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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面

第十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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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黑暗变得难以察觉,不同于以往。如果不细细探寻便根本无法觅得踪迹,穹顶只剩下几道平淡无奇的灰线。克瑞斯更不如以往那般庄重,何况身边已有人替我挡去了光辉,没有情感的灰成了我的平行线。阵阵暖风轻抚而来,使我的双瞳再次泪水盈盈。早在认识之初,老柴便对此产生过疑惑:“为什么你的眼里总是有着泪水?”其实这根本没什么。我自小就是这样,只要天气稍微干燥些,或者稍微有些风,尤其在秋冬,我的眼睛便会流泪,而夏季是最不容易流泪的季节了。

除了眼泪,另一件事也提醒了我季节的更替。今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和老柴瞧见路边几个孩子正用机关捉麻雀呢。不过,不巧的是,小沫今天也和我们在一起,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行为了。老柴对此却是毫不在意,他说他小时候也经常和阿杰在夏天抓麻雀,不过只有一次抓到过。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他和阿杰每次都会去找住在隔壁的小哥一起捉麻雀,他们的方法和眼前这两孩子基本一致。在半块完整的西瓜皮下用一根竹筷子做支撑,绑上一根风筝线,最后再在瓜皮下放些食物。这样便算是做好了陷阱,随后三人便会躲进草丛。可这种方法他们一次都没有抓到过,直到最后一次。那次三人同往常一样躲在草堆里,等了半个多钟头依然毫无成果。就在三人要放弃时,邻居小哥却发现阿杰胸前戴着十字架银项链,他让阿杰摘下借他一用。他对着十字架祈祷,希望上帝保佑他可以抓到麻雀。没想到,刚祷告完,就有一只傻鸟上当了。可就在大功告成之际老柴却告诉他:“小鸟也是在天上飞的,和上帝一定是一家人,他是不会希望你抓他的家人的。”是啊,那小哥最后真的放了那傻鸟。从那以后,三人再也没玩过捉麻雀的游戏了。

就在老柴和我俩说起往事的过程中,眼前这几个孩子已经抓到了好几只。这些人一定是有备而来,因为他们连笼子都提前准备好了。看到这,小沫果然生气了...可人家孩子做什么我们又凭什么管呢?我只好先把小沫拉远些,至少眼不见为净。这时,小沫给了老柴一个热切的眼神,对他说:“我觉得人和鸟其实是平等的,它们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他还非得问老柴是否认同他的想法,老柴只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我说道:“这些孩子只是觉得新鲜好玩罢了,等过几天玩腻了说不定就会把它们放了。”听我这么说他不出意料地更加生气了,当然,他不是生我的气。他还非得向我俩强调这是在戏弄麻雀,好吧,事实或许就是这样。不过,老柴这时终于愿意开口答话了,他点头答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就算是把人和鸟的处境全部对调也依然可能发生这种事。”听完老柴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小沫却开心得不得了,我知道,老柴根本就是随便说说,他并不怎么关心这事,可小沫却不这么想...也好,看他俩现在关系这么好,倒是完全不用我再操心了。

走着走着,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老柴说他一直都有闻到...我知道他说的和我闻到的不是同一种,他说的是...我身上的味道。这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我和老柴刚认识的那段时间老柴便总说我身上有股清香。事实上,我从来不用香水,化妆品或者洗发水也不是他说的那种清香。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他所描述的气味其实是我屋里的风信子的花香。我应该是搬来这以后才开始养的花,因为我比较宅,加上屋里的风信子数量着实不算少,都可以开花店了,所以才把自己也弄得一身淡淡的花香,不然为什么小沫身上就没有呢...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位大爷正推着车卖烤红薯呢。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野生”的了,早些年我们那也有不少,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种做小生意的大爷越来越少了...在以前,除了卖红薯、卖糖葫芦还有卖花的呢。小的时候,每次和奶奶到湖边玩总是要花一块钱从卖花的大爷那买两朵栀子花别在上衣的扣子上,虽然用不了多久便会枯萎,但在那之前我总是可以享受到花香...

转眼间,老柴已经过去找大爷买烤红薯了...除了小沫,我俩一人买了一个。小沫小时候其实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了...我和小沫认识的时候大概是幼儿园吧。那时他爸爸每天都会接他放学,顺便也接我。幼儿园附近正好就有一位大爷天天在那边卖红薯。他爸爸每次都会买给他吃,当然了,也会顺便买给我一个,即使上了小学他偶尔也会买好等我们放学。直到,那件事...从那以后小沫连红薯都不想吃了,他非说红薯是叛徒才会吃的东西...不仅是无辜的红薯,但凡是他爸爸曾经喜欢过的东西全都变成了他最讨厌的。

我俩可不管他,坐到路边的石头墩上便抱着吃了起来,他就站在那看也不看我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其实,如果不是有老柴在,我还真不好意思在大街上吃东西呢。他明明就很喜欢,却非得自欺欺人...小沫真的挺逗的。他每次只要露出一脸冷冰冰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要开始演了,他是不是故意装的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了,我可太清楚他了...虽然,我以前也不喜欢笑,但绝不会像他那样故意摆出一张臭脸,刻意装出让别人感到讨厌的表情。唉,他呀,或许他的内心根本一点不如外表那般冰冷,可他总是要表演。是啊,从这点上来看,他可真是敬业,比我更适合当演员。

在我和老柴面前,小沫的演技根本就是个笑话,就如同小孩子耍脾气一般。但事实上,从小到大,他这种拙劣的表演却几乎让身边的人全都当真了,他们居然全都不认为小沫是在表演。这或许归功于小沫的人设,他在外时确实不爱表现,就像教室后门后边放着的笤帚一样。越是这样严肃的人别人就越会以为他做的事都是一本正经的,就如同那些平时不爱开玩笑的人如果有一天突然说了一个离谱至极的事,就算是这种情况,也真的会有人当真。也确实,面对这些不清楚他的人,小沫确实下过工夫,他甚至给我介绍过他的“表演体系”...

我俩有一位奇怪的初中同学,就是那位同学传授给他的表演技巧。他俩还给这套体系取了个名字...“农名工的奥义”...我一直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愿意解释给我听。可如果从实际效果来看,的的确确很有效,他俩当时可用这种奇怪的表演唬住了不少人呢。尤其是那位同学,我至今都觉得他如果不去当演员那可真是影视圈的一个重大损失。小沫第一次进行表演是在当时的一节体育课上。我们体育课总是要按小组比赛跑圈...这是我最讨厌了,因为我总是倒数第一,一节课下来总是累得半死...小沫那节课根本一圈都没跑,可就因为他表演得太好了所以躲过一劫。老师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一头大汗连脸都涨红了,真以为他跑得多么卖力呢,甚至还表扬他...不仅老师,那次连我都被他唬住了。下课了,老师也走了,他依然躺在操场上,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一般喘着粗气,我当时还想着上去扶他一把呢,可刚走到他身边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他开始和我解释,还问我演得像不像...事实上,在这之后我还真和他学了几招,虽然只是些皮毛,但从那以后每次体育课还真的是轻松了不少...

时至今日,小沫表演的次数已经少了许多了...而我...我都快忘记演戏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了。至少,面对老柴时我俩就完全没有表演的必要,他一眼就能识破,也许唯独只有他才能看清我们,他自己更是从来不表演。已经几个月了,我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生活得坦荡且从容,也许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所希望的生活方式吧,即使,以后没有老柴和小沫,我相信我的生活方式可能依然会像现在这般。只是...小沫啊,唉,他还在演,他一定也知道这种“拙劣”的演技早就被识破了,但是即便如此,依然选择自欺欺人...

转眼间就要放暑假了,我真是幸运啊,没想到都毕业了居然也还有暑假可以放,而且,只要还在这工作,那么今后每年都可以有寒暑假了呢。虽然比起学生们,我俩的暑假算不上长,但依然很让我期待...我怎么觉得这么可笑啊。老柴,他是在毕业了不上学以后才开始认真学习的。而我,则是在毕业了以后才开始真正享受假期的。说起来,以前作为学生的我其实也挺期待放假,只不过,那时仅仅是因为放假可以不用再接触到更多人,一个人总不至于时刻都心惊胆战,可以稍稍放下心来。现在,终于有些不一样了,我很想去做些什么。我觉得我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去做,这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有趣的事呢。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就可以放假了,太棒了,我可是等了好久呢...

终于,熬到了下班,我赶紧拉着老柴回家。为了庆祝放大假,我今天得做一顿大餐。为了节约时间,我俩今天直接坐地铁回去。

刚进地铁站时,老柴便说他觉得外面下雨了,我原本没当回事,可当我们上了列车后他又说现在雨下得更大了。这还真是奇怪,刚才一路上我也没见他看过手机,他是从哪知道的天气?再说了,车站里也没见人手里有伞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里又看不见?”他答道:“我从空调风机里吹出的风中闻到了雨的踪迹。”???这是怎么办到的?雨难道还有气味?他继续解释道:“水本身确实没有味道,可水珠却可以包藏不同的气味,你闭上眼仔细闻一闻。”

黑暗中最先出现的依然是风信子的清香,随后便是四面而来的人的燥热,再之后是人群的喧嚣以及列车车轮与轨道周期性的摩擦声和阵阵的活塞风的嗡嗡声...直到,世界中先是出现了一种水珠与夹杂着的尘埃相互摩擦而产生的质感。接着,一幅由水珠作为画笔而描绘出的画卷便徐徐展开。草木的清香,那是他们在雨中冒险留下的印记,沾染着些许尘土...树皮上原本干枯的纹理在被浸湿后也挤出阵阵木香,那里留有和风浅浅摩挲的轨迹...不知名的野花抖落淡雅的芬芳,飐拂的花瓣倾泻着前世的晴岚...更有一股温润的寒意,在不属于他的季节中四溢,从光点弥散,直至被万物溶解...当然,这其中也包含着老柴和我所不喜欢味道。浓厚的脂肪烃、环烷烃、芳香烃不完全燃烧后排出的废气...这些若隐若现的存在都被水珠勾勒出线条。

当我睁开眼睛想告诉老柴我的发现时,这一切再次消失不见...原来,如果我不能真正静下心去感受它们那就真的什么也无法察觉到了呀...可为什么?为什么老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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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可以,他从上车后便一直是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可事实是只要他愿意他立马可以发现这一切,我却不行,即使我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也才只能发现一点点痕迹。环顾四周,大部分人根本毫无知觉,要么就是在看手机要么就是在聊天发呆。是啊,想想也是,有什么人会闲成这样,在地铁的列车长寻找雨水的气息呢...

车到站后,我更是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地铁口。一点也没错,还真下起了大雨。而刚才我所察觉到的一切都被无限地放大了,这才是真正的雨的气息...幸好,我俩都带了伞。一路上,他都像往常一样,脸上浅浅的笑容,充满了信心与幸福。他开始大口大口放肆地呼吸,与雨水交换气息。我想,我明白了,我知道为什么他是这样,所以,我也学着他那样开始呼吸。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世界竟是这样触手可及,一切都是真实...这世界中我所体会过的或是没有体会过的,一切的一切此刻都是眼前最清晰又模糊的水幕。世界其实不那么美好,我更不可能知道究竟什么样的生活才能被称之为幸福,但是,我依然认为我可以去亲身经历这一切,哪怕是痛苦也好,因为这才是真实的,绝不能辜负真实的自己,不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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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当天晚上,小乔便提议我们仨暑假一起出去玩一趟。我倒是无所谓,毕竟去哪都是一样的,小乔既然这么想去那就去好了。但问题现在不在我俩身上,而是小沫。当他被告知这件事时明显有些犹豫,我能明白,他又不像我俩还有几十天的假期,请假对于他来说是极其不情愿的。我告诉他不用太担心,因为他总是和我提起的那位老王就算天天偷懒老板都不在乎,更何况一直勤勤恳恳工作的他。好在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我想着不仅是因为小乔渴望的眼神,更是因为他不希望我和小乔单独去那么远的地方。这我完全可以理解,我本想向他解释这并不是我的错,可一想,他既然都同意了,我又何必浪费口舌。

第二天他就找到了老板去请假。回家后,他告诉我他们老板不仅欣然同意还立马承诺这次出游的一切费用都可以找他报销。老板甚至觉得这样都很对不起他,便提议以后的每一年都给他放一个月的长假,可他自己反倒是不愿意了,这次他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而已。其实,这也完全足够了,如果真的旅行一个月那我也受不了,一定会把人累垮的,一个星期如果行程安排得比较满也已经是极限了。不过,他们的老板还真是不错,只是我并不太乐意去做他们的这份工作,因为太累了,否则我倒是乐意改行。如果今后我现在的这份工作不能做下去了,倒是可以考虑去他们那,我想我还不至于像老王那么懒。不过也无所谓,这种事根本不重要,如果我对现在生活没有什么不满我多半就不会去做改变。现在的工作可以随时摸鱼,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去学习去思考,我想狄俄尼索斯也一定会这么选择的,因为这样一来世界的律动便尽在掌握之中了。

小沫告诉我俩希望让他来安排这次的行程,我们自然是乐意,尽管小沫做事总是死板,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安排起事情来反而更加靠谱,每件事都可以安排到具体的时间点。不过,这种安排在真正执行时往往会和实际产生误差,到那时就轮到小乔了,她对于计划产生的误差总是十分有兴趣。算下来就没我太多事了,这很不错,因为我一向不愿意为这事消耗太多心神。但是,小沫现在又叫我帮他一起去准备些东西,这就没办法了,我最后还是不能坐享其成。我告诉他这自然没有问题,反正我都放假了,更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和他先把所有的车票都订好,因为小乔不愿意坐飞机,所以只能坐高铁,但高铁确实又有些慢,得坐好几个小时,好在价格也便宜不少。他俩都希望如此,那就这么办,其实我并不介意慢一些,因为在我看来快也好慢也罢,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可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一件事,原来我连高铁都没坐过。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尽管在记忆里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环游过世界了。事实上,真正环游世界的是阿杰。想到此,我也生出种想法,以后如果再放长假我想和阿杰一起去外国走一走,当然,小乔和小沫也愿意的话更好。

我们订的酒店是小乔亲自挑选的,她说她很讨厌冷冰冰的商务酒店,于是便选了两家私人的公寓酒店。我也很赞同她的选择,因为她选择的这两家酒店不仅交通便捷,价格便宜,连装修都十分出色,照她的话说就是有生活气息。我问她如果想找有生活气息的为什么不去找民宿,因为那样多半会更合适。她解释说民宿一般的主人不会像酒店一样有那么多房间,她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过多交涉,而她挑选的这两家酒店最少的都有一百多间房子,所以大概率不会说太多话。尽管她解释得稀里糊涂,可我立马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她以前总是说不喜欢麻烦别人,可事实上却不需要这么理解,她仅仅是不希望别人来麻烦她罢了。她觉得这一来一往实在太麻烦了,她更不喜欢那种必须靠自己小心翼翼才能维系下去的关系,这对她来说太累了。如果她总是麻烦别人,那当别人来麻烦她时她一定会担心自己能不能帮别人办好事。小沫和她几乎一样,都是这么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可是,在我看来,这种事在大多情况下根本无法避免,既然如此那便根本没有回避的必要,老老实实接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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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两座城市,我还真的哪都没去过呢...你呢?你以前去过什么地方?其实...我也挺想去四处看看,就像...那个...那个阿杰一样。可能,我这样的人并不太适合旅行吧。我总是想着要准备好了再出去,可这么一来不仅浪费时间,还会有过多的负累。是的,你说得对。当有好几种选择时,我即使做出选择也会在心里把别的计划都反复思考几遍,以确保万无一失,可这样实在太累了...

原本我也只想随便买些,但没办法我还是觉得要多准备些,防患于未然。幸好我把老柴找来了,不然这么多东西我真是拿不下了。你说多余?不是啊,老伙计,这哪能叫多余。这牙膏、洗衣液、衣架都是最基本的东西了,我知道,我们去的是城市不是山区,可我们是出去玩的,到时候总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不必要的买东西上吧,现在提前买好可以省不少时间。那时候全都放酒店不就行了嘛,再说了,用不完带回来不就是了,又不会浪费。你甭管了,反正我就要带这些,这是我的作风,由不得你说三道四,真烦人。

这一大堆东西可真是不少,我和老柴才刚走一半,手就被袋子勒疼了。我就提议找了地方坐会,歇一会再走,于是,我俩就坐到路边的一条石凳上。刚坐没一会老柴便让我赶紧走,我问他为什么,他指了指前面的小花园。那里有许多...蜻蜓?他说:“蜻蜓飞这么低就说明一会要下雨。怎么?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这...你难道也知道?...好吧,我确实不知道。老实说,我还真的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蜻蜓呢。这座城市有蜻蜓吗?我好歹也在这呆四年了,怎么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啊?

就在这时,我瞧见几只蜻蜓飞了过来,他一伸手便抓住了一只,太厉害了吧,毫不费工夫...他用两根手指捏住了蜻蜓的两片翅膀,随后把它拿到我面前...我不知道他要干他,便向他询问原因。他解释道:“其实,现在蜻蜓也很少见了,我小的时候到处都是,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越来越少了,也就这儿还能看见些。原来,每次下雨前,叔叔总是会抓几只蜻蜓给我和阿杰玩,只要把蜻蜓的翅膀尖尖撕下一节,他们便不会跑了。”听他这么一说,又看了看他的架势,我几乎真的以为他要这么干了,便赶紧阻止他,让他把蜻蜓放走,好在他二话没说就松手把它放了...幸好...我正色告诉他我很讨厌玩弄动物。他倒是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么做了。”我靠,他这话反而更让我生气了,他一点都不知悔改,还以我作为托词。你说说,他把这些生命都当成什么了?我更加不明白他把他自己的生命当成了什么?唉...你说的对,我自己都不知我在想什么了。认识他以后我的心越来越乱,原本好多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全都成了一团浆糊,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本振振有词的推理现在却全都成了我的主观臆测,我竟成了胡搅蛮缠的小丑...潜藏深海深渊中维系均衡的戈莱又潜入归墟,那刺耳的毒液声倒是更加柔和了,不再是刺痛,回声游荡耳边...

放生了蜻蜓后,我俩也没再多停留,因为天空真的有些像是要下雨了。不过,刚走没几步我俩便看见了一件特别让人爽快的事。哎,你可别说我心里变态啊,你要是看见了那你也会这么想的。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在地上点了一堆蜡烛,一看就知道,要么是表白要么是求婚。走近之后,一看,原来是要求婚。就在那小青年准备单膝下跪时,轰的一声,一声响雷,随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哈哈哈哈...刚点好的蜡烛直接团灭。我和老柴赶忙躲到一旁躲雨去,被求婚的姑娘也跑了过来站在我们一旁一起躲雨。可那小青年还站在雨里,人都凉了...你瞧瞧他那熊样,看着他失望又愤怒的表情我再一次感到了痛快。

眼前的场景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姑娘站在我俩身边,她一脸冷漠看不出任何情感,连看都不看那小青年一眼,而那小青年也不愿意躲雨,就在那站着...几分钟后,小青年一个人灰溜溜地走了...你说说这...我算是明白了,幸好下雨了,不然这姑娘可就尴尬了,她估计根本就不喜欢他吧...

就这雨,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出去只要一秒,全身立马湿透。这银行现在就我们仨,也没别人,这姑娘从神情上看,倒是高兴了些,估计是因为那人走了的缘故。可老柴...他从头到尾都乐呵呵的。我就悄悄地小声问道:“你这么喜欢看别人求婚吗?”“你呢?”“我当然不喜欢。”他居然反问我,那是不是说明他想掩饰些什么呢,不然怎么不敢做正面回答,你说呢?我再次小声问道:“你结过婚对吧。那你应该也求过婚吧?”他干脆地点了点头,答道:“阿杰比我要大一岁。在我大三放暑假的前一天,阿杰过来找我,说:‘等明年毕业,我们就结婚。’我当时就同意了。”就这???没搞错吧...你说说,这也能叫求婚?就算是,那也是被求婚吧?这两人简直就是把结婚当成了儿戏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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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这个阿杰难道就是这么着急结婚吗?我又问:“阿杰是不是很害怕自己嫁不出去啊?”他答道:“我想多半不是,因为即使到了大学,也有很多人都喜欢她。不过她从来都是直接拒绝。喜欢他的那些人里有不少帅哥连我都觉得很不错,所以这种可能性极小。”“那,那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要结婚啊?”“没什么,这只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而已。”“可,你们后来为什么要离婚呢?”“这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这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什么意思?啊?你说说,他,他这种说辞,我无法接受。他总是来回这么几句话,我怎么能问出个所以然呢?于是,我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们婚礼是怎么办的?”不出意外,他们确实没办过婚礼。他还说阿杰觉得结婚这种事情和别人都没有任何关系,根本没有必要刻意去让那么多无关的人在同一时刻知道,所有的繁文缛节都是没有必要的。至于求婚,更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因为这样一来被求婚者无论答应与否都是被逼无奈的。这,这我倒是认可的,再说,你不是也不喜欢这样吗?就是啊,现在这世道,结个婚可真是麻烦死了,尤其是某些地方,什么破烂习俗,什么彩礼嫁妆动不动就几十万的,不就是要钱嘛,直说就是了,何必弄这么块遮羞布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至于嘛...

就在这时,老柴忽然来了一句:“你不觉得结婚就像是一份终身雇佣制的工作吗?”啊?这...你别说,还真的有些相似呢。一个人追另一个人不就像是找工作嘛,要使出浑身解数。而实习试用就像谈恋爱一样,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这类工作开始时往往是最刻苦勤奋的。而结了婚就像是签了份正式的终身雇佣合同,是啊,这不就和那些单位里的老油条一个样了嘛,天天摸鱼。这些人年轻时往往给公司做了许多贡献,等年纪大了就只想着混日子了,也没有什么激情了。你还别说,他这么比喻还挺形象的,也难怪好多人指责另一半说结了婚就不像当时谈恋爱对她那么好了。要是照这个说法,我反而有点理解老柴和阿杰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不过,归根到底,他俩无论附加上何种其他关系,总算是一家人...哦,原来是这意思。

可能由于刚才说的话不怎么注意音量,旁边那姑娘听见了我俩的对话,对着我说了句:“你朋友很有趣嘛,哈哈。”说完就撑伞走出了银行。我靠,你也不早点提醒我...我说的是雨,雨小了也不说一声。老柴这时也从包里掏出一把伞撑开走出门...我靠,他居然带伞了?我赶紧跟上去,万一一会再下大了那就不知道得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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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点钟就醒了,根本睡不着,只好听听广播咯。翻来覆去怎么也感觉不到困了...一只手抱着枕头,另一只手抓着床沿的木板。每次半夜醒来时我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哦,尤其是听广播,仿佛语速都变快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的旅行,好期待啊,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唉,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人带我出门旅过游呢。最多...也就是小时候奶奶带着我去郊区的山上看枫叶了,那难道也能算旅游吗?不,不能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想去旅行呢?不知道...旅行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无论多美的风景,可我依然还是要回家啊,或许...这才是原因吧。这次有两个伙伴一起陪着我,还真的得谢谢他们,我第一次...如果不是他们陪着我,恐怕我一个还是不太敢去陌生的城市吧。我是不是要买些纪念品呢。可是,我要送给谁呢?那,送给阿杰好了,对,就她了。她前段时间还寄过来几条裙子送给我呢。对,我还是穿她送我的裙子吧,难得这么好的机会。

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过得还真快,这都六点了,我赶紧起床刷牙洗脸。换上阿杰送我的红裙子...唉,我都多少年没穿过红色的衣服了...上次好像还是幼儿园吧。我把头发整整齐齐地梳了好几遍,用我前两天买的两根草莓电话线扎了个双马尾,阿杰送我裙子后我为了颜色搭配便买了好几个可爱的头绳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居然想起了以前刚上幼儿园时的场景,那个傻乎乎什么也不懂的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挺漂亮的吧...不过,仔细想想,我其实也没多大吧,下意识居然觉得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哈哈...

这两个人今天居然起得比我还晚,尤其是小沫,一看就没睡好。我只好先把早饭做好,等着两位“姐姐”起床。老柴一看见我今天的打扮就夸我可爱,说我特别像小暮...小暮?我问他小暮是谁,他说是他女儿...靠...

吃完后,我们仨便准备上路。小沫一个电话就把那个传说中的老王呼来了,久仰大名啊...他送我们去的车站。那个老王看着还挺老实的啊,不像小沫说的那样吧。不过,他居然也夸我可爱。不是吧,难道他也有女儿了?

最后老柴要付钱的时候那个老王也不收,老柴都说不过他,结果还真的不收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连老柴也说服不了的人呢。就这点来说,这个老王也还算不错,但我知道小沫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冤枉好人,老王这么表现多半是因为我或者老柴的缘故。

这是我第二次坐高铁,上一次还是大学坐车来这的时候呢,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第一站得坐一个多小时呢,我便和他俩随便聊了聊,他俩又说起上次看的那部动画片,可我根本听不懂...好在老柴发现了我对此毫无兴趣,便换了些别的话题。本来都是些正常的话题,比如我们平时看的书还有打的游戏,但不知后来怎么就聊到了奥特曼...这两个家伙居然说奥特曼是假的,非说奥特曼是不存在的,尤其是小沫。我就和他们解释了半天,最后连老柴都同意了我的想法,是真的同意了,不是敷衍我,我能看出来,可小沫非说我幼稚,一个劲说奥特曼就是假的。说到后来居然还说生气了,让老柴和他换个位置,老柴就换到中间了。我也不想理他了,奥特曼明明就是真实存在的嘛,他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本准备找老柴聊聊呢,可他倒头就睡着了,小沫居然也睡着了。我四点就醒了也不至于这么困,他俩倒好起得那么晚居然还没睡够...我的位置靠窗,我只好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稻田。虽然没去过乡下,但这种生活或许也不算差吧,可能生活条件没那么好,钱也不多,甚至一年到头都得忙碌,连休息也没有,可这种真切的感受不就是一种幸福嘛。留下的汗水,被阳光晒伤的皮肤或许不美好,可却是生命最好的体现。

就这样,不知不觉车便到站了。这两货还在睡呢,我只好一人一巴掌把他们敲醒,尤其实小沫,我狠狠地就是一掌,哼,谁让他故意针对我来着。好在他俩也没当回事,赶紧收拾行李往车下跑,这俩睡得快跑路更快,尤其是小沫,一个人拎着三个人的行李箱外加一个书包,跑得那叫一个快,老柴就剩下一个邮包了,我的包则更小,一点也不累。看小沫这么勤快也只好原谅他了。不过,幸好我来之前把行李筛选了一下,小沫一开始装了六个行李箱,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逃难呢,我当年上大学也才带了两个箱子而已...我们要坐地铁去住的地方,这是小沫早就安排好的。这点倒是让人放心,他连票价、站名甚至是地铁到站的时间都算好了...也就他会把事情算得这么细了。不过,这回倒是换作我犯困了,一上车我就靠在老柴身上睡着了。

我订的是套房,房间很大,我住一屋,他俩住一屋,房子和家差不多大,装修得也很温馨,光是能住在这就够让我开心了。这房子居然连厨房都有,柴米油盐样样都有,晚上都可以自己做饭吃了。

自从认识老柴之后,我也养成了一天只吃两顿饭的习惯,小沫也是一样,所以,我们三个都不吃午饭了,直接出门玩儿去了。

可能真的因为没睡好,除了老柴,我和小沫都没什么精神,走路都迷迷糊糊的...没想到啊,唉,今晚一定得好好睡一觉。我们先是来到了当地一所很有名的大学,依山傍水的,可惜学校刚放假,没什么学生。虽然我很开心,可惜实在是困,至于他俩...小沫就像个丧尸一样,眼皮耷拉的,看着就是刚死的新鲜僵尸。而老柴,他是唯一不犯困的一个,还是一脸微笑,可他也不说话。要不是老柴把小沫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小沫估计真得睡着。我这才想明白为什么今天小沫起床这么晚,估计他昨晚也一晚没睡着,直到早上才刚睡,怪不得眼圈比蜂窝煤都黑呢...真是的,难得出来玩一次,居然是这样...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一句话也不说,我终于忍不住了:“老柴啊,难得出来玩一次,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他答道:“我现在没什么值得说的,一般这种时候我就不说话。”不过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很累,如果这样走一整天我恐怕明天也会没力气的。”

好吧,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好了,小沫现在这样子还玩什么啊...不过这学校着实不小,我们居然迷路了。我已经看着地图走了一个钟头了,这学校真是鬼,学校里头居然有座山。这学校也不是建在郊区啊,干嘛非得在山边建学校,是不是有毛病啊...终于,在一位热心老太太的带领下我们终于出来了,尽管她说的方言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可是,出来后,我立刻就蒙了,怎么眼前又是一片湖,湖面雾气朦胧,一眼都望不到对岸。最近这座城市应该经常下雨吧,刚从地铁站出来时我就发现这里几乎每条路上都或多或少有些水渍,几乎没有哪块地是干的...但...但现在是夏天啊,都这个时间了,湖上还有这么大的雾?湖边居然还有人在拍婚纱照...我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结个婚而已,何必要让那么多人知道呢,拍这种照片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在我看来,真想拍的话,为什么平时散步到这不能拍呢?那样反而更好,因为更真实,那才是最接近现实的真情实感,日常中的点点滴滴都包含着深情,每分每秒都是一张婚纱照。

我们仨顺着湖边的公路一直走,寻找着公交车站。又是半个钟头啊,湖上的雾终于散了些,湖心隐约是一座小岛...虚无缥缈若隐若现,我对老柴说道:“你看见那座岛了吗?看着还真有几分祖洲仙境的感觉呢。”老柴笑着点了点头,可小沫只是不断地打着哈欠,一点精神都没有。好在我们终于找到了公交车站,可算解脱了,先赶紧把这拖油瓶先送回去吧...出师不利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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