响彻山林。
待到那庞大的白物掠过之时,林远已经被其带走。来的正是灵族轻舞与之坐骑白凤!
白凤冲天而起,速度极快。
鸟背上,林远脑中一片空白,他只见身下密林成海,只觉周身气流乱窜,一时间呼喊乱叫,更是吓的脚骨发软,几个趔趄后才终于扶稳。
“啊~”
林远身前的轻舞忽然发出娇声。
白凤问道:“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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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姐姐,怎么了?”
轻舞面色羞红,谨声道:“这小子……吃我豆腐。”
林远也才意识到自己为了扶稳抓牢,竟然……竟然不正不巧将双手落在了轻舞胸脯上。
白凤岂能容忍,怒言:“好啊,你这臭小子我们好心救你,你却对轻舞姐姐图谋不轨,看我怎么整治你!”
林远来不及多说一句,便觉脚下打滑,竟然从鸟背上坠落下去。
听着立时荡起的惨叫声,轻舞犹豫片刻道:“白凤,那小子也不是有意的,可别将他摔死了。”
“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振翅间,白凤已经朝着坠落的林远而去。
经此一番,重新落在鸟背上的林远早已昏阙过去。轻舞不自由将他揽在怀里,观察了良久。
白凤发现轻舞异样,问道:“轻舞姐姐,你怎么了?”
“我觉得他跟篓亦有几分相像,可是看久了又觉得不像。”
“轻舞姐姐,我看你是太想念篓亦了。这小子不过是个前往羿族的奴隶,碰巧被我们所救。再说半神的生命只有短短数十载,篓亦也只是个半神,他如何能活到现在呢?”
轻舞道:“他确实不是篓亦,不过传说世上有种火龙果,食者确能增寿千年。”
——
净水之畔崖顶一处。
日落前的最后一点光芒泄在轻舞的脸庞,白凤的羽翼间,有些温热。
淳朴的笛音再次响起,那美妙的旋律竟是叫白凤都安静下来。
殊不知在这一神一鸟的身后,褴褛少年也已悄然坐起了身子,望着那个背影,听着笛声,陶醉其中。
曲终,林远才敢靠上前去,喜道:“姐姐,你吹的这首曲子真是好听!”
轻舞态度颇好,只白凤见林远靠近轻舞,立时气的羽毛纷纷立起,“你这图谋不轨的臭小子,我警告你,离轻舞姐姐远些!”
林远也是知道这大鸟的手段,微微退了几步,吞吐道:“大鸟,你,你别误会,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占了漂亮姐姐便宜确是无心之举!”
“大鸟?什么大鸟!老娘叫白凤!”
林远一阵挠头又喜笑颜开:“是是是,大鸟,你叫白凤!”
白凤一腔怒火尽燃,“好小子,看老娘今天不啄死你!”
幸得轻舞及时出声制止,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好了,白凤,别再吓唬人家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跟羿族的人走?”
林远笑答:“我叫林远。如果让我去羿族和被他们杀死中间选一个,我情愿被杀死。”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性子却是倔强的很。”
“对了姐姐,我还没谢过您的救命之恩,还有……刚在的失礼实在是不好意思……”林远先是抱拳,而后挠头,面露尴尬之笑。
“你应该谢我才对,是我救得你!”白凤怒瞪林远。
“那谢谢你了,大……白凤!”林远又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姐姐如何称呼呢?”
“轻舞。”
“轻舞!便是千年前相助我族苦战羿族的神女轻舞么?”林远一顿震惊,再次仔细打量面前一身红裳,容貌倾城的女子,一度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轻舞本以为自己帮助血族已是千年前的事情,如今根本不会有人记得,甚至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没想到这样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子都知道千年前的事情。
为了再次确认轻舞的身份,林远招呼轻舞起身,比划着石像广场上雕像的拈花动作,“姐姐你这样……这样……。”
轻舞虽然不明白林远其用意,还是照做了起来。
林远扶颔认真观察片刻,道:“像……真是太像了!”
白凤愤愤不满却也不解,“臭小子,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见轻舞、白凤不解,林远嘿嘿一笑,解释道:“神女姐姐还不知道吧,在我们血族的石像广场上,除过神祖魄罗,还有您和篓亦的雕像。那座雕像神女姐姐就是这样的姿态。今日见了神女本尊我才知道姐姐原比那雕像还要美!”
——
第二日,血族石像广场。
“大族老,我劝你放聪明些!奴役若未能如期押至,不光我们受罚,你们血族也同样不会好过!”说话的却是昨日追寻林远的羿族士兵,与之一同重返血族的还有其他八名士兵。
另一名羿族士兵一把抓起大族老胸襟,恶狠狠道:“你最好识相些,快些将那名叫林远的男奴交出来!”
情急之下,二族老龙云忍气吞声道:“各位大人,那林远确实没有返回血族,我也已经派人四处搜寻,请各位大人勿要动怒!”
昨日林远成功从押解队伍中逃离,羿族士官便派九名士兵往返血族,务必抓回逃脱的男奴,这才有了如今所见一幕。
此时在石像前还聚了数十名血族子民。见着二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在士兵的威压下屈尊如此,个个心里窝着火,却没有一人敢站出身来。
这九人只是羿族中最低阶的士兵,神力自然也是非常低微,可是对于神力完全被封禁的血族人来说,这样的士兵,即便是一个,也足以威慑整个血族。这也是为什么下站的血族子民虽有怒火,却不敢言语的根本原因。
“住手!”
所有羿族士兵的目光纷纷寻着声音望去。
两位族老也是诧异的看向台下人群中站出的青年。
二族老狠道:“龙阳,你趁什么能,赶紧退回去!”
这名叫龙阳的青年,一副嫉恶如仇的神色,道:“爹,还有青山伯伯,你们贵为血族族老,却被羿族士兵如此欺辱,我看不下去!”
一名士兵轻笑道:“吆,原来是族老的儿子,怎么,你想要出头?”
龙阳振声道:“林远从你们的押解队伍中逃脱,原本是你们押解不力,而后你们没有寻到,更是你们的失职,如今却只会在这里欺负无辜的人,算什么本事!”
“本事?好,很好,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在我们这九人中,你随便挑一人,若是能在他手上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不倒下,就算你赢,我们立刻离开,如果你输了,便随我们走,顶替逃脱男奴的位置。”
龙阳心道:“这九人具有神力,我怕是根本没有胜算,可是输了也只是顶替阿远的位置,阿远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我替他去羿族,他若能平安回来,也是再好不过了!”
“好,我答应你!也不用挑选,就是你了。”
这名士兵抬手间,龙阳整个身体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到士兵身前。
他一把扼住龙阳的咽喉,冰冷道:“给你挑选的机会,你偏偏要挑战神力最强的一个!”
龙阳被扼的喘不上气来,嘶声吞吐道:“倘若没有天咒的禁制,你又算得了什么,血族又岂会容你们摆布?”
这一句似乎彻彻底底惹恼了士兵,他面色瞬时铁青,将龙阳抛至半空,一道瞬发的金光击中腹怀。
“龙阳!”龙阳重摔落地,两位族老以及数十名族人纷纷惊愕失色。
“爹,我若是去了羿族,就让阿远那个臭小子好好孝敬您,不过我还没有输!”龙阳一拭嘴角血迹,费力起身。
还未站稳脚跟的龙阳被一道猝不及防的金光再次掀飞。
“阳儿!”龙云双拳间青筋暴涨,目有怒火却也无可奈何。
俯在血泊中的龙阳面色苍白,他未来得及抬眼,一双脚步进入他的视线。
“卑贱的奴隶呀,我不知是该同情你呢,还是该继续我的行为。”士兵一副高雅的神情玩弄手中催生的金色光团。
“血族……从来不是真正的奴隶!”
龙阳咬紧牙关,刚刚躬起的身子却被士兵一脚踩了下去。
士兵脚踩龙阳回眸对视八名队友,而后齐齐发出不羁笑声。
魄罗神祖石像前,篓亦、轻舞石像前,他们的笑音那么刺耳。
在这笑音中不知何时夹杂进一个人悲烈的嘶喝之声,那嘶声中的不甘、悲愤犹似滔天惊浪。一时间,嘶声竟然盖过了笑声,那声音便是来自士兵的脚下龙阳。
不久之后,羿族士兵的笑音陡然而止,因为在人群中飞速奔出一名少年,正是林远!
“龙阳大哥!龙阳大哥!”
“起开!”林远一把将士兵推开,扶起重伤的龙阳,前后左右认真检查一番才捋着胸脯道:“没什么大问题,这我就放心了。”
龙阳苦笑摇头,虚弱道:“我……我都准备替你去羿族了,你却此刻回来,不该啊!”
“瞧你说的,我若不来,他们把你打死,你爹找我要儿子怎么办?”
林远护在龙阳身前,“我说你们几个,抓我就是了,何故伤害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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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士兵冷道:“你既然来了,我们自然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不过,你既然敢擅自逃脱,不给你点教训只怕还会有下次!”
这名士兵疾步间已经行至林远丈内,抬手间一道青光气刃破空而来。
林远下意识抱头退了几步。
这道青光气刃虽只有士兵半成不到的神力,但整个血族内怕是无人能够抵挡。
青光气刃尚未击中林远,不知何处蹿出一袭红芒,竟直接将气刃抵消。
下一瞬,身躯庞大的白羽凤鸟出现在石像广场上空,并从凤鸟处落下一名红裳女子。
石像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去,更有甚者不由的惊叹失声。
那女子红裳娇艳欲滴,尚未做任何动作,衣裙便已经起舞,与生俱来有种非凡气宇端叫几名羿族士兵不敢轻举妄动。
轻舞着地,扫视一眼广场上羿族子民,来到林远、龙阳处。
“这是我随身便携的静心丹,你伤的不轻,快些服用吧。”轻舞将一颗纯白剔透的丹药呈在龙阳面前。
龙阳将信将疑服用轻舞所赐丹药,顷时便觉身体痛楚全无,整个人都越发精气十足。
龙阳重重抱拳:“多谢姑娘!”
这么好的东西,林远又岂愿错过,连忙凑到轻舞跟前,一副嬉笑神情,“嘿嘿,神女姐姐,你那什么丹还有没有,也赏我一颗呗。”
“姑娘,如果我猜的没错,昨日劫走这小子的也是你吧!”一名羿族士兵上前几步,冷道。
“羿族数万年间奴役的血族之众多不可数,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你们又何必紧咬不放?”
林远也觉得轻舞之言十分在理,插嘴道:“就是就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为何要紧咬不放!”
“姑娘,你若是执意要管此事,休怪我等兄弟不客气了!”一名士兵含怒道。
说话间白凤振翅落地,一时间强劲的气流四散开来,整个石像广场上血族之众具是掀的连连退步。
“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对姐姐不客气,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羿族士兵皆知能够言语的兽类绝非一般凡类,纷纷警觉起来。
士兵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同时出手,一时间多道神光齐齐射向白凤。
白凤蓄足神力展开双翼,两道飓风竟以风卷残云之势化解袭来神光,而后继续朝着羿族士兵奔袭而去。
一时间,羿族士兵惨声迭起,再无先前嚣张气焰。
林远见士兵一个个灰头土脸,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大鸟,你可真厉害!”
“不是大鸟!是白凤!白凤!”
待九名羿族士兵仓惶逃离后,白凤一路赶撵林远,轻舞缓步来到篓亦的石像前,举目间,那些往昔再次浮现在脑海。
“千年了……”
回忆中暗无天日的净水之畔已是血水之畔,两族将士尸骸累累,他们的嘶声却从未停止。一袭黑甲的篓亦宛如猛兽,在众多羿族将领中七进七出,也许轻舞的裙裳也是在那时被血水浸红的吧!
崖顶上,夕阳中,篓亦舞剑、轻舞奏笛,而后他们相互拥在一起。轻舞取出一颗色彩斑斓的奇石挂坠增予篓亦,她说:“这是七彩玛瑙,能带给人好运,即便有一天你战死疆场,它也会在阴间护佑你免遭邪灵侵袭……”
轻舞神游之际,不远处传来林远凄惨的叫声,这才将其从回忆中惊醒。
“神女姐姐,你快管管你家这只大鸟,不然要出人命啦!”林远抱着屁股在整个广场乱窜,白凤也是不给其留什么面子,追着一顿狠啄。
“敢问姑娘是何方尊圣?”
青山、龙云来到轻舞身前,毕恭毕敬施礼询问。
“在下,轻舞。”轻舞也很友好的还礼。
但听二字,两位族老具是眸子一震,神色惊愕,血族之众也都惊议不绝。
大族老的目光反复交替在面前的轻舞与广场上拈花女子的石像间,最后跪拜在轻舞身前。
“血族现任大族老参拜灵族神女!”
二族老及一众血族子民随即纷纷参拜。
——
多年来受羿族人奴役剥削,血族百业待废,就连居住之所大都是由石砌堆垒而成。
由于轻舞的到来,大族老不得已命人将供奉先祖祠位的一间雅舍腾出来供轻舞栖居,当然这一切都是轻舞不知的情况下进行的。
夜时,尚未就寝的轻舞便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来者正是血族大族老,与之同行的还有一名豆蔻之年的少女。
见轻舞打开房门,大族老慌张行跪礼,同行的少女也是无心多瞧了轻舞片刻,大族老立时喝止:“小唯,还不跪下!”
名叫小唯的女子应声跪地,头落的极沉。
轻舞立刻搀扶起二人,“大族老,我非羿族那群家伙,何须如此行礼。”
“神女此言差异,您贵为灵族神女,乃世上唯一的真神!就是羿族的几位神官遇见您,也得行此跪拜之礼”
轻舞摇头苦笑。
“大族老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神女初到血族,恐有些不习惯,这是我的义女小唯,这几日便让她伺候神女。”
轻舞见这丫头身子瘦弱,模样稚嫩,几番推脱。奈何大族老执意留下小唯,轻舞也不愿辜负大族老的好意,便将其留了下来。
大族老辞别轻舞走出没几步又折返回来。
“大族老还是事?”轻舞问道。
大族老一副踌躇不绝,“神女啊,我还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既然不吐不快,大族老直言便是。”
“神女也知,血族受压于羿族已有数万年之久,每年除去数百奴役,还要从我族征集酒粮财畜。虽然血族内时有怨言,但大多数族民勤耕劳作,还算太平。可若再像千年前一样掀起一场大战,我族恐又血流成河,家破人亡,这却是我不愿看到的!”
轻舞听出大族老言外之意,点头道:“大族老之忧,轻舞明白!”
大族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多嘱咐小唯一定要服侍好神女,便辞别离去。
房间内,轻舞一边摆弄被褥,一边道:“小唯啊,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伺候的,你待会就回家歇息吧。”
小唯连忙过来搭手。
轻舞坐于桌前伸手拿杯具,小唯抢先拿起杯具,倒水,呈在轻舞面前,沉头道:“神女请用。”
轻舞接过水杯,道:“小唯,唤我轻舞姐姐就可以了。”
小唯立刻跪倒在地:“神女,那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就唤我轻舞姐姐吧!”轻舞扶起小唯,“好了,我这里没什么好收拾的了,你就先回去歇息吧!”
刚起身的小唯又跪下,“求神女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大族老交代要好好服侍神女,我若回去肯定要挨骂的!”
见这小丫头扣在自己身前战战兢兢,轻舞甚是同情,“那你就留下吧,赶紧起来!”
这时,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来的却是血族二族老,龙云。
见这龙云正要行礼,轻舞连忙阻下来,“二族老不必多礼,不知二族老前来,所谓何事?”
二族老这才将怀抱的酒坛呈到轻舞面前,迎笑道:“神女,这是我早些年存的一坛青果红桑酒,乃是用凛冬的冻果,上好的桑子酿制而成,味道绝佳,望神女笑纳!”
轻舞接过酒坛,“二族老有心了。”
“神女千年后再现世,实乃我族之大幸。更是令我族数万之众再次看到了希望。”
“二族老此言……何意?”
二族老道:“千年前那一战后,羿族的压制剥削变本加厉,奴役更加繁重,要求的缴供几乎是所有人一年的劳作。羿族如此做法就是想永远压制血族,让血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二族老的语气间开始充满激情:“可惜,羿族根本不了解血族,数万年的怒怨累积才是血族最根本的力量源泉,血族人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只要时机成熟,血族从老人到孩童每个人都会是最出色的战士。如今我们的神女终于回来了,您必将会带领我们彻底挣脱奴役的枷锁!”
“二族老……”轻舞欲言又止,她心道:“如今的血族两位族老意见不和,大族老求和,二族老求战,可想而知,血族内肯定也意见不一。凭我现在的神力,要想助血族恐怕……”
二族老忽然跪地抱拳,重道:“不知神女打算何日向羿族宣战?”
“二族老,此事容我再思量一番,你先起身吧。”
二族老起身,“既然如此,神女刚到血族便歇息几日再说吧。”
二族老辞别后,轻舞回到房中思量起来。
不久后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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